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傅衡光从外套口袋里抽出钢笔，低头签了起来，大概对这种事驾轻就熟，他速度很快，在系主任发言前就签完了全部。
男人正把衬衫衣摆收进黑色西裤里，又低下头弄皮带，几秒后有金属轻扣的声音传来，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头也没回：“宝宝，你会系领带吗？”
不出意料，在系主任公布答案后，全场沉默了，大部分人几乎都惊掉了下巴，反应过来后就开始议论纷纷——
小甜甜：卧槽！我男神私底下竟这么会撩，血槽瞬间被清空的节奏啊！
宿舍的微信群里，夏天和冯婷婷还在隔空喊话：星辰星辰，问到了没！？快说快说！
空气不停地在发酵、升温。
“啊啊啊啊……”
“不用！”
系主任先是卖了个关子：“大家知道这世上最柔软轻薄贴身的布料是什么吗？”
认真……的吗？
“丝绸！”
周星辰听得简直要入了迷。
周星辰也在心里附和——
大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视线齐刷刷地飞到前排某个和女朋友低语的男人身上。
傅衡光真的就手把手地教了起来，她却有些分心，他靠得那么近，温热气息徐徐喷在颈侧，酥麻酥麻的，心神都开始发散了。
之前不认识他的小年轻们，也被师兄师姐们科普到位了，高低起伏的都是讨论声。
群里一派热闹，周星辰却没再继续看下去，她退出页面，在通讯录里找到傅衡光的名字，将备注改成“傅先生”，然后放下手机走进卧室。
她握着手机，轻轻地敲字：“傅太太。”
傅衡光正换着衣服，他脱下睡衣放在和图书一边，光着上身弯腰去拿了件白衬衫，宽肩窄腰长腿，比例极好，光是个背影就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她再次低头，在心口位置，清晰地印着指甲盖大小的红痕，一看就知道是吮出来的，这无疑是傅衡光的杰作，他的指腹摩挲那处：“还疼吗？”
“加州的欧文斯谷射电天文台证实了宇宙多元化的理论，宇宙大爆炸后的原始引力波信号被成功捕捉，科学家解析发现其中含有多个宇宙震荡产生的时空涟漪……”
不像他那晚认错时喊的“老婆”，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的承诺，太重太重。
周星辰走过去：“理论上会。”
“这说明什么？同学们啊，我们国家虽然在航空航天领域起步晚，但我们的步子迈得又快又稳。”
……
“可我竟然觉得挺像那么一回事耶，月球基地都建成了，光能用来做衣服也不奇怪啊，而且它那么暖那么软，说不定还可以根据外界环境自动调节温度，感觉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更夸张的是还有一件嫩绿色的薄外套和一个保温杯。
“建立月球基地之后，我们的下一步要做什么？能做的太多了，比如，建立太空发电站，缓解地球的供电压力；开发各种矿物资源，为太空更深处的探索提供落脚点。当然了，我知道这些对非天文学专业的学生来说或许有些……遥远？那我挑个现场大部分女生都应该比较感兴趣的话题聊聊。”
“当然了，”系主任说，“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暂时还没有办法做到……这么美好的愿景，将来都要靠在座的每一位去和*图*书将它实现。”
小甜甜：傅太太！
应该也不难吧。
“没事，我教你。”
有人忍不住问道：“那这么说，真的有外星人存在？”
直到主持人宣布讲座开始，这令人哭笑不得的递送行动才暂停下来。
小甜甜：要是我能找到这样的男人，下辈子下下辈子一起栽了我也乐意啊！
“要不……”周星辰和他打着商量，“你自己来？”
“丝绸羊毛！”
系主任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等讨论声渐消后，他才继续说：“如果我说将来会出现一种原料，比大家刚刚说的各种布料更轻更软更贴身……”
“要是穿了这种布料做的衣服，岂不是闪瞎人的眼睛哈哈哈？”
他还没说完，底下又再次沸腾起来：“是什么？！”
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里，周星辰定定地看着傅衡光松开自己的手，将深蓝色条纹西装的扣子扣上，风度翩翩地走到台上去。
不就是系领带吗？
事实证明她有些天真了，系领带确实不难，难的是怎么把领带系好。
傅衡光一身正装，风姿绰约，撇去昔日的光环，单是出众的外形就足够引人注目的了，加上现场知道他另一重身份的人不在少数，他平日里又低调，整天待在实验室，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在南大公开亮相。
女孩子皮肤嫩，明明开始前他都暗暗告诉自己要克制，可真的尝到那种蚀骨滋味后，哪里还控制得住力度？真是巴不得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属于自己才好。
周星辰坐他旁边，简直看得叹为观止。
