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风雪千山
第319章 雪林边的篝火
难道是……魂法要进阶？
好家伙！
荣陶陶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里面装满了晚饭时候采购的零食，就像是要郊游一般，出了寝室门，敲了敲女寝的房门：“大薇？”
甚至……赵棠最开始来到少年班的时候，他还以一定的高姿态俯视荣陶陶，并且很热心的想要给荣陶陶提供帮助，帮他训练弓箭技艺。
斯华年下意识的歪了歪头，躲开了手机，道：“没兴趣。”
荣陶陶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妙，他面色僵硬，急忙站起身来，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个，我去……上，厕所。”
“这还用想？我一开口，保准你们起飞！”荣陶陶双手探前，搭在陆芒的肩膀上，推着他向前走，仰头就是一嗓子，“跑马溜溜的山上~”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寝室中，荣陶陶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边疯狂的往书包里塞零食，看起来心情极好。
嘶……好恶毒的女人！
“她不稀罕参加。”
孙杏雨却是微微仰头，看向了李子毅的侧颜：“还行吧？”
视线中，石楼笑着摇了摇头，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荣陶陶一脸赞叹的看着焦腾达，考虑的这么多嘛？
不得不说，在这里训练的日子的确太苦了一些。
斯华年一脸嫌弃的看着荣陶陶，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伸手接过了糖。
荣陶陶的目光，掠过了当时不在场的赵棠，看向了焦腾达。
“快快快。”荣陶陶直接把手机竖起，差点怼到斯华年的嘴里，“既然你人不到，那就献个唱吧！”
荣陶陶撇了撇嘴，按下了停止录音键，拿起了书包，起身就往外走，嘴里嘟嘟囔囔着：“不给他们听了，我自己留着当铃声。”
高凌薇也是低头看着焦腾达，轻声赞许：“想的很周到。”
“呜~”荣陶陶领口处的云云犬一声呜咽，身体突然破碎成雾，融入了荣陶陶的体内。
夜晚七点，漫天的寒星之下，一簇巨大的篝火，在演武馆北面的小树林边缘空地上燃烧了起来。
“唰”的一下，荣陶陶拉上书包拉锁，这才转过头看向了斯华年：“你真不去？”
篝火旁，焦腾达哭的心都有了！
但此时，赵棠自认为，没有资格去教导荣陶陶的技艺。
荣陶陶的右手边只剩下了一个高凌薇，但当时也不在场，他向左转头，看向了沉默的陆芒。
荣陶陶：“呃，我的意思是，她能照顾好自己，零食存货很多。”
这根本不符合篝火晚会的宗旨！
荣陶陶：“为什么啊？”
孙杏雨的开心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连带着，坐在她身旁的李子和图书毅，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上厕所？
晚会气氛这么好，孙杏雨玩的这么开心，而此时，他又好不容易找到了话茬，正准备说开魂尉的问题。
樊梨花似乎是感受到了大家的注视，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石楼、石兰的方向一眼，小声道：“嗯，日子还长。”
荣陶陶：“你这也太悲伤了呀。”
“呃。”荣陶陶挠了挠头，道，“算是咱们少年班聚会，我们也邀请我嫂嫂了。”
嗯……也是没谁了。
“淘淘起啊，刚才他不是赢了嘛，小嘴叭叭的……”孙杏雨急忙说道。
你什么意思？在这给我们雪上加霜呢？
“嘤~”云云犬眨着黑溜溜的小眼睛，对着高凌薇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短短不到半分钟，斯华年便将小淘气塞进了嘴里。
“呵呵。”斯华年一声轻笑，“求人办事的时候，你这小嘴是真甜。”
完蛋！
别的大学生，日常生活多姿多彩，上网、蹦迪、参加社团什么的，而松江魂武大学、尤其是少年班的学员，日常生活非常枯燥，跟蹲监狱似的。
荣陶陶急忙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小淘气：“喏~”
