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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羞愧。他抱了她，说：“笛子，我不能够。”

今夜的山村像条睡久了的老狗，醒了，要狠狠地吠几声——疯狂得很。

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学生们升起了两堆熊熊的篝火，十分热烈的劲头。

音响效果不好的录音机里，放着最喧嚣的音乐，学生们用铁丝穿着猪肉，在火上烤，很快的，就糊了，一咬，却咬不动，还觉得里面腥腥的不熟，于是总结经验教训，临时掌握了一些烤肉要领，再接再厉，务必要把即将到口的肉吃进去。

笛子点头，满脸的惊慌和羞涩，他又加了力，然而浑身上下胀满了的力气，突然却又停止了。他慢慢地平息着自己的情绪，拉紧了笛子的衣服，再把外衣套上，然后无力地把头靠在笛子怀里。他从来没有碰见过“第一次”的女子，虽然他对这点并不在乎，但内心里，却是珍惜的，他给不了笛子将来，那么，他便不能把笛子的第一次给拿走——他是真的爱笛子。

两个人原本还说着话，但话越来越少了，只剩了那种呼吸和-图-书困难的喘息声，他的身体时而是莽撞的，却又不时停顿下来，她原本横了心，以为要接受什么了，他却在最慌乱的时候，停止了一切，她诧异得很。最后他喘息了问：“笛子，你是第一次吗？”他知道问也是白问，从笛子的笨拙就知道，她是没有经验的。

有学生哄笑起来，说大雄近来十分的把肉麻当有趣。

大雄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嘴。他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你们？……怎么是……”

等了等，里面并没有一点声音。她睡着了，他很幸福地笑了笑，想，她一定睡着了，今天太累了，跳了那么久，还喝了一些酒。

笛子拿了衣服进房间，洗脸，简单化一点妆，衣服厚，头发披着显得累赘，就高高地挽了一个结在头顶，清爽又整洁，玫瑰红的防寒服，露出里面浅灰色的高领毛衣，一条合身的牛仔裤。嵌花的玻璃镜框里，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笛子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出去。

乔晋看似随意地走过来，在和*图*书笛子身边坐下。

但他的样子却是痛苦的，笛子觉得心疼，就靠了过去，轻了声音说：“我愿意的……”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门口站立着的大雄。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等他的，点着一盏灯，也是用了像他一样的十分的耐心，安静地坐在窗前，等待。

这样的夜是美的，真美，只可惜，笛子不在身边。

“我要给你。我愿意……”

大雄得意地笑，并不介意。

酒精还在他的身体里奔涌，奔涌着幸福和满足。他离开了那里，没有目的地的在原野上或走或跑。

“笛子！金笛子！”大雄的声音在外面很高亢地响起，因为今天晚上有篝火晚会，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兴奋。

一阵冷风进来，打着旋儿，卷起地面上细小的灰尘，呼啦啦地旋进来，火苗摇晃着，忽大忽小。

大雄僵立了一下，退后了几步，跑了，十分的仓促，脚步声伴着石块和泥土摩擦的声音，很快远了。

于是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又深刻了许多，惺惺相惜地互相依偎了，小和*图*书鸡一样地啄着对方。

“你不爱我？”

一摸，衣服暖乎乎的，口袋的地方还有一些潮，可也将就了，晚上的山风可是厉害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里顿时揣进了许多的甜蜜，坐定了，不看对方，却感受着在彼此身旁的那种塌实和充实。

笛子忙忙地去看火炉边自己的那件衣服，因为行李太多，笛子就带了一件厚的防寒服，却已经肮脏不堪，这两天，笛子穿着都很单薄。

里面没有回答，他又拢了手在嘴边，把声音放大了一点，叫：“笛子！”

他跑上了村边的那个堤坝，站在那里，看像只大黑猫一样沉睡的小山村。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和安详。

火苗燃烧起来，跳跃着发出光亮，两个人互望了，怔怔地，然后猛地抱在一起。笛子内心里那样多莫名其妙的疼痛就这样奔涌开来，揪心得很。笛子解下脖子上的水晶，系在乔晋脖子上，然后放进粗糙的毛衣领子里，半天，颤巍巍地说：“希望你平安！”

笛子一点一点地喝那醇醇的玉米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ｗwｗ•hetｕshｕ.coｍ•cｏｍ，不管晚会本身怎样，反正她的心，是快乐的。

房东满嘴面糊地笑着说：“明天，明天就炒！”

老房东早跟了出来，十分好客地说：“进来坐！”

他开始慢慢地跑起来，酒精让他兴奋和冲动。

大雄巴不得地就进来了，然后探头探脑地看桌上的菜，半恼半笑地抱怨房东小气，都不炒点老腊肉，成天就给笛子吃这些东西。

一切开始慢慢地安静下来，他坐在床沿，燃着烟，用十分的耐心来等待，等待再安静一些。

大雄坐在笛子旁边，不停地看自己烤的肉，看了再用小刀切开，撒一些调料，再慢慢地烤，然后大声地说：“笛子，我要你吃到今天晚上最香的烤肉！”笛子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仿佛大雄这样说了，她便也就承情了，承情了，也就对不住乔晋了一样。

地上，摆放着大雄买回来的东西。男生们还去买了几只小猪崽，请屠夫打理了，放在草地上，旁边放着在各自房东家里买来的调料。

他点燃一枝烟，大口地吸，仰着头，把烟雾深深地吐出来。

“因为太https://m.hetushu.com.com爱，所以不能。”

寂静的山坡上，有一个身影很轻快地掠过已经荒芜的冬天的土地，到了半山坡的农舍前，他站住了，绕到房屋的后面，窗户边，轻声地叫：“笛子！金笛子！”

磨房里又燃起了温暖的盆火，暖暖的。

水晶带着她的体温贴在自己胸前，很温润的感觉。惭愧着的乔晋更觉得惭愧，叹息着，抱紧了她，很珍惜地吻她的额，吻她的发。

他迎着风，大口地呼吸，他在堤坝上跑起来，却看见小溪上的磨房里，火光摇曳，那里有人。他兴奋起来，向下面跑去。里面或许有人在磨豆腐，或许有学生在里面私会——出来写生，极容易地成就一对一对的恋人。

最好里面是磨豆腐的人，这样，他就可以看见磨豆腐的过程了，而且，今晚就可以待在里面。

笛子放下碗筷，走出去，站在门口，看见大雄在院子里站着。

他站了站，又仔细地听里面的声音，她一定是睡着了。他心里带着一些莫名的满足和幸福，站在那里抽了一枝烟，感觉着，他们的距离是那样的近，很近，就一堵墙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