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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陆林北道。

陆林北先联系孟警官，他正在外面忙碌，约定下午见面，陆林北于是回到大使馆，一边等候两名下属，一边调取监控信息。

陆林北没回答，快步走在前面，桂尚白几次调整步伐，才勉强跟住。

陆林北将报告扔进身后的柜子里，正考虑待会如何答对方飞瀚，桌上的一台微电脑开始发光，邹玉斑又一次发来信息。

“那也不至于杀人吧。”

“他俩吵什么？”陆林北认得这两人，想象不出来他们有任何共同语言。

方飞瀚知道组长来自农场，再懒得调查其它背景。

方飞瀚夸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陆林北退出监控系统。

“都有确切的证人？”

陆林北看了一会，“记住了。”

“去哪？”桂尚白跟上来。

离开大使馆没走出多远，陆林北迎面撞见桂尚白。

陆林北在经纬号事迹颇多，可是在外星影响甚微，只有对新闻极为关注的人，才有可能看到他的名字。

方飞瀚等了一会，有点失望，又有点困惑地说：“组长打算什么时候递交报告？”

陆林北又往前查看，发现马徉徉几乎每天都去首落区，每次的神情都一样。

他的权限比较低，能够看到的监控不多，但他不想向三叔申请，只是随便看看。

报告完全没有编造的迹象，信息都很容易求证。

经纬号的前总裁公子马徉徉没能要回自家的战舰，也没办法返乡，只好留在甲子星，毛空山遇害那晚，他去过一趟首落区，步履匆匆，神情十分警惕，像是一名入行不久的小偷。

先是赵王星使馆区，时间推到前天晚上，桂尚白很快出现https://www.hetushu.com.com在画面中，进入一家酒吧，很快出来，去往下一家，在第四家酒吧，他待了很久，出来时却不像是喝醉的样子，有些兴奋。

“组长要问具体怎么回事，没人看到，我也不会知道，但证据链是存在的，有人看到两人激烈地吵架，有人看到马徉徉进出毛空山的住处，时间正好是毛空山遇害之前。”

“桂尚白！”

桂尚白上班又晚了，脸上带着明显的宿醉，整个人无精打采，根本没认出上司来。

“对，姓名、身份，全有，都在我写的报告里面。”方飞瀚这才拿出一卷纸，亲自起身送到办公桌上，“说到做到，我没撒谎吧？”

“那可说不准，大王星、名王星的同行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甲子星也想插手，还有警方，秩序维持小组的人很积极，我估计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就能找出马徉徉。”

“我一直等着你来告诉我呢。”

“没有危险，但我不适合进去。”

很快，桂尚白走出来，脸色铁青，大步来到组长面前，愤怒地说：“滚你的蛋，我要辞职！”

方飞瀚又笑几声，“组长不愧是专业出身，真沉得住气。是这样，我得到消息，马徉徉是个傻瓜，年纪不大，心却不小，到处跟人说经纬号是他家的，他要夺回来，胡乱许诺，说是追随他的人，日后都能得到百倍回报。大家都拿他当笑话，他自己却挺当真，普通移民和各行星官员都不搭理他，他竟然去找首落区的专家。”

遗憾的是，由于监控本身的数据受到修改，从一开始就没有录到真实画面，再强大的程hｅｔushu.ｃom•coｍ序也只能查出破绽，却不能恢复原貌。

“马迎迎的独生子，叫马徉徉，徜徉的徉，父子俩都是怪名字。就是这个马徉徉，杀死了毛空山。”

跟平时一样，方飞瀚花几分钟时间与文员调情，好像不这样做就不足以证明自己是名调查员，文员也喜欢这一套，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发出咯咯的笑声，而陆林北连她的微笑都没见过。

关于毛空山遇害一案，陆林北没找到任何线索，倒是看到一个意外的人物。

在外面，他向文员道：“方飞瀚回来，让他等我。”

“那你不要死在外面。”

“嗯。”陆林北不是文员。

陈慢迟松开手，“去吧，我的命运，我遇到危险会通知你，你遇到危险也要通知我，必须通知我。”

陆林北回复信息：什么事？

“会的。”陆林北又吻她一下，转身离去。

放大画面，桂尚白的同伴是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容貌普通得很。

“要快，我可不想在程序上耽误时间，让我从第一个破案者变成第二、第三个。”

方飞瀚反倒有些意外，“组长已经听说结果了？”

方飞瀚终于推门进来，按惯例将自己抛在沙发上，瘫在那里休息一会才坐起来，严肃地说：“凶手找到了，你想不到会是什么人。”

陆林北等了一会，决定去查看情况，先给三叔发一封密信，简单说明情况，然后带上微电脑和一支手枪。

陆林北摇摇头，“我在等你做出解释，经纬号前总裁的独生子，为什么会在甲子星杀害一名翟王星的历史学家。”

“为什么？我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和*图*书有谁将会破案？”

