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杭州月
第九章 要不……我来吧
槐先生反喝问道：“你敢在正气书院撒野？”
他发现老者的“炁”很奇怪。
既没触及到那些王朝与仙门真正的底线，又壮大了自身。如此再过两百年，它就有信心修成正果，化身邪神。
而是直接问道：“那您特地找我过来，所为何事呢？”
听到山长对他的称呼，李楚难免猜测，莫非他就是那位传闻中曾经点醒初代山长的槐祖？
他干脆也先不解释，而是站起身，袍袖一拂，衣袂无风自飘了两下。
面对着这些槐叶飞刀，邪灵一动不动，任由它们向自己射来。
槐园里只剩下李楚与这位槐先生。
槐先生这才收敛笑容，正色道：“我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很危险。”
槐树的下方，正盘腿坐着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老者，苍颜白发，目光温润。
这时，就听槐先生大喝一声，“敢尔！”
“有人想要见你。”
“说白了，他们只不过是在乎这座书院传承的王朝气脉。至于书院里的人命，在他们眼里如蝼蚁一般。”
“哦？”
槐先生被他说的一时无言。
他不知道槐先生要施展什么，但是看老人的样子，他大概能猜到。
“什么所谓正气，不过权衡利弊。”
这棵可能是天底下最出名的槐树，其实也没多出奇。枝叶繁茂，根系粗壮，仅此而已。
“嗯？”
李楚一惊，上前扶住他，就觉方才还精神矍铄的老人，竟然一下苍老了几十岁，好似干尸复生一般。
旋即，它抬起手，没有朝着槐先生，而是想着那www.hetushu.com.com边那棵古槐本体，也是一指。
“但他不愿意为了书院，得罪一位经历了无尽岁月、通晓诡秘巫术的邪灵。当时他历劫在即，害怕因为这件事，给自己的劫难增加变数。”
就好像按下了暂停键……
他看着李楚，又森然道。
要让他在世上最痛苦的诅咒中死去！
“太弱了。”
不像是人或者妖这种存在，体内有千万种复杂的气组混杂在一起。
语气虽然平淡，但煞气凛然。
李楚看到他，朝他微微颔首示意。
“小友，你快离开这里！”
青龙！
“要不……我来吧。”
只是这里是书院中的禁地，有当年槐祖布下的禁制。不止隔绝闯入，连人的视线，都只能看见一片缥缈的雾霭。
李楚默然。
所以也没有人窥见过槐祖本体。
“嘁。”
丝毫不讲江湖规矩！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伴随着道道刺颈的邪风。
山长这才看见他，也施礼道：“槐先生，这位……小道长已经带到了。”
山长带着他，一路朝古槐山上走。
李楚忍不住用心眼术观察了它一下。
“显形？”李楚问道：“您是槐祖前辈吗？”
这一指之下。
“呵呵，我活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我不显形就能看见我的。”他笑道。
似乎……与他体内的灵力相差不多。
但是李楚与它好似有着冥冥中的感应，见到它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响起。
“若是真在乎人命……你们早就该htｔps://ｍ•heｔｕshｕ•ｃoｍ•ｃｏm解散这家书院了……”
太弱。
“前辈！”
“我守护这正气书院八百余年，若将终于今日，也是命数该然。我一介区区灵体，只为守护此间正气而生。这百年灾厄，我无力解决，始终痛心疾首……”
“我只不过是小小窃取其中一部分而已，明明别人都懒得管，为什么你就非要给我添乱呢？”
山坡的中央，有一棵高大的古槐。
“是的。”槐先生道：“我得谢谢你替书院承载了邪灵的巫咒，但是……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邪灵。”
老人的目光坚定，像是火炬，令人动容。
仿佛一下度过了千百年岁月……
李楚也心头一凛，与槐先生一起看向来人。
神秘的槐园内部，也不过是一片空旷的山坡罢了。
在李楚看来，和德云观里那棵老槐树也差不多。
发现对方竟然没有所谓的“炁”！
夭矫的巨龙之身，张口就要吞噬邪灵！
“噗——”
这倒是李楚第一次听说。
“劳烦了。”被称为槐先生的老者点点头。
“小友快走，不用管我！我还有最后一道神通可以施展，绝对可以拖住它！”槐先生愤然道。
山长回身看向他，淡淡一笑：“自然可以，想见你的人就在里面。”
李楚只能不得已打断他的慷慨激昂，而后轻轻说了一句。
这说明……那位邪灵很强。
它果然不是活物，却又拥有自我的精神，实在奇怪。
“其实……邪灵的存在虽然隐秘，但也并非无人
和_图_书知晓。”那当空落下的青龙，轰然破散，化为漫天飞灰般的朽叶。
不过是简单地朝年长者打个招呼罢了，这一下，却让另外两个老人都愣住了。
