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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终不能幸免

作者:梅子黄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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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我一直在等你的路上

Chapter 02 我一直在等你的路上

江澄溪愁眉苦脸地拉扯着王薇薇,只差没下跪了:“薇薇,你从小就比我漂亮,比我能干,比我聪明,比我主意多,反正什么都比我强。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江澄溪再次被“贺太太”这个词雷得“外焦里嫩”,很不厚道的想起从前与王薇薇窝在一起看到的那些TVB豪门争产电视剧,那些太太们的明争暗斗那叫一个精彩。
她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这一天总算是在无惊无险中渡过了。
跟那厮通电话?江澄溪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她作了一个深呼吸,一再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跟眼前的这个人生气也没用,他不过是只走狗爪牙。咱是人,咱是人。不能跟动物一般见识。
两辆车子很快地在江澄溪的面前消失。要不是身处于陌生的街道,江澄溪肯定会觉得这是个幻觉,或是一场梦。
江澄溪差点吞掉自己的舌头,这个升级版居然是贺培诚的妈妈,王薇薇口中千娇百媚的温爱仪。在江澄溪印象中,一直觉得王薇薇已经算是她认识中美艳型的代表了,所以某日王薇薇用千娇百媚,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贺培诚妈妈的时候,江澄溪觉得有点夸张,一度还曾经将信将疑过:“薇薇,真有你说的这么美吗?”
到了家门口,江澄溪偷偷回头,只见那辆蓝色的车子隔了不远的距离,正慢慢悠悠地停下来。
江澄溪大大地松了口气。如果小九不答应的话,她实在想不好要怎么跟父亲解释这件事情。这样一来,多少有点缓冲时间。
江澄溪捧腹大笑:“老爸,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能忍老妈了,敢情是你一直在哄自己:老妈已经是你挑到的最大最好的西瓜了,别的都是芝麻。您的道行确实是高。佩服啊!”
江澄溪直愣愣地瞧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用手指指着自己:“我跟……”又指向了他,“你?”她吞了口口水,再度确认,“结婚?”贺培安依旧一副寡淡表情,在这期间连眉毛也没抬动一下:“不错。”
贺培安好整以闲地望着她,一双眸子黑黑深深,嘴角轻动,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说呢?”
江澄溪弯腰正要进去,忽然愣住了,眼前的这人竟然不是贺培诚,居然是贺培诚的那个大哥,此刻正偏着头,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江澄溪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围群众纷纷叹息。有的劝道:“救孩子要紧——”“先别急,总归会有办法的——”又有的道:“现在的医院,不管什么病,都会把情况说的很严重,自己不肯担一点事儿,啥事都让你签字画押。可能是医院那边把孩子的情况说的过于严重了——”
且不说她从未想过要跟他这样的人有任何的交集。问题是她跟他根本就不认识,完完全全是陌生人。今天之前她与他只能算有过一面之缘,那次她根本连他的脸长的是圆是扁的都没有瞧清楚……疯了,疯了,这世界疯了!
王薇薇听完她今天的经历,虽然前面已经被惊吓过了,但此刻还是不能置信地双目圆睁,连吞了数口口水,活脱脱一副被雷劈后的模样:“O,MY GOD……O,MY GOD…真的假的?”
她与他,见确实是见过,在王薇薇的生日宴上,隔了那二十来人的大圆桌。可那仅仅只能算是见过面,绝对不能说是认识呀。就比如美国总统,俄罗斯总统,英国首相,谁没在电视上见过,每天还不断重复地见呢。但你认识人家,人家谁知道你是哪位?!
那男子对司机说了一句:“师傅,不好意思。”然后“啪”一声关上了车门,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的脚步。
贺培安坐在法式的高靠背椅子上,此时正对着长窗。从江澄溪的角度,只能瞧见椅子高高的背影。
江澄溪双手捂面,完完全全地不知所措,她发出 “呜呜呜”的一阵愤愤悲鸣之声,恨不得直接撞墙晕过去算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你家门口那尊门神,就是姓贺的派人来盯着我的。唉,逢年过节的,我妈拉我去千佛寺,我没少拜菩萨也没少磕头啊!怎么会有这种劫难呢!”
