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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爱我

作者:瞬间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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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骤然消失的爱

第二十八章 骤然消失的爱

“放我假的人是你,要我回去的也是你,韩老板,我是你合伙人,不是做牛做马的长工。”梁悦揶揄道。
心慌的难受,甚至连下车轻微的动作都让她剧烈的喘气。
去爱吧,就像不曾受伤一样,
“就这样吧,我要开会去了。”他说。
工作吧,就像不需要钱一样,
一腔热情到最后就那么变成了水。于是如梦初醒的她终于知道原来电话这边那个男人的感受,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
她也从韩离那知道了,郑曦则聪明反被聪明误,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除去心怀不轨的郑鸣则,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泄露机密。而出卖他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梁悦。
她用力踏在台阶上腰杆挺直,脸上始终带着笑。
所以眼前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一梦即醒的假象。
滚热滚热的两行。
唱歌吧,就像没有人聆听一样,
如今所有的人都牵扯进来让一切变得诡异,真正让梁悦无力的是,自己成了出卖丈夫,连累严规的罪人。
只有在夜半时分她才会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个宽敞的地方,靠在厚重窗帘背后望着对面,那幽幽的橙色灯光一直亮着,可再也没看见过钟磊。她知道他们做投行的,三个月五个月不在家是常事,可是按时打开的灯却从来都没错过时间,不管什么时候她走过去看,都会有那个温柔的灯光守候,安安静静的亮在那儿。
梁悦领悟了,有些精疲力尽后的领悟。
“我很想见你,必须。”梁悦态度很强硬,甚至是跟郑曦则结婚以来说话最强硬的一次。
“他跟我说他在上面开会。”梁悦还是耐心的解释。
因为,坚定终抵抗不过习惯,爱情终抵抗不过岁月。
手机那头还有韩离喂喂的声音,梁悦摇摇晃晃的拿起手机轻声说:“那你告诉我,现在他在哪里?”
“嗯,回来吧和_图_书。”韩离的声音很奇怪。
那夜,他没回来,倒是,韩离和方若雅的电话来了几次。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如此了。
“有人翻出来05年有几个董事和郑曦则串通的事情,认为他的管理权得到的方式违规,消息披露后前天早上开盘中天集团的股票暴跌,无疑就是股民对此消息强烈的反映。郑鸣则又在此时曝出你代表严规协助他违例操作,同样涉嫌违规。迫于压力,所以……今天一早郑曦则已经引咎辞职了。”
车上没开空调,闷热而潮湿,而她却在车里流着冷汗,于是趁十字路口红灯时给郑曦则打电话。电话拨通了,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直到很低一声喂,梁悦立刻说:“我想见你。”
于是不等梁悦再问,他第一次挂断她的电话。
生活吧,就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一口气立即提到胸口,梁悦甚至觉得方向盘开始重影儿,滞重的空气让她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喇叭,惊吓到的前车司机回头看一眼,见是女人发疯,立即骂骂咧咧的,声音顺着敞开的窗户传过来,更加重了怒气。梁悦此刻已在崩溃边缘,她发誓如果那个男人敢下车过来挑衅她一定亲手解决他。
“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不敢听到。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楼梯,把包抱在左胸口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叮嘱阿姨说:“别叫我,我想睡一会儿。”