你现在又给我晋级？
听着荣陶陶的话语，一时间，学生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子毅耸了耸肩膀，那意味不言而喻。他是跟着她来的，而孙杏雨，是因为父母在雪境相遇，所以想要踏上父母曾经走过的路途。
“快快快！列队列队，我们围着篝火站成一圈，搭着前面人的肩膀。”石兰将最后一块锅巴塞进嘴里，从雪地里跳了起来，“起歌呀~谁起个头？”
就非得往伤口上撒盐！？
他先是从神坛陨落，后又在奋勇直追的路上，与自身的本命魂兽出了点问题。但是，这个坚强的魂武者，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击垮。
荣陶陶却是没有被焦腾达的憨笑所迷惑，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她哪里知道，入学足足一年半的时间，荣陶陶的阴谋诡计终于得逞了！
你不是刚刚进阶魂尉么？小段位突破，也没有这么大的魂力波动吧？
荣陶陶想了想，召唤出了云云犬，将它揣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拉上了衣服拉锁，将云云犬的小脑袋露在了外面。
“咔嚓。”高凌薇倒是轻便，两手空空。她穿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保暖措施很到位。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荣陶陶扭头就走，快步走向了演武馆建筑，随着脚下的冰花炸裂，荣陶陶顺着墙壁走了上去，敲响了斯华年的窗户。
啧……这日子选的，美~
石楼笑了笑，看着眼前跳动的篝火，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
ｈｔtps://ｍ.hｅｔusｈｕ.com.cｏm你当别人是傻子？焦腾达凑到荣陶陶身侧，小声道：“杨教和斯教都拒绝了参加晚会，说是让我们年轻人好好玩，怕打扰我们的气氛。
事实上，仅针对于弓箭技艺，赵棠还是有资格的，只是他的心态彻底改变了，绝不会再有那样的心思了。
也许，这也是照顾孙杏雨情感的一种方式吧？高凌薇穿着羽绒服，不是担心自己会冷，而是担心孙杏雨会心冷？
毕竟人和人的命运是不同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篝火晚会的气氛上来了，少年魂们玩疯了，就什么都有了……
“嗅~”云云犬鼻子耸了耸，小嘴急忙咬了上去。
荣陶陶将手机调整到了录音，道：“你帮我唱个歌呗？”
演武馆二楼，斯华年坐在窗台上，肩膀抵着冰凉的窗户，默默的望着下方的篝火，那跳动的火光，也将她那一双美眸映衬的忽明忽暗。
斯华年淡淡的扫了一眼荣陶陶，没有回应。
荣陶陶：“哦？”
荣陶陶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却是心中一动，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道：“斯教，麻烦你个事儿？”
一众人唱着、笑着，好不热闹。
李子毅对着荣陶陶的方向微微扬头，算是打招呼了……
荣陶陶愣了一下：“啊？”
“记得呀。”一时间，一众人纷纷看向了荣陶陶。
斯华年：“……”
玩闹一番的众人，终于坐了下来，小树林也终于安静了不少。
篝火劈啪作响，映衬着他们忽明忽暗的笑脸，小魂们边唱边跳，似乎是在发泄着过往生活的苦闷。
为什么要贴着孙杏雨的脸晋级？
十分安静，十分美好。
三人围建篝火的地点，距离演武馆建筑也就3、50米，荣陶陶还以为会在雪林里。
“没兴趣。”斯华年“哼”了一声，“我去了，你们也就没气氛了。”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月明星稀，可惜看不到乌鹊。
能看到星星和月亮，这群雪境少年们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平日里天空中都是一片寒雾迷蒙，就像世界末日将要降临似的。
本来这群少年班的学员就是从天南地北来的，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境大地中生活，你还唱什么“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此时的荣陶陶，坐在了之前石楼的位置，篝火前的石板上，还放着一个开了罐的桃子罐头。