贺培安道:“江小姐,下个月16号是个很好的日子,你看我们结婚怎么样?”江澄溪莫名其妙了一下,心道:你结婚关我什么事。
贺培安一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本市公园路255号是W省赫赫有名的精神病医院。换句话说,她在拐弯抹角地骂他神经病。
美女与美女之间,素来都是王不见王,后不能见后的。能让王薇薇如此心服口服的,江澄溪惊讶之余也就留了印象。
车子缓缓地停下,小九下车并过来拉开了她这里的门:“贺太太,请。”
那正嚎啕大哭的女家属立刻起身拽住了他:“大家都来给我评个理?我家宝宝前几天不过是因为发烧咳嗽,所以带他来这里看了病……可当时江医生还跟我说没事,吃几天药就行了,还给我开了药……结果我孩子今天一早就痉挛发抖,还口吐泡沫,送到市儿童医院,医生说是病毒侵入脑神经,目前虽然在给孩子做治疗,可要我有最坏的打算,说孩子很有可能会脑瘫……”
殊不知这些个画面被外面车子里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小九如她所料地摇头:“贺先生吩咐的,我们必须送贺太太回家。”司机也接了口:“是啊,贺太太,这是贺先生吩咐的,否则我们回去不好交差啊。我们是打工的,赚份工钱不容易啊。您体谅一下我们。”
贺培安一副不容拒绝,事情已尘埃落定的模样。江澄溪咽了口口水,皱眉道:“贺先生,我想您肯定是搞错了。今天上车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您。”
王薇薇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如此的一针见血。江澄溪此时已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开口的时候都带了血泪泣音:“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就这么嫁给他了!!”
于是江澄溪改口,小心翼翼地道:“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若不在车子里的话,估计她已经跳起身了。
江阳见女儿发白的脸色,便知道药丸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对自己这几十年的医术非常有信心,绝对不可能出这种事情。于是缓声道:“这位家属,请你冷静一点,要不你把孩子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我说说。我看看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我江阳在这三元城里头行医三十多年,一直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从来急病患所急,想病人所想。虽然如今开了这诊所,但也依旧保持本分,从来不敢胡乱断病配药。在这里的各位都不是今天第一天认识我江阳了,对不对?”
江澄溪顿时瞠目结舌,活脱脱一副被雷劈了的惊悚模样:“贺先生……你……”她想跟他说你是不是疯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人家是三元城鼎鼎大名的“贺先生”呀。她说他疯了,万一惹怒了他,会不会直接被人拉去灭口,第二天就人间蒸发呀。
唉,看来啊,肯定是贺培诚惹出出来的。可转念一想,再怎么惹,身为他大哥的贺培安也不可能会娶她啊。贺培安这样的角色怎么会跟她说要娶她呢?他是嗑了药,吸毒了还是今早出门的时候头被门框给挤傻了啊!
贺培诚为江澄溪和母亲做了介绍。贺母含笑相问:“江小姐,不介意我一起坐吧?”一口又软又糯的清润嗓音无端端地叫人https://www•hetushu.com.com想起江南的糯米汤圆,那些烟雨空蒙,水绿柳红。
不料身后有个高高壮壮的男子突然走到了她前面,也探手拦车。江澄溪在心里头哀叹: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跟她抢车。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后面的“还不成吗”几个字被一个惊讶温柔的女声打断了:“培诚?”
这日,江澄溪见病人不多,便趁机跟父亲江阳请了半天的假,准备到对街的理发店打理一下头发,然后去摄影采风。
江澄溪伸手拦车,急着想找王薇薇出主意。到了这个时候,她方意识到自己的手里居然是空空的。她那个单反相机呢?虽然一再被王薇薇调侃:“就你这相机破,掉在地上都没有人会去拣。我又不跟你借钱花,你至于在我面前装那么穷吗!”
王薇薇家位于三元的某高档别墅小区,物业保安方面十分的严格。江澄溪以为这次总把人给甩了吧。结果刚到王薇薇家门口,便看到小古在后头追了上来。江澄溪再次目瞪口呆:呀,保安怎么把这家伙给放进来了!
