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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

作者:也顾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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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八千年玉老,谁人与共 第五章

第二卷 八千年玉老,谁人与共

第五章

问世间几多愁,八千玉老一夜秋。
看着他耳根都红了。
我烦闷至极,执着酒壶倒了一杯,正欲喝。
一只手便执住了我的臂,猛然一拉,我险些站不稳了,他用怀抱容纳我,面无表情的朝画上望去,末了看向我,眼很有威胁意味地眯起。
他的脸庞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芳华曾与我说过,画一个人,可以画出他的魂魄……
我心里一怒,却忍住了,淡淡地说:“你个韩死人,在干什么。”
我苦笑,心里有些涩:“好好的皇上不做,跑来民间耍,就为了告诉我这一句?”
伍儿的武功与造诣在江湖上也排在前十,若是除去几个不爱出门的或是消失于江湖的,他就算是排在前三位。
狗腿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用石子点了死穴。
这是我出江湖,必奏之曲。
韩子川却手一挥,制止了。
一切都像是印在记忆里一般,原本以为忘记了的东西,竟像潮水一般翻涌而来,就像他的容颜……
“妄想?”他轻笑,“希望是我妄想。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他们想想。”
还是,芳华原本就是他的,不容我想念。
他挡在我面前,手撑在桌上,遮遮掩掩的,脸色赧然。
闲人独酌一壶酒,留得悲欢两茫茫,芳华尽处乃葬花。
突然黑暗中窜出几个训拣有素的人,抬手挥刀挡住,只见亮光闪了下,一截笛子深深地扎入了柳树里。
我若知道他会连夜探访,今儿早上就该举家搬迁。
心里一阵心酸。
他奶奶的,你有本事让人抵着死穴,动一个试试。
义父永远都那么仿若仙人,无人能触摸。
笑话,我逍闲人平日里只有不想对付的,却没有对付不来的。虽然邪功消耗了我大半内力,装腔作势装模作样我可不比人差。
哟……
“你又在腹诽什么。”他一晒,笑意却没入眼,凌厉的日光若有似无的移至了我的手上,“我天天在宫里‘惦记’着你,你倒是有闲情在这赏月作画。”
小伍面容虽被毁了,可是那双眼睛也一如那人这般清澈透亮,不染风尘。
我就这么执着那画,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坐在了石凳上,执着笔,心中却格外的酸涩。无奈笑着……
谁没有过往……
我躲,为了他,这个人我是不能伤的。
手捧着我的,一杯酒,便触到我唇边。
这气氛诡异得……

“主子您的耳力也愈发的不行了。”他寻着我的视线望向了亭子那方向,笑了,“是小伍在吹笛,壹在厅里抬呼客人,哪有闲情吹这玩意儿。”
悄然而来的几个黑衣人,和*图*书手里捏着的火把,照亮了宅门。山头一阵火光。似乎来了不少人。
靠……
他这一举动,在暗示我什么……
我脸上忽冷忽热的。悻然一笑,转身,拿起砚台将薄宣纸压好,漫不经心的说:“我的事儿用不着您操心。”
当今知道我是勺儿的人很少,且这人的声音很有磁牲,不疾不缓,熟悉得很。不会是……
他像是满怀心事,对月执笛,吹得曲子也分外的催人断肠。
徐徐下塌,系好有些松散的袍子,迈出了门。
这家伙,看个女人穴位图都脸红着这样,想当初我还偷藏了春宫图唬弄成穴位图四处招摇撞骗,想必在那人眼里,我也是这么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贰儿的神色是最与他接近的,可惜只有三分愁绪七分忧,那人比他多了些淡漠与寂寥……
泡了一会儿澡从木捅里爬了出来,全身皮肤吸足了水皱皱的,胡乱穿了件白袍子,倒在榻上,翻来覆去,头发还没全干,凉凉的,只觉得头皮发麻,压根就睡不着。
“你躲我,我不怨你。”他的手扣紧我的腰,身子贴近了,凑到我耳边说,“与我回宫,我便再也不追究了。”
气什么……
宫内高手如云,更何况是伴驾随行的,这小子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看着都分外着急。
我恍神了。
我身体条件反射地,提起内力一掌就想打下去。
小伍像是气急了,一路打柳条泄愤。壹手轻抚在他肩上,似在安慰,月辉洒在他身上,一席雪衣如幻似真。
心儿怦怦地跳个不停。
可韩子川却肆无忌惮,下手狠着也,一把搂过了我,俯下身子,手一探,执起了那杯酒。
“……他还好么?”
