第四章 花朵听了想打人
周乔：“……”
陆悍骁敲了敲门板，“我怎么会和你这么个臭不要脸的人当兄弟。”
“？？？”
手怎么动来着？对，打人的姿势。
敛了敛神，牌局开始。
“操！”刚把自己放松，人就往水里沉，陆悍骁吃了一嘴水，呼吸紊乱，动作失衡，他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但已经被浮力左右，根本没法淡定。
燥热的气氛扑面而来。
陆草包猛烈摇头。
她虽然没说话，但表情细节十分生动形象地写了四个字，智商堪忧。
陆悍骁听到这句话后，眼皮一颤。
陈清禾那帮小牲口，在游乐区离得远，还打起了水中排球，压根没注意到尬水王子陆悍骁。
周乔背对着，也能想象身后男人吃瘪的表情，嘴角的弧度笑得更深了。
戳到短处，陆悍骁当场跟他翻脸，“浪你的，少废话。”
嗯！乔妹没骗人。
陆悍骁递来一块大浴巾，“赶紧披着，我们现在回去换衣服，可别感冒了。”
一群人众星捧月，关爱溺水草包。周乔没停留，默默地上了岸。
“就是反其道而行，不过结果都是替天行道。”陆悍骁得意，“陈老板，您请喝水！”
周乔很会算牌，出个两轮，就大概知道是什么套路。除了中间输了一盘，她就没有失过手。
“真的，我保证。”周乔说：“不让你溺水，相信我。”
周乔望着他雀跃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懊恼——
“闪开。”陆悍骁斗志昂扬，踢了一脚挡道的朋友，“从这分钟起，我让你们见识，什么叫赌神。”
陆悍骁换好了泳裤，一个人站在深水区的边上，和泳池中央的哥们儿格格不入。
“滚蛋。”陆悍骁一脚踹过去，“别挡道。”
“就你人丑还话多，等着。”陆悍骁回头，不耐烦道。
“你站一下。”
“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我吧，就是腿抽筋了。”陆悍骁解释。
“二十二。”
“……”周乔没被淹死，也会被他勒死，她沉心静气，软了语气，“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他不会游泳！
没给周乔反驳的机会，陆悍骁一把推开包间门。
周乔眼皮一跳，大晚上的，游什么泳？
就在陆悍和_图_书骁的形象快要拉回正轨之时，他又开始本性流露，吹了声口哨扯起淡来。
“天。”反应过来，周乔丢下手机就往泳池边跑。
周乔边跑边喊，动作迅速。陈清禾闻见响声，一个个也都惊呆了，“靠，悍骁落水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周乔声音淡。
“给你人工呼吸啊。”
好你个鹅哦。
“乔妹。”
疼是疼，不过还挺香。
周乔心想，还用得着佛祖保佑么？就您这画风往门口一站，可震十里妖孽，护八方平安。
“又不是回收废品。”周乔音淡，等着一轮压牌出完，陈清禾又打了单。
“好了。”带到浅水区，她欲松手。
“乔妹，你多大？”
周乔没回头，松开了湿透的头发。
“3、2、1。”
就知道她不信，陆悍骁清了清嗓子，“抽一个，我背给你听。”
这一次，周乔直接拆了手上最大的对Q，没给他们过牌的机会。由于牌大，对手没敢顶，发牌权又回到周乔手里。
“收不回的收不回的。完了完了。”陆悍骁两眼一黑。
呵呵，帮你吹牛皮。
游泳池在公馆一楼，被陈清禾包了场，这装修搞得贵到不要脸。
“……”周乔默了两秒，说：“你站起来。”
“我小时候就会了。”边说，两个人边往外走。
“……”
哇塞，够可以啊。
顺子缺一个数，最大的对子是咪|咪，还没王炸。
“对，还不知道考不考的上。”
谁有黑桃三谁当地主，周乔占得先机。
“马上。”陆悍骁也没再胡扯，笑道，“你游泳还挺厉害。”
隔得远，周乔没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可是……”
形势有点紧急，他刚准备再劝说。
啧，给点回应啊妹妹。
陈清禾吹口哨：“你上回不是学会游泳了吗？这要多练习，游几回就熟了。”
“呵，咱俩同行啊。”陆悍骁问道：“考研也是这个专业？”
周乔跑到池边，几乎毫不犹豫地伸手，跃脚，动作一气呵成相当漂亮，“噗通”一声扎进水里。
他在干吗？泡脚？
“读书时候成绩拿第一，开公司也年年盈利，就是斗地主老输。”陆悍和图书骁纳闷的唠唠叨叨，“邪门，改天去拜拜大佛驱驱邪。”
陆悍骁痛得嗷嗷叫，可就是不听话。
啧，干吗要答应他。