小九的神情明显一顿,他居然腼腆地低下了头:“贺太太,你叫我小九就可以了。”江澄溪继续努力微笑:“小九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家贺先生?”
贺培诚的车子停在了一家路边咖啡店门口:“这家店每天这个时间点都有现烤蛋糕出炉。”江澄溪讶异抬眉:“你连这个都知道?”
江澄溪整理着父亲桌台上的物品,吐着舌头糗他:“那主要是因为你是王婆的老公——王公。”江阳乐呵呵地微笑:“囡囡,婚前多认识几个男孩子并不坏。婚前啊,女孩子就应该要张大眼睛多瞅瞅多看看,挑一个好的。婚后呢,就不要瞅也不要看了,把眼闭起来还不行,还得哄自己:我已经挑了一个最大最好的西瓜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外形古旧的老别墅。大门口前的庭院里还有座用石头砌成的喷水池,最中间是拿着弓箭的天使雕塑。石头的颜色由于风吹日晒,古旧深邃。
她急急忙忙地把门“砰”一声甩上,然后直接瘫倒到王薇薇家的沙发上。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地几乎可以听见风吹拂过纱帘的声音。最初的冲动已经隐了下去,江澄溪觉得莫名紧张。她双手捏握成拳,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贺先生,如果我和我的家人有过任何冒犯您的地方,我在这里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懂事。可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结果看到王薇薇重重点头以示确认:“千真万确!我只见过一次,都被煞到了。”
但是第三天,父亲江阳的诊所就出事了。早上十点多光景,是诊所每天最忙的时候。江澄溪在配药,忽然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呼天抢地一阵哭声:“来人哪,大家来看看啊,都来看看我的孩子呀,就吃了这诊所配的药,现在都昏迷不醒地躺在儿童医院呢……”
江澄溪:“没有那么好。我只是玩玩而已。”美的东西大家都喜欢欣赏,江澄溪也不例外,不过她更喜欢用影像保留下来。
建人哥闻言,立刻笑皱了一张脸,谄媚道:“对的,对的。江澄溪每天都很漂亮。不过今天更漂亮。”话毕,他撩了撩她的头发,进入工作主题,“还是把头发修短一点吗?”江澄溪点头。
这可怎么办啊?
贺培诚得意洋洋的笑,而后解释道:“因为我妈很喜欢这里做的蛋糕,家里的阿姨天天来买。”
贺培安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结婚。现在是民主和谐社会,当然尊重个人意志。只是江小姐如果你不跟我结婚的话,我接下来会这么做。备用方案一,每天让人去伯父那边打几声招呼。备用方案二,找个病人家属陷害你父亲,然你父亲陷入医疗纠纷,开不了诊所甚至吃上官司。当然,你也可以请律师打官司。可是……”
江澄溪嘿嘿僵笑,极尽委婉:“其实吧,培诚,我觉得吧,我们真的还是不大合适。”贺培诚反驳:“哪儿不合适了?我觉得我们各方面都合的不得了。”
王薇薇苦思冥想了半天,也真没什么招。装病吧,按人家贺先生这副势在必得之势,就算你江澄溪昏迷了,还不照样可以把你架进礼堂。古代还有抱公鸡拜堂的案列呢。他贺培安拎着你这么个昏迷的进教堂,有什么呢!搞不好还感天动地,让不明内里的人以为他对爱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拿感动中国的十佳人物呢。
要是能够在这里取景拍照就太赞了,拍出来,每一张都是风景。若是平时,江澄溪早就两眼放光了。可此时的她,就跟严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不拉叽的。
江阳摇了摇头:“不会。他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一般本地人不大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他很面熟,以前肯定是来过几次的。他孩子的名字,年纪我们都有记录,既然说在市儿童医院重症间,随便一查就能查到,不可能造这种假!再说了,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几个家庭就一个孩子,哪个父母没事喜欢乱咒自己孩子生病!”
