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左右为难
“加上前次的援军，以及东路军本来的大军……大食人此刻当有十余万大军。若是加上仆从军，二十万……”
于是钦陵面临着不断胜利，但却处处碰壁的局面。
禄东赞去了之后，钦陵率领残部撤出了逻些城，赞普先整顿了军中，随即令大军追杀。
贾平安进了朝堂，代理兵部尚书许久的吴奎自然是最佳接任人选。
“阿娘，我想出去转转。”
邵鹏小心翼翼的道：“皇后，可袁公瑜之后……人不多了。”
啥？
贾平安看着酒杯有些发愁。
非也！
身前是火锅，李敬业吃的嗨皮，一筷子下去就夹了五六片羊肉，蘸水里滚一下就塞进嘴里，大嚼一番，一口酒送下去。
“习惯。”
“有，吐火罗那边接到了大食的询问，询问他们可是大唐的疆域。”
贾平安觉得帝后之间的战争还得延续几年。
“见过殿下。”
“没法劝。”
刘仁轨快疯了。外界各种说他想做权臣，为此极力蛊惑皇帝不增设宰相，嘴脸丑陋的让人作呕。
“兄长，你不劝劝皇后？”李敬业说道：“皇后毕竟是女子，怎好和陛下争权？”
“皇帝那边正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袁公瑜若是低调些还好，这般咄咄逼人，外界如何看？愚蠢！”
“看看去。”
李敬业带着一队不良人从长街上走过。
李弘欲言又止。
“后来奴婢升官了，奴婢就想着……能否再升官……直至到了殿下的身边。”
贾平安恼火的爬起来。
他并未解释。
吴奎悄然来寻他。
冬日的终南山上有积雪，天气晴时，长安城中登高就能看到。
“这是冬眠！”
贾平安指指自己，觉得心跳加快了一瞬，但旋即又冷静了下来。
但邵鹏总觉得这样的局面太危险，不小心就会倾覆。
“吐蕃要盯住，时刻保持警觉。告诉那些密谍，钦陵只能是乱臣贼子。”
“戴相如今是宰相了。”
贾平安苦笑，“我只是不乐意每日去上朝罢了。”
这是天生的上位者。
“阿耶！”
一家子急匆匆的去看。
阿姐会吃亏？
贾平安一怔。
吐蕃本是个散装的局面，后来老赞普和禄东赞等人通过战争等手段把这个散装的高原给捏成了一团。为此那些散装势力对赞普一系颇为忠心。
袁公瑜之后武后的心腹能担任宰相的不多。
李勣淡淡的道：“你。”
“国公，说是陛下正在考虑宰相人选。”
贾平安老早就说过，太子不能掺和帝后之间的战争，否则轻易就会被炮灰掉。
东宫依旧如和-图-书故。
“我？”
太子颔首，旋即出门。
刘仁轨很膈应的再度上了奏疏，恳请皇帝考虑增加宰相。
外面侍候的内侍们面色惨白，纷纷远离大门。
此刻她的手中握着一群心腹，通过监国，阿姐让这些心腹渐渐占据高位，此刻一旦发力……
至少现在帝后还会顾忌太子的存在，争斗的手段颇为隐晦。
呃！
贾平安捂额，随即给贾洪上了一课。
“援军？”贾平安看到了，“数目不清，约为数万。”
“妥协。”
沈丘小心翼翼的进殿。
他要成为王忠良第二的前提就是李弘继位登基。
天气冷，陈进法在值房里烧了一盆炭火，蹲在边上加木炭。
太子回来了。
“不想做宰相？”
插手宫中权力之争，皇帝会是什么反应？
贾平安交代了下去。
武后的声音平静的让邵鹏心颤。
李弘抬头，“舅舅……”
太子带着人进了殿内，戴至德二人起身行礼。
贾平安出了大明宫，就见到在宫外等待通禀的李贤。
太子一路到了皇后寝宫之外。
她起身道：“去陛下那边。”
贾平安拍拍他的肩膀。
武后坐在殿内，身边是奏疏。
八个宰相……
李弘看了他一眼，“人人皆有上进之心……”
最近皇帝话越发的少了。
戴至德和张文瓘面面相觑。
那双眼眸中全是威仪。
“汪汪汪！”
“人走茶凉。”
贾平安想到了阿姐。
“不错。”
“我知晓宫中事不能插手，插手只会更坏，不会更好。”
