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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爱你,不论朝夕

作者: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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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Chapter 25

包工头傻了。原来贺迟远的意思在这里,枉费他一番感动涕零……包工头悲痛地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辛酸滚去买瘦肉羹了。叶微因瞧着包工头落寞的背影,抱怨贺迟远:“你怎么这么坏?他为我挂号、拿药、办住院手续,人很好的。”
贺迟远抱着叶微因来到八层骨科,骨科明晃晃的灯光提醒了叶微因,她该把脸死命按在贺迟远的胸上了。贺迟远见叶微因又这种“小家娇羞”的躲在他怀里,有些哭笑不得,不禁加快步子,想尽快去做了B超,然后带她去食堂吃饭。
九点四十左右,叶微因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甜品店里的包工头打来的。最近她的店在装修,包工头说她预定的那一批灯泡被工人不小心打碎了,问她怎么办?叶微因问他是哪种灯泡,包工头描绘的不清楚,叶微因打算亲自去看一看。
“饿晕了吧?做完B超就有的吃了。”
她把目光继续上移,却见一双孤高冷淡的双眸,正俯瞰着她。
包工头得知被释放,立马逃之夭夭。
“我知道你饿,你吃剩下的这两碗吧。”
原本化悲愤为喜悦的叶微因愣了一下,脸大红。再生一个的意思,得再怀一次孕,怀孕的前提是……那啥。叶微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是如此的期待。
是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先有了另一半,而他还是单着的情况。她太了解自己又自以为了解林暮年。她很平庸,他很优秀,优秀的活该要比平庸的先于一步。
叶微因出了门就后悔,但她又懒得换。说她最能将就,到底还是“懒得”二字。
包工头一刻都不想继续待了,他怕贺迟远还会对他怎么样,立马请辞,“那个贺总啊,我还有点事情,我想先走了。”
贺迟远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离医生交代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煎熬。
都说孕妇难伺候,一会一个样,变化多端。昨晚说好要吃三黄鸡,等第二天贺迟远中午回家买了鸡,叶微因不想吃鸡了,改成想吃牛肉了。贺迟远又不得不再去一趟菜市场。多亏贺迟远从小独立惯了,烧菜做饭手到擒来,叶微因完全不用插手。
贺迟远只是笑了笑,不赞同也不否认,举步抱着她去B超室。叶微因见他沉默,也便觉得无趣,乖乖窝在他的怀里。她特喜欢贺迟远的怀抱,尤其是这寒冷的严冬,就像一个暖炉一样,烤着她,从头暖到脚。
叶微因则悠闲地吃着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不要太美好!
叶微因忍不住把自己略冰的手伸进贺迟远脖子里。受到冰冷的袭击,贺迟远条件反射地抖了下,不禁停下脚步扫了一眼正在朝他淘气眨眼的叶微因。贺迟远撇着嘴,不吭一声。得到了贺迟远的默认,叶微因就把整只手毫无忌惮地伸进他的颈窝。
早晨叶微因起床,发现天气灰蒙蒙的,忆起天气预报上说今天傍晚会下雪。她出卧室的时候,闻到了她昨天向贺迟远“请求”的芹菜鸡丝粥的香气。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正巧贺迟远端着石锅从厨房走出来。
“起来了?刚好,趁热吃。”如往常一样,贺迟远的表情是淡淡的。
奈何工人没听见,继续在安装。
叶微因打出租车到达自己的店铺,乍一看,她还是蛮惊喜的。她一直梦想着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甜品店,戴着厨师帽,穿白色围裙,聆听烤箱出路的铃叮声,然后微笑地品尝自己做的烘焙。
此时此刻,她的眼眸,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痛楚!明显极致的伤悲——哭都没有了眼泪。
贺迟远见叶微因没什么反应,继续锲而不舍地安稳m.hetushu.com.com:“受精卵算什么?我存货上亿,你随便挑。”
贺迟远握着她的手,力度很大。他忽然说道:“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生个。”
几分钟后,病房的门机会被人着急的撞开了。贺迟远往门口一看,只见贺荣光风尘仆仆地跑过来,慌张地问他,“怎么回事?你在电话里只说微因住院了。什么病啊?”
贺迟远吃完手里的瘦肉羹,十分大方地道:“哦,行。我老婆的店全交给你了,希望年前能交工。”
“不会不要你。”贺迟远这样告诉她。
“我和他,你选谁去买瘦肉羹?”
