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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约翰看的更远，心里很清楚，如果这次谷歌的量子计算机技术再次被华夏的技术强行压过，对于所有大股东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

要知道全世界的量子学家还真不算多，而约翰·马丁尼斯可是其中的佼佼者，更是为谷歌的量子计算机奠定了基础。

“对了，我们需要给约翰准备一份竞业协议吗？”艾斯林格问道。

只要约翰·马丁尼斯不是拉着整个团队一起走，问题不大。

“好的，我明白了，您说的没错，约翰绝对是个很棒的教授，但不一定是个好的伙伴。”艾斯林格给出了他中肯的判断。

距离产生美并不是开玩笑的。

并不是桑达尔看不起约翰·马丁尼斯。

如果起码有一方性格宽容，有海纳百川的胸怀，还是能相敬相爱过下去的，但如果双方都很强势，都特别有个性，一年纸婚，七年之痒，大概率会出现。

但是表达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谷歌感觉打不赢华夏人决定先放弃治疗了？

董事会大概率会对桑达尔·皮查伊的大局观跟执行力产生怀疑情绪，没办法，大股东们接受公司每年投入数十亿美元科研费用，是相信这些投入在未来能换来更丰厚的报答。

在放弃了安卓跟谷歌自研操作系统Fuchsia之后，如果还要放弃量子计算机，这也意味着之前十多年里，谷歌投资最多的几个羡慕全部以失败告终。

响鼓不用重锤。

所以约翰·马丁尼斯选择带着整个团队加入了谷歌，当然他很多学生并不是第一批加入的，而是等到博士毕业之后才加入到谷歌的大家庭。

但这其中自然包含了宇馨科技量子智脑实验室的同学们。

明明是实现同样功能的实验室设备，老款的跟新款的，世界一流的跟二流厂商生产出来的，很多时候可以说根本是两种不同的设备。

所以在桑达尔·皮查伊看来，约翰最终的选择一定是回学校继续当他的教授，并不构成商业方面的威胁，和*图*书自然没必要专门准备一份竞业协议，浪费数千万美元。

“约翰，很遗憾听到你这么说，但请你认清楚现实，这已经不仅仅是科研，你可以把这看成一次战争！是的，就是战争！所以谷歌必须在八个月后拿出更具有说服力的成果。”

可惜的是谷歌跟约翰·马丁尼斯都对这次离职事件避而不谈。

……

“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皮查伊先生！”

当然，现在的艾斯林格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这些投入接连换来失望，股东的情绪会非常不稳定。

“辞职？”桑达尔·皮查伊愣了，随后目光看向整个量子计算机项目的负责者艾斯林格。

“那么很抱歉，皮查伊先生，如果您一定要这样要求的话，我只能很遗憾的提出辞职。”约翰摊了摊手，开口道。

不过桑达尔·皮查伊大概了解，虽然约翰·马丁尼斯是艾斯林格提出建议并亲自邀请加入谷歌的，但是六年下来，两人现在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融洽。

他在谷歌这六年时间所有的研究成果，大都是属于谷歌的知识产权，本就受到保护的。即便他跳槽到诸如IBM、微软、英特尔这样的企业，也根本不能使用在谷歌研究出的技术。

而现在艾斯林格跟约翰已经合作整整六年了，很显然两人还都是那种极有性格的科研者，平日里分歧就不少，到了这种压力倍增的时候，矛盾突然爆发出来也不会太奇怪。

这让桑达尔·皮查伊很懊恼。

即便约翰跳槽到这些具有竞争力的公司，不说人家有没有给这位大学教授的位置，即便有，人家也不可能推翻几十上百亿美元砸下去的成果，用另一种方式来实现量子计算机。

但签订竞业协议，意味着谷歌要为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支付一大笔钱，约定竞业协议持续的时间越长，这笔钱也就需要越多。

