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雁归来
第十四章
柯太太看着她涨红的小脸,长舒了一口气,“小染,光是有身份是没用的。以勋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从小就很会疼人,心细。”
“没什么!”叶染没好气儿地回答他,脸却红起来,这叫她怎么说?柯以勋,咱俩生孩子吧?
刚才还翻涌的热血一下子凉了,她原本涨红的小脸也渐渐泛了白。
叶染低头,这她当然知道。
叶染咽口水,心细倒罢了,那个混蛋的确很会挑毛病,会疼人?!果然在父母眼中,孩子就算是坨屎也觉得他拥有黄金色泽!
她吐了口气,随便他怎么口吐恶言吧,反正她也没有回头路好走了。
“脏!脏!”叶染气得脸都青了,被他像制服劫匪似的压在车座上动弹不得。
她也想说几句扇他脸的狠话,真张了张嘴,却一声儿也没了。
柯家老小都吃的津津有味,包括叶染,她只顾做也没顾上吃,只有柯以勋悠然地喝着粥,对面前浓香四溢的锅烙无动于衷。
柯以勋开着车不看她,回答的也很明确:“不要!”
他置若罔闻地又抹了抹她后背浸湿的衣服,松开她,脱起西装外套来。
对柯家人来说,她还不是真正的一份子,再努力只是增进了感情,必须有了孩子,她才能真正融入这个家庭。
叶染疑惑地瞪着大眼看她,她是哪个意思吗!突然她的脸迅速充血,一下子反和图书应过来。
“叶染,我还没准备好。”他冷声宣布,无异于拒绝。
“正华馄饨的经营权。”叶染皱起眉,有点犯难。
但她顾不上,手忙脚乱地把要带的东西搬到车后座。
他呵呵笑,“真够大方,超过我的想象。叶染你赚了,陪我上床的待遇太好了。”
叶染低头撇嘴,真够能装的!他是不想吃吗?他是吃不下了!
“小染。”柯太太看专注忙活的小姑娘,突然心生怜惜,她毕竟还太小,每次看见她匆匆跟在以勋后面慌慌张张的样子,都很难觉得他们是夫妻。
“爸爸,你也别多吃了,难消化,喝点粥吧,下次我再给你做。”叶染转过脸来担心地说,还是公公对她好。
柯以勋收回空举的手,把毛巾扔在一边,“不要算了。”他也不坚持,发动车子。
叶染恨恨地瞟着他,这人太恶劣了,心眼小的和针鼻似的。
当初她就打定主意,为了能让正华馄饨生存下去,她吃苦丢脸都要忍!陪他上床……也不是没想到,都在计划中吧。
“你和以勋……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吧?”柯太太决定直白地说,太隐晦了都怕小姑娘听不明白。
“他当初对这门婚事也不是太——太热情。”柯太太斟酌了一下词汇。
叶染受不了地斜眼看他,该不是打算学电影男主角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吧?https://www•hetushu•com.com用不用这么老土啊?
叶染感受到了他的嘲讽,不是开玩笑,是实实在在的鄙夷不屑。
“以勋是不会对自己的‘老婆’太苛责的,我早就和你三姨断言,他是个疼老婆的人。”柯太太加了重音,叶染也听明白了她的暗示。
“喂!空调开小点!”她忍无可忍地说。
“以勋,吃点啊,很好吃的。”柯太太招呼他。
回去的路上叶染异常沉默,反复想婆婆说的话,原来光是结了婚也是没用的。
那风太冷了,叶染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轻轻发抖,但她再没说一句话,默默忍耐。
“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她心烦意乱,也没仔细分辨他的意思,顺口询问,问了才脑子一炸,她……她都说了什么呀!
“不想吃。”他淡漠地说。
爬上柯以勋旁边的位置,她转身关门时头发无心一甩,就听见他厌烦地“啧”了一声,原来是发梢的水甩到他身上了。
叶染手里的不锈钢盆子梆的掉在大理石台面上,她郑重地转过身看着婆婆,“妈,我们是真的夫妻,都登记了,法律都认可的!”