贺迟远又补充一句,“我们很般配,凹凸有致。”
贺迟远只好放下心,对被晾在一边的包工头说:“多谢你的照顾,你肚子饿不饿?”
贺迟远问医生:“我老婆现在是什么情况?”
贺迟远嗯了一声,开门离去。
叶微因开始有妊娠反应了,而且很严重,每次吐完,她都感觉自己已吐了黄水,胆很疼。她的胃口更是差到一定的程度,一天一小碗米饭已是最大限度。这样的日子折腾了七八天,贺迟远终于看不下去了,每天中午回家亲自下厨给叶微因做饭,迎合她的胃口做。
叶微因这才送了手。她觉得,等她出院了,她必须要继续努力改善这对父子的关系。
“……”叶微因只想泪流满面。她真的没有伤心,孩子没了就没了,不需要补给她!但看贺迟远这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坚信,仿佛孩子就是他生存的未来,她没勇气打击他的意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包工头挂完电话,直接打横抱起叶微因,往自己的车狂奔。
贺迟远道:“因为以前有过先兆性流产,本身就不稳定,这次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包工头愣了愣,感觉他没搞懂,但还是先点了头。
“你们真是不小心。上次贺太太已经先兆性流产了,胎心本来就很不稳了。这次是彻底没了。”
叶微因狠狠地吞着口水,迫不及待地希望贺迟远给她端一碗。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穿的太少似的。叶微因向来怕冷,每年冬天都比别人穿的多,这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居然穿上了毛线裤,臃肿不说,行动都不便。
“你觉得我爸傻,是吗?”
包工头叫来工人,照着叶微因的话交代了手下的工人。工头都没懂,工人就懂?工人也是一头雾水,但他的脾气和包工头一样,不懂装懂,点头应着,直接拿着灯泡去装自己认为合适的地方。
“这样啊,那麻烦你去西门那边买三碗瘦肉羹。谢谢。我和我老婆有些饿了。”
叶微因翕动嘴唇,无言以对。贺迟远表情坚定地说:“我说到做到,我会义不容辞让你怀孕的。”
“立马飙车送我老婆去医院,要有什么闪失,你别想在C市混了。”
“他……”好吧,她只能对不起包工头了。她想和贺迟远呆在一起。但他看到贺迟远“我早就知道”的明白样,她咬牙切齿。她似乎被他吃得死死了?可悲可叹啊!
叶微因以为包工头懂了,“那你先把吧台和前景灯装好。”
“你脸怎么那么红?哪里不舒服?”贺迟远自然是想不到在他眼里牲畜无害的叶微因脑子里正盘旋着不健康的东西,他以为叶微因身子娇弱所致,又担忧又心疼。
“放心,一定完成。”包工头已领教过贺迟远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品质了,就算日夜监工,势必完成任务。
贺迟远紧抿嘴唇,半晌没说话。他走到叶微因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叶微因冰凉的手,他明显感觉到叶微https://www.hetushu.com.com因在发抖。他安慰道:“人没事就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叶微因愣愣地点头。医生交代完其他注意事项,就出去看别的病人了。贺迟远坐回他的床边,见叶微因低着头,脸色苍白。安慰她:“孩子没了,别难过。”
嗯,真好吃。
叶微因也像往常一样回答:“一路小心。”
贺迟远真实的模样是怎样的?他的变化,是在慢慢的剥开自己,让她看见他的真实吗?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贺迟远才回来。他一进来,叶微因就闻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她知道,贺迟远是抽完烟回来的。这些日子的相处,叶微因多少明白了贺迟远的习惯。他没有烟瘾,一般情况不抽烟,出了应酬外,只剩下他烦的时候了。
“你的手指虽然接上了,但筋络是恢复不到从前了,不过画画还是没问题的。”
被贺迟远这么提醒,叶微因的脸更红了。她捂着被子躺回到床上,露出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眨啊眨,“我没事。”
贺迟远走到叶微因身边,对她说:“走,带去你做B超。”然后俯身,一手穿过她的后颈,一手伸进她的腿窝,典型的公主抱。叶微因自然地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叶微因抬了抬眼,心情颇为沉重地问:“没了孩子,你还会要我吗?”