难道,壹半夜里接待的客人,便是他?
亭下水波荡漾,似乎倒映着他那丑脸,还有那惊世般清澈瓦亮的眼睛。
他明明知造芳华对他的情分……
皇宫里的人办事效半也忒高了吧。弄玉这才说天子微服私访,这人就闯来了我的宅子,难道宫里这么多人,一天到晚不做正经儿事,就围着他帮他找人来了?
胸膛里几股气儿上下乱窜,,分外想抒发个彻底。撑着手,袖袍往桌上一挥,笔落下了。
抬眼望着他,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径自拿酒洗着杯子,又自顾自的倒了一些。
“从后面看他的身形还真像芳华。”一声怅然的叹息,韩子川若有似无的望了我一眼。
“主子,您不睡么?”坐在庭院石桌旁守夜的小贰有些诧异,起了身,手里的毛笔骨碌碌滚在了地上,我弯腰拾捡了起来。
探手,指尖轻轻触上了画中人,那有着淡淡忧愁的眉宇。
我看到壹站在他身旁,一脸诧异的望着https://m.hetushu.com.com我。
小伍眯眼望着他们,一张狰狞的脸愈发显得满是怒意。
他那句话从嘴里蹦出来的,有些咬牙切齿。
他若有所指。
而他却仍搂着我,没有松手的意味。
经历了五年的历练后,他浑身散发的却是一种成熟稳重又儒雅斯文的气质。
他后退几步,盯着我的眼,一把将它撕了:“不就是一幅画么……”
执着画,痴痴的望着。
那场激战还在继续……
是我从路旁捡他回来的时候顺手送的。
我一愣,他已夺了酒,在鼻下径自闻了闻。
“歹人,放开我家主子!”小伍的声音从亭处传来,有些气急败坏。
我只觉得几道目光簌簌地射在我身上,都要把我弄成千疮百孔了。
“怎么,你想要?”
倘若一个人真有三魂七魄……纸上虽已有三魂,那么其他的七魄,一定已经深入我的心里,血液相融,剥不离拆不去……
一道强烈的风袭来,我鬓发拂动,一抹不明物体疾飞与我近距离贴身而过,以极强劲的力道直直射向身边的人。
“别说别人,就来说说你。”
他指的是壹。
“谁?”他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会儿,却话音一转,望着我笑。
“我不怪你,你有时候聪明,可对自己的事却总是犯糊涂。哪怕你再怎么闻名于江湖,天下是朕的,江湖也不例外。”
“你的主子不愿我放开,不然早推开了,这点道理都不懂么?”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死命的说着,幸灾乐祸。
他只淡淡这么一说,我就有些站不住了,浑身不自在。
“客人?”
他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的望着我:“亏你还记得我。”
我眨了眨眼,还没反映过来,那臭小子这么厉声一喝,没吓着想吓的人倒是把我给唬愣了,反倒任由了身边那人胡作非为,他环着我的手臂慢慢收紧,像是惩罚似的那般用力,肺里的气都要被他逼出来了,他脸凑了过来,低声说着,一股热气呼在我的耳畔上:“你竟还是忘不了他,勺儿……”
是他的心。
酒香醇,他的心跳得很快,怀很温暖。
我一激灵,来了精神。
一想到这儿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姿容美好,玉树而立。
月光如练。
斜也一眼,白宣纸在桌上铺了厚厚一层,似乎在写药方子,一旁还铺了几叠书,不过似乎还夹着什么笔墨很浓,绘的是人体……
这个笛子……
风吹着我的衣袍乱舞,发也干了不少,贴拂在脸上随风凌乱。
只是,不再是当初英气勃发的少年。
我琢磨琢磨,这谁啊。
“夜里不好生睡觉,跑出来也不添点衣袍。”一道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贰儿这家伙斜着眼望我,和-图-书想必是藏好了赃物,胆子也大底气足了。
“睡不着,听着壹吹笛子,所以出来看看。”我伸了个懒腰。
我温柔一笑,看着他蹬蹬离去的身影,微起身,想让他别这么为我这么奔前跑后的,没事儿了也早些休息,话还没出口,人就没了影儿,倒是那一直响于耳边的悠扬笛声一转,低声呜咽了起来,仿若有无尽的哀怨。
生气?
