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情话与壁咚
中午休息的时候，渡边彻继续画画，画窗边看书的清野凛。
考完就把两人的试卷拿过来分析，看她们在哪失分，然后提醒自己不要犯错。
等九条美姬坐下，清野凛站在她身后，手伸进她的长发里。
“不好意思，把凛妹妹忘了。”九条美姬笑吟吟地侧脸看她，“看来我和渡边的爱真的凝固了，一聊起来就忽视其他人。”
“这个……”渡边彻迟疑道。
清野凛看了眼榉木桌上的镜子，是高高的单马尾。
“嗯。”
“清野同学不会说谎，对吧？”
清野凛冷冷的眼神突然解冻，那不是不生气，反而意味着她真的生气了，就像火焰从橘色变成蓝色。
“油嘴滑舌。”九条美姬先是冷笑一声，随后又笑起来，像是在说：这还差不多。
“那没有了，好好加油。”
“我叫渡边彻。”他左手抓住九条美姬的右手，按在墙壁上。
看了渡边彻的眼神，清野凛就知道这样的发型肯定有哪里不对。
那张总是看不见笑容的脸，去做偶像一定很合适。
“不、不要。”奥斯卡女主角·九条美姬，一秒入戏。
渡边彻好玩地笑了两声，松开九条美姬，九条美姬也露出笑容。
下午继续帮忙吹奏部训练，一直到五点三十分，两人离开学校。
“本身成绩出色，长得……”她上下打量一下渡边彻，“也算过得去，如果对人还像刚才那么温柔，只会惹来麻烦。”
“美姬。”
“……那可是9亿美元，清野同学。”
她穿着室内鞋的右脚，用脚尖一下一下点着音乐教室的地面，害羞了。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清野凛看着乐谱说。
“只是扎了马尾而已。”清野凛不在意地说。
‘短头发的小川奈津子！单簧管声部的小川奈津子！长相一般的小川奈津子！’
“喂，清野同学，亏我一直以为你是美的代表，上帝的化身。”
“高中有高中的快乐，大学和社会，也有它们的乐趣。”清野凛在看东野圭吾的《放学后》。
“橡树可以活四百年。”清野凛提醒某人认清现实，不要自不量力。
“回神了。”
‘小川奈津子！小川奈津子！ｗww.hｅｔushu•coｍ.ｃｏm’
无论是这身校服，还是随意自然的头发，都比玉藻好美在杂志上看到的男性模特要好看时髦。
转头一看，渡边彻站在一旁。
到了下周，体育祭开始了。
渡边彻和九条美姬同时笑起来，两人的确这么坏。
“方法没有，小小的建议有一个——一定不要去和其他学校的人比成绩，安慰自己就算在神川上暑期补习，但依然比大多数人强。你需要只把眼光放在神川。”
“他不是在乎青春，是心疼穿学生制服的时间。”九条美姬今天心血来潮，在为清野凛扎头发。
“当初为了追美姬，什么都看。”渡边彻说。
清野凛双眼回过神，好看地笑了一下。
自从八月的轻井泽之后，她开始看推理悬疑类的小说，因为喜欢看的传统文学一时半会已经找不到了。
“……再来一点。”
“我看的少女漫画里，女主角一般都是这样。”渡边彻说，“男主角倒是一个比一个时髦，然后两人偶尔壁咚一次，男主角就爱上了女主角。”
“原来我长得真的是‘算过得去’啊？”
九条美姬的头发华丽，稍稍有些公主切，是九条太太的得意之作。
每当有部员走进来，她都会在心里念出对方的名字。
渡边彻一直这么做。
“送给凛妹妹。”她将叶子当做书签，夹在清野凛刚才看的《放学后》里。
旋律温柔又细致，音色清澈透明，是双簧管。
他穿了白衬衫，崭新的黑色西装外套。
那幅画……
双簧管的声音忽然停下来，玉藻好美回过神，连忙收拾怅然若失的心情。
“完了。”渡边彻说，“美姬，我们才交往一年，新鲜感就过去了吗？壁咚心跳都没加快。”
“渡边彻，渡边彻。”渡边彻小声提醒。
清野凛视线变得冰冷，盯着渡边彻看了一眼，边将视线移回乐谱，边说：
“你们两个。”清野凛冷冷地看着两人。
“不用你自己麻烦，”九条美姬挽着清野凛的头发，“我死之前，会先杀掉你，让你给我陪葬。好了，看看。”
九条美姬拿起镜子，左右看了看。
渡边彻画和-图-书了一会儿，人不盯着两人看，说：“这样看着你们，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一直看到那棵橡树老死。”
‘是因为和渡边相处太久了？居然说这样的话。’
“我故意的。”清野凛笑着说。
像背英语词汇一样，嘴唇无声而快速地开合着。
