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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天上月

作者: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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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还展旧时忆

第三十三章 还展旧时忆

前雨拿来搓澡巾方一踏入房内,便听见屏风后边稀稀疏疏的水声,若隐若现的娇喘……
明月含笑,“真想见见呢。”她语气甚淡,看出是随意应承一番。常宁不语,只是死死盯着玉格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锡三奶奶笑着应承了。倒是明月略有一怔,愣愣望着容若,这时间安排得可是真紧,今儿以为以后能轻松些,没想到明儿就是容若的成人礼。
充其量,这哪算是在惩罚?倒有享受之意,只是多上几次茅房罢了。
“不想去,只是无法回绝。”他轻叹一声,又把她揉进自己一分,“我甚是矛盾,矛盾得不能自已了。”
容若轻笑:“知我者,爱妻。”
一室旖旎,春光无限好。
觉罗夫人还是不悦,瞪着明珠,表示不满他的许可。明珠却淡然一笑,“皇上最近常常在我面前提及你,好似甚是看好你。”
“许是冰月那丫头在皇上面前常常提及冬郎,把冬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吧。”锡三奶奶眉飞色舞,口悬若河的样子。
容若道:“嗯,还好。”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锡三奶奶一边吃菜,一边拿眼色朝他们看,笑道:“明儿是冬郎的成人礼吧,还进行不?”她瞟了一眼明月,略有笑意。想必意思是已经成亲了,还要过这个礼不?
容若一直凝视着她,半句话也未回应,只是手突然抬起,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她的下颔,抬起她的,浅笑,“瞧你出的馊主意。”
觉罗夫人怒道:“这怎行?冬郎一成婚便分家不成?”
可并没有她预期的那般,简简单单的加冠仪式,与她当初的及笄之礼甚是相似,只不过她束发,而他是加冠。只是明珠的面子比她父亲大,请的人也都是达官显贵。而这群人中,明月只认得和硕恭亲王常宁,还有许久未见的骄横玉格格。
容若与他们欢快聊天之余,余光扫到明月那怅然的眼神,不禁一愣m•hetushu•com•com,轻轻俯身在她耳边道:“怎么了?”
容若怔了一怔,一时答不上来。这康熙怎会认得他?
常宁脸色一白,嗔怪地对曹寅道:“刷牙没?”
“冬郎!”她头抵在他胸口之上,想问他要干什么,可话到嘴边,竟还是换成了他的名。浑身赤|裸地坐在澡盆里,身子紧贴着,不得不让明月有一丝遐想,毕竟两人已是夫妻,想做什么也无顾虑。
锡三奶奶不吭声,继续扒饭。
常宁心头一酸,苦涩笑之,算是回应她礼貌地微笑。他们之间,已然选择忘记那段水池旁那段小插曲,那么便注定了以后,你浅浅一笑,我还之一笑。最后归于人群,两两相望。
明月摇头摆手,转脸对常宁与玉格格行礼。玉格格笑道:“姐姐不用这么拘于礼节。”
“根据《礼记》所记载,效仿古人过成人礼。”
“爵韠。”容若看了一眼道:“不爵韠者,降于主人也。我是主人,自当要穿这东西。”
常宁侧头看去,见到明月一时愣了一愣。曹寅道:“嫂子,来喝酒吗?”
容若轻声“嗯”了一声,箍在她腰间的力度大了些,头压在她颈脖之间,微瞌着眼,“阿玛方才告诉我一件事。”
常宁不语,淡漠道:“出去透透气。”说罢,匆匆出去,留下僵硬的清宁甚是尴尬。于是留下的几人便随意聊聊。
常宁回头又瞪了她一眼。容若一听,捶着他的肩,一副哥俩好地笑道,“呀,这次成了?”
