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不过……大家私底下都是以温景然为话题解闷的嘛？她记得的，就有一次，也是讨论温景然，不过讨论的是医院哪位女医生和他更般配……
她还在“怎么办闯祸了”的恐慌中，那边准备手术的护士还以一种自以为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在交谈着。
温景然低头洗手的侧颜照不止在原微博的评论中点赞最多，是置顶的热评。就是大V原博还特意圈出了她，晒出了这张找票，调侃：“男朋友？”
最后定格在那天，她站在病房门口往里看时，床头柜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杯上。
“温医生刚结婚的就是那边在休息的麻醉医生。”
吐字含糊不清，就连声音都轻得像是从嗓子深处压出来的。
昨天下午，应如约关注了近一年，每天都会发起话题推送的网红大V发起了一个#一起晒生活中帅哥#的话题微博。
温景然嘴角噙了笑，对这种场面应付自如，敲碎了咸鸭蛋后挑出还在流油的咸蛋黄喂到她嘴边，低声道：“我昨天，上午看诊，下午手术室，没一刻清闲。”
结果就是，那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辗转时，温景然被吵醒，他压着被角，把她抱到身上，寻到她的嘴唇亲了亲，哑声问：“睡不着？”
一旦触及，便隐隐作痛。
应如约有些无力，还有些心虚。
早餐在医院附近巷子里的早餐店解决。
她双腿分夹在他腰两侧，本还想继续装傻，被他这么一拍，也不好意思和_图_书再被伺候着，乖乖从他怀里跳下来，火速洗漱。
怎么办……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有附近居民经常光顾的，拿了自家的碗来兜舀豆浆，听着座下三三两两的道喜声，也顺着看向了店里坐在角落里的两人。
“温医生是应老先生的学生，所以门当户对还是很重要的……”
另一个护士惊奇：“还有这事？”
完了完了……
店里早餐的种类不多，大多家常，住所辟出来的店面，也摆不了几张桌子，渐渐就有人过来拼桌，本来还是悄悄地打量温景然和应如约，到后来也不再掩饰。
不过……显然事情还没完。
两人进店没多久，陆陆续续地就来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第一个反应是……被盗号了？
这家早餐店的两夫妻皆是聋哑人，堂食不接受外带，每天早上都是匆匆忙忙赶去上班的应如约很少有机会来这里吃。
应如约一上午两台手术，不是被主刀调侃就是被一助调侃，最后就连熟悉些的巡回，器械护士都纷纷拿她打趣。
……
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旧被消息里无数的转发评论给吓得不清。
她支支吾吾，眼神闪躲，生怕应如约怪她，全然没注意到应如约一副松了口气的心虚……
紧接着……不出意外的，在微博大V的效应下，除了原博以外，有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粉丝的营销号也跟着热度转发，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温景然那张照片在短短的一天内，跃居微博热搜前五，和图书居高不下。
应如约一夜没睡好，有些起床气，但对着温景然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别说不敢，就是借给她胆子她也舍不得对他发脾气。
只是碍于温医生刚刚名草有主不久，不好表现得太过直白。
最后抱出被子拎进浴室时，温景然托着她的臀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记：“清醒了没？”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境里，她看见薛晓在一楼医院大厅排队挂号，脸色不太好，唇色也近苍白，可当时没人知道她内心承担了多少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她是坦白从宽好，还是别被发现好？
“玩手机那个？”
休息时间还没到，她把已经刷新不出任何新消息的微信切换到微博，刚登陆，就被消息那一栏数万的数字吓得不清。
她闲的无聊，想着温景然也不玩微博，悄悄回复评论时晒了张不久前从小邱那要来的温景然侧颜照。
不知道谁先说了句“恭喜”，此起彼伏地开始有来自各个方向的道喜以及催摆酒宴。
她决定了……不管会不会被就地正法，今晚都去坦白从宽！
那尾音上挑，沙沙的，磁性又悦耳。
看诊，检查，住院，手术。
就连两台手术中间短暂休息的二十分钟，她都能听到有护士谈起。
一整晚，应如约反复惊醒了数次，眼看着天色发白就快天亮，她却像是一夜未睡，精神疲惫。
“啊？”小邱被问到，诡异地红了红脸，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那不是你跟温医生恋爱都没谈之前嘛…和图书…我觉得这张照片实在好看，就分享在朋友圈里了。”
