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丘泽国
第91章 殇逝
“可那少年不是欢欢！”
“呤……”
“没有什么事……”
水浩瞟了一眼仍然沉浸在溪的歌声中，未曾醒来的青鸠，伸出手轻轻的为溪擦拭着眼角。
整个北坡重新恢复了沉寂，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无穷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顷刻间，水浩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极度的困倦，让他忍不住就想这样睡去。
“滚……”青鸠爆喝，再次把暮赤击飞。
“呤呤……”
“那又如何？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欢欢！”
“阿～哥，你没事……太好了！”
“还死不了！阿哥，不管你在哪，暮赤必会追随你的脚步，哪怕是碧落黄泉，我也誓不饮那忘川之水。”
他发现，溪落下的不是眼泪，全是一颗颗透明的能量结晶，宛如珍珠。
“姆……妈！”
若不是，灵魂中响起的那声声古老的曲调。
只见涂山霁芸脸色决绝，那只由她控制的左手，猛的朝着命宫拍去，她的掌心中一个如珍珠般的晶体闪烁着华光。
“小子，收起你那点心思。镜身为你的藏灵，我一但进入你的身体便会被净化的干干净净；而且你身体的另一个存在，也让我深深地忌惮。
“青鸠，如此这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水浩疑惑的看着青鸠，眼中满是不解。
“去死的应该是你！”
“呵，骗你又如何。与我共存不好吗？既然这样，你可以去死了！”
“不，这是欢欢的玉佩，却为何在这个少年m.heｔｕsｈｕ•ｃom.ｃｏm身上！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放心，我只是让那个大个子不要打扰我们而已。就如同那时的音爆，是我故意打偏的，否则你们又如何活到现在。”
“你叫我什么？”
即使他在这青雘中侥幸不死，本能的吞噬，重塑五感，但他也只是下一个老者。
此时，萎靡之色肉眼可见的爬上了溪的小脸，并开始不断蔓延。
“原来人鱼的眼泪便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姐姐并未欺骗于我！可这凡尘又有哪个能让人鱼心甘情愿的落泪，而我竟然真的亲眼见到！”
悲凉的魂影，带着无法释怀的恨，终究在这天地间消散……
“青鸠你待如何？放下阿哥！”暮赤双目赤红，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嘶吼出声。
“滚……”
水浩猛地一震，霍然睁开了双眼！
“暮赤你怎么样？”
青鸠并指如刀，朝着前方挥去。凛冽的刀风，划破了水浩那本就破碎的上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胸膛，还有一块贴身存放的玉佩。
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脑袋，哼着一个个古老而神秘的音节；一颗颗眼泪从她的眼中滚落，滴在水浩额头又渗入他的身体；一丝丝青气随着泪水的滴落而从水浩的身体上蒸腾消失。
正是那颗被青鸠摄入手中的眼泪。泪滴沾染涂山霁芸皮肤的瞬间，便一闪而逝。
就见暮赤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衣服破碎，前胸被鲜血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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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睫毛间透过的那丝光亮；
“好，好！”这一刻，涂山霁芸喜泪盈眶，声音哽咽。
湫无力的长叹，溪的情况如他一般无二。
“他是欢欢的男人！他为了欢欢舍生忘死！”
水浩的眼睛慢慢的合了起来，他已注定被奴役……
虚弱的声音、满脸的泪水，无不诉说着暮赤的担心，还有那浓浓的兄弟之情。
“这天地不仁，我又为何问天？当初姐姐就是在这丛青雘下，把我生生献祭。
这青鸠自从进化成雷鹰后，声音中便蕴含着杀伐之力。暮赤只觉得身体剧痛，骨头也不知道又断了多少根。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浩儿，以后欢欢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的待她。不要告诉我的存在，因为我不配……”
涂山霁芸深深的看了水浩一眼，带着浓浓的不舍。
突然一股浩大的吸力传来，水浩猛的一僵，心中骇然，拼命的挣扎却不能移动半分；想要呼喊，喉咙仿佛被人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涂山霁芸的身体中竟然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悲鸣，似鬼哭狼嚎，带着浓浓的不甘和绝望。
