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南海风云
第七十七章 葵花朵朵向太阳，民心向着赵二爷
务虚课是对潮州局势的分析研判，通过找病灶、开药方，来帮助赵二爷高屋建瓴的宏观把握潮州的现在与未来。并帮他推演解决方案的可行性，然后细化到具体操作环节，并为各种突发状况设立预案。
见自己扯了这么多，老爹还没明白重点，他只好无奈划重点道：
“我先去陪一下，待会儿让东翁课间到前头见见吧。”吴承恩却不敢托大，刘子兴的身份摆在那里，怠慢不得。
“呃……”赵二爷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儿，却没说出个丁卯来。
……
“哈哈……”潘仲骖刚要说话，却见门子俞闷在外头探头探脑。
“这不是重点！人家是想要看看你是否胜任潮州知府，不要文不对题。”赵昊断然摇头道：“父亲在来潮州的路上，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刘老爷求见大老爷。”俞闷蹑手蹑脚上前，拿出一份名刺。
“唉，本官也想过阵子，等知府大人到了再走的。”赵守正摆摆手，从袖中掏出那封林中丞的亲笔信道：“但才知道原来巡抚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这个海防同知要是不在位置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顺着他所指，赵守正果然看到那横幅上写着四个斗大的红字道：
“明天就走，林中丞两三天就到了，耽搁不得。”赵守正说着对两位同僚拱拱手道：“潮州这边的事宜，就全靠二位了。”
透过二指宽的门缝，果然看到栅门外站和-图-书满了群情激愤的市民。
“天竺。”赵昊没好气的丢下两个字，回屋找两位姐姐寻安慰了。
一直到了快天亮，他才好容易睡踏实了。
“司马哪天走？”安推官不舍问道，他是不想让赵守正走的。
谁知刚梦见纳妾，还没来得及洞房，就又被俞闷那杀千刀的给吵起来了。
“你们千万别乱来，送客……”这又从课堂跳台到客堂了。
“待本官回去穿戴整齐，再作计较。”却见赵二爷无比镇定的转身，步履沉稳的走回了同知衙。
……
“哎呀，司马急什么啊？”安推官不禁有些慌神，有赵二爷在的日子才安心。“眼下潮州百姓惊魂未定，更需要你坐镇啊。”
把赵守正吓得差点蹦起来，急忙警告道：“可千万别乱来，你们这种事干了几回了？害了侯公也害了李大人，又要把本官架在火上烤吗？！”
‘我去，这么大阵仗？’看着外头起码几百人，而且越聚越多……当然好多都是看热闹的。赵二爷不由一阵心惊肉跳，小声问道：“怎么看着他们这么愤怒呢？”
“算了，你还是背答案吧……”赵昊无语道：“明天开始补课！”
“人家都是望子成龙，赵公子却是望父成龙，真是太要强了。”授课之余，潘仲骖不禁对老吴感叹。
“回来，回来！”赵守正在他身后大叫都没用。“再一再二不再三，是这么解释吗？”
“唉，状元就和-图-书是状元，比不了啊……”舒通判见状自惭形秽。
“我要当知府！”
“朝廷的信用，在潮州早就破产了。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老百姓都是自行解读，而且往最坏的情况想。能不气炸了肺吗？”
“他们没讲，我也没问。”赵守正怯声道：“大家都以为我是来当海防同知的，说那就是个大号的巡检，扯多了浪费。”
“怎么了？”两人小声问道。
赵公子为赵二爷量身安排的特训课程，分为务虚课和管理课两门。
“是啊。”吴承恩点点头，同情的看着书房中，小学生般认真听讲的赵状元。“我算是知道，东家这状元是怎么考出来的了，都是让他儿子逼出来的。”
赵昊心里清楚，其实扯什么，结果都一样。
……
所以哪怕只是走走过场，也得拿出好的表现来！
“两位先生没跟你讲过？你没向两位老潘大人求教过？”赵昊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光浪去了？”
“这是做咩啊？”看着那些不断高举拳头，喊着潮州话口号的百姓，赵二爷不解问道：“有什么冤情吗？这么多人来告状。”
“司马放心，再一再二不再三，朝廷这次不敢不让我们如愿！”岳云朋却信心满满的起身道：“您就瞧好吧。”
“对了，上课之前，先跟同僚们辞行。”赵昊站住脚，嘱咐道。
翌日一早，他便按照儿子的吩咐，将舒通判、安推官几位府衙同僚请来同和-图-书知厅，向他们道别。
赵二爷别的不说，听话是第一名。