应如约困得睁不开眼，摇摇头，被疲惫至极的神经折磨得眼角发酸：“做梦，一直做一直做。”
应如约头皮一阵发麻，赶紧查看。
只能用最原始最物理的方式，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她。
窃窃私语的人笑起来，嘀咕：“好奇，温医生这样的男人，不知道结婚后会是什么样子……”
可已经睡着的人，仿佛对她一直保持着时刻的警醒和留意，没睁眼，本能地把她揽进怀里，压住她肩侧的被角把她拢得严严实实。
温景然又喂她吃了口蛋黄，抿着唇，笑容疏浅：“嗯。”
他把问题抛给她：“为什么，嗯？”
看她咬走了蛋黄，他挑了一小块蛋清就着清粥抿了口：“病人送进来，还没麻醉，就有人问我婚后感受。”
不止为了照顾这对聋哑夫妻的生意，也是真的因为他们做的早餐好吃。
她装作没听见，把玩着手机，反复的一直刷新着微信的朋友圈。
该不会真的是……
她好像还醋了醋？
什么样子？
懒得回想了……
应如约分神。
“感受？”应如约好奇。
“之前我听护士长说，医院有个部门的主任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温医生，结果毫不留情被拒绝了。后来大家听说后，私下都在讨论，温医生到底会被医院哪个女医生给收了……”
他抬手，温热的指腹在她眉心轻轻揉捏：“松开。”
这种时候，不适合和她谈心，会越聊越精神m•ｈｅtushｕ•com.cｏm，那彻底不用睡了。
她敷衍的“嗯”了两声，想起一事，问她：“照片不是你拍的吗？”
但紧接着，她推翻这个念头，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有预感，她一定会被收拾了。
应如约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淡看薛晓这件事了，可直到梦里把一切她记得或忽略过的细节徐徐铺陈放大，她才发觉，薛晓自杀的事在她心里犹如一根隐刺。
应如约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
好在沈灵芝来得及时，救了场。
她不经常来，但医院大多数的医生或护士都会常常光顾。
“嗯，你上个月才来当然不清楚，这件事在应医生刚进医院没多久的时候。”小护士笑了笑，继续说完：“那时候在护士台，解闷嘛你知道的……结果温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后面，转着钢笔听完了全程，每种可能性都被假设了一遍后，他问了句‘为什么没有应医生’。当时，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还有这回事？
温景然一怔，随即低笑出声。
她这才安静下来，趴在他肩头，安稳地睡了几个小时。
“比如温太太是否温柔小意，性生活和不和谐……”顿了顿，温景然抬眼看着她，格外自然地换到了另一个健康环保的话题：“还有好奇为什么我们师兄妹这么久才内销的。”
于是，整个早上，她懵着坐在床上，被他一件一件跟照顾小孩一样穿好衣服。
她默默噘嘴，就不告诉你。
有好奇她和温景然平时怎么相处的，好奇温医生日常生活的，也好奇原本只和-图-书是师兄妹的两个人怎么说结婚就结婚的……
应如约依言，她环住他的脖颈，有些发烫的额头贴着他的脖颈，蹭了蹭，依赖至极。
应如约耳朵刚退下去的热度又卷土重来，她叼着油条，想了好一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也不适合用过度的运动去安抚，她困乏得对自己都失去了耐心，不会觉得放松。
她蜷起身子，发过汗的后背有些凉意，她下意识往温景然身侧靠去：“冷。”
吃过早餐去科室，和应如约预想得差不多，以小邱为首，科室里大多数人严阵以待，只等她送上门去。
天亮时，温景然叫醒她。
她就看着已经被生活被婚姻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薛晓迈入陈医生的办公室。
她揉着额头，有些头疼地盯着还在疯涨的消息提示。
到最后，压着声，嘀咕道：“高中毕业那晚你要是从了我……早早就内销了啊。”
入睡前，满脑子纷纷乱乱的念头，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又开始发梦。
他用手背轻蹭了下唇角，借由这个动作掩去唇边的笑意，微微正色：“原来是我的错。”
等一天的工作开始后，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再去八卦她和温医生的日常。
应如约脸皮薄，蘸着豆浆小口咬着油条，整张脸通红通红，头也没敢抬，专心地咬油条，喝豆浆。
小邱拿着手机献宝似的递给她看：“哈哈哈哈，肯定是我们医院谁干的……温医生这是可以出道的节奏啊。你看评论了没，一堆迷妹嗷嗷叫着要舔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