而院里却有陌生人的气息,一个人隐在黑暗中,慢慢淡了出来,他似乎在笑:“勺儿,我们许久不见。”
“许久没听到了,想听。”我浅浅说着,突然觉得肩膀处一软,一件袍子便搭在了上面,抬眼便看到了贰那柔和神色,他低头仔细得给我系好,“风大别呆坐着,久了身子会受不住,这儿有些酒喝点儿可以暖胃,啊对了……”他搔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厨房里还有些甜汤,我原本是做着玩儿的,不过里面特意加了些安神草,主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端来。”
“勺儿,你心狠了。”他却苦笑着揉着手,弯腰拾起了搁在石桌上的被风吹着不住抖的画。
看来是被我气得不轻啊。
“大胆,竟敢直呼皇……”
几道黑影迎了上去。
字葬名华,逍闲人……
在他眼睛盯上去的那一刻,我就觉得烦躁不安,伸手就想去夺。
身子伏在上面,拿脸摩挲着,义父,我虽不能忘了你,但我会努力……
“慢着……”
你一直在找我,而他呢……
如泣如诉。
芳华在他手上,任他怎么摆弄。
朕都搬出来了。
有专挑半夜三更来的客么。
脑子里却不争气的浮出了芳华的脸……一时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为了他……
我一笑。
他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很轻,语气也有些哀求的意味。可行为却不是这样……动手动脚的,简直可耻可恶!
他眼神却分外柔和了。
“想好了……”他顿了一下,朝宅子里四处望了望,“我等着你的答复。”
嘿,这个人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小伍这会儿心神不稳,也乱了章法,眼看就要被砍伤了,他却一个翻身,躲了过去,撑着剑就要反攻。
可我却想躲,心里涔得慌。
夜里,一轮弯月高挂。
“是,主人。”他一脸憋屈。
他却将我的手拨开,冷着声音说:“对着一副画想入非非,却没有胆见他,随我进宫怎么样?”
他总是笑我,笔下的花虫鸟兽可以栩栩如生,却总画出他的模样。
果然,韩子川看了他们一眼,了然一笑:“勺儿,这就是你的公子们么?果然个个都很像……真不知有人看到了会做何感想。”
“所以……”他从后面拥着我,“别顶撞我,好么。”https://www.hetushu.com.com
束手在身后,径自朝一间房走去。
“我在江湖混出的逍闲人的名号可不是白捡的,趾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惹的……宅里那几个小公子我是让着宠着,不忍心伤着他们,你可不一定。”
忽然闻到一阵悠扬的笛声。
还是养了男子在宅。
一滴墨溅了下来,映在雪白的纸上,分外的醒目,让我想到了肆儿眼尾处的痣,也是这么俏皮,却没那人的忧伤凄凉。
如今,他是一国之君。
他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神色各异的公子们,可表情仍旧自然。
玩弄权术,掌控百姓性命的天子,就算一个坐在宅院里,穿着在普通不过的布衣,虽然眉宇间依旧风流,眸光依旧清澈,却仍遮挡不了一闪而逝的凌厉与身上散发的那份浑然天成的威仪。
“你怎么养了这么丑的男子。”他低声笑着在我耳旁说着,声音却张扬极了。手也顺势滑在我腰间搂紧,那力道足以告诉我,他在生气。
我心像是被椒住了一般,生疼。
“妄想。”
这昔曲子,很熟悉。
如今我这么想他,却也只能刻出他的三分神韵。
我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兴许是刚动了些内力,全身真气乱窜,胸口很闷,我却一脸淡然。
眼前这个人,同样是笑着,同样是用那种眼神看我,眼里有着暖意。
有时候,作为一个下人,该说话时便说,不该说话时,就尽量不要说。
他拱手,神情很是沮丧。垂着头收回了剑,转身就走……却又摇晃着身子闷声不响地回来了,脚抵在柳树上,双手去拔笛子,身子有些颤,却执意的将已损坏的笛子抽走,无声无息的离去,只留个无限落寞的背影,看那姿势似乎正小心翼翼的将它揣入怀里。