车里的空调很快把原来的闷热驱散,柯以勋穿西装,所以空调开的异常大,叶染衣服和头发都湿着,被冷风吹的直发抖。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染当然明白公公的好意,感谢地对hetushu•com.com他甜甜微笑,一边的柯以勋却煞风景地嗤笑一声,戳破这个善意的谎言,害得她的笑容烟消云散,不得不回头恶瞪他一眼。
叶染的头发没时间吹干,梳成马尾的辫梢滴滴答答掉着水珠,把后背的衣服都弄湿了。
柯绍伟对儿子嗤之以鼻,为了鼓舞叶染,他略嫌夸张地肯定说:“小染,很好吃!就算当成美佳的主打面食也不为过!”
“你想让他帮你达成目标,光是‘法律上认可’是不行的。”柯太太想笑,觉得自己有点像教唆儿童犯罪。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柯以勋观察了她好一会儿了,换作平时她早一眼一眼地瞪回来,但这次却连察觉都不曾。
“嗯?”叶染回头向婆婆笑了笑,专心拌菜。
没想到他脱下外套就往车后座一扔,叶染撇嘴,就知道他没那么浪漫了,至少没那么好心!车窗突然下降,她被吓了一跳,外面的热气一下扑进来,她竟然感觉很舒服,他已经冷着脸继续开车了,叶染转过身迎着风,偷偷笑了笑,这人其实也没那么混蛋。
用毛巾拂去西装上的水渍,他才递给她,“擦擦。”
叶染夸张地做出嫌恶表情,有没搞错啊?擦完衣服才让她擦头发!“不要!”她鄙夷地拒绝。
抱住胳膊,早就知道搭他的顺风车没那么容易!
“而且我和你爸爸也商量过了,等你生下孩https://www.hetushu.com.com子,真正成为柯家一分子,让我们看见你对婚姻的诚意,正华馄饨就给你经营。”
柯以勋忍不住一笑,“准备好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对,她的目的是不单纯,她的举动是很不堪,整件事就是他说的,她想空手套白狼。
“真的吗?”叶染眉开眼笑。
柯太太噎住,忍不住苦笑。
“等等我!”她低咒了他一声,慌慌张张跳下车,还不忘拿上后座杂七杂八的东西。
叶染气得紧握拳头,这个混蛋!
“我妈那点儿心思,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挑了下眉,“能让你考虑这么久,一副动心的样子,条件肯定不错吧?我爸妈对你一直是很大方的,说来听听。”
忙了一整天,她竟然睡着了。
柯以勋低低笑了几声,“我妈许你什么好处?”
婆婆也说了,如果他在心里认同了她是他老婆,也许就没这么刻薄了,也许就会对她好了。
这种难得的沉思,是从妈妈跟着她进了厨房后开始的,所以他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
柯以勋终于烦躁地抿紧嘴角,把车猛的靠向路边,太突然了,把叶染都甩在车门上。
“啊?”叶染瞠目结舌,该不是婆婆也和他说了吧?
到了地方他也不叫她,只是故意重重关门震动了整个车子间接地把她弄醒。
“对!”柯太太看她笑也忍不住笑了,她果然还是个孩子,心里的想https://www.hetushu.com.com法完全不懂掩藏,她的高兴和悲伤都那么坦白,就连她的小算盘都明白地摊出来,或许,就是她的这份真打动了他们。
见太太来了,厨房里帮忙的人也都识相地退了出去,只剩婆媳两个。
她迷茫睁眼,几秒内搞不清楚状况,等终于明白过来他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
柯以勋瞥了她一眼,沉着脸俯过身开她前面的储物箱拿干净毛巾,因为靠得很近他闻见她身上带着水汽的清新香味,像是洗发精,又没那么造作,他皱了下眉,故意忽略。
他不情愿地关了空调,抓起仪表盘上的毛巾,一把揪过她,不顾她的抗议,使劲地攥住她湿漉漉的发梢捏了几把,挤出水分。
“不是故意的——”她拉长调子,心里暗暗解气,这也就是水,要是硫酸才好呢。
一边的胡盈擦了擦嘴上的油,“我也想喝粥了,嫂子,你上回拌的凉菜很好吃,再给我拌点吧,别放那么多醋!”她把“嫂子”叫的阴阳怪气,惹得大家暗笑,小染和嫂子两个字联系起来确实好笑。
柯太太看了看没反应的儿子,心里有了数,默默站起身,也走进厨房。
她的血冲上大脑,怎么让他一说就显得那么不堪呢?!“不是陪你上床,是给你生个孩子!!”她脱口纠正,结果弄得自己更加狼狈。
“有区别吗?”他的笑容转冷。
“哦,哦。”叶染站起身往厨房去,很习惯地被她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