他们的生活真的是两点一线，除了吃饭要去食堂之外，学习、训练和睡觉都在演武馆里。
“下次议论我的时候，记得躲远点，别让我听见。”门后，突然传来了斯华年的声音。
“斯教呢？”
荣陶陶吓了一跳和-图-书，急忙道：“快走快走。”
斯华年的面色古怪，道：“唱歌？我为什么这么惯着你？”
不远处的沙发上，斯华年毫无女神形象，她瘫软在沙发上，双腿架在茶几上，歪头看着荣陶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还热闹至极的场面，此时却变得无比安静，只剩下了篝火劈啪作响。
他们完全可以穿衬衫、牛仔裤，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臭美。
的确，斯华年也就对荣陶陶的态度还可以，对待其他人，那真的是完全不一样。毫无疑问，斯华年是一位严师，而且是不吝啬体罚手段的严师。
而石兰却是撕下了一条鸡腿肉，对着樊梨花招了招手：“嘻嘻，可爱的小梨花，快来让姐姐抱抱~”
啧，倒是酷得很。
半晌，他看向了正对面的赵棠，透过那跳动的火光，隐约看着那一张英武的面容：“你呢？有什么目标么？”
高凌薇突然开口道：“恭喜你，解决了本命魂兽的问题。”
的确，也许我不需要那么悲观。
“嗯……”斯华年沉吟片刻，不情不愿地说道，“行吧。”
荣陶陶抿了抿嘴，却是没说什么。
荣陶陶和高凌薇绕过演武馆，刚刚来到北面小树林，却发现焦腾达、李子毅和孙杏雨正在围建篝火。
欲哭无泪的焦腾达，下意识的看向了孙杏雨，却是发现孙杏雨面色稍稍有些黯然，蜷缩着身体，往李子毅的怀里缩了缩。
身为中华小曲库，AKA新丹溪一中校内广播站小喇叭，荣陶陶在歌曲接龙环节大杀特杀，简直跟TM战神一样！
焦腾达嘿嘿一笑，道：“当初没什么目标，现在有了。”
在这座演武馆中，她就是学生们最惧怕的那一个。
“哦。”看着荣陶陶背后的包裹，高凌薇开口道，“带这么多零食，没给斯教留点？”
演武馆三楼，杨春熙站在窗前，她手肘拄着窗台，手掌撑着下巴，一头漆黑的长发散落肩头，笑盈盈的看着下方雪林边缘的篝火，静静的望着一群玩闹的学生。
不仅是焦腾达，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荣陶陶。
荣陶陶急忙走了过去，放下了沉重的书包，道：“这么近？”
……
“快来，淘淘，帮我们捡柴禾。”孙杏雨抱着一堆干树枝，“呼啦啦”的扔了一地，看得出来，她情绪很不错，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很喜欢参加这种娱乐活动。
他开口打破了沉默，道：“还记得我们少年魂班初建，在百团关的石头教室里开班会的时候么？”
如果斯华年到场，那石家姐妹很可能一晚上不敢出声，甚至站着参加篝火晚会都有可能……
荣陶陶转眼看向了孙杏雨。
“哦…ｗwｗ.hｅtｕsｈu.ｃoｍ.ｃｏm…”
斯华年目光幽幽的看着荣陶陶，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敢这么跟我说话。”
在教师们的教导下，荣陶陶和高凌薇的确都很“谦卑”，事实上，他们的魂法等级已经很高了，一个接近四星，一个已经进入了四星。
话音未落，焦腾达却是停了下来。
“来啦！”焦腾达率先发现了两人，笑着摆了摆手。
只见赵棠笑了笑，竟然有些洒脱：“你。”
一旁，樊梨花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云云犬，而在她的身侧，焦腾达挪了挪屁股，似乎离樊梨花更近了一些……
“嘿嘿。”荣陶陶嘿嘿一笑，道，“自从入学见到你的第一面，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一直想着一件事。”
“哇，发财了~”石兰跪坐在雪地里，翻着眼前的包裹，明显是荣陶陶带来的，虽然开始的时候给众人散了大半包，但此时里面还有一堆零食。
荣陶陶：“……”
元旦夜的篝火故事会？
尤其是唱到“风花雪月”的时候，荣陶陶心里简直美滋滋，一首带着淡淡哀愁的青春歌谣，竟让荣陶陶唱出了欢天喜地的感觉。
荣陶陶本以为，少年魂们自幼接触战斗，打架没问题，但是劲歌热舞什么的，绝对不行。
这些小魂，也许不需要学会一个人长大。
为什么……