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同行特别关注同行！

谷歌在几个月前跟王宇飞打嘴炮的各和_图_书种消息还在推特上挂着呢，结果自家量子电脑的首席硬件工程师突然辞职，谷歌高层还批了？这是几个意思？

约翰突然辞职，他到哪在找一个对量子计算机硬件特别熟悉的领导者？

“竞业协议？”

“我当然知道流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参与讨论了，告辞！”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华夏，当然这种科学家离职的消息同样只获得了小范围的关注。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IBM、微软还是英特尔又或者其他研究量子计算机的公司，虽然大家研究的都是量子电脑，但其实方向是完全不同的，实现的方式也不同。

艾斯林格点了点头说道，不答应也没办法，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在他身上。

就拿简单的示波器来说，老款可能示数读不准，波形数据数据转瞬即逝，为了研究一个波形，要么一遍遍重复，要么用手机拍照；而多通道高精度示波器随便选，数据烤屏，直接自带截图，数据直接存为Excel模式，U盘一插，想怎么分析怎么分析。

很快，约翰·马丁尼斯教授从谷歌辞职的消息在整个量子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约翰·马丁尼斯干脆的转身离开了桑达尔的办公室。

这其实跟人类的夫妻制度没啥区别。

如果宇馨科技真的能在八个月后拿出真正的通用型量子计算机，又或者只是展现出的能力远超谷歌的量子计算机，那么这个投资了数年的项目很可能在董事会的干预下直接夭折。

就算真有些公司人傻钱多，不能使用在谷歌获得专利，约翰·马丁尼斯也不可能再造一台跟谷歌一样的量子超脑来。

就在桑达尔纠结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艾斯林格开口了：“约翰，两个问题，你的辞职申请是认真的吗？辞职是你个人意见还是团队意见？”

“行吧，那你去吧！记得量子计算机项目不容有失！”

如果谷歌面向未来的布局全部失败，桑达尔自己也不太好意思继续和_图_书在谷歌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谷歌也只是发了一通声明，表示从来没有放弃量子计算机项目的想法，甚至近期还会加大投资才这个项目上，并早日确定谷歌在量子计算机商业化这一项目上的优势地位。

约翰·马丁尼斯摊了摊手，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没有约翰·马丁尼斯，谷歌也不可能在去年的发布会上展示他们的量子电脑。

“好吧！约翰先生，我接受你的辞职，但你还是需要正式提交一份辞职报告。甚至可能需要跟公司”桑达尔快刀斩乱麻地说道。

“那么艾斯林格先生，你是量子计算机项目的负责人，现在告诉我，八个月之后公司需要你们的量子计算机项目能有长足进步，你懂吗？”

然而偏偏在这个节点，约翰·马丁尼斯的辞职要求只让桑达尔感觉头疼。

公家的研究经费大半时候都是不够的。

这个时候突然离职，自然让业界震动。

原因就是谷歌有钱。

当办公室大门被重重的关上，桑达尔·皮查伊目光凝重的看向艾斯林格。

“我病不认同您的说法，马丁尼斯先生。要知道华夏人进入这个领域可比我们更晚，但是他们现在却有追上我们的可能。”谷歌总裁当即反驳道。

跟整体项目比起来，只是走掉一个对项目不抱有乐观态度的负责人，而不是带走整个团队的话，问题并不算大。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桑达尔绝对会深情挽留对方。

当然像约翰这种地位的技术高管辞职申请是否批复最终还是桑达尔需要考虑的问题。

同床共枕造成的熟悉成了激|情最大的障碍，矛盾不可避免的出现。

对于一个极有能力的科学家而言，约翰跟谷歌相互成就。

桑达尔更相信当八个月后，如果华夏人发布的量子计算机各方面都吊打谷歌的量子计算机，他们之前宣称的量子霸权被竞争对手率先实现，那么谷歌的股价也必将会有极大幅度的暴跌。

