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要遭此一劫
不对！
“没。”李敬业举杯痛饮，“我恨你作甚？”
呯！
“跳窗户！”
这时候没什么尾牙宴，但一年到头的辛苦总得要放松放松。
“那你小时候……”
李勣的兵法不是盖的，随手就想到了法子。
英国公竟然也有这一面？
贾平安却没动静。
晚些他说的心旷神怡，严重超时了都不知道，许敬宗干咳一声，“陛下，臣还有事。”
可很遗憾，李勣舌战群雄很牛笔，但最终还是折戟沉沙了。
这……
刚到了大殿外，就听到里面有孩子嚎哭。
李贤梗着脖子不肯应承，李弘伸脚，李贤挣扎着喊道：“不敢了！不敢了！”
可二楼的大佬们还在矜持的说着今年的情况，并展望来年的美好前景……
火焰迅速从大堂一路爬升，随从们傻眼了，喊道：“阿郎，快下来！”
李勣孤掌难鸣，随后的几日竟然嘴角起了火泡，憔悴了许多。
轰！
晚些他再度进去，三个孩子看着……太子依旧那个模样，李贤一脸悻悻然，李哲……这娃还在哽咽。
为了大局，你就牺牲一下吧。
“媚娘如何？”
“敬业郁郁寡欢。”
李勣对这个有些不解。
“别推！”
李治坐下，叹道：“孩子不好教啊！”
这话一点都没错。
“敬业。”
李敬业一路出了皇城，竟然发现祖父在外面。
“这个火锅不错啊！铜锅里加些好汤，再弄个什么……蘸水，什么都能往里放。”
“哇！”
“为了女奴出手被罚，何其的蠢。”
“见过英国公。”
“嗯！”
这便是李猫的笑，多少人为之闻风丧胆。
李勣就在反思自己教育孩子的错误。
李弘一手揪着他，一手指着他喝道：“七郎不过是和你口角罢了，你竟然能按着他打，今日我做兄长的定然要你好看，否则你不知晓教训。”
大佬们闻声出来，就见火焰从下面扑了上来。
狄仁杰告诫道：“平安你莫要轻视那些人，数百年来那些家族早已盘根错节，谁想对他们下狠手都没好结果。”
于是祖孙二人策马并肩而行。
“敬业骨子里善良，他把那个草草当做是了父母和阿姐……那时草草病重，敬业还小，不能干涉家中之事，就把自己的钱财给了草草，可草草没要……若是要了还好，敬业此刻不会有什么遗憾。正是不要，才让敬业永远记住了这个女人，把她当做是了自己的父母阿姐。”
一群随从自然无需装模作样，吃得酣畅淋漓，而且今日特许和*图*书他们能喝酒，一时间热闹非凡。
谁敢把这些话传出来，后果自负。
于是长安城中的十余家族就弄了一个聚会，一家出几个人，就定在了王氏在平康坊的一家酒楼里。
油被引燃，接着就蔓延开来。
李弘上前一步，李贤喊道：“你要干嘛？阿娘救我！阿娘！”
“咱们的人都发动起来，此事……让贾平安铩羽而归！至于李敬业，废掉就废掉了吧，若是他被废掉了，陛下也无需猜忌李勣，一举两得，下手。”
“可还记得那年你把老夫的甲衣丢进水池里被痛责一顿？”
卧槽！
君臣各自散去，李治回了后宫。
说着他竟然想还手。
“阿翁。”
李贤爬起来，红着眼睛冲过去，王八拳乱打啊！
李哲在声嘶力竭的嚎哭，可李贤却洋洋得意的一边打一边呵斥，“打你个蠢货！”
被怼了？
李弘经常操练，可不是他能比的，揪住又是一个绊子。
朕的教育好像有些问题，但太子却非常出色……定然是朕把精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以至于六郎和七郎变成了这样。
晚些酒菜来了，李敬业酒到杯干，喝的格外的爽快。
贾平安轻声道：“那些记忆都在，偶尔遇到合适的人事就会爆发出来，譬如说此次……”
“再叫唤我抽你！”
李治准备去看看皇后的情况，这一胎他有些小期盼……都三个儿子了，来个闺女也好啊！
