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安静看了她几秒，白陆从兜里掏出手机。
“这个造句……也还行。”张琦让她坐下。
眼前是秀色可餐的英语老师，再一想到晚上的班级聚会，大家比平时还要活跃积极。
看她似乎不太愿意提到宋成彦他们，换了个话题，“你不是说中午去图书馆借书吗，我陪你一块去行不行？”
身前的白陆脚步顿了下，她明明可以刹住，却直愣愣撞上去，劲道不大。
“拿孩子开玩笑。”
她手朝自己指了下，无声问了句：“叫我？”
白陆停下。一时没想起什么问题。
他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一本书放进桌洞里后，又慢吞吞地翻出饭卡起身。
南柠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他。他坐在屏幕前的矮桌上，微仰着头，身形莫名正直。
一放学5班学生就成群结队地过去了。
他猛地抽回手，视线盯住课本不偏分毫。
越想心里越慌。
时间还早，有同学提出去唱歌。于是一行人又往KTV赶。
“刚才宋……他们看你跟我一起去吃饭，没生气吧？”杭佳雯小心翼翼看她，顺手帮她挡了下挤过来的同学。
被她抓住，白陆手瞬间松开，椅子‘哐’一下撞上后面课桌。
随后叫上正在等她的人离开。
腿一动，压在腿上的椅子也动，摇晃着往后倒。
她举起的手悬在半空，眼睁睁看他走远。
下楼梯时无意抬头看了下，楼上走廊那三人已经从另一头的楼梯下去了。
南柠哦一声，煞有其事地点头，“嗯，以后我再也不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了。”
白陆扭头看过来，眉头微皱，“你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余光里有一只纤瘦的手在有节奏地敲桌面，白陆顿了下。她嘴里轻轻哼着歌，极有耐心地等着出去。
第一名的品味，果然与众不同。
这个女生简直有毒，英语老师说的ｗｗｗ.heｔusｈu•ｃｏｍ.cｏm那个考试时写英文名的，就是她。
南柠拿起话筒塞他手里，回身摊手朝众人说：“这个不是我点的，我可不会唱啊。”
英语老师张琦在讲课文，声音如清泉般动听。
哎哟喂，长本事了呀，都学会反调戏回来了。
上午最后一堂课下。
张琦说：“对啊，little strawberry。”
饭后，老师们先行回去。
白陆去了洗手间，她倚在对面墙上等着。
她们俩本来就知道彼此，只是都没主动跟对方讲话。
最后一堂课前关了空调，教室里的窗户全部被打开通风。
白陆默默转回视线。
宋成彦和南柠出来。
南柠一推开门，也立马被人推去点歌，还要求她一会跟白陆合唱。
聊了会，突然瞥见身边人动了。他起身往外走。
她直起身，摇了下手里黑屏的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用一下。”
看他在收拾东西，她也不着急，就懒洋洋地倚桌边等他收拾好。
30号下午最后一节是英语课。
白陆一出来，就看到一只脚蹬住墙壁的女生。
等他走后，南柠才往后门方向走。
南柠垂下视线，蓦然起身离开。
缓了缓又说，“有个事我跟大家说一下，以后咱们英语考试，名字就写你的大名，不要写咱们上课用的英文名知道吗？”
白陆桌上东西整理得还算整齐，虽比不上女生细心，但比她好多了。
很明显在等人。
倪晗晗边把书整理好，边对后桌的南柠说：“柠柠我今天跟人约好了去食堂，就不跟你们出去了啊。”
被打扰到思绪，白陆伸手抓住了顺风起舞的窗帘。偏头看她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微起身把窗帘打了个结放下。
门外的周恭临突然伸进一颗脑袋来，神秘兮兮地小声对他俩说：“你们过来看看
和_图_书，站我们班门口那人是谁？”
情不自禁做某事。
“也没有吧……”倪晗晗一愣。
——《喀秋莎》
张琦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爱心，笑了笑。
倚着墙等她的南柠站直，“那行，我跟卷毛就先走了。”
同学们回答的声音尤为嘹亮。
倪晗晗偏头，看她眉头揪着，匆忙说：“其实宋成彦他性格不坏的，他……总去找你也就是贪玩，你要是想不理他就不理他，不用怕得罪他，他不打女生，一般也不会对女生记仇的。”
can't help doing sth——
南柠到他身旁，不急不躁地踱着步子，“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就回答你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
“……”
南柠刚伸手去扶，却抓住了一只手。那只手正拉着椅背，想要把椅子摆放端正。
南柠看着白陆，忽而唇角一勾。
有人切了歌，包厢响起他点的那首歌的前奏，众人看到屏幕上的歌名都静了一静。
另一边，杭佳雯走在倪晗晗身侧。
她一笑，“怎么了？”
他为什么要跟她提这个话题？
有几位任课老师也跟来了。共四桌人，在餐馆里吵得热热闹闹的。
周恭临：“诶，你们没发现吗，我觉得单从身材来看，杭佳雯跟小白兔还挺像的。要是杭佳雯也有一头天生的黄卷毛，乍一看还以为她俩是双胞胎呢！”
南柠两手撑住下巴，瞌睡的时间已经过了，她这会正盯着窗外高大的白玉兰树出神。
宋成彦看她身后，“小白兔不来吗？”
听到有动静，英语老师担忧地问：“怎么了，没事吧？”
看了眼黑板上的短语，南柠站起身。
倪晗晗抓着楼梯扶手，笑笑说：“怎么会啊，他们人都很好的。”
晚上的聚餐地点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馆，时间六点半。
倪晗晗站在走廊上朝他们挥手，“我去ｈtｔｐs://wｗｗ•ｈetｕshu.cｏｍ•ｃom吃饭啦，你们出去注意安全。”
包间里唱歌的、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都有，就他们俩安静坐着不动。
“嗯，吃完饭我们就去。”
