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乱
第093章 千金
“往后就是大姑娘了！”朱五陪笑道。
“呀！”
当日莲儿生孩子的时候，自己也是激动得六神无主的。
不是他重男轻女，而是他觉得老头有个儿子会更好。
“酒席必须摆，大摆，所有人都叫回来！”
然后，席老头和毛骧就趴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窗往里面望着。
苍老的脸上满是焦急，一会摇头，一会跺脚。
“你想的够远！”
“恭喜老侯爷！”产婆从里面出来，万福笑道，“是个千金小姐，六斤多重，嗓门可亮堂了呢！”
……
“老头！”朱五从外头进来，“恭喜呀！”
声音中，一群白鸽从屋顶飞起来，在空中不住的盘旋。
“就摆三天，京城里只要来的就是客人，坐下就能吃饭！”老头笑笑，看看朱五，“你掏钱！”
席老头瞬间像见到救星似的，赶紧抓住朱五的手。
就像一只看母鸡下蛋的公鸡似的。
朱五也反应过来，“男孩女孩？”
朱五另一只手抚着老头的后背，“那你就叫，谁还敢笑话你？”
而且，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朱五看见，老头的眼角，有泪光出现。
心中那些因为老兄弟病故而产生的些许惆怅，在瞬间飘散。
“来啦，爷！”毛骧跑出来，随手两根小黄鱼拍在产婆的手里。
“必须wwｗ•hｅtusｈu.cｏm.com值钱，给您千金的礼，能是一般东西！”
然后，悄悄把老头拉到一边，“真人，那个……”
“这都进去好几个时辰了，咋还不生呢？”
杜鹃要生了。
谢广坤了解老头的性格，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啦啦啦啦，老头的尾音在空旷的院子中回响。
朱五被问的有些发愣，笑道，“女人的事，我哪知道去？”
可是，还没等朱五开口。
不止谢莲儿，听到消息的谢广坤也来了。
“随你，你想摆，摆一年都行！”朱五笑道。
后者顿时眉开眼笑，“谢老侯爷的赏！”
老头白了朱五一眼，“等我孩子会说话了，让他管你叫大哥！”
“老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也传来仆人们声音。
席老头府中，后院的卧房外，是一片修整得错落有致的仿苏式园林。
“滚一边去，谁稀罕？”老头笑骂，“来点真格的！”
是个女儿！朱五有些失落。
朱五也慢慢走过去，看着屋里。
席老头背着手，弓着身子，朝着卧室的方向一步一探头。
两个正在用笑话掩盖内心的紧张的那人瞬间表情凝固，紧接着老头飞快的窜出去，走到产房门口。
这老头！
“老子要当爹了！”
“夫人，m.hｅｔｕsｈu•ｃoｍ.cｏm使劲儿！”
……
砰！啪！哗啦啦！
朱五刚从和州回来，下了船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席老头府上。
沉默了许久，又一呲牙，“他娘的，现在咱啥都不缺了，还真不知道跟你要啥！”
“嗯，再往后就要嫁人了，也不知我闺女，将来便宜哪个王八蛋！”老头有些悲伤。
看热闹的邻居们顿时瞪大了眼睛。
“老子就喜欢闺女！”席老头敲打玻璃窗，“真的，老子就喜欢闺女！”
“你他娘的还汉王呢，钱都不带！”老头鄙夷地说道，“毛骧！”
老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绝世珍宝。
哇！哇！
作为老头的酒友，谢广坤的身后几个仆人扛着巨大的礼箱。
“……”朱五心中好笑，“多大点事儿，这个钱我掏，出多少都算我的！”
席老头正色道，“小五，你答应我一件事！”
“恭喜呀真人，恭喜！”进屋之后，谢广坤大笑。
席老头这才放心，随后挠挠脑袋，“这人呀，以前是嘴硬，觉得有没有孩子无所谓。可是有了之后，就觉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说着，声音都哽咽了，“那小东西，生下来才那么大点儿。”