“再说,那么多盯着你看,你那张扁平的脸肯定死命压在我胸上,我胸骨折,你的脸更平。”
包工头原先以为贺迟远会把他整死,毕竟他老婆是在店里出事的,真没想过贺迟远还会关心他的饥饿问题。即便他受宠若惊,他还是十分有分寸地道:“不饿不饿。”
“……”叶微因无语。
叶微因等贺迟远对贺荣光的讽刺。但是她等了好久,上头就是没有人说话。终于,她耐不住地抬起头,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贺迟远略带胡渣的下巴。下巴的曲线很优美。顺着优美弧线往上瞧,是一张饱满的唇。贺迟远的唇色很好看,不似大多数人的暗沉,是较为鲜嫩的樱红色,让人有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叶微因愣愣地看着贺迟远,忽然涌出的喜悦让她忘记问其原因,她没有再难过了,还朝贺迟远微笑。
贺荣光见叶微因气若游丝状,大吼一声,“你怎么做人老公的?连老婆都照顾不好。”
贺迟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对你不好?”
“爸爸呢?”叶微因用蚊子般的声音问。
包工头死命摇头。他才不会告诉贺迟远,他已经在外面偷吃了,就差点把自己肚子撑爆了呢。
贺迟远深沉地点头。医生接着说:“不过贺太太还很年轻,恢复地快,一两个月后就可以再打算要个孩子的。”
贺迟远把卷在手肘的袖子拉了下来,穿上大衣,不忘嘱咐道:“我中午大概12点半会到家,你要是饿了,牛奶充饥,别吃垃圾食品。”
叶微因凝重地点点头。她顺便掏出手机给贺迟远打了电话。贺迟远接她的电话一直很迅速。他说:“又想换口味了?”平时叶微因打给贺迟远几乎是讨论吃的方面。
叶微因本因饥肠辘辘弄得很虚弱,她知道贺荣光来了,故意装得更虚弱想让贺荣光心疼一下自己。谁知贺荣光对贺迟远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下着急了,忙睁开眼睛,拽着贺荣光的袖子,娇滴滴地说:“爸爸,别骂阿远,他照顾我照顾的很好。这次是我的错。”
“无望的爱情,一直坚持下去,没有任何回报,根本就不值,这不傻吗?”叶微因忍不住反问。
“……”叶微因觉得,贺迟远最近特喜欢拿她寻开心,她觉得这www.hetushu.com.com感觉更奇妙,有种“不怒反笑”的冲动。以前他对她虽然好,但她感觉得到他在收敛自己,仿佛呈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外冷内热的男人一直在努力的包装着自己,害怕她窥见他真实模样。
叶微因的耳边似乎呼啸而过这一段话,简短,却又那么震撼。她想抬头看看是谁在说话,是不是他?可她没有勇气,更或者说她害怕见他。前度这东西,对有些人是向日葵,带领另一半找到属于自己的阳光。但又对于有些人是罂粟,碰不得却有致命的诱惑,挣扎于碰与不碰的选择。
叶微因的心情很急切,慌慌张张去阻止。
叶微因一听贺迟远的声音,就觉得委屈难受想撒娇,“阿远,我刚才摔了一跤,肚子好痛。”
叶微因委屈地把电话给包工头。包工头看着烫手山芋般的电话,颤颤巍巍接手电话,“喂,贺总。”
“谢谢。”贺迟远礼貌地应着。医生把目光转向叶微因,“贺太太,等下你在去做个B超,以确定你的子宫干净了没有。”
包工头知道顾客是上帝,更知道眼前这位主有多大的靠山。他听了夸奖自然乐,“满意就行。以后有什么活,记得联系我。”
叶微因抿住嘴,缓缓地摇头。
心想事成莫过于是幸福的至高点。她忽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无论事业,还是婚姻……想到这些日子贺迟远的无微不至,她非常满意。她曾经期盼的不就是这样吗?

包工头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两大碗瘦肉羹给吃完了。以前他也挺爱吃这玩意儿的。他想,经过这次,他下次看见瘦肉羹会犯恶心,直接绕道走。至于叶微因,看着别人吃是一种煎熬,加上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生贺迟远的气上,她已气若游丝。
他很烦吗?
叶微因毫不负责地笑呵呵点头。她的目光随意一瞥,透过厨房的透明玻璃瞧见工人在安装灯泡。他安装的位置灯泡明明全碎了,再仔细瞧他手里的灯泡,叶微因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叶微因着急地叫了起来。
包工头傻了,叶微因也傻了。叶微因忙叫唤,“我可以吃两碗的,他肯定不饿。”叶微因出于私心。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和贺迟远分享一碗肯定不够。包工头则十分的感激叶微因的“善解人意”。他真的吃不下了!