南柠跟着白陆，踩着他的影子出来，“别瞎说，明明是我娃他爹舍不得我出来。”
白陆手拿着笔，微微偏头看她。
宋成彦也觉得奇怪，小白兔怎么跟杭佳雯好上了？
宋成彦说：“就你一天到晚的发现多！”
南柠匆忙发了个：“回聊。”立即追上他。
唱到“……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时，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根线牵住拉动了下。
宋成彦朝往前门方向走的倪晗晗瞄了几眼，心情烦躁地把他头往窗外摁，“看什么看，吃饭去！”
回到包厢，就听到有人闹着说让第一名唱歌。
她穿着短袖短裤，细直的腿不安分地轻晃，低头在看手机。
心跳不寻常地开始慢慢加快。
“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是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当初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了。”
南柠最近很少在学校食堂吃饭，一是人多，二是去晚了根本买不到想吃的食物。
一晚上俩人都坐着不唱，爱看戏的同学们怎么能放过他们。
摆到她面前时又突然收回，扬唇略笑了下，“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啵’一声轻响，破了。
“那好，”英语老师一笑，“那么现在就开始造句了咯。”
南柠嘴里嚼着口香糖，察觉到对面有人，抬头吹了个小泡泡。
“你问我喜欢你什么。”她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放学前，班主任又让他们排队去领新到的校服。每人两套，分夏秋款。
南柠歪开头看他，“小哥哥，你怎么了？”
就碰了下手，他耳朵就红了。
白陆没理她，甩了甩沾水的双手往包厢走https://www.hetushu.com.com。
白陆好一会没动，她挑了很多流行歌曲。等她挑完，他才点了一首。
没一会，正玩游戏的宋成彦收到她的信息：“我有事先回了，你一会送小白兔回去。”
南柠抬头说：“没事，椅子差点倒了。”
上次考试的时候两人一个考场，杭佳雯收拾得着急忘了带橡皮，于是向同一排的倪晗晗借了块。
贴在讲桌上的座位表已经换了，南柠的名字跟白陆挨在一起。也不知哪个好事者用铅笔在两个名字中间画了个不大的爱心。
南柠看着他，“她说她有约。”
南柠把手机拿了出来，找叶子聊天。
周恭临摸着下巴，“那女的是杭佳雯吧，不是来找宋哥，而是找小白兔的？”
南柠站在点歌台前，身旁是一同被推过来的白陆。
再过几天就到国庆了，学校一共放七天。但是这一周的双休日还是要上课的。
她侧头笑着说：“好人好事，点首歌呗，不唱跟着哼哼也行。”
“哪种玩笑啊？”
南柠走在他俩身侧，默默在笑。
她两手按住桌沿，想了会才开口：“I can't help watching the sweet brother。”
南柠突然抬头，眼前是他坚毅的下巴。
他们定了两个包间，南柠故意跟着白陆，坐他身旁。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椅子离桌子很近，她站在两者之间有些挤，稍稍往后退了步。
大家看向白陆，眼里有了些异样。
南柠坐下后突然回眸，捕捉到白陆的目光。
南柠看清她身旁的女生是谁后愣了下，胳膊肘捅宋成彦，“卷毛，我没看错吧？”
视线对着他左侧的脸，逆着光，隐约看到眼下那颗淡淡的泪痣。
南柠看过来，讲台前的英语老师微笑着朝他们这边看，“可以请你用这个短语造个句吗？”
站在教室后面的宋成彦已经等得不耐烦www.hetushu.com.com了，拍两下后门喊她：“大柠子你生娃呢！？这么磨叽！黑子他们都已经去了！”
“能！”
综合全班人的建议，5班30号晚上有个班级聚会，地点还没定下。
女生裙子是灰白格子的，与高二高三的区别开。
除了体育课，英语课是5班同学觉得最轻松最愉悦的课了。
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越过南柠的脑袋飘向她身旁的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入了魔，居然会默认跟她当同桌。
他脖子被宋成彦勒住。
老师话里意有所指。
对方手心像是有一团火，烧得他手背发痛。热度沿着胳膊上沿，红晕染上脸颊。
南柠坐在里面，出去需要经过白陆的座位。
一来二去，也就说上了话。
看到歌名，南柠稍稍一怔，随后把这首歌顶上去。
倪晗晗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杭佳雯想起军训那晚的拉歌，就是这个声音跟宋成彦合唱了一首歌。
走廊里的灯昏黄不朗。
南柠这才听清她说的是小草莓。
见英语老师愣了下，南柠解释说：“因为小哥哥长得很好看，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就想盯着他看。”
白陆：“……”
这个短语她还是知道的。
周恭临故意大声哎哟几下，引起前门站着的人的注意。
大家一块起哄，他们不唱就不让他们坐下来。
“little strawberry，”这时英语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儿离唱歌的包间远些，吵闹声也小了，莫名安静不少。
“can't help doing sth，”英语老师用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个短语，回身说，“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个短语的意思吧，下面我能请一位同学用这个短语造个句吗？”
杭佳雯仰起脸，嘴角牵了牵，“你对他还挺了解的。”
他勾上周恭临转身，“女生吃个饭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