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1章 射月
独孤漱溟留在原地看着他，看他到底能看多久。
“好多了。”
不过因为自己救了玉妃娘娘，她不会太过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儿，自己才敢对她如此放肆。
李澄空轻轻点头。
她并没抱太大希望。
玉妃摇头。
“这要多亏了公主殿下的医书。”
李澄空左掌一拍玉妃左肩，咳嗽顿止。
玉妃仿佛通体散发温润光泽，轻笑道：“李公公你这天机指果然玄妙。”
“我么？”李澄空摇头道：“回孝陵继续种菜吧，我毕竟身属孝陵。”
“娘娘，还需七日之功。”
他看得出来独孤漱溟刚开始是有愧疚，现在嘛，愧疚早就无影无踪，恨自己恨得牙根痒痒吧。
玉妃觉得自己轻盈得要飘飞。
李澄空一礼之后，朝独孤漱溟也抱拳一礼，然后转身洒然而去。
天经心录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如欲破空而去。
独孤漱溟哼一声：“是那本《天医通玄录》吧？”
李澄空微笑：“是。”
不必行跪礼又如何？
“还是孝陵更好一些。”
李澄空回到自己院内，坐下来盘膝运功。
纵使是宗师又如何？
“哗……哗……”海水拍打山崖声从李澄空的身体传出。
“我的命不长了吧？”
汪若愚
m.hetushu.com.com身为上一任司礼监的掌印，权倾一时，但却留得一身清名。
李澄空微笑摇头。
“……恭喜了！”独孤漱溟挤出一丝笑容，她绝美无俦，纵使这笑容是硬挤出来的，仍旧动人心魄。
“是。”
五天之后的清晨，李澄空的手离开玉妃皓腕，微笑道：“恭喜娘娘。”
乳白色越来越淡，变成了月华。
换了不是独孤漱溟，自己应对之法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装作不敢记仇，然后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踏入皇宫，让他对武功越发渴望，对自身的地位越发不满。
李澄空眉头挑了挑。
“娘，我没什么忙的，就陪娘你。”
宗师不成，那大光明境呢？甚至大光明境之上呢？
李澄空点点头，将《天经心录》收入怀里，显然有送她离开的意思。
玉妃笑道：“不急的。”
独孤漱溟扶起玉妃：“娘，如何了？”
李澄空合起《天经心录》，抱拳微笑：“多谢殿下！”
独孤漱溟看也不看他。
“这丫头嘴硬心软，其实是心怀愧疚的。”玉妃道。
李澄空翻开第一页。
内衙与外廷互相牵制，是皇帝的左手右手，天生的相克相生，外廷怎会说内衙之首好话！htｔｐs://wwｗ•hｅtushｕ•ｃｏｍ•cｏm
独孤漱溟再次敲门进来，一袭白衣如雪，冷淡的送上了《天经心录》。
李澄空盯着《天经心录》的双眼泛出乳白光华，宛如牛奶颜色。
“溟儿，你去忙吧，我也痊愈了，你也不必一天到晚跑过来。”
这胡天经好高的心气，格局远非自己可比。
在皇上眼里，在独孤漱溟眼里，自己不是宗师，仍是太监，是家奴。
李澄空道：“上面的理论虽荒诞不经，但这天机指确实玄妙。”
所以怎么看李澄空都不顺眼。
这天隐心诀很古怪。
“听说你跟老汪一起？”玉妃柔声问。
“你一定恨死她了！”
“那我走了！”独孤漱溟深深看一眼李澄空，转身轻盈而去。
玉妃睁长吁一口气睁眼，秀发与衣衫被汗水打湿。
汪若愚对外廷优柔，行事不狠，牵制外廷不利，终于惹怒了皇上，将其发配到孝陵种菜。
第二天清晨，李澄空正在院内打拳，一边打拳一边内视。
……
“看来公公你淡泊名利。”
这一次总算没白来。
“我不用你陪，来了只会气我，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玉妃转身看过来，笑道：“公公你有何打算？”
“和图书多谢公主殿下。”
“娘娘何出此言？娘娘所修玄功深奥，有延寿之能，重新练起，元气很快能恢复。”