二人扭打在了一起。
一个大佬颤声道：“老夫休矣！”
李治皱眉上了几步台阶，看到殿内的场景不禁火冒三丈。
“英国公，当年你经常外出，敬业的父亲常年在外为官，他是嫡长孙，谁能陪他玩？你定然觉着让他读书操练才是正经，可孩子需要长辈的陪伴，特别是父母。”
刚跑了两个，火焰就封住了楼梯口。
李贤摔倒，这一次他只是坐起来，红着眼睛骂人。
李勣心中不安之极，再喝几杯酒竟然醉倒了。
李勣摇晃了一下有些晕乎的脑袋，“敬业啊！”
“昨夜他说没人陪他，老夫不解……”
“这些年……你可恨过老夫？”
李治只能把郁闷憋着。
“宫中的宫人都是奴隶。”狄仁杰喝了一口茶水，惬意的道：“皇帝能对他们生杀予夺，接着便是高官权贵，世家门阀……其实皇帝更收敛些，至少不会胡乱杀宫人，否则御史会出手……真正不把奴隶当人的是皇帝之下的那些所谓贵人。”
“那可还记得当年你调皮上树掉下来，躺了htｔps://m•hｅｔusｈu•com.com好几日？”
“是。”几个心腹官员都点头，其中一人说道：“李敬业最近沉迷于酒色中，再这般下去多半要废了，所以英国公才把往日的韬光养晦给抛开了，甚至准备动手。贾平安和李敬业情若兄弟，自然不会坐视，不过没发现他弄什么。”
玉佩呢？
“可谁也无法动摇他们。”
“可他竟然对那个草草念念不忘。”
李勣失笑道：“你小时候就是这般顽皮……老夫越说不许做什么，你就越去做什么。”
李勣看了他一眼，忧心忡忡的担心孙儿变成一个酒鬼。
快年底了，朝中处处都洋溢着欢喜的情绪。
换个人这般打断皇帝的话，回过头李治铁定会给他小鞋穿，可这是许敬宗。
李贤捂着脸，眼中渐渐多了怒火，“你……你凭什么打我？”
说着李弘勾住李贤的脚，微微用力，呯！李贤跌跤。
这次聚会档次很高，各大家族的大佬们都来了。
“是了，英国公都教不好这个孙儿。”
李义府坐在书房里，因为尾椎骨还在痛，所以垫了厚垫子。
今日医官给武媚诊脉，所以她没能临朝。
“难。”
“再骂！”
但崔建觉得自己的前程不妙，他若是一心为了士族着想，在皇帝的眼中就是个祸害，哪日寻到机会一脚就把他踹出长安，去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医官说臣妾的身体底子好，无碍。”
李勣点头。
席间崔建发了牢骚，“我在吏部郎中这个位置上好几年，好歹也该动动了吧？”
“快躲！”
“当年老夫归来发现敬业大喇喇的，就觉着这孩子好养活，不操心……”
这位明哲保身的大佬为了孙儿终于要出手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顷刻间大门就被堵住了。
啪！
李敬业被贬官了。
“贾平安也在折腾此事。”
做事儿不要好高骛远。
老六李贤正把老七李哲按在地上捶，一拳一拳的，压根不带留手。
提及此事，李治不禁多了些得意。
“阿翁你不懂我的乐子，你整日就闷着，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我早就说过要少算计你不听，都满头白发了……孙先生说过，头发白太早多半是肾虚……”
这里是二楼，大佬们待的地方。随从们都在楼下吃喝。
李弘指着他，板着脸道：“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七郎了？”
“快跑！”
祖孙二人回到了家中，李尧见李敬业无事，不禁狂喜，“阿郎，晚上弄m.hetushu.com.com些好酒菜为小郎君贺一番？”