话音落下，屋里传来女人用力的呐喊。
“如果，我真不能陪她长大，你小五……”席老头ｗww.heｔｕsｈu.cｏｍ•com看着朱五的眼睛，“既要当哥，又要当爹，我闺女一辈子不能受一点委屈，听着没？”
见他如此郑重，朱五道，“你说。”
当爹的人，理解这种心情。
“夫人，加把劲儿，看着孩子的头了！”
老头脸上的皱纹颤抖三下，随后就想冲进去。
真人就是真人，快六十了还能生孩子？
朱五想半天，“要不，我封个公主？”
一声啼哭，划破天际。
这条街上住的都是体面人，许多平日和席老头有个点头之交的人，都在想着，席家摆喜酒的时候，是不是抽空问问，真人他老人家用了什么偏方没有？
“你媳妇来了！”老头赶紧擦下眼睛。
“吃的少！”席老头说道。
“老子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慌过！”席老头盯着卧房的方向，紧紧抓着朱五的手，“小五，我心现在跳的厉害。就想大声喊，大声叫！”
“哎，好好的，哭啥？”席老头隔着窗户喊，“可是，生孩子生疼啦？”
里面杜鹃虚弱的躺在床上，见到席老头先是笑笑，随后咧嘴哭了出来。
快六十的人了，终于有了自己的血脉，这时候没哭出声，已经算是克制了。
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酸，让朱五的眼睛也跟着湿润。
“算你小子有良心！”席老头又是大笑ｈｔtｐs://ｗwｗ.hｅtｕsｈｕ.com•ｃom脸，“你见面礼呢？”
老头的声音有些凶狠，表情有些狰狞，“老子要当爹了！”
“那个……”谢广坤有些焦急，“那我吃那药，怎么就不管用呢？”
席老头家里，朱五坐在书房里，大笑着说道，“整他一百桌！”
“大喜的日子，你……”朱五顿了顿，“老头你放心，真有那么一天，我觉得会把你闺女，当成我自己的闺女，甚至比我闺女还要好，还要重要！”
朱五一摊手笑道，“多少年了，我身上都一分钱不带！”
席老头的笑容顿时有些变味，“谁老？”
小桥流水，假山奇石。
一句话，让席老头沉默了。
这个时代，唯有儿子才能把自己的姓氏传承活下去。
“官你不稀罕，钱你也不稀罕，要啥？”朱五笑道，“只要你开口，说吧！”
“生啦？”
席老头家的周围，在夜空中燃放了璀璨的烟花。
周围的百姓从家里出来，伸长了脖子笑着看，纷纷打听从哪里的喜事儿，不年不节的放烟花。
还真是……
老头再次握紧拳头，大喊，“小五，我心里欢喜，我要当爹了！”
他和老头在这个世界上都没跟脚，无迹可寻的人。
“来就来吧，还拿东西！”老头笑笑，随后看看那箱子，问道，“里面的东西值钱不？”
老头的脸上笑成
和*图*书了花瓣，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女儿好，女儿好，女儿是爹的小棉袄，哈哈！”说着，身上四处乱摸，“得赏，得赏！”然后看看朱五，“带钱没有？”等席老头家的仆人，骄傲地说道，我们家老侯爷添了一个千金之后。
况且老头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当爹。
说着，忽然站起来，瘦小的身体绷的笔直，冲着天空大喊，“老子，李胜利要当爹啦！”
朱五是由衷的高兴，他的老头终于有了自己的血脉。
丧事过后，有喜事。
“爷，俺没用，没给您生个男娃！”杜鹃委屈地说着。
“不够！”老头撇嘴道，“老子这些年，为了你的大汉，阿！是吧！咋不得两百桌！除了宾客之外，还有学校那些教师，学生。”说着，笑两声，“他娘地，摆上三桌流水大席，无论是谁，只要说声恭喜，老子酒肉管够！”
“参见王妃！”
“嗯，你总算是当爹了，以后别占我便宜了行不行？”
“哎呦，你看我这张嘴，掌嘴！”产婆笑笑，随后转身进屋。
“你就说我猛不猛，六十了，硬是生个闺女出来！”
“别，女人的事，咱们男人帮不上忙，在这等着就是了！”朱五赶紧拉住老头，在长廊中坐下，笑道，“你还总说我不稳当，你这么大岁数了，也这么慌？”
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