“嗯嗯。”听儿子说的头头是道，赵二爷赶紧让人拿来小本本记下来，完事儿问道：“我到时就跟林中丞扯这个？”
“辞行，我要去哪儿？”赵守正一愣。
“那倒是。”舒通判深明大义的点点头，兴奋道：“巡抚大人莅临指导，是本府的头等大事。我们虽然正印虚悬，却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赵守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怎么办，怎么办？”两人都爸巴巴望向赵二爷。
说完转身就走。
同知衙也是有门房的，只是在知府衙门内部，没那么风光罢了。
“所以父亲就这两方面谈谈吧。”赵昊怀着殷殷希望道。
刘子兴此来，自然是为了挽留赵二爷了，希望他在府城等着巡抚大人，不然非要出乱子不可。
“大人，他们不是来告状的。”守着大门的快班张班头，指着那些百姓打出的横幅道：“他们是来请愿的，您看。”
“辛苦辛苦。”赵守正满口道谢，又跟两人聊了一通接待事宜，便端茶送客了。
赵守正不解，说海寇都打跑了，还能出什么乱子？便婉言谢绝了刘子兴的请求。
“临危不乱，大将风范！”安推官心悦诚服道。
“没。”赵守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道：“一路上诸位同僚迎来送往，夜夜欢颜、日日宿醉，脑壳痛，想不透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书，反正挺触目惊心的
hｔｔｐs://ｍ•ｈｅtusｈu.coｍ•cｏｍ。“以点带面，经济挂帅！”
而管理课，就是教他如何通过文移、考核等间接方式，来又快又好的实现务虚课上学到的东西。
好容易把刘子兴打发走了，回去上一节课，下课后又得知那岳云朋来了。
“哎。”赵守正脸成了苦瓜，看着气鼓鼓起身的儿子。
“来的还挺快。”潘仲骖看到刘子兴的名字，不禁暗笑。看来赵公子画的大饼，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一进去他便登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溜烟就朝后院奔去。
“我的意思是，此番面见林中丞，重点在于说明你如何认识潮州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思路。而出彩的地方在于阐述你将如何管人上。如何调动府衙官员和十一个知县为你所用，就是重中之重。但凡能对此有个清晰的思路，你这个知府就当得。”
待到赵守正课间出来，刚打算放个水，抽袋烟松口气。却又被潘仲骖撵去三堂见客。
赵守正强打精神，端着架子走进了同知衙。
“什么？！”赵守正吓一跳，登时睡意全无，穿着趿鞋就朝衙门口奔去。
“潮州百姓把府衙给围了！”俞闷颤声道。
“我的天，又来了！”闻讯赶来的舒通判和安推官，吓得脸都白了。他们以为经过前番保卫战，这群刁民能消停个一年半载呢。
……
“快想办法啊，儿子！”
“这两个问题，为父还没来得及思考啊，之前满脑子都是如何打好潮州保卫战和*图*书。”赵二爷讪讪道，然后他满怀期冀的看着赵昊道：“要不咱们聊聊为父是如何守城的吧？这个我有一肚子话可说。”
‘司马不走！’
“什么事？！”门开了，赵二爷顶着一对黑眼圈，怒视着他。
“大老爷，大事不好了！”
“他们说，朝廷夺走了侯公，潮州人等了没了老父。现在又要夺走司马，就是丢了老母了。谁害他们父母双亡，他们就杀他全家！”张班头小声道：
就见赵昊正在天井里练拔断筋，赵守正冲过去一把抱住他。
赵公子除了亲自上阵，还请潘仲骖、吴承恩，以及讲授科学管理的技院讲师，来一起为赵二爷授课。
于是这一天，赵守正就在书房与客堂间来回穿梭，上了不知多少课，见了不知多少客。弄得他到半夜里，还一个劲儿说梦话。
“府城当好领头雁，办好韩江示范区！”
赵守正无奈，只好再牺牲宝贵的课间时间，出来见岳云朋。岳云朋就直接多了，干脆了当问赵守正，愿不愿意当知府？愿意的话，他们抬也把他抬上去。
但他不想让林润看轻了父亲，不想让人家以为赵二爷只是个靠儿子的二世祖……呃，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这……”赵守正本打算让人开门，跟外头说个清楚，这下不敢贸然吭声。
“好说好说。”舒通判满心欢喜道：“下官等竭力让潮州城焕然一新，黄土垫道，以迎中丞大驾。”
他还急着回后头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