这也意味着谷歌一直以来针和_图_书对未来的布局，大半都成了笑话。

所以外界自然很难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别提要求精度更高的纳米级加工制备设备了。

谷歌已经耽误不起了。

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约翰·马丁尼斯才会答应加入谷歌。

“不不不，这什么都说明不了。量子计算机的发展规律，是根据我们对于量子微观世界的理解推进的，简而言之，我们对量子围观世界的理解越深，通用量子计算机的完成度就会越高，能力就会越强，这跟大家对这个方面研究时间的长短有一定关系。但要知道很多时候世界巨变只在于天才的灵光一闪。”

这也能理解。

“这还不够说明很多东西吗？”桑达尔要怒了。

约翰·马丁尼斯的本职工作是位教授，在加入谷歌之前便已经开始做量子计算机硬件的研究，当时的研究经费主要来自于公立大学的拨款。

股价暴跌，股东的情绪自然不会太好。

压力将成为最优质的动力之源。

当然，不谈股东的想法。

至于约翰的好友，大都也是科学家，都属于那种埋头干活的人，即便从各种渠道知道了约翰的想法，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究竟为什么离职也成了个谜一般的事件。

更别提这位物理学教授刚才自己也说了，他并不看好短期内能够有重大收获。

当所有人都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发泄愤怒的时候，桑达尔觉得他绝对是最适合的那个，没有之一。

这显然也不是桑达尔·皮查伊想要的态度。

“我不代表任何人，仅只代表我自己。团队里如果要继续呆在谷歌，自然遵从他们的意见。另外辞职申请我很认真，我从不会承诺我做不到的事情。”约翰·马丁尼斯淡然说道。

艾斯林格问完之后，便闭口不言。

桑达尔·皮查伊挥了挥手说道。

科学家可以对生活物质方面的要求放得低些，但是那些用来做试验的仪器，实验室制备的工业设施，纳米级的观察、加工设备却太贵了和_图_书。

现在好了，不存在权责分离的情况了。

但很显然，虽然约翰·马丁尼斯最终决定为金钱折腰，但作为一个纯粹的科研人，他并不打算因为金主的压力，就背弃科研的态度。

这是桑达尔·皮查伊最不愿意看到的。

作为一位管理一直很平和的总裁，桑达尔大概率是被畅享科技，不，是现在的宇馨科技压得有些透不过气了。

“这能说明什么吗？”约翰·马丁尼斯诧异的看着桑达尔·皮查伊反问道。

怎么？

到时候难受的可不止是他，甚至桑达尔·皮查伊都可能被问责。

恋爱时能看到的都是对方的优点，只顾着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结婚几年后发现原来这人其实全身上下都是缺点，小仙女原来也是要上厕所的，还特别臭；小奶狗原来两天不洗脚，袜子也能成为生化武器，什么爱情什么荷尔蒙渐渐都趁了浮云。

意思也很明确，我现在灵光有限，所以没法给你保证几个月后让谷歌的量子计算机变得性能更强悍，至于华夏人为什么能有大成就，那是因为人家有灵感，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大哥我并不觉得丢人。

桑达尔·皮查伊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刚刚这位马丁尼斯先生固执的脸庞，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想回到圣塔芭芭拉继续执教是他最好的选择。”

想到阿法狗出世时的风光，桑达尔·皮查伊还真没法接受现在的失败。

尤其是这些针对未来的布局现在已经跟谷歌的股价息息相关，三个多月前，谷歌发布会宣布已经掌握量子霸权的时候，股价连续大幅度上涨了三天，直到跟王宇飞打嘴仗，IBM的人还参与其中之后市场才逐渐冷静下来。

没有天天朝夕相处时，大概会有惺惺相惜的情愫，但是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加上有本事的人大都有个性，磨合的不好有摩擦那也是正常的。

这个情况在很多人看来非常难以理解。

好吧，这位整体项目负责人一直没有表态，也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