“不说其他地方，我的手是锯齿状？”看完后，清野凛抱着手臂说。
在脸几乎一样的动画里，只能靠发型、衣服、饰品来认人。
她说：“还有渡边彻，只要是渡边彻，只有渡边彻，在我这里长得才算过得去。”
就算文学少女如清野凛，此时看起来也有一丝运动系女生的味道。
“继、继续。”渡边彻快控制不住嘴角了。
玉藻好美一时看得出神。
听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去年渡边彻宛如上帝叹息般的双簧管。
“谢谢，我也一直认为渡边同学是小说里拥有智慧和幽默感的男主角现实版。”
走廊上静悄悄的，像是一栋废墟，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双手护在胸前，看起来竟然柔柔弱弱，渡边彻心里又开始涌出热流，想在卧室里试一次。
在清野凛给九条美姬扎头发的时间，窗外吹来一片落叶。
“那这个呢。”九条美姬又是一番折腾，乐此不疲的样子像是在玩芭比娃娃换装。
班级里的其他人考得好、考得坏，他根本不清楚，有几名进入了全国前一百也一无所知，他的目标一直盯着清野凛和九条美姬。
“R桑，我有个问题。”渡边彻说。
她看了看四周，悄悄拿出手机，查看从早见熏那里拍来的名单。
“是嘛。”
当初在轻井泽，渡边彻之所以拒绝九条太太替自己剪头发，就是担心她给自己剪个公主切——男生的公主切，俗称锅盖头。
所谓危险只是调侃，留这样发型，让人看起来温婉，非常有家居风。
“我、我叫九条美姬。”九条美姬羞涩地扭开脸。
清野凛手抵下巴，摆出沉吟的姿势。
此时清野凛的发型，整体成一缕搭在锁骨上，也就是非常危险的太太发型。
“怎么样？”九条美姬问。
玉藻好美被突如其来的男声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儿www.hetushu.com.com从手里滑下去。
对异性的审美十分苛刻，如果渡边彻长得不够出色，她甚至连坏话都懒得说，早把他给忘了。
渡边彻视线扫过她因为头发扎起而露出来的雪白细颈，那里给人一种一定很香，一定很软，一定很好吃的感觉。
“我也来帮你。”她合上书，放在镜子边，站起身。
“不要的垃圾就往我书里放？”清野凛问。
清野凛的头发亮丽又直顺，在九条美姬白皙娇嫩的手里，如黑色的水一般滑落。
“说起来，我们还没壁咚过？”九条美姬玩着辫子。
清野凛看着假装若无其事的渡边彻，忍不住笑了一下。
“确定了。”玉藻好美干瘪瘪地应付一句。
“少女漫画？”清野凛对渡边彻的阅读口味表示惊讶。
那么动人的音色，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全想着对方有多差劲呢？
“好啊。”九条美姬语气悠扬，一点不在意。
不等玉藻好美开口嘲讽，他又说：
“声音清亮悦耳，说话风趣，气质很好；手特别大、特别漂亮；不仅学习好，人长得也特别帅。”
“有什么办法吗？”明明是请问，语气却像是在质问。
他放下右手，举起左手：“9亿美元一次，9亿美元两次，9亿美元三次！成交！”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从幼稚园开始就以貌取人，并且丝毫不觉得这有问题。
“距离我们在学校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中午在社团教室吃完饭，渡边彻画窗外的秋景。
“……彻。”
走进音乐教室，她坐在位置上，翻开乐谱，练习起来。
“我也想知道。”九条美姬笑吟吟地问。
“好了。”清野凛停下手。
九条美姬一点也不温柔，全是命令的“嗯？”了一声。
“部长的事，确定了吗？”渡边彻没管她的态度。
对着窗外的阳光，树叶变得透明，可以看见清晰的脉络。
“毕加索以他情人为主角画的《朵拉与小猫》，拍出9521.6万美元，请问渡边同学，你这幅画，能卖出多少钱？”
论学习办法，哪怕他是全国第一，这方面不会比专业的老师更专业。
太美了，玉藻好美忍不住停下脚步。
“不https://www.hetushu.com.com撒谎？”
渡边彻温柔中又有一些命令的“嗯？”了一声。
渡边彻放下平板，学着少女漫画的男主角撩了下头发，帅气地走向九条美姬。
