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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几天以后，水浩和暮赤才从灌灌的口中知道，九尾天狐拘禁了月，重伤了镜。

掺杂着畅然与不尽恨意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也震荡着水浩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不，还有她的那些传承。我当时便将那唯一的翎羽送给了九尾天狐，更将吞噬灌灌鸟而保持传承不灭的方法告知胡家。她所在意的，便是我所痛恨的。”

“祭品……哈哈哈……祭品！”

“欢欢？想必便是涂山氏的族人吧！几天前有一个女人悄悄踏入内围，在这地面上刻画出阵式，没想到她竟然完成了仪式。”

作为人鱼的镜根本离不开水，又怎么会来这青丘北坡解救于我。”

接下来，水浩和暮赤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眸中映出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鸠，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一件危险的事情？”灌灌红着眼睛看着鸠鸠，颤声问道。

就听灌灌继续说道：“阵法成型的那一刻，黑云涌动，鬼声四起，数百道血芒交织着笼罩了整个青丘。”

一天，灌灌终于回来了。她就在这北坡刻刻画画的布置了数十年。

“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少年你会怎么做？”

女子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地面，发出了粗重嘶哑如野兽般可怕的喘息声。

“这不可能，欢欢不会答应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出她沙哑的声音：“少年，现在你已经全部知道了。你说，这天道真的公和_图_书正吗？”

“少年你心乱了。”女子眼中寒光凛冽，整个空间中都仿佛冷了下来，“你说的也没错，净化了我，这北坡的阵式一破，所有人就都解脱了。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你现在……”暮赤忍不住问道。

“青鸠，你现在满意了？”水浩双目赤红，一字一顿的说道，“净化了你，这一切必将终结。”

灌灌带着鸠鸠来到了北坡，一棵最大的青雘前。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一个巨大的骨架上传来：“苏醒吧！孩子们。释放你们的愤怒、不甘，让他们看看这天道究竟是公还是不公！”

灌灌用利爪划破了鸠鸠的翅膀，当他的血液与青雘接触的那一刻，整个北坡血光大胜，映亮了整个天空。

“嫡亲啊……哈哈哈……这便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才能收集到这些东西。而且最难的还是作为祭品之人在清醒的情况下，亲口答应。”

我清楚的听到，她最后的那一声呢喃。她说，此后与我再不相欠。”

女子双眼空洞，仿佛此时已经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她径自说道：“果然，我被这青雘吸收，并且被剥夺了五感。在一个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更感觉不到时间的世界里沉沦。我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唯有恨……那是唯一支撑我的力量。

“我这个弟弟，在她心中远远没有镜重要。”鸠和-图-书鸠看着伤心不已的姐姐，轻声呢喃着。

“哈哈哈……这便是你说的天道轮回？”

水浩和暮赤能感到抱着鸠鸠时，灌灌那颗无力而惊颤的心。

水浩和暮赤相顾无言，这对姐弟的是非对错，谁又能说的清楚，道的明白。

一阵凄厉的啸声突然从耳边响起，水浩和暮赤不由得一震，意识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身体。

他艰难的转过头，只见水浩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脸色惨然，有红色的泪水从眼中滑落。

说道这里，女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颤抖起来：“她破开了自己的胸膛，用自己的血肉在浇灌着青雘。”

女人的话语未落，青雾翻滚间便化作一面水镜。水镜中一个身影在地上不断的刻画着特殊的纹路，口中更是不停的说着什么，让人印象最深的变是那双闪着恨意的眼睛。

“山河血图……”水浩和暮赤，都在心中缓缓念出了这个名字。

女子目光深邃，缓缓的扫了水浩一眼，仿佛再确认着什么一般。直到好一会才接着说道：“姐姐口口声声说，她和九尾天狐已经勘破了阵式，镜的净化之力便是助我解脱的钥匙。”

突然有一天，一丝光亮照进了我的世界，我睁开了那双快要遗忘的眼睛，我看到她……”

一天灌灌满脸悲伤的跑回来，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嘤嘤的哭个不停。

“姆妈……”暮赤惊声连连，踉跄后退着，水中的桃木杖“和-图-书哐当”一声从手中滑落。

“她也许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暮赤小声的嘟囔着。

“我也愣住了，在这一刻我恢复了知觉，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直立的竖了起来，在不断的瑟瑟发抖。