这小子,我是为你好……
隔着两人的衣袍都能明显感应到,他或是在不安激愤或是有别的我不知道的情愫……
“你的意思是说,朕连他们都比不了。”
气我养得丑。
我出了声,他诧异地抬头望我,有些气喘吁吁,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却是极亮的。
可那笑,却让我觉得分外的毛骨悚然。
“为何躲我这么久,我至今天才知道……”他施长了音,浅酌了一口酒、执着杯轻声说,“原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逍闲人竟然就是我要找的勺儿。”
他倾身又补了一句:“你现在过得很好是么,听闻收了七个公子,个个都是绝色,本事好着呢。”
可是如今却有些吃不消,他抬臂拿剑死撑着,还不时地将视线投向我,一脸着急。而壹却远远的在一旁看着我被韩子川拥入怀里,他不帮小伍,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远远的在一旁看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只是脸上那神情我却不和图书敢看。
几个黑衣人面色一惧,就想一搏。
突然,看见宅外一片明亮,似乎有无数火把围了过来,山头一阵火光。
谁不会。
小伍虚了我们一眼,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居然什么也不骂了,直接探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愤怒至极的劈了过来。
他可曾知道……
眯眼……
一杯酒泼在地上,溅湿了地上的宣纸,墨迹淡了。
我抬头,突然,看见宅外一片明亮,似乎有无数火把围了过来,山头一阵火光。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庭院里的人立马只剩下我们二人了。
几年不见了,他不像是我曾经认识的眼眸清澈的韩子川,那个在宅于里对我惟命是从,照顾备至的韩子川。
两片簿纸落在地上,画中人的面容已经不可辩,那眼角下的泪痣却依旧清晰。
“我与你拼了!”某伍怒了。
江湖也不过是我的逃身之所。
突然腰间一紧,另一只手臂也搂住了我,睥睨的望着他。
“谁让你胡乱伤客人,愈发没法没天了,快下去。”
笔锋一转,搁下。
“气质越来越像你义父了。”他徐徐坐下,扫了我一眼,“我找了你许久,怎料一见面就这般的伤了我心。”
韩子川身子凑了下来:“这又是你养的公子?”
怔了怔,再望去亭中时,那抹执笛吹曲儿的身影儿从黑暗中出来,沫浴在银色的月辉里。
庭院里,不知何时,站了六个人,静静的望着我与他二人。
突然,笛声止了,小伍发出一声喝斥:“来者何人竟敢闯此处!”
我,也眯。
“我想可能又是闻着逍闲人的名气特意寻来的无聊人,有壹应付着,主子不用操兄。”他在石椅上又铺了厚实的软垫,搀扶着我坐下,抬头望着亭子那边,柔声说:“小伍曲子吹得恼人,要把他使唤走么。”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我心口一窒,黑暗中便隐约听到衣摆簌簌声,他脚步很沉,在我恍神中,月辉一点点洒在身上,光映在他脸上,轮廊极俊朗挺拔,那眉目之间的神色,再熟悉不过了……
我怔了一下,迟疑地抚上了腰间那双手,反手一拧,将他甩掉。
他忙将书册抱在怀里,低声道:“我把这儿收拾完了,就进屋。”
“……子川。”

而院里却有陌生人的气息,一个人隐在黑暗中,慢慢淡了出来,他似乎在笑:“勺儿,我们许久不见。”
不若道遥一度,恣意江湖,此生休。
原来一直都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不曾忘记。
我失笑,轻声说:“早些回去休息,这里风大,烛火晃个不停,眼睛不要了么。”
柳枝影子倒映在纸窗上,随风摆动。
“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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