陆悍骁体内有一股躁躁的激动，“乔妹，我知道，你这叫逆向发散思维吧！”
“先出对子。”陆悍骁小声指挥。
“别乱动！”周乔钻出水面，手从他腋下穿插而过，从背后把人抱住。
“乔妹。”陆悍骁退回去，压低声音，“待会我请你吃宵夜。”
打飞机时候的感觉。
陆悍骁把车开来，两个人湿漉漉地回公寓。
“半小时，半小时就走，就当洗个澡，节约家里的水费。”
周乔轻轻靠着车垫，说：“我有点偏科，概念性的学科我不太行。”
他们也开始朝这边游来，但离得最近的还是周乔。
“再请你坐豪车。”他声音更低了，“我新买的路虎哦，还是黑色的。”
“金融。”
周乔看不上这帮二货，坐得远远的，拿出手机看起了《国际会计准则》。看了两段概念，她抬头瞄了一眼，咦，陆草包没下水？
陈清禾说话就像溜溜球，周乔心想，两个稀有物种凑一个房间，也算开眼界了。
“哎，我不是太想……”
陆悍骁生怕她反悔，使了一招扭腰甩胯，周乔的手还拉着他的衣服没来得及松开，就这么被腰力扯到了牌桌前。
懒得废话，周乔敷衍地问：“边际效用递减规律。”
周乔的身影已经快到门口，陆悍骁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陆悍骁搬了个小板凳坐身后，一看她牌，大事不妙。
泳池里的陆悍骁表情凝重，深吸一口气，然后蹲进水里，再匍匐前进，往深一点儿的地方走。
陈清禾：“怎么回事啊你，教了百来遍还学不会游泳？呛水了没？躺着躺着。”
哎？
周乔一顿，侧过头，抬眼看着他。
呵，花朵听了想打人。
面对草包，哪怕他再帅，周乔也觉得心很累。
原本以为他又要开始瞎掰胡扯的表演，但……
“日！”陆悍骁疯狂扑水，章法大乱，“老子不会游泳！！”
“松不松！”比刚才更加厉声。
“去去去。”陆悍骁挡住周乔前面，边说边走，却发现她没跟来。和_图_书
周乔：“……”
陆悍骁没有安全感，紧紧贴着周乔这位貌美的救生圈。
“悍骁你没事吧！”陈清禾大呼小叫，终于游了过来。
这姿势，又近，又热，又发光。
周乔专注擦湿发。
周乔又碾压了几盘，陈清禾他们终于扛不住了，捂着胃说：“不玩了，肚子胀死了，要生了。”
陆悍骁笑出声，“行行行！”
陆悍骁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双脚着地，一个挺身而出——
陈清禾重回大众视野，一身轻后又开始躁动，“打牌我输了，请大家去游泳。”
两人挨得比打牌时还要近，这一刹那，陆悍骁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迷宫。
还有，周乔的睫毛怎么这么长密翘？陆悍骁突然鬼迷心窍，很想伸手去摸一下，看看材质软不软。
陆悍骁感叹道：“等我给你补补课不再偏科，你这个水平就可以说是，祖国的花朵了。”
这关注点，有点过分了。
“没了悍骁，整体牌技都提升了。”陈清禾喜色满脸，“王炸！”
周乔又想塞他一嘴的枸杞了。
“我就去打个招呼，不游泳。”陆悍骁说。
“来不来啊悍骁，农夫山泉都给你准备好了。”陈清禾在催了。
想得美。
他心里倒数，鼓起浑身勇气，以一个相当难看的姿势把自己砸进了水里。
被周乔抱过的腰，发烫的感觉竟然愈发强烈了。
什么感觉？
只见他提气收腹，一用劲儿，肌理曲线拉伸得流畅爽利。泳裤虽然是黑色，不过从侧面看，臀是臀，腿是腿，不带一丝拖拉的赘肉。
陆悍骁神色不定，看起来心事重重。
陆悍骁目光跟着她飞，女生浸过水的衣服贴紧身体，曲线柔和十分纤细。他刚才泡过水的大脑，十分可耻地劈了个叉，往不该想的地方流连忘返。
接下来的思路就很清晰了，周乔把对子全拆，出单，一张张地过掉小牌，局势喜人。
“不松就不松，老子怕水。”
“……”
周乔没办法，也不想废话，张开嘴，低头就往他手臂上咬。
“嘘。”陆悍骁感受到了来自学霸的鄙视，压低声音讨好道：“好人帮到底。”
陆悍骁忍着不能喊出口，恨恨地和图书望着她后脑勺上的黑长直。
周乔不解，就听到陈清禾的男中音，“悍骁，游来啊！这边的水花有点小，需要你来浪一下。”
周乔突然开口，“宵夜豪车吃大鹅，外加生吞不锈钢，成么？”
周乔拿着牌，被黑色牌底一衬，手指好像会发亮。她没犹豫，打出一张单牌。
“乔妹，以后我给你补课吧，教你写作业怎么样？”
周乔蹙眉，什么鬼。
但陆悍骁，好像开始行动了。
“别别别！”陆悍骁瞬间紧张，主动握紧她的手心，五指穿越而过，十指就这么紧紧地扣住。
这位女孩，你真的是相当的坏啊。
