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噢。”叶微澜很乐意为她解答疑问，“俗称口臭。”
“……吲哚？”那女人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微澜刚刚的话，“这些是什么？”
微澜又说，“后来那乞丐就把我带到你们公司楼下，说要进去跟陆遇止要个公道。”
“叶微澜。”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微澜说，“他们都说乞丐到处走街串巷，是活的移动地图。”
这应该是错觉……吧？
陆遇止摊摊手，俊容有些许的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在她面前，他的智商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般，窘迫而无可适从。
“哔~”门外传来鸣笛声，叶微澜从沉思中回过神，匆匆拿了包就出门了，她没有迟到的习惯。
余小多原本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可她顺着叶微澜的视线看过去，顿时面色变得十分奇怪起来。
“那就把你的拳头收好。”叶微澜往前走了几步，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男人，“也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就可以。”
“就凭他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啊，你想想，要钱有钱要脸有脸，关键是还很洁身自爱啊……”余小多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给她听，“虽然性子冷了点，高岭之花嘛，应该的……”她轻轻叹一口气，“不过像他这样的，眼光肯定也很高吧？”
她拒绝了和陆氏的合作，但有些关键线索还是得从他们的数据库中提取，而那人又说这属于公司机密，必须由她本人亲自到场且要他亲自监督才能进行。
余小多有些无语，“你怎么不直接用手机搜地图？还有啊，我们陆氏集团那么大一个地标，你随便问一个人也可以问到的。”
这样一张妩媚高冷的脸，没想到生起气来，会这般生动可爱，陆遇止的心稍稍和*图*书又痒了起来，艰难按捺着想摸摸她脸颊的冲动。
那两人顿时双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陆……陆……陆总……”
不用叶微澜点明，余小多也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了，她面上也有些戚戚然，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微澜，你今天怎么晚了半个小时？”
“你从哪里知道的？”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他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路拉到了楼下的餐厅。
陆遇止一直在旁边陪着她，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先下去吃饭吧。”
杰森之前说起这个的时候，叶微澜有些无语，这算哪门子机密？半晌后，她凝眉叹了一口气，“按他说的做吧。还有，违约金的事，麻烦你去处理一下。”
只是，当那两个多嘴的秘书闻声转身看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只见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把她们的话听进去了多少，唯有那微抿的唇角将他的情绪撕了一道小口子，那恼怒才稍稍显露了出来。
想了想，她又说，“下次跟我讲电话，在我没说再见前，请不要挂。”
陆遇止只得又为她点了口味稍清淡的菜，又埋头吃起来，不吃辣真可惜啊，他可是无辣不欢呢！
微澜也反应过来了，余小多又问，“那乞丐跟你说什么了？”
这时，茶水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娇笑，“你说她整天往咱们陆总眼前凑，是不是怀了什么心思啊？”
“长得美则美矣，可惜注定只能是当情妇的命，你见过哪个男人会娶这样一个长得狐狸精似的女人，这不是把绿帽子一顶顶地往自己头上戴嘛？”
余小多大大松了一口气。
叶微澜和_图_书看了一眼面前道道飘红的菜，眉梢微动，“我不吃辣。”
“他心性清冷，做事阴狠果决，不留后路。”
“你怎么知道的？”
不然怎么天天到他们公司来，而且每次都是由陆总亲自接待？听秘书室那些人说，这两人每次都单独待上大半天。余小多那个好奇心啊，像火山喷发了。
另一个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微澜就朝她瞥了一眼，“此刻，你口腔内的硫化氢、吲哚和氨类已经达到了最大峰值。”
余小多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那女人似乎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坏了，一时间竟呆若木鸡，半晌后才弱弱发出一声“啊”。
叶微澜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好吧好吧，你说你说。
陆遇止正大快朵颐着，闻言抬起头，一脸遗憾的表情，“你不觉得辣是五味中最美好的味道吗？”
她暂时还没学会这么吊炸天的技能来着。
“他说自己以前是你们陆氏的高层，后来禁不住利益诱惑出卖了公司机密……再后来他被告得倾家荡产，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又发现自己被这个行业全面封杀，现在带着一家老小每日沿街乞讨，艰难度日。”
“嗯，”微澜点头，“今天他说要开会。”听说是临时会议，他也告知得匆忙。
“不觉得。”
余小多默默收好狠狠揍她们一顿的架势，“不能。”
叶微澜躲开她欲来探测的手，“难道狐狸精不是对一个女人的赞美吗？”
余小多朝四周看了看，没见到那个令她又敬又怕的身影，顿时腰板都直了几分，“咦，今天你一个人过来的？”
“这也是事实，我在国内接受传统教育确实只到初中阶段，”叶微澜轻描淡写地解释，“
ｈetｕsｈu.ｃｏm•ｃom但实际上，我曾在常春藤任教一年半，职称是副教授，还有一点……”“哦，我进来了，他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了。”
叶微澜看他一眼，“我正要说。”
她在……干什么啊？
余小多：“……”
“你这人是不是神经……”
“你怎么不说是你得罪了哪些人呢？”