食午饭时辰到了,他们都不知,当到达餐厅,餐厅上已然只等他们二人了。两人老老实实,不声不吭地坐下扒饭,明珠嚼了几口菜,慢悠悠道:“今儿读书兴致蛮高,吃饭时间都忘了。”
明月一怔,却被突然放大的俊脸逼近,他道:“即使知道是馊主意,我却想挣扎一番。”含糊说着,嘴唇便覆在她的唇瓣上,辗转、https://www.hetushu.com.com缠绵着。
所谓饭食之无味。明月实在不习惯与这么一大家子一起进食,而且听说还有一家三口出去郊游还未归来,她便更犯愁了,这般人口,食不下咽。
一进屋子,就见他们几人坐在茶几旁畅所欲言。眼神不经意扫向明月,却不想她因无趣,四周环视几下,正好对上他的眼,两人相望,一时千帆百转。明月对他轻轻颔首,嘴角一弯,浅浅一笑。
这次与他们一接触,明月明显感觉到一件事。曹寅总爱与玉格格抬杠,而玉格格有时眼神总会有意无意向容若这边瞟一眼。兴许是她多心了,但以女人的第六感,她还是略有些不安。满族女子可比汉族女子刚烈得多,这玉格格更是不在话下。要是……
觉罗夫人白了一眼锡三奶奶,而后笑呵呵对一旁发愣的明月道:“待冬郎过了成人礼,便叫人开个炉子。”
容若颔首。
“额娘,不是你想这般,我只是认为每次吃饭从琼楼跑来甚远,实在不便,如今面临殿试,所以另开个炉灶方便自己。”
“那便听天由命吧。”明月无奈苦笑,“为自己心中所想追求一次,倘若失败了,就屈服家族安排,好好干一场。”
觉罗夫人对容若道:“礼服已帮你做好了,待会去叫人把礼服送你那去。”
想到如此,明月便自己打消了念头,如若玉格格有意,该在他们大婚之时便采取行动,绝对不会“马后炮”?满族贵族可是一夫一妻制,只能拥有一名正妻,而这位置已归她所有,这玉格格是断不会甘愿做妾。
明月眨巴眼,“什么事?”
明月想及至此,又多了一个烦恼……妾……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即使如此彪悍的觉罗夫人也无法阻止明珠纳妾,为他生儿育女。
觉罗夫人笑道:“自是,礼不可废。”
“刷了。”曹寅贼兮兮道:“今天那女纳兰妞没来找你?https://m•hetushu•com.com
容若方一移步,让出道,身后就显现出一名着水蓝色旗装的女子,眉目清秀,温情含笑,正一脸羞涩将常宁望去。常宁一怔,“你来了?”
他翕动着嘴唇像去说些什么,明月却再道:“如果天命难违……有什么意外,让你返回官场,你就努力去实现阿玛所希翼的。我自是知晓冬郎追求完美,只要决定做什么事,总不会轻易放弃的。”
“十二月末便是殿试了,叫我好生努力考取功名。”他似有些疲惫道。
吃完中饭,两人便回了琼楼。椅子还未坐热,下人们便把礼服送来。明月随意拿起玄冠,摸了摸缁衣,扯了扯“冬郎,这是?”
常宁讪讪然一笑,“没什么,想出去透透气。”话刚一落,玉格格捂嘴咯咯笑道:“许是找未婚妻了吧。”
明珠与觉罗夫人似乎甚是不喜提起冰月,目光一冷,扫向锡三奶奶。锡三奶奶立即低头扒饭。锡珠嗔怪,“食不语,寝不言。以后少说多吃。”
明月还真未听说这玩意儿,不免好奇打量一番。这《礼记》里的讲究,还真是稀奇。明儿成人礼,她也能见识一番了。
但以玉格格的性子,自是自说自己的,“我看常宁就是看上那女娃了,居然奇迹般没有拒接?”说着还眉飞色舞暧昧至极地朝常宁使眼神。常宁气得脸红脖子粗,甩袖正欲离开。不想,过完礼的容若走来,挡住常宁的去路,“你这是怎么了?”