方飞瀚是个笨蛋，看不出警方的热情相助的背后另有目的。

陆林北开始相信方飞瀚的讲述了，“就为这点事情，马徉徉特意跑去杀人？而且将屋子翻得乱七八糟，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陆林北能看出来，因为孟警官昨天最先试探的目标就是他，失败之后才找方飞瀚。

“啊？这是谁的家？会不会有危险？”

方飞瀚察觉到自己显得太急了，笑道：“对对，组长嘛，我们的报告，你总得先看一眼。行，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看，我坐在一边……算了，我出去走走，没准还能得到更多、更详实的情报，一个小时以后我回来。再见。”

陆林北看了一会，转到首落区的一处监控。

虽然在监控里看到了马徉徉，陆林北却不相信他是凶手，脸上神情没露出任何变化。

“跟我走。”陆林北觉得多带一个人比较好。

陆林北调取酒吧内部监控，找到了桂尚白，他坐在角落里，与一名男子聊了很久，两人面前各摆着一杯酒，都没怎么喝。

陆林北的体内芯片仍然戴在手腕上，陈慢迟此前已经第三次领取新的芯片，也放在手环里，她给两人的手环加上一些装饰，缠绕彩色丝线，镶嵌几枚廉价宝石，在她自己的手环上，单独添加一小块打磨过的骨头和一枚牙齿——第一批移民登陆甲子星还不到一周，陈慢迟就弄到了它们，陆林北一直没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跨越星际。

方飞瀚急匆匆地跑出，将文员逗笑三次之后，终于离开。

陆林北启用微电脑上的一道程序，对画面进行辨识，果然不出所料，ｗwｗ.ｈeｔｕshｕ•cｏｍ•ｃｏm画面有更改痕迹，表明有人对监控做了手脚，就像赵帝典在赵王星做过的那样。

对方没有回答。

而警方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希望将麻烦引向军情处。

登记非常顺利，甚至不需要与人接触，面对大厅里的一台显示屏，就能完成全部流程，前后费时不到一分钟，当事人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到场并且接连签名确认，前提是有体内芯片。

“马徉徉大概是听说毛氏家族正在参选咱们翟王星的首位理事长，所以跑去找毛空山，以为能从他那里获得帮助。而毛空山呢，是个老学究，最爱讲什么家族历史。据证人说，毛空山论证经纬号的家族时代已成过去，不仅是马家，其它家族也很难再取得总裁的位置，总之是这一套吧，将马徉徉彻底激怒，反反复复地说经纬号属于他家，谁也别想夺走。就这样，两人争吵起来，差点动手。”

白天的城镇更显零乱，大型机械正像搭积木一样建造房屋，速度奇快，一夜不见，总有几处工地消失，建筑拔地而起，路面突然出现。

信息内容非常简单：速来！速来！带来！

“是不是很幸福？”

邹玉斑果然出事了，陆林北没理桂尚白，直接联系孟警官，然后开始思考关竹前在这两桩案子里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陆林北只用五分钟就将报告看完，主要内容与方飞瀚的讲述一样，只是更详细，而且注明了证人的姓名、身份与联系方式。

“嗯？哦……是组长，情报员临时要求见面，我没来得及通知……”

方飞瀚笑了，“组长少年老成，不爱开玩笑。直接说好了，经纬号中转站的前总裁，名叫马迎迎，组长和-图-书听说过吧？”

“等我看完的时候。”

“嗯。”文员连头都不抬，对这位年轻的上司，她总是非常冷淡，刻意保持距离，像是要避嫌似的。

陆林北将陈慢迟送到家，准备返回大使馆上班，分别时，陈慢迟揪住他的衣领，“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了？”

邹玉斑的住处从外面看没有变化，陆林北向桂尚白道：“你进去看看。”

陈慢迟站在门口，看着他消失。

但是陆林北不打算递交这份报告，因为他知道，报告根本就不是方飞瀚写的，方飞瀚也没有去实地调查，他从警方那里拿到报告，来向上头邀功。

“最后抓人还是要靠警方。”

“是。”

“因为我是组长。”陆林北严厉地说。

陆林北点点头，“我会将报告递送上去，相信上头会非常满意。”

“是不至于，但这个小子自尊心极强，挨过几次打之后，才稍有收敛。有人看到马徉徉与毛空山吵架，非常激烈，若不是有人拉架，当时就会打起来。”

他显然还在为“夺回”经纬号而努力奔波，以为专家们能帮上忙。

“好吧……”桂尚白极不情愿地走过去，抬手敲门，没得到应答，扭头看一眼组长，万分勉强地推门进去。

“不会。”陆林北笑着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对，这个我明白，我就是要‘最先破案’这四个字，给军情处争光，组长也有面子，对不对？”方飞瀚两眼闪动，好像将上司当成了外面的文员，想用自己的魅力催促他快些行动。

首落区的专家生活最有规律，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最少，同时对监控的反对也最坚决，只在与其它区域连接的地方安装监控设备，能看到的画面非常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