好在王薇薇家位于市区闹中取静之地,出租车往来颇多。江澄溪一拦下车,忙“嗖”地钻了进去,叮嘱司机:“师傅,快,快开车。”
她慢了半拍才察觉到了不对:结婚?我们?江澄溪以为是自己耳误听错了!可是不对……她倏地转头瞧着贺培安:“贺先生,你说什么?我们结婚?”
江澄溪跟随着小九进了屋,屋内低调奢华,所有的摆设,哪怕是一个相框都精致到恰到好处。小九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前,探手敲了敲门:“贺先生,贺太太来了。”
贺培安瞧了她半天,忽地嘴角轻轻一勾: “江小姐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吧。不过,请江小姐好好地想一想,我们这个三元城好几百万的人口,一半是女人。你说我会这么有闲情地从这几百万的人口里找你出来开玩笑。”
江澄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去喝咖啡吧。”江澄溪思来想去的,决定还是跟贺培诚把一切摊开来说比较好。
这是一间书房,视线尽头是一整片的法式落地长窗,窗外还有一个小露台。春日午后的光线带了绒绒的暖意,穿透白色的帘子散落进来。
小平头甚是客气地拉开了后座的门:“江小姐,请。”
这一小小的瞬间,江澄溪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想了好几遍,她应该没得罪过这位贺先生吧。她跟这位贺先生除了他弟弟贺培诚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其他交集。
江澄溪愁得一夜没睡,一直到天快亮了才阖了阖眼。第二天,按照平日里的生物钟准时醒来,转头看到王薇薇在边上卷着被子睡得正香,便蹑手蹑足的起床梳洗。临走前,写了张便签贴在王薇薇更衣室的大化妆镜上:薇薇,我去我爸诊所上班了。你醒了给我电话。
贺培安:“江小姐放心。我们一聊完就会安全把你送回来。”闻言,江澄溪收回了视线,双手搁在膝头,正襟危坐,等待贺培安说下去。
江阳赶忙解释:“这位家属,咱们有话好好说?我江某怎么也说看了半辈子的儿科病了,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会不会是当中有什么误会?”
江澄溪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贺培安这厮居然还留过学,跟蒋兆国的儿子和_图_书一起念的书,还要好的可以穿同一条裤衩。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大的噩耗吗?!
江澄溪思忖着按这个男子的块头,自己是怎么也抢他不过的,于是认命似的退后一步,让他先行。
那几位家属纷纷道:“江医生,您的医术我们信得过。你帮我们的孩子看看吧,都排了半天了。”
贺培安依旧淡淡的表情,似在跟人闲聊气候般的云淡风轻。然而江澄溪却毛骨悚然地看到了贺培安轻轻点头,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是的,我们。”贺培安嘴角轻抿地看着她,然后再度着重强调了一下,“我们,你跟我。”
“我听说贺培安这女人这方面还是蛮洁身自好的,很多人都说他身边没什么女人。难不成他是个弯的,想娶你回去做掩饰?”但很快地,王薇薇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对,就算他是个弯的,现在这个社会对这个也蛮开放的,再说了他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会介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退一万步说,他就算想娶个老婆作掩饰,想要傍款爷一步登天的女人多的是。既然能用钱随便摆平的事情,何必要娶你这么大费周章呢!”
