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King
闻景唇线蓦地一掀。
声音最终在后备箱旁边停下。
*
“……只不过被几只老鼠吵了，没睡好。”
苏桐身边人的信息快速地在脑海内过了一遍，随后闻景扬了下眉。
“……”
“怎么样？”Susan跑了上来，“学校里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只不过那不是来人的脚步声。
——这人可不是喜欢管闲事的性子。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目，那人原本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抽出来，线条流畅的手臂在空中轻挥了下。
闻景意外地看了余一眼。
午饭都没顾得吃，两人就开始尝试着联系那些愿意接取安保任务的PMC小队。
“好，那你现在就去找Erica。”
“……您是哪一位？”
“听说你在找我。”
被这话勾起对今早收到的那条威胁短信的记忆，苏桐眉头皱得更紧了。
“随便找片郊区扔下吧。”
“我给他们看过短信了，但他们显然不太相信，说更可能是朋友的恶作剧。”
已经走出楼的苏桐听见这话声时，意外地转回头。
苏桐沉眸。
驾驶座一侧车门打开，走下来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深蓝的瞳子微微狭起。
他没说话，摇了摇头。
Susan表情有些为难。
像是有所预感，苏桐心里陡然漏了一拍。
“……请你一直这样理智下去，King。”
“……没想到啊，这天说来就来。”
余：“怎么解决？”
又过了几秒，他长长地舒了口hｅｔusｈu.coｍ.com气，双手抱到后脑勺，大笑着仰了回去——
Leo一挑眉：“你还是觉着他对那个女孩儿有感情？”
闻景的步伐戛然一停。
不知是因为休息不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抢走，不难。”
连那双眸子都格外地凉。
余沉默下来。
正阖眼休息的人身形微动。
须臾之后，他似乎妥协了。
“……”
Leo丧着脸，嘟囔。
低调的SUV发动起来。
Susan没说话，过了两秒才点点头——
已经准备返身回楼里的闻景步伐一顿，侧眸望过去。
余没直接回答——
“怎么办啊桐……”
她有点错愕地问：“……闻景？”
Susan一愣：“你是想……”
没能从那完全没有情绪的五官间看出什么来，闻景作罢。
苏桐眼神复杂地看了那背影一眼。
一个小时后，Susan就带着所有相关材料和信息回来了。
等把四个人叠三明治一样的扔进后备箱，关上后车门，余停在了原地。
直到车开出好远之后，SUV内部中排的座位上，一直屏息趴着的人才坐起身。
苏桐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却显示着“未知号码”。
“King，你不一起回？”
Susan已经完全是六神无主的状态了。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余慢慢地叹了口气。
闻景冷了声，“对着几个学生——威胁？绑架？杀人？你想m.hetushu.com.com怎么解决——嗯？”
“……”
随后他转过身，去到灌木丛边，把后面掩着的两个昏死过去的大汉也拖了出来。
被拒绝到最后一次，苏桐挂断电话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不会出什么岔子吗？”
“你知道我是因为录像才会留在她身边。”
——
苏桐眼神一冷。
凌晨两三点，结束前一晚的狂欢，整个城市都正是最安静的时候。
没多久，它就驶出了闻景的视线。
“……好！我这就去！”
“几个？”
“谈条件——而且必须在我们也能威胁到他们的前提下。”
“云深可能出事了，我得去学校看看。”
“把录像存储卡交给他们，就是把我们唯一的底牌拱手让人——到那时候他们想怎么拿捏我们就怎么拿捏我们；别说云深救不出来，你和我也会搭进去。”
苏桐头疼地敲敲脑袋。
虽然早在选择这个专业之前，她就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但真正面临时，果然还是太难了。
苏桐神色沉重。
就在此刻，苏桐放在旁边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余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Leo神情一顿。
Leo也不嫌，往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趴过去——