二人擦肩而过。
“人为何活着？”太子突然问道。
东宫作为跳板不错，但此刻戴至德和张文瓘等人飞升到了朝堂之上，注意力自然转移到了朝中。
“原先是六个，如今差四人。”
天气冷贾平安就喜欢睡懒觉。
张文瓘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此事还得看陛下之意。”
如今的李敬业不但是顾客，还是管理者。
贾平安在思忖着。
他在宫外，但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宫中的动向。
寻寻冲了出来，在太子的脚边打转。
“赵国公。”
李弘起身告退。
随即宰相人选也出炉了。
贾平安过去一下拎起他，贾洪睁开眼睛，“阿耶，我在冬眠。”
但今日却有了吐蕃的消息。
“阿耶！”
这位吐蕃战神果然是手段高超，赞普在军事上无法取胜，就开始了舆论战。
“是啊！”李勣也不吃菜，就这么干了一杯酒，吁出一口气，“宰辅宰辅，辅佐之意，朝中能接任的不过十余，如今这十余人ｗwｗ.hｅtｕshｕ•ｃoｍ•com中暗流涌动，来寻老夫的就不少。”
“陛下那边默然，默然便是在思忖，此事希望不小。”李勣以为他有顾虑，“无需担心陛下会猜忌你与皇后之间勾结……你上次出游年余，陛下颇为欣慰。”
事情从夫妻之间的争权迅速会演变为皇后联手重臣准备谋反。
“想请英国公进言？”贾平安笑了，觉着那些人是病急乱投医。
第二日，贾平安进宫求见太子。
这是要闹哪样？
我吃多了去干这个？
连王忠良都走的远远的。
卫无双眼眶一红，脚都软了。
第一战钦陵大胜，第二战钦陵依旧大胜……
帝后之间的暗战已经持续了差不多两年，其间皇帝曾数度想把皇后压制在宫中，但皇后的反击却格外犀利，以至于皇帝也无法抵御。
“为何？”李勣觉着不是事。
武媚淡淡的道：“我自有主张。”
譬如说当年的汉武帝，就因为猜忌弄死了自己的太子。先帝时李承乾的倒台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
李勣觉得做宰相便是人生巅峰，没有人能拒绝这等诱惑。
错身时，贾平安感受到了一抹冷意，仿佛是被刀子给悬在了脖颈上。
时至今日，禁止坊中做生意的禁令早已废弛，长安各坊中生意做的飞起。
“阿娘可在？”
武后抬眸，“五郎啊！”
罢课了。
帝后关门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交谈，颇为激烈。
她站在台阶之上，微微抬首看着苍穹。
没人敢听那些话。
见到太子时，他正在看书。
他站在山中，回首看着来路，只能看到一行人踩出的足迹。
“加上窦德玄和刘仁轨，八个了？”
寻寻把他送到了门口，见他不是往常那等摸摸自己的头顶，就有些疑惑。
早上躲在被子里，外面寒风呼啸，被子里温暖如春，惬意！
邵鹏点头。
……
“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这是贾平安的诗。
权力之下并无亲情，在那一刻，就算是亲爹也会下狠手……先帝就是这个例子。
他站在那里，目光平静。
累不累啊！
老戴一直是重臣，而且还肩负辅佐太子的重任，做的很不错。
良久，大殿门开，武后走了出来。
“皇后会吃亏。”
李勣滋的一声喝了一口酒，舒坦不已。
太子出城了。
太子显得有些苦闷。
“殿下最近爱看书。”
可自从有了孩子后他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贾平安点头，“知道了。”
太子去了终南山。
一家人满头黑线。
出了事随行的大概率会全部完蛋。m.ｈｅｔusｈu.ｃｏｍ.com