这一日，灌灌扑棱着翅膀急匆匆的飞了回来，脸色惶惶。

自那以后，灌灌便把自己关了起来，后来，她又跑去和九尾天狐折腾了很久。

而后，她又不断的为青雘浇灌血煞戾气，慢慢的，这满坡的青雘生生的被她折腾成现在这样子。

“这便是嫡亲……哈哈哈！”

“她为何要以你为祭？”暮赤忍不住问道。

“这青雘中刻画的阵式既然是缘自山河血图，但凡献祭之人，必将魂飞魄散，永坠黑水幽冥。你又何苦……”

“住口……我不管也不想知道什么血脉嫡亲，我只想知道怎么让欢欢醒来？”

“当然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我更痴傻之人。我猜她肯定是用什么方式，欺骗你口中的欢欢，让她在不知其意的情况下答应的。”

当时在鸠鸠的体内，他可以感受到姐弟二人那真挚的感情。

鸠鸠截然答道，说完他更是看着灌灌一个劲的傻笑，仿佛之前的心痛和心碎，从来不存在过。

“不错。完成仪式需要双方是血脉嫡亲，不仅需要用祭品的精血刻下阵式，而且还要在阵式中埋下她的发肤。”

女子表情突变，话音一转，冷声说道：“不过我却和*图*书得到了姐姐一直想要，但一直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是永远的生命。从那一刻，我就是青雘，青雘就是我。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恨……我恨每一个走进这北坡的生灵，我要他们也同我一样，只是奴役他们的是我的意志。”

“她怎么忍心……”

“什么？”水浩和暮赤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她便是为了救治重伤垂死的镜。这满坡的青雘日日被把以血煞戾气浇灌，早已通灵，虽不能让她长生，但也有了医死人肉白骨，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但却需要一个祭品，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建立契约，心甘情愿的献祭。”女子身体颤抖，声音破碎。

在那一刻，水浩和暮赤感受到鸠鸠的心痛和心碎。

看着眼前已是泪流满面的女子，水浩我暮赤也是心中一痛。他们知道那只鸠鸠便是现在的青鸠。

女子身体忽然一阵模糊，直接消失了在兄弟二人的眼前。

女子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苦涩。

说到此处，她更是一把抱住鸠鸠，涩声说道：“小鸠，就连镜和月都感到恐慌。这度朔山上的狐狸，怎会如此厉害。你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也遇到……”

水浩不由的轻叹一声，一中莫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心头，百转千回久久不散。

女子的声音猛地高亢起来，她抬起头，对着青雾大声嘶吼：“她以为这样，就与我不再相欠。呵，怎么可能！她的献祭，我也堪勘找和-图-书回了四感，我并未找回声音。并且也无法走出这北坡。”

水浩和暮赤默默的望着这一切，惊叹这青雘形成的原因，同时他们看得出鸠鸠对灌灌的担心。

女子复杂的看着水浩身前漂浮的翎羽说道：“你错了！她虽然献祭了她的全部，但唯有一根翎羽留了下来。”

有一种恨，不共戴天；有一种悲凉，寒彻骨髓；有一种痛，撕心裂肺。

她一边帮鸠鸠整理羽毛，一边叮嘱道：“小鸠，以后不要再去找小六了。小白狐的母亲找来了，一怒之下天地变色，并在这青丘山上布下了血煞之阵。”

“可是我知道，镜和月根本不同于我们。千年中，镜和月还是小人鱼的模样，她们姐妹和那度朔山上的白狐一般，不属于凡尘。

原来灌灌虽然没有空狐的大手笔，但她和九尾天狐也勘破了那血煞之阵，而鸠鸠就是点亮这阵法的祭品。

“我不想评价你所谓的对错，我只知道心中无愧就好。而且我来此也不是为了评价谁对谁错。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剥夺欢欢的五感？”

愤怒地嘶吼、大声地咆哮，内围中的青雾剧烈的翻滚着，无不宣泄着女子的悲愤。

“是不是无话可说？”女子冷笑一声，戏谑的看着兄弟二人。

“仪式？”

“我现在能发出声音，便是靠夺舍了这个女人，依靠她的感官。”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千百年来，相依为命，不要说做一件危险的事情，即便是要了我的性命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