那小丁听见贺培安这么说,赶忙踩了刹车:“是。”车子四平八稳地在路边停了下来。江澄溪一把推开车门,以跳跃的速度下了车。
小九的表情明显地错愣:“得罪?没,没……贺先生只是说你是贺太太,让我们保护你,还吩咐我们从今以后见了您就跟见了他一样。”
车子七转八转地绕了很长的路,慢慢地绕进了一条梧桐小道,路面的宽度估计还不容两车擦身而过。随眼一瞧梧桐的树干,就知道是百年老树了,枝繁叶茂地遮住了小道所有的阳光。边上是石砌的古朴围墙,爬满一整墙似水流淌的藤蔓。
王薇薇“咕咚”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你等等。”她用冷水扑脸后,思路渐清晰,遂语重心长兼条理分明地给她作各种分析:“江澄溪,你傻啊。就算你报警了,你说能怎么样?除了把事情闹大之外,根本无济于事。这种事情无论真相是怎么样的,闹大了总归是女方吃亏。”
江澄溪走了几步,摸出了手机想拨给王薇薇,可转念想到昨晚王薇薇为了她的事,一夜没睡,现在正是好睡光景。于是,江澄溪又默默地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江澄溪见那男子的架势就知道是不会听自己话的,于是也不想白费口舌了。她继续拦车,这一次那男子还是恭敬地站在她身旁:“贺太太,我来。”
江澄溪并不否认父亲说的多瞅瞅多看看的理论。她老爸会如此说的前提是因为不知道贺培诚的身份,一旦要是知道了贺培诚那黑灰不明的背景,他老爸估计还得愁怎么让她离贺培诚远点呢。
第二天,因为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也总算一切顺利。
江阳一边劝慰,一边把家属请进了诊所。江澄溪见状,赶忙泡了一杯热茶让家属定神。
江澄溪听到里面传来了贺培安淡淡的声音:“进来。”于是,小九推开了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澄溪站在路边,这才注意到还有一辆车子跟着她们,此刻因为她们的车子停下来,所以也停在周围。
最后,王薇薇宽慰她:“这样吧,我明天去找周士强,让他想方设法地去打听打听。”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找贺培诚出面。但是吧,王薇薇觉得如果贺培安动真格的话,不要说请贺培诚了,就算请三元市市长大人出面,也不管用啊。
江澄溪恼怒地转身瞪着他:“我警告你,不要跟着我了。否则我报警了。”那男子欠欠身:“对不起,贺太太。是贺先生吩咐的。”
江澄溪心里头还在暗叹,却见对面的贺培诚脸色微红地站起了身,神色间十分腼腆不自然:“妈,你怎么在这里?”
江阳立马止步,四下查看:“掉钱?掉了多少?”江澄溪在自己的兜里东摸摸西找找,赶忙作失而复得地惊喜状:“哎呀,是我搞错了。没掉,在这个口袋里呢。”
那男子拦到车后,躬身道:“贺太太,请上车。”江澄溪也认命了,索性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把地址报给了司机。那男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进了出租车的前座。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贺培安在开玩笑。可王薇薇知道那可能性比中奖的几率还低。贺培安这么一个大人物,怎么可能跟江澄溪开玩笑。难不成真是一见钟情?
好在自己没存了做她媳妇的心思,江澄溪不卑不亢地欠了欠身:“当然不介意。阿姨,您请坐。”
四周群众的视线纷纷落在了那几小包药和摊开的病例上。你看我,我看你,又瞅着那家属和江医生……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倒也无人上去翻药。
王薇薇翻着白眼,一脸暴汗:“了解,再度确认了:你丫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吃货!”
江澄溪沉吟了一下,跨进了车子。江澄溪坐下来后,注意到原来一直在车边候着的小平头在她上车后也坐上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
江澄溪脑中“轰”得一响,抬头便见父亲江阳搁下手里的听筒,对病患道:“稍等一下。”江阳三步并作地到了门口,排开渐渐聚集地路人:“怎么回事?”
原来是“秉烛夜谈”了!小郑不疑有他,还贴心地道:“小仓库到了一些药品,你去清点一下。这里我一个人可以了。”
“脑瘫”这词语一出来,不要说在场的路人,看病的病患,甚至连江阳也重重地吸了一口冷气。若是确诊脑瘫,又无法及时救治的话,这孩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于是,江澄溪在小仓库里头度秒如年地煎熬到了中午,才拨通了王薇薇的电话,把她叫醒,然后把小九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问:“薇薇,你说这种情况,我要不要报警?”