假如所有他们能联系到的PMC小队都不肯接取任务，那就说明……这一次，他们确实是招惹上了自己难以抗衡的存在。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最起码保证能进行‘谈判’。”
“ｗｗｗ•ｈetushu•ｃｏｍ•ｃｏm嗯。……警察局那边怎么说？”
走出电梯，她刚要快步出楼道，就先瞧见了门旁正倚墙等着的男人。
须臾之后。
余不退不避地回视。
带着散漫无谓的恣肆。
然后他抬手摘掉遮了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
旁侧公寓楼的楼道中，一道身影从那片看不到边际的黑暗里走了出来。
难道……这个时间也要去陪客人？
余应了一声。
视线里却已经只有那人奔着相反方向离开的修长背影了。
闻景看了看楼外已经升了很高的朝阳。
“……”
“而且也确实不到失踪的立案时间。”
“——有事？”
收回了与闻景对视的目光，余转身往驾驶座侧的车门走。
早上六点多，苏桐就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我当初就跟Todd说，King这种冷到骨子里的性格，要是哪天突然开窍了，可有我们遭罪的。”
随后他看向苏桐，“怎么起这么早？”
“睡了点。”
在闻景就要重新起步往楼里走的时候，他突兀地插了一句。
“跟你同组的另一个人？”
“今天之前，你什么时候听见King‘解释’过？”
深呼吸了一下，她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就跟扔进深井的石子儿一样，没得到任何回应。
“不行。”
“解决？怎么解决？”
“立案时间……”苏桐攥起手，指尖扣得掌心生疼，“如果短信里说云深在他们手里是真的……那等到和*图*书立案时间，他也快没命了。”
“这四个把消息传出去前，难保还有不长眼的往上撞。”
过了两秒，闻景哑笑了声。
随着他的身形移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Susan急得快哭了：“那怎么办啊？”
余沉默了几秒。
料也不会再有人敢不知死活地往前撞……
“……”
这样僵持了很久之后，闻景转身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余。
“今天不去了，我还有工作。”
“她那天做的报告你应该听到了，安全护卫是PMC从业者的主要工作项目之一。我和她关系不善，打听的事情只能交给你来做。”
“对。”
苏桐怔神。
余接到闻景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晚的后半夜了。
站在车旁的余低头看了眼。
苏桐点点头，同时往外走，“你一起去吗？”
……
*
苏桐边问边皱起眉，“脸色还这么差——你不会一晚没睡吧？”
她犹豫了下，才又迟疑着说：“而且云深毕竟是外籍留学生，警局那边……”
眼底笑色却煞人：
打断了她的话，对面声音沙哑。
“……”修长的指骨勾起，指节在眉心摩挲了下。
“我是King。”
“啊？找她做什么？”
而是被他拎着身上的防弹背心，从楼道里一直拖出来的两个人身体和地面摩擦的动静。
Susan：“那真按他们说的做？”
四周诡异地安静，连夜风都好像跟着沉寂下来了。
大约中午十二点时，苏桐才和焦急赶到学hetushu.com.com校的Susan会合。
听了这个问题，那个沙哑的电磁音沉笑了声：
带着加密处理过的电磁噪音。
按时间来说，昨晚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开。
“那就一起解决掉。”
显然是已被程序加密过的来电。
“等他们醒了，”闻景勾唇，“心里自然有数。”
“不过，余你怎么看？”
苏桐点头。
一辆外观上丝毫不不显眼的SUV缓缓驶到苏桐住着的公寓楼下。
“那儿还有两个。”
苏桐脚下不由一停。
然而无一例外地，但凡是听到两人的谈判对象是Eden赌场，所有小队都拒绝了她们的任务。
“然后让你们三个的信息去【调查】专栏挂上几天？”
工作？
“您好——”
闻景将两人撂下。
紧闭的眼睫抖了下，睁开了。
露出来的线条凌厉的下颌，向着灌木丛方向一抬。
而即便是苏桐，此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余闻言微皱了眉。
但她也顾不得多想，转身快步离开了。
“态度敷衍，是吗？”
“老大肯定发现我了……回头还不知道得怎么收拾我呢。”
Susan叹气说：“由你来决定吧，桐，你一向是我们中最冷静理智的了。”
“四个。”
他二话没说，直接开了车的后备厢，然后扶着车体站在那里。
苏桐怔住：
“King，你对这个女孩儿……关心过度了。”
“……Susan，你觉得呢？”
车停稳了。
微震的声线比这凌晨的夜色都凉。
苏桐毫不犹豫地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