忙了一个上午，叶微澜用来验算的本子都写了一大半，还是毫无头绪，她便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
叶微澜看到好友，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小多。”
“对了，你打听到她叫什么没？”
气氛凝滞，似乎有什么在悄然酝酿。
“他们主动提出不需支付违约金，”入乡随俗，杰森新学的中文带着别扭的口音，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又换回英语，“你说怪不怪，还有人把钱往外推的？”
“怎么会找他问路？”
“给你十分钟时间，我过去接你。”
叶微澜想了想，“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一个乞丐，他跟我说……”
“噢，”微澜垂下眼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刚刚迷路了，找他问路。”
余小多简直要跪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在追求他啊？”
余小多深深地抓狂了，“你不是说自己只有初中学历吗？”
“咦，乞丐怎么会来和你说话？”
“叶！”杰森想到某个可能，突然大声嚷了起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而且，我在公司网站上看到，他是常青藤的硕士研究生哦！”
微澜神色迷茫，“我为什么要追求他？”
“你出门了吗？”
“陆遇止，你在笑什么？”叶微澜轻轻蹙眉看向对面，只见那个男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甚至唇边还带了一丝笑意。
鸡同鸭讲，微澜无力地挂了和-图-书电话。
“啊？”余小多张大嘴巴，“哪句？”她怎么没听出来？
“你能帮我把她们的舌头拔下来吗？”
“真准时，”陆遇止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头过来看她，幽黑的眼底似乎含着笑意，“十分钟，分秒不差。”
“网上搜的。”
叶微澜以浅浅一笑算作回应，片刻后，她似乎想起什么，“陆遇止，你都这么喜欢替别人做主张吗？”
“她们说我是狐狸精。”
妈呀！眼前这个语气张狂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叶微澜吗？
“你竟然把铅和汞铺在脸上？”叶微澜感到很不可思议。
叶微澜也不说什么，缓步走到她们面前，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细细端详着那两张脸，伸出手在上面刮了刮，竟刮下一层厚厚的粉来，她用手指捻了捻，凑到鼻间闻了一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微澜停下了脚步，那说话的两人正好出来，四个人就这样打了照面。
这几天微澜都在忙调取数据的事，幸好扣扣有叶父叶母帮忙照顾，不至于分去她一部分心神。
叶微澜也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对面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奇奇怪怪的脑回路，竟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应该没有吧。”
余小多惊得双腿发软，“那……他现在……人……人呢？”要是被上面知道放了这样一个麻烦进来，她的饭碗还能不能端了啊？
“他配不上我。”
可此时陆遇止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她那张柔美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生动，撩拨得他心痒难耐，恨不得占为己有，慢慢欣赏，对着她，他的眼底多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缱绻。
“微澜啊，”余小多突然贼兮兮地凑上来，附在她耳边，“我问你一个问题哦，你是不是wwｗ.ｈetusｈu•cｏm.com在追我们陆总啊？”
陆遇止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因自己未经同意就存了联系人而生气，听到后面就忍不住乐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他痛快答应，“好，没问题。”
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这位叶家二小姐的倒追行动，现在还没有结果。叶微澜不禁对那个男人微微好奇起来。
“真的没有吗？”叶微澜用的是疑问语气，可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坐定了这个事实，“总的来说，会得罪人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利益，二是情感。”
碾压完那两人，余小多还有些意犹未尽，“微澜，有陆总撑腰啊，你干嘛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叶微澜刚想说不用，手机就“嘟嘟嘟嘟”沉闷地响起来了，她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十分。
“她们说的是实话。”
杰森这个外国佬哪里听得懂，只觉得云里雾里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住白云酒店吗？”
叶微澜没反应。
叶微澜几乎被他的声音震得发丝纷飞，她轻轻抿着唇，语气淡淡地问他，“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余小多寒风中凌乱了，“还……还有？”
余小多听到头顶“滋滋滋”冒烟的声音，眼睛惊讶得仿佛要掉出来，“哪里配不上了？！”
她眸光细细地在他俊美的脸上扫，“像你这样的，很可能两者兼有之。”
“追？”叶微澜疑惑极了，“没有啊，路上时间很充裕，不用追。”
“微澜啊，你是烧糊涂了吗？”
这几天都不见叶子若的身影，叶微澜也没多在意，直到在朋友圈里看到她的动态，才知道她真的看上了一个男人。
“学历。”
“你要干嘛？”毕竟是被当场抓包，那两个女人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微澜直接点了扩音，继续捧着一杯温水慢慢地喝，“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