终日里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心情也难免有些压抑。
荣陶陶心中一喜，急忙点开了录音键。
荣陶陶：“就唱一段？”
“说。”
斯华年一脸的不耐烦：“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
高凌薇一脸的疑惑：“什么？”
樊梨花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红，低下了头，但却没有移开。
陆芒胡乱的摆弄着手中的魔方，不太确定地说道：“目标实现了吧，谁知道呢……”
荣陶陶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了焦腾达身侧的樊梨花。
“呦呼~一朵溜溜的云呦~”焦腾达哈哈大笑着，第一个接了上来，这可是他家乡的歌谣。
斯华年撇了撇嘴：“小孩子的聚会，我去干嘛？”
荣陶陶拿起了还算温热罐头，勺子舀出了一片黄桃，送到了云云犬的嘴边。
“嗯。”
荣陶陶继续道：“还记得你们当时都说了什么吧？一年半了过去了，目标都变没变啊？”
因为在荣陶陶的身上，众人感觉到了非常浓郁的魂力波动！
这小子是不是借着开篝火晚会的机会，把我给唬弄了？
这动作，就很有当狗仔队的潜质。
“嘿嘿。”焦腾达憨憨的笑了笑，“其他人去食堂拿食材去了，我订了两只烧鸡，他们应该就快到了。”
“嘻嘻~”孙杏雨依偎在李子毅的怀里，敏锐ｈｅtｕsｈｕ.ｃｏｍ•cｏm的发现了这一幕，不由得笑出声来。
用孙杏雨的话形容，你唱的歌，我爸可能都没听过……
荣陶陶：“放心吧，她已经自己长大了。”
焦腾达发现机会来了，借着话茬，就准备跟孙杏雨说开魂尉这一敏感问题：“是啊，棠哥，可算是晋级魂尉了，诶，跟我们讲讲……”
荣陶陶笑道：“当时，杨教问了我们每个人，为什么要来雪境。”
“嗯？”闻言，斯华年来了兴致，看着凑过来的荣陶陶，饶有兴味的询问道，“什么事？”
石兰一边撕着鸡腿，一边说着：“我和我姐早晚会进雪境旋涡里，一睹它的真容，将那里的画面带回老家。”
两人迅速走出了演武馆，也看到了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缓缓张口，那美妙的嗓音犹如香醇的美酒，险些把荣陶陶听醉……
嗯，不错不错~
高凌薇看到这一幕，伸手探进了荣陶陶的羽绒服中，将云云犬的两个大耳朵拿了出来。
“淘淘！！！快捡柴！不要偷懒！”孙杏雨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雪林中传来。
荣陶陶一边喂着云云犬，却是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斯华年的歌声。
樊梨花低着头，没搭理石兰……
赵棠看了高凌薇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他曾经可是和高凌薇站在同一高度的人，而现在，却只剩下了仰望。
荣陶陶看了看樊梨花，又看了看石家姐妹，她们……有什么故事么？
虽然这歌的确是伤感了点，但是当铃声绝对没问题，只是有些可惜，演武场范围内，手机必须得静音……
我想着，她们其实也很想参加，只是心中有些顾虑。我们篝火设置的近一点，教师们透过窗户也都能看到。
真要是气氛好的话，她们也能听到看到，也算是参加了，能放松放松。”
荣陶陶急忙道：“还不是因为你嗓音好听嘛，沙沙的、有点低沉，还带着一丝慵懒的感觉，简直完美……”
焦腾达伸手指着篝火，手中却是转了一圈，示意着在场的所有人：“日子还长。”
荣陶陶趁热打铁：“救救孩子吧，起码给篝火晚会增加一个环节。外面全是你的学生，一年半才举办一次晚会，你好歹支持一下啊。”
赵棠命途多舛，雪境的生活本就很艰难了，但命运却一次次的对他开起了玩笑。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了风吹雨打……”斯华年扒开了糖纸，看着手中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小淘气方糖，口中轻声的吟唱着，“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目前看来，孙杏雨和李子毅的确“还行”，在这艰苦严寒的环境中，相互扶持的两人，关系无比的紧固、无比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