“斗地主那么厉害，可见精算能力和逻辑思维很不错。”
好害怕，好惶恐，老子就是不撒手。
周乔接过，“嗯。”
您还没拿到奥斯卡小金人呢？
“……”
周乔：“……”
“我就不！”
陆悍骁使劲儿回忆，在水里要淡定，不要惧怕，找到一种感觉就对了。
如烟似幻的感觉稍纵即逝，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周乔得以顺畅呼吸，言出必行，手移到他腰上，紧紧地环住。
“嘿！来了？”陈清禾眼尖，“哟哟哟，还带了个妹妹呢。”
周乔皱眉，轻轻拉了拉他腰间的衣料，“农夫山泉？”
周乔没吭声。
周乔内心一声叹气，这位哥哥实在是，太邪门了。
周乔失了耐心，“这里水深一米，还淹不了你的腰！”
陆悍骁惬意地翘起二郎腿，悠哉地叼着一根烟，“早跟你说了，少嘲讽我的牌技，我陆悍骁动起真格来，让男人生孩子。”
“怎么？有点崇拜了吧？”陆悍骁挑眉，眼角斜飞的时候，有浅浅的褶纹。
卧槽，疼。
陆悍骁把她的变化一个不落地看在眼里，他没忍住，微弯嘴角，逗趣之心乍起。于是懒洋洋地回应，“好啊。”
周乔语噎，能不能再信他一次，毕竟，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太不靠谱。
周乔真的很想塞他一嘴枸杞。
陆悍骁一脚急刹，总算逮着机会了，“这个我最在行！西方经济学，政治经济学，还有中国上下五千年，不是吹牛逼，我真能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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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
陆悍骁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搂紧“浮木”。
“我不！”
周乔：“……”
“你学的什么专业？”
主要是救命之恩太容易提升好感度，车上，陆悍骁对这位淡定妹开始热情起来。
于是，两个人的呼吸轻轻地搅在一起。
“这位是我陆家的乔妹，她来打，输了，农夫山泉由我喝。”陆悍骁这底气莫名坚硬，“洗牌。”
她稍稍侧头，刚想说话提醒，陆悍骁恰巧伸过脖颈，“还有个二王没出啊。”
周乔有点懵。
陆悍骁都他妈快疯了，软软的手缠着他，肚脐眼怪痒的。
陆悍骁：“……”
陆悍骁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下没下地敲，“高中起我就去国外了，本硕读的也是金融。”
脚怎么蹬来着？想起来了，脚踏单车。
也不知怎的，他的良心开了光，突然说：
“不过，今天还是挺开眼界的。”周乔弯了嘴，“第一次见识到，怕被一米深的水淹死的人。”
周乔压下心思，默默移开眼，低头看概念。
陆悍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干吗？”
“哎呦。”周乔拧眉，“别把我脖子勒得这么紧。”
“……”周乔十分嫌弃地甩过头，马尾辫毫不留情地打了陆悍骁的脸。
她眸光很亮，比水珠更亮。
带着他游了两米，周乔的手始终很紧。
头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周乔。她随意瞄了眼，就看到陆悍骁在水里发癫。
“在商品消费数量不变的前提下，”陆悍骁朗朗上口，声音沉而缓，“……效用的增加量有递减的趋势。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可以给你画个线性图。”
陆悍骁可能是太热爱学习了，小板凳一寸寸地往里挪，待周乔察觉，两个人已经离得相当近了。
“悍骁的妹妹，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来，为了兄妹相认，让我们来斗个地主。”
“对，我们打牌从不玩钱，就喝水，不许上洗手间。”
可不可以反悔？
周乔站在原地，脸上写着，不是很想帮你斗地主。
周乔急了，“松开！”
游近了，但周乔娇小，扯不动陆悍骁的精健肌肉，她索性没入池底，抱住陆悍骁的腰，用力往上推。
池水瞬间包裹全身，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