包工头虽然不是女人,好歹也是过来人,一听感觉不对,忙不迭说:“崩叫救护车了,那龟速还没我快,我送你去医院。”
十分钟之后,包工头来了,手里拧着三碗瘦肉羹。叶微因的眼睛那叫一个亮,差点冲上去抢了。贺迟远淡定地接过包工头手里的瘦肉羹,打开盖子问了问,“嗯,是西门那家。”
叶微因没注意,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厨房。在厨房转了一圈,大多设备都满足了她的需要。她忍不住表扬跟在她身后的包工头,“干的不错。我很满意。”
“你肚子饿吗?”贺迟远问包工头。
B超市设在8层,是骨科层。妇产科在13层,按道理贺迟远会选择电梯而不是楼梯的。在人烟稀少的楼梯处,叶微因终于大着胆子把头抬了起来,好奇地问:“你干嘛走楼梯啊?”
跟在她身后的包工头连忙扶起叶微因,慰问道:“摔着没?”
“……”叶微因其实很想说,她的小伤心早就过了,她之所谓有气无力,看起来遭受极大的虐待是因为她好饿。好像孩子没了,肚子里就全掏空了。虽然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但请原谅她饿昏了头。
叶微因忍不住抖了抖。这双眼睛与他真的好不般配。
叶微因被贺迟远像祖宗一样供奉着,这妊娠和_图_书反应神奇般地被治愈了。但叶微因耍了坏心眼,觉得凌驾于贺迟远之上特别爽,乐在其中并且无可自拔。
“那走吧。顺便把垃圾带走,谢谢。”说完,贺迟远就不理会包工头,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叶微因。
叶微因觉得,她还是比较喜欢贺迟远这么抱她。被别人的男人,不适且反感。
叶微因做好B超,即时得到结果,由于她才怀孕初期,孩子连胎心都没长出来,所以这次流产对身体伤害并不是很大,好好养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贺迟远特意强调一句:“医生,你的意思是说,一两月后我老婆就可以再次受孕?”
医生答:“是的,不过在此之前,最好不要做特殊运动,还需修养。”
“干嘛这么看我?”叶微因有些发毛地问。
贺迟远对她,是真的没话说,不想他无辜被骂。
“……”叶微因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瞧瞧贺迟远那张五官立体又完美的脸,顿时心生自卑,委屈地把脸埋在贺迟远的怀里。
这一摔,她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下身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流。
永远平行吧。她害怕!
贺荣光见叶微因这么护着贺迟远,很受用,脸色立即好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拽着他衣角的叶微因的手,“不骂不骂。”
贺迟远不要她怎么办?回家继续宅着?为工作而奔波?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那样的迷茫而又无知的未来让叶微因害怕,她不要,她承受不起。
叶微因乖乖地收了手,抖了抖箱子,看看都是碎了哪些好补货。叶微因说:“壁灯和会客厅的照明灯都碎了。吧台和前景灯还好吧?”
叶微因瞠目结舌,脑海中各种不健康……然后,被自己吓到了。她含着泪沉重地点头。
既来之,则安之。
“嘶。”贺迟远倒吸一口气。
叶微因依旧在低头,仿佛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叶微因觉得,此时此刻,她的脸被贺迟远丢尽了。贺迟远却表现的极为淡定,抱着叶微因往回走。叶微因使出全身力气掐他,贺迟远反问:“你在给我挠痒?”