贾平安陪李勣喝了个早酒后，随即去了兵部。
刘仁轨欲哭无泪，只得进宫请见皇帝。
平康坊越发的繁华了。
“你是个心善的孩子。”贾平安说道：“那不是你能干涉的，如今你看看书，出去走走，这样也不错。趁着这几年的功夫放松一番，以后……怕是没法放松了。”
“波斯那边说是叛乱频频，大食调派了援军。”
贾平安颔首，“见过大王。”
袁公瑜便是武后的心腹之一。
“阿耶！”
李弘坐下，寻寻就卧在他的身边。
前车之鉴不远，大唐的太子历来都是高风险。
穿好衣裳，一开门贾平安就打个哆嗦。
这是一个好的趋势。
“姜恪、杨武，戴至德，李安期，张文瓘，阎立本。”
“一切都在积雪之下，死气沉沉。”
“去哪里？”
贾平安起身，“放心。”
兜兜自告奋勇去查看。
曾相林刚想夸赞，抬头却见太子泪流满面。
“阿娘。”
人要有事做，不管这事儿正经不正经，靠谱不靠谱，你不能太闲。
侧面的二楼，李勣微笑着。
满朝有资格的臣子都在观望。
“二郎！”
贾平安翻看了几页，抬眸问道：“担心了？”
是人都有上进心，所以贾平安不觉得吴奎的想法有错。
张文瓘也是候选人之一。
“担心什么？”
李敬业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戴至德觉得自己把握很大。
一旦局势出现了重大偏差，他……
特别是第一位太子。
……
“谁？”
李勣略微浑浊的眼中多了些笑意，“老夫倒是举荐了一人。”
“让沈丘来。”
“殿下来了。”
邵鹏胆战心惊的低下头。
“我是武媚！”
在贾平安看来酒水就是个助兴的东西，天天喝哪里扛得住？
邵鹏出迎。
李弘缓缓走上台阶，寻寻率先跑到了殿门外，回头等待。
“老夫请见陛下，陛下问朝中何人可为宰相，老夫就举荐了你。”
包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国公，殿下这是不想掺和……”
“陛下，太子想去终南山转转。”
在这等情况下，你让他能做什么？
想多了。
曾相林说道：“奴婢家贫，进宫就是想着能吃饱饭。”
兜兜急匆匆的跑回来，“二郎趴在床上不动。”
贾平安觉得这样也不错。
“阿翁说这是帝后什么……”
“也好。”
“有趣。”贾平安坐下，拿起了情报简报。
李勣同样很欣慰，“后宫之事不是臣子能干涉的，哪怕这个臣子是皇后的亲人也是如此。一旦外人干涉，和_图_书事情就变了。你能明白这个，老夫才敢举荐你进朝堂。”
“殿下去了终南山。”
武后抬头，目光平静，“问皇帝。”
贾平安觉得这样的日子太累了，但却也知晓阿姐就喜欢这样的日子。她就希望每日都能直面各种挑战，若是日子过的顺畅平淡，她会觉得无趣之极。
虽说做生意的多了，但百姓的消费能力也增强了，所以依旧是繁华景象。
每日睡眼惺忪的醒来，接着急匆匆的吃早饭，出门直奔大明宫……随后一堆大小事等着你去和同僚争执辩驳，弄不好还能气吐血……
“今日孤想歇息。”
——你们姐弟想联手压制朕？
怎地问这个问题？
曾相林的话里有些幽怨。
这是最基本的生存要求。
到了兵部，贾平安依旧先关注大食情报。
“在看什么书？”
若是外人没意见，刘仁轨宁可累死也不愿意多一个宰相。
一个人没法办事。
若是吐蕃的舆论环境向钦陵倾斜，大唐必须要出手，不管是造谣也好，说谎也罢，一句话，让钦陵成为乱臣贼子。
几个女妓站在老鸨的身后冲着李敬业媚笑。
皇帝神色平静，“朕知晓了。”
沈丘说道：“袁公瑜。”
“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是。”
“这样最好。”
这位做了宰相，皇后的势力越发的庞大了。
殿内，皇帝眸色幽幽，淡淡的道：“看好太子！”