明月被容若突然的蛮力一带,带入他赤|裸的怀里,温热的肌肤相触,带水的触感更是让每一根汗毛竖起,她的心几乎要蹦跳出胸腔,发出沉重的抨击声。
他这一要求,使得饭桌上的人都惊奇向他望着,好似他提得要求前所未闻。明月更是无言凝望着他,当初“见家长”那会儿她向他简单抱怨过人口太多,吃饭不自在,如今万万想不到……
她一下悲恸起来,有些惆怅望着容若。hetushu.com.com他以后也是必当会纳妾,然后为他生儿育女。骄傲如她,她能承受得起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一点也无法承受,她是个十足的自私鬼,她不容许与任何人去分享她的丈夫,她最爱的容若。
容若古怪地看她一眼,并未深究,继续与他们聊些骑术箭术等等。明月则安静坐在他身边,静静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玉格格今日穿着火红色骑装,火红色的高靴,钿子也是火红色,整个感觉就如新娘一般,尤其是在这热闹非凡的地方。她好似对常宁说些什么,常宁便笑着点头。两人看似甚是谐熟,倒是一旁的曹寅无所事事独自在喝闷酒。明月碎步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都在?”
在外透气的常宁,望着纳兰府上开得正浓的腊梅发愣,久久地远目于天际,似在回忆,又似在怅然所失,最终凝聚成一声叹息,转身进屋。
“嗯!”他含糊答道,目光略有些不自然瞟了一眼一旁淡定的明月。见她也在看他,赶紧躲闪道:“出去透透气。”
这纳兰清宁同属满洲叶赫地区,算与容若家族一根苗出来的果。清宁性子极其柔弱,更甚至说不善言语。明月与她交谈几句,都脸红嗫嚅。明月想,真是奇了,以常宁那性格,倒是觉得玉格格与他更般配些。
然而,总有那么一方,无法释怀,那是因为他心头里,已经有了这个她,想要忘记,真的很难。
新婚第四日,是他们难得惬意休息之日。不过明月遵循觉罗夫人的教诲,督促容若好生学习,以备殿试之需。容若算是热爱学习之人,对这一点,倒是配合得甚好。两人梳洗完毕便钻进书房研究学术比拼,像咬文嚼字,遣词造句等等,当然这些明月根本比不过容若,只能甘拜下风接受惩罚。惩罚不过是以茶代酒,喝上一口。明月觉得这惩罚太轻了,自认为自己占了便宜。偶尔容若赢得太长时间,口渴了,会假装输样,喝口茶,hetushu.com.com缓解下自己,这样便更不像是比拼了。
明月颔首。倒是常宁对玉格格笑道,“你倒是脾气变得好了。”玉格格死死盯着他,不悦。曹寅道:“今儿终于可以叫纳兰为容若了。这几天憋死我了,一会男纳兰一会女纳兰的。”
明月听得稀里糊涂,道:“什么男纳兰?什么女纳兰?”
前雨连忙退了一步,红着脸转身离去。新婚燕尔,果是情到浓时,方恨休哇!
玉格格道:“别女纳兰女纳兰的叫清宁嘛。”然后对明月笑呵呵道:“昨天老祖宗给常宁赐婚了,纳兰清宁,拜库礼之女,哈哈,特别可爱的女娃。”
明月顿了一顿,“冬郎怎么想的?”虽她自是知晓他无意为官,去科举考试,也是为了考察自己的学识到底如何,与名利毫无瓜葛。
容若转身,略有吃惊望着清宁,“清宁,你……”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是甚是惊讶望着常宁,“清宁家族与我家族可是一个树苗下的,小子,你以后可别欺负她。”
容若僵了一僵,放开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明月目光坚毅道:“这次殿试,你装病。殿试三年一次,在这三年中,足够你去体会许多。”
容若似乎察觉到明月吃饭的拘谨,顿了顿,对明珠道:“阿玛,我想等我成人礼之后,自家院子开个炉子,可否?”
明月摇头,目光柔和,“没什么。”
明珠沉吟片刻,“也行,不过大小节日还是要一起吃的。”
她微微点头,脸颊羞涩不已。玉格格大笑,“女纳兰来了。”
明珠道:“从简即可。礼还是要的。”
明月苦笑,容若对礼法甚是苛刻,连衣服也这般讲究。她瞅到一条赤红到黑的皮带,问道:“这是什么?”
明月颔首,“谢谢额娘。”
明月轻轻抚着他光洁的裸背,“冬郎可是矛盾自己作为一名纳兰家的长子,定要有出息?可偏偏自己心地平和,不想涉及到那复杂的官场上,只想种田逍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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