据说,郑老先生选址修盖的时候台阶定下的是三十一层,有人问他为什么,他闭口不答。梁悦今天在下面仰视才突然发现,冥冥之中,三十一层台阶有属于她自己的涵义。
泪水终于在门开那瞬滑落。
心脏。
永世富贵,安享无多。无数人是三穷三富跌宕一生,那么谁来告诉她,眼前的是第几个波浪?
那个接待过她无数次的漂亮小姐态度有些奇怪,说“郑总不在。”
她很少去看二楼对面那个阳台,甚至连https://m.hetushu.com•com路过自己家的也不肯。于是经过阳台的房间就莫名空下来,她则睡在靠近楼梯的另一个房间。
到长安龙庭时,太阳还隐藏在阴云后,心也开始噗嗵噗嗵不规则的跳个不停。
那天郑曦则说,如果他一无所有的,他不会让她找到他。
曾被人艳羡的经历,曾被人艳羡的婚姻,说到底全都是虚空,轻易掉下来的福气飞走更容易,谁真的知道。
“确实不在。”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隐藏什么。
当年的协议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第三个人都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阿姨张开的嘴又闭上,听话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梁悦笑笑,把手里的钥匙留给了陈阿姨,才无牵挂离开。
十天啊,梁悦从2000年到现在就没这么轻闲过,每天无聊的时候就蹲在小区一群大妈中间招猫逗狗兼解答各类疑难问题,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婆媳关系。要不然就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常常是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也不动。
她一遍又一遍的打那个熟悉的号码,结婚四年来都没有一个晚上拨打地次数多。不为什么,只是想跟他解释一下,其实她没做出卖他的事。
她开车回东面,滚滚车流中都是欢乐的稚嫩面孔和积极向上的奋进笑容,她则羡慕的看着每个还保有上进心的人,无声的祝福。
可惜,连这样的机会都没给她,连一句话他都不屑跟她说。
素以冷静著称的梁律师穿着史奴比拖鞋束个马尾,倒在沙发上看电视时还会大嚼零食,诸多诡异的行迹让阿姨走到旁边小声关切问:“我一会儿要出去买菜,不如一起去散散心?”
就在她准备发泄一番的时候,绿灯亮了,前车在骂声中开远,连带着也让她鼻子发酸,又想哭。妈的,想打场架都这么难。干惯了动口不动手的工作,想要找个挨打的机会都不容易。
梁悦收起笑容,把薯片放下说:“你去吧,我没事。”
目前郑曦和*图*书则和她的帐户全部冻结,唯独龙庭那套房子还在。光毓苑是郑家原有财产,郑鸣则希望可以立即入住,他是那么迫不及待,仿佛得到了最长久期盼的认可。
三十一年的岁月,一步步走到头,所见就是中天。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是蒙头大睡,睡醒了就看韩剧,从《浪漫满屋》到《我叫金三顺》一遍一遍的看,恶俗的一塌糊涂。
梁悦近来状态一直不好,做事总是丢东落西的。韩离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隔天以今年开始休年假为由让她回家休息十天。
忘掉真的很难。就在此刻,她满脑子里还是当年钟磊被迫吃酸菜时该有多么痛苦。生活习惯不同的两个人也许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突然,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梁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才对,原来把他绊倒的人是她。
怔在那,滋味复杂。
看唐阿姨无奈的走出家门,梁悦窝在沙发上望天花板,百无聊赖的听着电视里的台词。心想,今天是最后一天假期,等过完了又要开始人仰马翻的工作,习惯忙碌的她突然有些抗拒上班,其实可以无意识的生活也未必不是好事一件,至少可以不用顾及形象。
这几天她一直晃悠悠的。那个时候她曾说过,希望两个男人都别来烦她,如果应验了她一定要去拜拜,结果真不烦了,她又有些落寞。其实两个都围在身边的时候很热闹,今天想你明天想他忙得不亦乐乎,就连该有的悲伤都少了些。
电视里的三顺和振玄还在闹地不可开交,梁悦的手机又响。也许是一直在等待某个电话,习惯的把手机放在身边的她反射性的跳起,抓过来看,有点失望的她随口就问:“怎么了?所儿里抗不住了?”