人一紧张,注意力就过分集中。叶微因也不例外,她的注意力全在工人身上,没注意脚边。她被一根躺在地上露出一角的木头绊了一下,正常情况下,还有挽救的机会。可悲的是,叶微因今天衣服穿的太多了,行动本来就不便,本能反应没能充分发挥。
这是当她得知自己流产后的第一个念头。对于这个孩子,她本身没多大的念想。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孩子,没经历沧桑,也没遭到挫折,心智也一直不够成熟。甚至于,她由于太风调雨顺了,为人比较自私。所以孩子没了,她的悲伤不大,反而害怕贺迟远不要她了。毕竟两人是因为孩子的牵绊才凑到一起,孩子没了,他们之间的牵线也没了,可以各奔东西。
叶微因打开箱子,准备用手拨两下,被包工头制止了,“别碰,小心会伤手,而且里的荧光粉有毒。”
包工头面色难看地说:“孩子没了。”
于是包工头含泪地吃着瘦肉羹,早知道就不偷吃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反凄凄。果然,贺迟远不可轻易得罪啊!叶微因含恨地看着包工头吃着瘦肉羹,肚子的咕咕叫,代替了她无声的怒吼!虐待,赤|裸裸的虐待!贺迟远见两人参差不齐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淡定地吃着手里端着的瘦肉丸。
叶微因点头如捣蒜。
“你还想吃?等下你要做B超。要空腹。”贺迟远丢了个炸弹后,冷风扫到包工头身上,“我知道你很饿,还不吃?”
叶微因立马闭嘴了,她很有自知之明,以她现在空腹的状况和-图-书,别说能走着去B超室,就是爬她都爬不动。贺迟远见叶微因老实了,嘴角微上扬,托了托叶微因的身子,大步前进。
叶微因走进在装修的店里,里面充斥着油漆的味道。叶微因猛嗅了两下,颇为享受。她一直都喜欢油漆的味道,即便它有毒。包工头见叶微因来了,搬来一个大纸箱,十分难过地说:“这一批灯泡几乎都碎了。”
“医院电梯总是人满为患的,我们这种姿势,占地。”
“你让包工头接电话。”
林暮年是叶微因的美丽罂粟。她想过有一天他再来到这个城市,与她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彼此有了另一半,相视一笑?彼此都在单着,旧情复燃?或者他有了另一半,她看着他幸福?
“先回去了。怕你妈妈用责怪的眼神看他。”
贺迟远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急切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这时,医生走来慰问。医生见到贺迟远,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上次叶微因先兆性流产就是这位看诊的。
“很早就没再画画了。”
“微因,你爸妈还不知道这事,我先给你爸妈打个电话。阿远,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贺荣光跟叶微因打了招呼就出去了。贺迟远刚想举步跟着,叶微因担忧地扯着他的衣袖。
“我在店里,包工头现在带我去医院。”
工人正在安装的灯泡是直接连电线的,卸载很麻烦。而且工人现在安装的地方又是常用的会客厅,灯泡使用率太高,容易坏。若真是让他安上去了,以后这换灯泡就是个大麻烦。
叶微因这种女人,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偏偏贺迟远已经把整个太阳都给她了。叶微因见贺迟远这隐忍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地笑。
她脸朝地面,十分笨重地与大地亲密接触了。
叶微因有些哭笑不得。贺荣光对她妈妈真不是一般的痴啊,这点都接受不了。她忍不住问贺迟远:“你觉得你爸爸可笑吗?之于我妈,他求而不得,却甘之如饴。好傻。”
“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放下来,让你自己走着去B超市。”贺迟远警告地威胁她。
叶微因摇摇头。但她感觉自己的下面不断有东西流出,肚子也有丝丝阵痛。她懵懵懂懂地问:“我肚子有点疼,下面好像有东西流了出来。”
贺迟远朝她安慰一笑,轻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真的没事?”贺迟远想确定的问。
贺迟远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叶微因已经躺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低着头,神情看起来很落寞。贺迟远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安静地走上前。包工头原本是坐在床边候着叶微因的,见贺迟远进来,忙站起来。
叶微因走到餐桌旁,拉出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就开吃。
“……”叶微因终于抖了抖眼睛。没办法,她本来想省点力气,奈何贺迟远这话实在太欠揍了。她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贺迟远。若她有力气的话,就能充分表达她此时的情绪。坚硬的凶狠。奈何此时此刻的她,即便她用了这样的情绪,但表现不止差强人意,更甚至曲解原意。
她不想重逢,她没做好准备,也不想做好准备。
贺迟远的心狠狠地抽痛,他万万没想到叶微因会这么伤悲。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思忖了好久,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他紧紧地握住叶微因略显冰冷的手,深沉地说:“我发誓,一定让你再怀孕。不怀孕,誓不罢休。”
叶微因把头死死埋在贺迟远的怀里。走廊上很多人,她这么招摇过市,她很害羞。
叶微因抬头看了看贺迟远。原以为贺迟远会像上回那样露出嘲讽的不屑笑容,可不知,他抿着嘴,脸上是全然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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