江阳佯怒:“反了,反了,居然敢这么说老爸……”
江澄溪觉得自己快疯了,被这个叫贺培安的人给弄疯了。她来来回回地想了好几遍,她真没得罪过他。她和他之间只见过一次面,唯一算是有交集就是他弟弟贺培诚。
那个时候,她也并不知道,正是那一次与贺培诚母亲的偶遇,三个人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画面,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
江澄溪见鬼似地看着他,却见那男子朝她欠身道:“贺太太,请别见怪。是贺先生让我跟着你的。”江澄溪作了暂停的手势:“停!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在此之前也没见过你。请不要叫我贺太太。我不是什么贺太太。还有,这辆车子是你拦的,你先请。”江澄溪掉头便走。
既然铁定是事实,那么这就是件天大的事了。江澄溪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不止一次地想,这会不会贺培安他搞的鬼。怎么会这么巧,他才一放话,今天她爸的诊所就出事了。
江阳喝了几口热茶水,语重心长地道:“囡囡,你可别只顾着笑。老爸这经验可是金不换的。”江澄溪点头如捣蒜:“是。是。明白。明白。”
玩笑归玩笑,江澄溪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镜子里头的自己,自己明明一直就这个样子,可最近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确实如小郑说的,桃花运很多。前几天,从诊所走路回家还遇到一个问路了,问好了路,居然还跟她要电话号码。而那个钟文言来得更勤更密了,更别提贺培诚了。要不是诊所要打开门做生意,江澄溪还真想把门给反锁了。
却见那个贺先生此时却轻扯https://www.hetushu.com•com着嘴角,朝她一笑。那笑容又浅又凉薄。江澄溪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有些发虚,连笑容也有点发颤了起来:“贺先生,有话请直说。”
王薇薇回想那晚情景,来回地确认了数次,确实如此。然而再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何。王薇薇琢磨了许久:“贺培诚在追你,贺培安随便一查就应该知道了。他又不缺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跟你结婚呢?解释不通呀……”
“再说了,人家现在的行为能构成什么重罪?跟踪,骚扰,我没念过法律,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罪,可就算有,那跟着你的几个人只要说一句跟贺培安没有关系,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派出所、公安局的,能拿贺培安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贺培安是三元城什么都摆得平的主。我听周士强说,贺培安跟蒋兆国的儿子在美国一起留的学,两个人要好到可以穿同一条内裤。知道蒋兆国是哪个吗?”
对这些人暗示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江澄溪只好婉转的明示:“这位先生,我已经安全到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请回去跟你的贺先生复命吧。好走,不送!”那男子欠欠身,道:“贺太太,您叫我小古就可以了。我奉命保护贺太太,没有贺先生同意不能离开。请贺太太见谅。”
蒋兆国,还是W省的新闻里头总是出现的蒋兆国,W省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她蹙眉沉吟了许久:“那要不这样,我等下走回家,你们的车子离我远远的。行不行?”小九不语,在一旁作思考状,最后才应声:“是,贺太太。”
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百般无奈之下,江澄溪只好打了电话跟母亲石苏静请假,获得了批准可以在王薇薇家里窝一晚。
几天没出现的贺培诚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她趁此机会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江澄溪便跟着小平头来到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前。她蹙了蹙眉头,心道:贺培诚这家伙的车也真多,三天两头的换。
王薇薇一锤定音:“继续观察贺培安的动静,以不变应万变。”
贺培安按下了车窗:“记住了,下个月16号。”然后抽回视线,吩咐司机:“开车。”
这天下班之前,江澄溪特地买了两瓶水送到车子里。小九和司机一脸的受宠若惊状,叠声道:“谢谢贺太太。”江澄溪则借此机会跟小九沟通:“小九大哥,等下我就要下班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江澄溪一咬牙,上前几步,拾起了那纸袋里的药。打开了,送至鼻尖一闻,夹杂着淡淡薄荷的中药香味就扑鼻而来,确实是自家熬制的家传药丸无疑。她面色凝重地又翻了翻病例,清清楚楚地瞧见了父亲江阳熟悉的笔迹。
建人哥唉声叹气作可怜状:“澄溪,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理发店估计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江澄溪的发型多年来都是长直发,柔柔顺顺黑黑亮亮的,从不烫染,一年修几次,无非也是剪短数公分而已。
贺培诚算准了时间,拎了几份焦糖鸡蛋布丁出现在了诊所:“小郑,澄溪呢?”小郑一脸谄媚地接过纸袋,努了努嘴:“在里头擦桌子。”
那家属一手抓着他,一手从兜里翻出了一叠药和一本病历,大力摔在地上,愤怒地道:“大家都来看看,都来瞧瞧,是不是他这江氏诊所开出的药?”