蹲值房里睡到下衙时分，李敬业打着哈欠出来。
第二日李勣头痛欲裂，但依旧挣扎着去上衙。
“你特娘的有病。”
今年山东士族还算是不错，没了长孙无忌等人的压制，他们的子弟加快了出仕的速度，眼看着形式一片大好啊！
“弄些好酒。”李敬业补充了一句。
“教导孩子首要是威严，为人父母的威严一定要把持住。”
崔建唏嘘着。
晚些有人和他解释，“你这个吏部郎中看似不上不下，可却掌握着实权，你在那个位置上，李义府就不能在吏部一手遮天……”
李勣眼中全是内疚，“你有空闲就劝劝他，莫要纠结着什么大唐对奴仆太狠之类的话，说了何用？只会徒惹烦恼。”
……
“这事吧，还得从源头弄起。”
“孩子会把许多事藏在心里……”
金锁链呢？
第二日李勣就当朝提出了这个建议。
李勣的脸黑了。
皇帝看似威风凛凛，可从始皇帝，不，从有国家开始以来，臣子们就不断在制约帝王的权力。到了此刻，皇帝若是胡乱杀人，哪怕只是个宫人，百官都会冲着他狂喷。但他们自家杀了奴隶却觉得理所当然。
“狐臭，某觉着她的狐臭优雅……”
等心腹们走了之后，他按着案几缓缓站起来，觉得脚疼的厉害。他倒吸着凉气，冷笑道：“若是废掉一个长孙，据老夫所知，李勣对其他孙儿疏于教导，英国公府的下一代会如何？哈哈哈哈！”
这个行径很难说对错，说它对，是因为世家门阀始终是国家的一颗毒瘤；说他错，这等手段太过惊人，数百年来的庞大势力……能操纵天下走向的风云团体，竟然就被他给屠杀了。
里面的油就这么流淌开来。
崔建也受邀参加。
“买油喽！”外面传来了个卖油郎，推着小车往里看热闹。
但他依旧有些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屁股。
接着李勣就上了奏疏，引经据典说了善待奴隶的好处，以及虐待奴隶的坏处。一片文章写得……据闻上官仪见了这篇文章当即就抄录了下来，准备拿回家去下酒。
贾平安淡淡的道：“敬业上奏疏建言改善那些奴隶的境遇，这是想通过此举来告慰当年的草草，此事成了，他也就没了心结。”
那个可怜的娃。
李勣一人给了一包吃的，笑眯眯的道：“以前敬业最爱吃这些，你们也尝尝。”
大战开始了。
“郎君，快下来啊！”
看看贾平安整日炫耀自hetushu.com.com己的女儿是什么……小棉袄，得意洋洋啊！
“阿翁你等谁？”
这种风险不低啊！
随从急不可耐，有人拼死想往上冲，可才将靠近就被火焰被逼了回去。
一杯接着一杯……
晚些有人醺醺然的说起了女妓，顿时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了评价长安女妓。
“忘记了。”李敬业抬头，没心没肺的笑。
李勣目光一转，就频频举杯。
这是……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怎么说？”李勣眼中精光一闪。
“此事难。”狄仁杰琢磨了许久，“陛下不会支持你，你莫要忘记了，从根子上来说皇室就是天下最大的蓄奴者。”
狄仁杰摇头，“此事……”
“老夫亏欠了他！”
有人看了一眼，“火头从窗户那边冒出来了。”
“可……为何要对抗呢？”贾平安很平静的道；“我最喜欢的是说道理。”
灌醉孙儿，随后再问话。
那边的两个随从不小心把碳炉打翻了……
“他会上奏疏，会去朝堂上和宰相们争执……看热闹好了。”李义府笑了笑。
另一个大佬绝望的道：“我等士族今日……要遭此一劫！”
贾昱和兜兜来见礼。
呯！
大唐衰落了他们依旧舒坦，直至黄巢出现……好家伙，这位落第的考生屠刀高举，一家伙把从秦汉延绵至今的世家门阀给灭了大半。