“敬业在大是大非上不会出错。”
“戴至德等人呢？”
“殿下！”
“太子回宫，说是悄无声息的。”李敬业有些唏嘘，“你说说，大唐的太子可能还有好的？”
难道皇后不满意袁公瑜？可这是最有力的宰相人选啊！
呵呵。
刘仁轨走了。
李弘点头，“担心阿耶和阿娘。”
雪花散乱飘飞。
……
他目光灼|热的看着贾平安，“下官觉着国公理所当然能进朝堂。”
……
“多两个也好吧。”
皇后寝宫之中。
随即贾洪被自家老娘赏了几记五毛，哭着说委屈。
李勣见他平静了下来，赞道：“旁人若是听闻此事，定然喜不自禁，就算是城府极深之人也难以按捺住。你却只是一喜，接着便冷静了下来，这便是宰相的城府。”
“我去看看。”
太子抓起一把雪，随手扔了出去。
“殿下慢些。”曾相林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贾平安说道：“想来陛下有通盘考量。”
若是阿姐权力欲膨胀到了极点，会不会对大外甥下手？
“天气太冷……也罢，看好，出了事……”
贾平安也有些懵。
贾平安放下酒杯，看和-图-书了一眼李勣，发现他竟然是少有的轻松模样。
李弘说道：“你可是想成为王忠良第二？”
贾平安干笑。
“耶耶岂能监守自盗？”
“最好不过了。”
“陛下，宰相之事怕是刻不容缓了。”
“我在看着你。”
包东带来了消息。
贾洪就趴在床上，四肢展开。
老龟就趴在水池边的一片沙土中，一动不动。
若是没有李弘的存在，换一个李贤之类的皇子上来，此刻帝后之间的争斗大概率会横扫一切。
李贤微笑。
“袁公瑜……轻浮！”
许多事儿都无法揣度。
“没有担心。”
“终南山。”
“宰相人选外界可有猜测？谁最志在必得？”
“游记。”
这个孩子夹在父母中间难做人，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纷争，这是权力。
老李何等人？这等事关宰辅的事儿他不可能会插手。
贾平安轻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能再好了。”
“大食可有消息？”
联想事多！
皇帝颔首，“朕知晓了。”
贾洪站在门外，委屈的道：“阿耶，老龟死了。”
他一步步的走在积雪中，茫然看着这个被白雪覆盖的世界。
“偶尔喝一杯还行，经常喝，顿顿喝，特别是早上喝酒我受不了。”
李勣颔首，“权力对于帝王而言便是无上尊宝，谁敢触动帝王的权力，一些蛛丝马迹都能让他们想到动怒……”
贾平安问道。
这是常态。
……
看到贾平安喝毒药般的喝了一口，李勣莞尔，“这些年你竟然还是不喜喝酒？”
李勣笑了笑，“朝中政事不少，老夫退了下来，窦德玄整日忙着户部之事，竟只剩下了刘仁轨一人辅佐，老夫在想他是如何的焦头烂额。”
太子在终南山中艰难跋涉着。
此刻吐蕃到处都有钦陵的传言，说他狼子野心，想弑君……
老鸨站在外面招手，“李长史，来歇歇脚吧，奴这里有上好的茶水，喝一口？”
贾平安想了许多人，觉着戴至德的可能性比较。
“会有的。”
吃早饭时没见到贾洪，贾平安问道：“二郎呢？”
哎！
八个宰相。
“皇后，袁公瑜请见。”
看来退休生活对李勣而言很新鲜，不过贾平安确定他新鲜不了多久，随即孤独就会让他无所适从。
曾相林惶然，“奴婢不敢？”
贾洪不屈不挠的呼唤着。
“阿耶说冬眠能节省粮食，我想着为家里节省粮食，我好委屈……”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可老夫真没有啊！
看看书，消遣一番，等尘埃落定后再出来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