“怎么?想好了。肯答应了。”贺培安的声音轻轻淡淡,喜怒不辨。其实那家属刚开始闹事的时候,小九就已经打电话给贺培安身边的向念平。也是贺培安示意尽观其变,因此小九才一直没下车的。所以贺培安非常了解江澄溪此刻为什么会站在他面前。
可现在这个破破旧旧、有了感情的相机被孤单单地遗忘在了贺培安那家伙的车子里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江阳中肯的一番话,众人听了也纷纷点头:“不错。江医生的医术我们信得过。”“是的,我们从中医院那会就在江医生那里看了,都看了两代人了。”“大家有话好好说嘛!”“这事得好好查查,可别胡乱冤枉了江医生!”
但那司机哪里会听她调遣,车速也不见半分缓下来。片刻后,贺培安不紧不慢地开口:“小丁,没听见太太吩咐你停车吗!”
当然后来,她曾说起这个问题,贺培安斜睨了她一眼,回答她的除了 “哼哼”两声冷笑之外,再无其他。
待嫁?!嫁给他!她又不是疯了!江澄溪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望着贺培安,缓缓微笑:“贺先生,你觉不觉得你这样子的情况应该去本市的公园路255号看一下比较好?”
江澄溪终于知道她今天是倒了八辈子霉,遇见瘟神了!看来她真的应该去趟千佛寺了。此刻的江澄溪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只想快点下了这辆该死的车子。于是,她朝司机喊道:“停车。”
江澄溪一从父亲的门诊室出来,贺培诚便迎了上来:“澄溪,反正今天没病人了,要不我请喝咖啡?或者带你去碧水路拍照,那里的樱花现在开的正好。”
不愧是有个叱咤三元城的外公,哪怕如今这位贺先生从事的是正行生意,但那世家的气势还是在的。江澄溪的一只手搁在车门边,进退两难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贺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江澄溪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点点地潮湿起来。
小九取出了电话,拨通了号码,通话的时候略略走开了几步。再过来的时候,小九道:“贺太太,请上车。”
碧蓝天空,阳光潋滟,三元城到处都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温柔气息。
他顿了顿,朝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就算你打赢了,也一样。我还是会每天派人去跟伯父打招呼的。”
如今流行卷发,街上十个女子六七个都是一头轻舞飞扬的波浪长发。这一副明明普通至极的打扮,可在她身上却让人一眼惊艳。当那女子浅浅微笑着迎面而来的时候,整个小店的空气中都似荡起了墨绿的涟漪。
他一副你以为你是谁的模样。这几句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确是事实。江澄溪顿时噤声不语。
那一天下午,江澄溪根本没想到过“矜持”两个字,她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两块蛋糕,三个不同口味的布丁,好几种手工饼干,最后“扶墙”而出。
江澄溪从理发店出来,刚准备伸手拦的士,便听到有人唤她:“江小姐。”江澄溪侧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小平头,国字脸。那人朝她微微颔首:“江小姐,贺先生想见你。请跟我来。”
数秒后,这位贺先生倒是先开了口:“江澄溪小姐,请问能跟你聊几句吗?”就算他这样闲闲地叠腿而坐,双手交叉搁在腿上,抬着头漫不经心的说话,可他浑身还是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霸道气势。
想到这里,江澄溪匆匆出了诊所,从门口的角度望去,看到小九那辆蓝色车子还是停在路边。
江澄溪茫然了片刻,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个贺培安说的是不是真的。然而她越想越觉得怕,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又不是吃饱了太撑了,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江澄溪回想自己这二十来年做过的坏事,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呀,除了高中的时候跟王薇薇瞒着父母老师偷喝过红酒,偷穿过抹胸小可爱迷你短裙,偷偷去过和*图*书一次酒吧跟王薇薇喝酒热舞,跟陆一航的早恋和初吻。其他的地方,她太循规蹈矩了。大学里除了逃过几次课外,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唉!如此乏善可陈毫无亮点可言的悲催人生,怎么会跟贺培安这样的人物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呢。
她拨给了电话给王薇薇:“薇薇,怎么办?我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王薇薇本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头,边翻杂志边听电话,一听到江澄溪说到贺培安的名字,大吃一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江澄溪,你Y马上给我过来,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想以退为进,让他们别跟着她了。等江澄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反倒被他们以退为进了。江澄溪一时只恨自己生的笨。
江阳“哦”了一声,半啧半疼地给了她一颗“栗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迷糊。”江澄溪皱着鼻子娇憨一笑,挽着父亲的手,慢慢走着:“老爸,这还不都是你宠出来的。谁让我是你上辈子的情人呢!”