三天,梁悦从中天找到严规到光毓园,她甚至在光毓园的书桌旁坐了整晚,潜身在墨黑夜色中摸他留下的烟灰缸和烟盒,等待他的归来。
可是骨子里那等待爱与不爱的交割下是颗怕孤单的心。她不能和*图*书,也不想,选择任何人,所以她只能习惯寂寞。
梁悦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过去,郑曦则的电话是不在服务区。
开车的手指很僵硬,到中天的时候钥匙连 拔了几次,咬紧牙的她用力一拽才把一大串钥匙握在手里,回头用力踢上车门,站在中天台阶下向上望。
于是第四天的时候,她面色苍白的开车回龙庭。
她想,终于找上门来了。曾经担忧过的毛病,是习惯把那些小病小宅无视的后果。
于是,手上的皮包咣当一声掉在大堂地面,空旷的大堂四周反过来回音都带着他从前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我不会让你看见我。”
那几天他总是喜欢早早与她一同睡觉,虽然口气平淡,如今想起来竟是那么的渴望,是他渴望到极点后才敢说出来的话。
今年的六月。2008年的六月,北京一直在下雨,她也一同滞留在氤氲的雨气中。
梁悦默默关上手机直奔大门跑去,迎面看见阿姨连话都没说一句就直接跳上车离去。
隔了那么久的记忆全部涌上来时,真说不出心中滋味。就算那个时候有多少不甘心,梁悦也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毕竟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那些在事后哭天喊地女人真好笑,她装不来已经选择放弃,还要硬装出别人拿枪逼在太阳穴的无奈。
于是她和阿姨学习炒菜,一手炖菜绝活儿的她第一次做那种很甜很糯的菜。甜腻腻的土豆和牛肉,她一口口用力嚼,然后再用力咽下,心隐隐作痛,泪流满面。
于是走到前台时她特别客气,笑容淡淡的问:“我想见郑总。”
梁悦的脚步被定在电视前面,从窗子吹入的风打到衣服内层都是冰冷刺骨。
于是她端起那盘菜走进厨房,扬手倒在垃圾桶里,然后在水龙头下默默地看着盘子里的残渣被水冲走,再亲手洗干净。
跳舞吧,就像没有人欣赏一样,
“最好是现在,中天出事了。”韩和_图_书离的声音还是很低沉,不像以往那么油腔滑调。
而梁悦则竭力让自己清醒,她告诉自己,只要回到床上,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没有烦恼了,所以尽管脚步有点乱,飘荡荡的感觉犹如幽魂,但到房门时她还是用力抓住扶手扭开。
韩离叹气说:“现在应该还在中天,一会儿可能还要开个董事会,但是严规不让参加。”
可惜还有人看不透。
她端着冰咖啡坐下来,把腿盘起一口一口把杯子里的咖啡抿干静。身后淡淡的月色把寂寞的影子烙印在墙上,有些说不出的悲哀。
愧疚吗?还是不忍心?或者还有一层更深刻的东西?她懒得去探究,她只想确认他还好,并能跟他说一句,咱们从头再来,就好。
再回首时,罗敷有夫。
郑曦则的手机一直是不在服务区,盲音让梁悦第一次感觉到面对电话被挂断时的心冷。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嗓子眼干涸的几乎发不声音。
可惜,也没机会了。
正因为想起他那晚的话,凭直觉的梁悦立即飞奔到楼上翻了一身衣裳就拽着车钥匙往下跑,而电视里正是金三顺最经典的那段台词:

看见了,得到了,也该失去了。
掏出家门钥匙,虚的影像叠加在钥匙孔里,怎么都插不准,直到最后,唐阿姨听到开门声音过来看门,她才能顺利进到自己的家。

眼角已经有些模糊了,连腔子上的骨头也僵硬到极点。
“我还有事。”他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此刻梁悦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一定认为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回答,可是她已经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叹气的唐阿姨和那边的陈阿姨都跟了梁悦三年,无论是光毓苑还是长安龙庭。如今她和郑曦则分开了,连阿姨也一人带一个。两个熟悉的老姐妹往常是闲暇就聊天干活,现在也因为缺了一个变得沉闷许多,说来又是梁悦的错。
这世间什么来的最容易?繁华富贵,天赐良缘。这世间什么最珍贵?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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