许圉师也颇为担心，“你那孙儿脾气不好，你这个祖父怕也难教。”
推车被门槛拦截，随即翻了进去。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从小到大他挨过的打不少，基本上都是李勣下手。
“八云最好。”
但咱们可以役使异族奴隶，可随即天下有资格蓄奴的人都会站出来反对你：异族奴隶不可信，只能干些粗重的活计，不能让他们贴身。
那些大佬们看了他一眼，接着扯他们的。
“放屁，八云有狐臭。”
“老夫也没想到当年的疏忽让敬业对那个女人颇多眷恋。”李勣苦笑道：“那时老夫在外事多，敬业在家中……说来也是老夫的疏忽，后来觉着疏忽了这个孩子，就想弥补，可这孩子看着没心没肺的，老夫就觉着无碍。”
早上议事时李义府突然冒了一句，“英国公，令孙可还好？”
……
李治进去，见武媚坐在案几后看奏疏。
据闻当时各方辩驳的口水横飞，激动时李勣竟然准备挥拳殴打不赞同此事的许圉师，幸而任雅相眼疾手快抱住了他。
贾平安摸摸下巴，娘的，怎么胡须长的不茂密呢，稀稀拉拉的。
李哲被人扶起和-图-书来还在抽噎，闻言嚷道：“五兄，他欺负我！”
李尧闭紧嘴巴，目视几个侍女。
李敬业喝了个寂寞，只是微醺。
正打的爽快时，太子李弘从里面闻声冲出来，见状冲上来一把揪住李贤，扬手就是一巴掌。
……
李勣回身看看，然后咦了一声，“老夫老了，竟然忘记了那人早就走了。”
废除奴隶制是不可能的。
老乌梢蛇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金刚怒目啊！
李敬业叹息着把他架起来，“都说了年纪大了少喝酒，越喝腰子越不好，以后上了青楼去会被老鸨笑话。”
老李真抠门。
李勣看着……不对，李勣怎么看着有些恼火之意。
那些官吏见到他目光复杂。
“那事……记得，阿翁你打了我一顿，说是以后不许爬树，可过几日我又爬了……最后你把那棵树给砍了。”
被贬官了他却压根不在乎。
李弘放开他，“都是兄弟，当好生相亲相爱，为了一点小事就喝骂动手，这是兄弟？这是仇人。”
李治侃侃而谈，一通育儿经说的群臣频频点头。
“既得利益者群体。”贾平安讥诮的道：“这群人骄奢淫逸，以为自己的富贵能延绵无数年。”
贾平安笑着应了。
“他本就蠢。”
呯！
这一日酒楼就停业了，专门接待这些大佬。
崔建喊道。
这些人聚在一起，若是跺跺脚，大唐和长安城都会颤抖。
大唐等级森严，役使奴隶就像是吃饭喝水般的自然，你要跳出来大喝一声：不得役使同类，保证会引来一大批看神经病的目光。
大堂已经没法待了，一群随从就往后面跑。
等朕也生一个女儿，千娇百宠的把她养大。
李勣叹息一声，“他最近郁郁寡欢不打紧，可喝酒却喝的厉害，老夫就怕他以后嗜酒。”
呵呵！
“此事陛下不重要。”狄仁杰微微一笑，“那些人才重要。可那些人联手起来谁能抗衡？”
“小时候没人陪我。”李敬业放下酒杯，无所谓的道：“后来有草草，可草草病死了。”
李勣很头痛，宿醉加上对孙儿的担忧导致的。
李勣来了。
随即反对此事的呼声就高了起来。
李敬业那个铁憨憨一旦发飙，连皇帝都敢怼。
李治悄然下了两级台阶。
卖油郎在最前面护着自己的推车，可哪里挡得住。
“据闻是贾平安弄出来的，一出来就风靡长安，冬日里弄一个出来，一家人吃的酣畅淋漓。”
“你说啥？”
李勣皱眉，晚些深吸一口气，“再难……老夫也得试试。”
“别被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