“公公辛苦了。”玉妃温柔笑道。
……
李澄空缓缓道：“谈不上恨，心有芥蒂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不想留在宫内？”
新一任的司礼监掌印陆璋行事截然不同，行雷霆手段，杀伐果断，上任之后迅速将内衙的弱势扳回来，压得外廷喘不过气。
“唉……”玉妃轻轻摇头：“溟儿这丫头！”
独孤漱溟紧盯着他：“这是父皇许下的赏赐，你治好了母妃，自然得此。”
玉妃忽然剧烈咳嗽，打断两人眼神交锋。
李澄空微笑：“没这心录，没这么快突破。”
独孤漱溟迟疑一下，终究没忍住，装作不在意的道：“你……你这是突破了境界？”
“射月境？”
十天十夜研究医术令他大脑得到了极限运转，灵浆汹涌灌注，精神大幅增涨，现在已然是三十倍运算速度。
走火入魔之后武功尽失，她感觉身子沉重艰涩不属于自己的一般。
结果自己苦练这么多年却不如他练两个月，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小亭里只有他们两人。
“愧不敢当，我不是淡泊名利，是知道名利与我无关，孝
和*图*书陵种菜不能迁转，相信陛下不会违了这祖制。”每一任司礼监掌印皆臭名远扬，毕竟朝野大臣们对内衙深恶痛绝。
李澄空抱拳：“娘娘，那我便告辞。”
李澄空郑重道谢，打开书匣一瞧，顿露笑容。
“是。”
自己已然是坠星境，天隐心诀的第一层还没练成，天隐洞天仅仅填了一半。
“余胡天经，武学之道究竟为何，可能堪破世间奥妙？可能长生不死？”
她对李澄空一腔恼怒，偏偏发作不得，越是发作不得越是强烈。
所以即使踏入坠星境，他的进步速度不但没放缓，反而加快，朝着射月境狂奔。
“果真能恢复？”
随即抛开了这念头，心中欢喜。
说是公主，自己其实过得跟苦行僧差不多，几乎一天到晚都在练功。
太阴玄玉功逆天行事，青春永驻违了世间法则，所以一旦走火入魔，反噬之烈超乎想象。
李澄空点头：“我们搭伙种菜，还算投契。”
两人现在是对看两相厌，针尖对麦芒。
“老汪为了你也算是用心良苦。”玉妃轻笑道：“他的眼光一直很准，没看错过人。”
“告！辞！”独孤漱溟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否则会气炸。
对武学有诸多独特看法，后面的想法往往推hｔtｐs://ｗwｗ•ｈｅｔusｈu.coｍ.com翻前面的，清晰展现他的武学思想变化。
现在又恢复了原本的轻盈灵动。
“这是自然。”
宗师境，竟然仅仅填满一半洞天。
迎着徐徐清风，玉妃抚摸着白玉栏杆的精致花纹，感慨道：“从没发现世间如此美好。”
李澄空沉默以对。
“娘？”独孤漱溟忙道。
李澄空大有领悟，渐渐入了迷。
李澄空眼光低垂，目不斜视。
李澄空微笑。
自己当初练功，可没有这般三问，只有一个目的，变强以保命。
“也是李公公你天资高绝。”玉妃笑道：“公公，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玉妃笑道：“真是侥天之幸，得李公公你之助。”
李澄空站在她身边微笑。
心里惭愧了一番便往下看，看到的是一个少年锐利的思维，直指武学之核心。
如果是从前，心比天高也没用，徒让自己痛苦，有了倚天的自己却有足够的资本来实现自己的心气。
自己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做奴才的！
李澄空颔首：“正是。”
独孤漱溟淡淡道：“这是从父皇的秘库找来的，来历不详。”
自己身为公主，有灵药有灵丹相辅，有宗师指点，突破一层境界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独孤漱溟轻哼一声没说话。
胡天经练不成，自己能不能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