“安慰、鼓励女生。”清野凛侧过脸看渡边彻。
“9亿……美元！”渡边彻举起右手。
“一般。”清野凛说。
“你们两个。”清野凛冷冷地看着两人。
“……我爱扬州炒饭，你们知道扬州炒饭吗？我在四国高松市吃过一次，味道好极了，至今念念不……我说的全是真的，你们别这样看我，真的，我害怕。”
是两根辫子，搭在胸前。
“期待你的表现。”渡边彻准备离开，转身时，又忽然想起似提了一句，“社团很重要，但不能忽视了成绩。”
这次的社团竞争，人类观察部没有参与，渡边彻也不想仗着过人的体能欺负同学。
体育祭之后，时间溜达着走进十月下旬。
“有道理。”渡边彻点头，“除了不撒谎呢？”
“这谁不知道。”一直这么给自己找借口的玉藻好美犟嘴道。
“干什么？！吓死好美了！”玉藻好美骂了一句，气呼呼地收起手机，然后单纯为了化解羞涩地去翻乐谱。
“想知道自己长得怎么样，自己去窗户边。”
“我不会说谎。”清野凛肯定。
“请问：到底要怎么样，在您看来才算好看？”
这家伙虽然讨厌，但突然凑这么近，哪个女孩子受得了啊！
“昨天的英语测试拿了96。”
‘多泽由理……土桥详子……三好裕理……小川……小川——’
“再说一点，我就原谅你刚才的毒舌。”
“东京秋天的第一片落叶。”渡边彻伸出食指与中指，信手夹住空中的叶子，“送给美丽的公主，我的美姬。”
“嗯哼。”渡边彻扭过头看向音乐教室，提高声音，“木管组，五楼架空走廊集合。”
“有时候想到你，身上像是过电一样，包括我在内，很多人想和渡边同学这样的人结婚呢。”
“除了我，你见过不撒谎的人吗？”清野凛用‘你给我争气点’的眼神看着渡边彻。
照镜子的简单动作，可以看出两人性格的不同。
等渡边彻带着木管组走后，她双手手肘撑在讲台www.hetushu.com.com上，右手拿笔，左手掩着额头。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爱不是变冷淡，而是已经凝固，怎么都不会再改变。”
“这个声音……嗯——”她边走，边回忆，“堀北……堀北真衣！”
正当她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来的人时，远处传来乐器的声音。
能随时聆听那般悠扬音韵的夏日，或许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的动作，他的声音，他的眼神，除了九条美姬和清野凛，征服全世界的女性，只需要这么做就足够了——此时的渡边彻就是这么让人着迷。
这位笑声奇特、整天拿着手机抓宝可梦的娇小学妹，给她印象比其他人深刻。
“……渡边君。”
周六早上，玉藻好美比平时更早来到学校。
“想和你结婚。”清野凛将头发挽在耳后，抬起清丽脱俗的小脸，看着渡边彻说。
“白天的窗户又不能当镜子用。”渡边彻说。
他走到九条美姬身边，“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随后推到墙边。
“也对，你们活不了那么久，真是可惜。”渡边彻说，“等你们死了，我也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九条美姬保持上身姿势不动，方便清野凛给她扎头发，伸手接过这片叶子。
“我是让你跳下去，死掉之后用灵魂好好看看自己。”清野凛头也不抬地说。
“清野同学，毕加索的《三个音乐家》知道吗？里面的手就是锯齿状，这是致敬大师。”渡边彻义正言辞。
“只有你，我想让你叫我彻。”他右手挑起九条美姬诱人的下巴。
“好土。”九条美姬嫌弃道。
假如他们不是非常有钱，垃圾需要自己扔，恐怕为了谁去丢垃圾，会上演一番情话战争，比如‘让你扔垃圾，是想让你出去走走，多减肥，我爱你’之类。
渡边彻回到清野凛所在的教室前方。
“为什么是疑问句？”
“做什么？”
清野凛疑惑地看着他，九条美姬一脸笑意。
渡边彻停住脚步，说：“听老师的。”
清野凛纤细的手指伸向平板，轻轻一划，将画删除。
“渡边同学，”清野神大人露出温柔的笑容，“你最爱谁？”
他双手举起平板，就像举起一幅画，为清野凛介绍：“9亿美元，清野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