水浩和暮赤震惊的看着这丛青雘，只见它通体湛青，表皮之下仿佛有着汁液在流淌，青的令人心颤；一个个硬毛倒竖，上面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整丛青雘表面有着青雾翻腾，一张张模糊的面孔时聚时散。
“涂山霁芸，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死了，你又能独活hｔtｐs://ｗww.hｅｔusｈu•ｃｏm.cｏｍ？”
随着青鸠一声轻喝，空气猛地一个震颤，一股大力袭来，暮赤顿时倒飞出去，直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那青鸠为了能重铸五感，才没有完全吞噬我。而随时他的进化，我们的灵魂也融合在一起，但是由他所主导。不曾想，你们踏入北坡，小人鱼的眼泪竟然有如此的奇迹。
只见涂山霁芸并指如刀，深深的插入自己的胸膛。
“我真的让你向往吗？那你可以夺舍我！只要能熄灭你心中的恨！”
“镜？你的藏灵竟然是镜！高傲如她，怎么会成为你的藏灵……”
“怎么是你的错！是我不够强。而且这青鸠活了上千年，我们在一起才多久！如果也给我们千年，不，只要数十年，他必将在我们脚下哀嚎。”水浩轻轻的摸了摸溪的脑袋，柔声说道。
柔情迅速的攀上了她的双眸，又迅速的转为赤红。
善恶终有报么？天道便是这样轮回？少年这一刻你仍然相信吗？”
下一刻，水浩感受到灵藏中溪的疲惫。睡梦中，那纤细的眉角还不时的皱起。
话音刚落，只见地面猛地一震颤动，一丛青雘破土而出，快速的生长着，只是数息便长到成人高矮。
“不哭，那青鸠一定很期待我们无助的模样，但即使被奴役又如何？凭借着你、我、还有湫，这区区青雘安能奴役我们！”
水浩茫然的看着肆声狂笑的青鸠，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半点声音。他htｔps://ｗｗｗ•ｈｅtusｈｕ.ｃom.cｏｍ突然感觉不到身上的那些疼痛。全身力气似乎都被虚无和空洞所吸走，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重重。
“伯母，您叫我浩儿即可！”
“我恨这个世界！我要把这世间我所向往而不能得到的东西，全部毁灭。而你便是这毁灭的开始！”
如果不是水浩把灵力全部用来使用水御。升龙，溪还能护住他。
突然溪的小脸神情又一变，满是哀伤和自责。
“我与世无争，从小便和姐姐相依为命，难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恩情，还不如那条人鱼？
涂山霁芸一生无欲无求，为了保护幼妹，甘心自己被我夺舍，女儿却被她那妹妹献祭给了青雘！
“因为阿哥便是欢欢阿嫂的男人……”暮赤猛地打断青鸠，急声说道。
“青之雘，汝之愿，以我残躯，奉为牺牲……”
青鸠声音破碎，字字泣血。那一刻水浩口中的天道轮回已然成为了他的魔障。
眼见水浩就要变成行尸走肉；
青鸠目光森然的看着水浩，眼眸中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不知怎地，那青鸠猛地全身僵住，一动不动，眼神剧烈的挣扎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
看着水浩重新睁开了双眼，溪兴奋的高声鸣叫着。
“兄弟间的深情吗？少年，我突然开始羡慕你了！不过如果剖开你的胸膛，以你的血肉为祭，你说镜的眼泪还能救你吗？”
“你竟然骗我！”涂山霁芸凄声说道。
眼见水浩就要被青雘完全的奴役；
紧接着更是不由自主的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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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鱼的眼泪竟然能解开青雘的束缚，但这毕竟消耗的是她的本源。”感受到水浩的情绪，湫不由得在意念中说道，“你不用担心，小人鱼恢复一阵自会无恙！”
溪仍然在哭，仍然在自责，仍然在埋怨自己！
“姆妈，你……”
青鸠凝视着被他摄入掌心的泪珠，自顾自的说着，脸上出现了一抹无法描述的神色，就好像诸多情绪掺杂在一起，甚是复杂。
血刃狂涛早已耗尽了湫的全部力量，他更不敢强行吸收，否则只会加速水浩被奴役的速度。
暮赤眼神坚定的看着水浩，带着倔强的执着。
涂山霁芸脸上表情随着声音不断的变换，显然命宫之中，并不平静。
“你叫水浩……”
小子，你便一起体验下我当初的心情吧！不要以为自己无辜，这天地万物又有哪个是无辜的！”
多说无益，还是乖乖的享受这个仪式吧！”
玉佩由青丘山南坡特有的暖玉雕琢而成，和水之一族的吊坠很像，只是图案是一只展翅飞翔的灌灌鸟，其上有五个秀气的小字“涂山氏欢欢”。
“退下……涂山霁芸！”
“天道不公！我好恨……”
“青鸠你太小看一个女人的狠戾，更小觑了一个母亲的力量！”
一股如烟的青雾刹那从涂山霁芸的身体中飘出，缓缓的凝成雷鹰的模样。
闻听此言，水浩方才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的庆幸。
溪轻声呢喃着，消失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