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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精

作者: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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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着装有些怪异的人像一群不协调的入侵者一样,缓缓地在小镇里移动。坐在门槛上吃棒棒糖的小孩和端着碗站在外面边聊边吃的人们,好奇地打量这一群奇怪的客人,然后友善地告诉他们哪里有干净便宜的旅店。
大雄一进校,就被系里安排做了班长,因为他当过几年中学老师。他在中专毕业之前在一所小县城的中学里教英语,后来考了美院。他的年龄在班里是最大的,只比乔晋小一岁。
笛子背着一个双肩旅行包,里面装着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笛子摇头说不重,然后随了人流向车门走去。乔晋站在那里,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气息。她走过去,经过他、经过那淡淡的温热气息,默默地慢慢向车下走去。
一群人唧唧喳喳地站在那里,旅途的困顿还没有完全地消除,神情都www.hetushu.com.com有些疲乏的兴奋。
一场虚惊。一行人上车以后,却变得异常兴奋,取笑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狭窄的路边,有一辆摩托车超了过来,很快的速度。车上是一对年轻的意气风发的男女青年,男的穿着一件老式皮夹克,女的穿着一身深紫色厚呢子套裙。摩托车在要超过大汽车的时候,突然地歪了一下,倒了,并且伴着强大的惯性,滑出去很远。笛子哑哑地叫了一声,大汽车突然地刹车,司机喊叫着下了车。
大雄很自然而且不容分说地拎着笛子沉重的油画箱,然后问笛子:“这包沉吗?”
一小会儿工夫,大雄和那个男生跑着回来了,说有一辆班车准备去小镇,是最后一班,得赶紧。
薄暮时分,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十分古老的小镇,在和*图*书水边的小镇。
走进去,是青石板的小路,和笛子租房的那条小路十分像,却又不像。这里的青石板干净,并且因长久摩擦而发亮,石缝间长着星点的小草,是鲜嫩的,还有金黄的小花。墙根,有陈年的青苔和一小簇一小簇的青草。房屋都是木结构的,很古老的样式,门廊有着复杂的手工雕花,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青石板铺地的院子和里面主人栽种的盆花。有些同学开始用相机拍照。
班上只有四个女生,住了一间屋,在大雄和另外三个男生的房间的隔壁。大雄觉得他们,特别是他,可以保护她们,主要是保护笛子,虽然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
笛子没有想到秧秧。她刻意不让自己想到秧秧。
老旧的长途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摇晃着行驶,车厢里嘈杂异常和图书。经过一番折腾,同学都精神起来,在车里兴奋地说笑。
为了尊重老师,况且老师不像学生穷得那样紧迫,大雄给乔晋要的是一个单间,在走廊拐角处,带洗手间的——这样想洗澡的同学还可以去那里洗澡,不用全都去挤那两个定点供应热水的喷头了。
火车摇晃着轰隆隆地开走了,十几个人,顶着初冬有些凛冽的寒风和带着寒气的夕阳,瑟瑟地站在小站上。乔晋安排大雄和另一个男生去看汽车站在哪里,是否有合适的班车。大雄是班长,这些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正喧闹的时候,笛子回了一下头,看到他坐在后面,靠在椅背上,有些疲倦的样子。他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过来,她愣了愣,转过头去。
走进小镇,一群人突然安静下来,仿佛被这里的古老和恬静震慑。
车停了以后,那m•hetushu.com•com个人跑出去,把几只用网兜套住的撕心裂肺般嘶叫着的猪崽捡了回来,说小猪崽的牙齿也摔掉了,尿也给摔了出来。有人兴奋地猜测,没有牙的小猪要吃怎样的东西才能消化。
一切安顿下来,汽车继续在蜿蜒的山路上摇晃着行驶,透过车窗,能看到山顶上方悬挂着的红彤彤的夕阳,一切都笼罩在温暖的暮色之中。汽车像没有目的般地缓慢行驶,笛子莫名地兴奋起来,仿佛汽车要把她同他送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充满幸福的地方,一个夕阳斜照的地方。
负责联系住宿的还是大雄。大雄带了他的助手,进了一家不大的旅店,讨价还价,出来很有气魄地一挥手,一群人就鱼贯而入,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把行李放进一个个房间,然后叫嚷着:“吃饭,要吃饭,饿死了!要好好地吃一顿了!”
一群人hetushu.com.com拿了东西,咋咋呼呼的向车站的出口涌去;那些缩着脖子等车的人,就木讷地笑着,露着黄色的牙齿,看人群离开。
火车在一个满目荒野的小站上停下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然后听见一个人叫起来,他的猪崽掉下去了,从车顶的货物架上掉下去了。
司机站在两个站不起来了的人面前,弯着腰询问:“怎么样了?”很粗的声音。很快,旁边站满了人,探头探脑地看。男人勉强地爬起来,满脸的灰尘,一脸忍着痛的尴尬和恐惧。看着没事,粗壮的汽车司机就大了嗓门教训起来,说不是他紧急刹车的话,他们俩早就钻车轮子下面去了。男人去拉还俯在地上的女人,女人脸上已经有泪,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她的船型高跟鞋已经飞出去很远,一个看热闹的本地人去给她捡了,扔在她面前,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扶着男人把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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