枝叶泛黄脱落、躯干朽败破落、根系断裂阻绝……
李楚内心稍起波澜，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终于要遇到第二位灵力拥有者了吗？
“我很危险？”
李楚赶紧重重地按住他的肩膀。
邪灵忽然冷笑。
起码是可以给大能造成麻烦的存在。
是当年初代山长遇见槐祖的地方，传说也是槐祖的本体所在。
嗖嗖嗖嗖——
谜语人……
“原来就是你在吞噬我的气运。”对方也用阴沉的语气说道。
此举无异于黑吃黑。
“今日我宁一死，也绝对要让你明白！”
邪灵嗤笑：“我太清楚你们人类了，都是些专注于自身利益的沽名钓誉之辈。我若是要毁灭这座书院，会有许多强者阻拦。可我若是只杀一个小小的学生，你看谁会管我？”
槐先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所以李楚微微闭目，以心眼术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位老者。
背后的槐树上，骤然有无数叶片飞出，凌风而去，像是千万道利刃攒身！
山长看着李楚，微笑道。
枯萎了。
“我知道，我只是为了帮我的朋友罢了。”李楚颔首。
槐先生面色大变，这槐园间的禁制由他镇守，敌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就闯了进来！
“呵呵，你以为你能拦住我？”邪灵冷哼一声。
“我还担心槐祖作为天地间几大祖妖之一，给正气书院
wwｗ•heｔushｕ•ｃom.cｏm留下了什么厉害东西。”天地变色、风云怒吼、眼看就要被巨龙吞噬之际，它突然说出这么一声。
李楚回到书院后，一夜无话。
是以，它从九千里外降临此地，匆匆赶来正气书院。
所有槐叶掠过去以后，并没有落地，而是继续在风中飞舞，聚成了一条龙形。
双手拢在袖子里，没有一寸肌肤裸|露在外。
“想必你也猜得到，那位邪灵很可怕，我庇护不了你。”
“原来只有一道微弱仙气化成的分身。”
“也只能提醒你一声……”
槐先生的神情略显惭愧。
按照一般剧情，说完这些台词，他就该用某些献祭自己的方法去送死了。
当那些槐叶到达它身前时，却都像是被什么阻隔了似的，骤然滑开，擦肩掠过。
可谁知，凭空杀出这样一个角色，想要将它多年盗取来的气运，给反吸回去！
“哈哈哈哈！晚了！我已经来了！”
原来是这样，认为不值得，所以才不出手。
李楚闻言，也觉得有些奇怪……
在山长的视线里，李楚在朝空气施礼。
或许是不同源的同一种力量也说不定。
山长识趣地告辞。
随即，他右臂一抬，指向前方的邪灵。
就是为了找到这个给自己制造麻烦的人。
他周身的儒衫猎猎，带起一阵清风，驱散了周围的邪风。
我还没显形啊……
就在这个时候，槐园上空忽然飘荡起一个邪魅的声音。
老者肃然出手！
而那青衫老者，则是微微一怔，诧异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天地间，自有https://www.hetushu.com.com……”
这时候，槐先生挡在李楚身前，目光凝重地看着面前的邪灵。
那棵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槐，一直被书院中人当做信仰的存在，居然在一瞬之间……
槐先生自是不知晓他的心思的，只是以为李楚对自己好奇。
举重若轻，声势浩大的一击。
对于这种行为，李楚没有多理会。
除了历任书院山长以外，其余人等都不得入内。
这位老者通体，只有一道淡淡的气。
那定是一道类似于同归于尽的神通。
邪灵确实很气，用这道巫咒盗取书院气运，是它的得意手段。
见山长径直向前走去，李楚脚步稍稍落后，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第二天一早，书院的山长，那位大儒，居然亲自找到了他。
你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谁看不见吗？
面对着根本不在同一境界的强敌，他用字字铿锵的声音说道：
再晚一些，它的力量就会有所衰减。
但还未结束。
“今天的下场，绝对是你自找的……”
到时候它便可以为所欲为。
李楚皱眉。
老者似乎是明白李楚的意思，但是……
巫术之力，恐怖如斯。
这股气虽然微弱，但是精纯，而且让李楚感觉有些熟悉。
那人套着一身漆黑的袍子，整张脸都套在帽兜中，浓密的阴影遮蔽一切。
槐先生说道：“当年那位斩衰境的强者，也发现了背后的原因。”
……
槐先生又笑道：“算是，也不是。”
李楚有些好奇，在这座书院里，还有谁有资格让山长大人跑腿？
在接近山巅的地方，有一座“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