不要说别人了，连她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hｔｔｐs://ｗww•heｔｕsｈｕ.ｃｏm.ｃｏｍ婷婷：傅太太哎哎哎哎！
是啊是啊，我男人好厉害！
这里耽搁了几分钟，到讲座会场时，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角落后排的好位置自然一个也没落下，两人只好坐到前排去。
周星辰也有些好奇，轻揪住旁边男人的袖口，压低声音问：“是什么东西？”
“早在1950年，物理学家埃弗雷特就提出了类似的观点，宇宙之外可能还存在别的宇宙，但当时的科学手段还不足以去论证。但事实上，确实是有无数个宇宙，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高维时空。我这里说的‘无数’并不意味着数字大到无穷，而是我们目前还没办法获取到精准的数量……这些宇宙，可能和我们生活且认知到的宇宙有些不一样，它们有的可能处于熵寂状态，也有可能会存在生命……”
她旁边坐的是个外系的女生：“虽然各种专业数据都听不懂，但觉得他好厉害啊！唱歌好听不说，正装一穿就去搞学术，还一点都不违和那种……”
他为什么穿得这么正式，原来是要上台发言！
周星辰此时的心都不知软成什么样了，仿佛一片丰沃的土地，有粒小小的种子在慢慢苏醒，生根发芽……
短暂的三秒沉默后。
“是啊，”有人附和，“到时就跟什么都没穿一样，完全没压力。”
幸好有主持人在台上控制，当然她也花费了不少力气，声嘶力竭的，总算把场面稳了下来，不然估计尖叫惊呼声都快要将屋顶掀开了。
纵是如此，傅衡光刚落座三分钟不到，手里就多了一叠纸——从后面一个个ｈttｐs://ｍ.hｅｔushu.ｃom.com传到他手上的，有笔记本纸、面巾纸、化妆棉、还有刚撕下来的专业书封面……
系主任也抬起右手指过去：“下面有请天文实验室的助教傅衡光上来和大家分享一下经验。”
台下掌声雷动。
系主任在台上慷慨陈词：“今年二月份，我国成功在月球建立了第一个基地，十几年前，一提到月球基地，大家估计都会笑，因为那和建空中楼阁一样的不现实，但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中国做到了！它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在月球建立基地的国家……”
假如一个人从地球出发，以光的速度进行星际旅行，目的就是去探索宇宙的边界，然而事实是，他还没来得及回到原点，宇宙已经坍缩到了零尺度，宣告终结了。
她就说！
“棉布！”
婷婷：傅太太！！
周星辰娇笑着推开他：“我去换衣服。”
于是，整个屏幕都飘着“傅太太”。
她看过好几次妈妈帮爸爸系领带的情景，但从来没有实践过就是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傅衡光笑了笑，在底下握住她的手，手指一根根轻捏过，辗转反复，做着这样的动作，偏偏他的表情正经得不行。
漫长的教学过程终于结束，他却没有放开她，最适合的高度，他轻松就搂住她的腰：“再换件别的衣服。”
小甜甜：傅太太啊啊啊！
他凑过来：“光。”
“好了，我的发言到此结束，”系主任摸了摸发白的胡子，调皮地眨眼，“接下来允许你们尖叫一分钟。”
她视线又溜过去。
有个齐刘海的女生又问：“男神……哦不傅老师，既然你和-图-书说有很多个宇宙，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也认为我们现在的这个宇宙，它是有边际的呢？”
全都是要他签名的。
有个男生接着说：“只有我一个人关心这光做的衣服要怎么脱下来吗？”
周星辰疑惑地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原来是肩带露出来了，她身上穿着一件粉紫色的V领薄衫，很是宽松，也舒服，她把布料重新拉回来盖住，耳边却又听得他一声低笑。
“光怎么能用来做布料？”
婷婷：你男人真的是……你这辈子注定都要栽他手里了，相信我！
他一遇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就会全然地沉浸其中，陆续又有人提问，他一一耐心作答，低音炮环绕全场。
“这个问题，”傅衡光说，“我个人比较信服爱因斯坦相对论中关于宇宙有限而无边的理论，但它仅仅只是一个设想，换言之，依照现实，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去证实这个理论。”
讨论他过去有多辉煌的、被人泼脏水又是如何被还了清白的、将来会不会复出？以及他女朋友和6月份的演唱会……
周星辰不禁想起有些荒唐的昨晚，明明他的长相是偏清隽型的，但那个地方……为什么出入那么大呢？在她的认知里，不应该是那样的啊，难道初中高中教科书上的图片都是经过美化的？
“好了。”
“需要我帮忙吗？”
光？
傅衡光或许真的是天生适合站在台上的人，气场强大、仪态自然，在简单的开场白后，他直入正题：“我之前做过这样一个课题，论宇宙之外的宇宙。”
傅衡光点点头：“我相信有地外文明，只是现在还没被人类找到。”
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