江澄溪再没理这个小古,熟门熟路的去了王薇薇家。小古跟在她身后,则被保安一把拦下:“请问您找谁?”
江阳抬手,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又弹了个“栗子”,笑着长叹一声:“唉!敢情是我上辈子做的孽太多了。”江澄溪:“对的,谁让你上辈子好事不做,净做坏事来着……”
但她沮丧地发现不是。因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吹来的缕缕春风,像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拂过脸庞。江澄溪抬头远眺,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用尽力气吼道:“贺培安,你有病啊,你Y全家都有病!”
那位家属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叉着腰直嚷嚷:“那我孩子怎么会这样?那我孩子怎么会弄成那样?可怜啊,他才六岁啊——”说着说着,那家属悲从中来,泪珠子又扑扑地落了下来。
江阳把家属请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密谈。大约个把小时,那家属离去。江澄溪从那家属冷冰冰的脸上也瞧不出什么,便进办公室问父亲:“爸,谈得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连江澄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子的情况若是发生在王薇薇身上,太正常不过了。可对象是自己吧,好像太夸张了。
这一次倒是贺培诚先发制人了,他试探地问:“澄溪,经过这段时间,是不是发觉我的好了?”
江澄溪还未走近,小九已经推开门下车了:“贺太太。”江澄溪面无表情地道:“我要见贺培安。立刻,马上!”
江阳瞅了一眼那闹事的家属,忙道:“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今天大家要不去其他医院的儿科瞧瞧,改日再过来。让我跟这位家属好好谈谈。也好给大家一个放心的交代。”大家见他态度坚决,这才领着孩子一一告辞。
咖啡的拉花精美地像是艺术品,蛋糕也是,叫人食指大动又不忍心把它们给吃掉。江澄溪拿着手机变幻着角度拍了几张照,边拍边思忖着要怎么跟贺培诚开口。
江澄溪实在是受不了,“蹬蹬蹬”地冲了上去:“你们家贺先生到底想怎么样?”小九因江澄溪突然地逼近,退后了一步,依旧甚为客气:“贺太太,我只是奉命行事,您的问题我回答不了,要不我拨通贺先生的电话,您亲自问他?”
在办公室的江澄溪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内牛满脸”地抬头,便瞅见父亲江阳脸上捉狭的笑,她有气无力地抗议道:“老爸,我跟他真的真的没什么。”
贺培安双腿交叠,双手抱胸,一副懒懒模样。一直等她的话语停了下来,他才开口:“下个月16日你觉得怎么样?我让人查过黄历了,那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至于钻戒婚纱之类的,我今天就可以安排。”
在这以前,江澄溪看贺培诚吧,觉得他往人堆里一站,怎么看也算是个帅哥。可此时,江澄溪真有些恨其不争,有这样大美女的妈妈,贺培诚明明是有机会可以帅过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克鲁斯的。可他居然仅仅长成这样,可想而知,贺培诚继承的基因估计都是些个歪瓜裂枣。
左一句右一句的“贺太太”,江澄溪只觉得太阳穴处突突直跳,整个人快处在发疯发癫边缘了。她再度深深深地呼吸,按捺着自己:“小九大哥,可不可以拜托你就守在车子里?”小九愣了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最后他答道:“是,贺太太。”
她与王薇薇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红着眼干熬了一夜,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不用说想办法了。
江澄溪被 “贺太太”这个称呼雷得再次抖了抖,斯斯艾艾地道:“我真不是你们什么贺太太。这位小九大哥,我要去上班,麻烦您让一让。”天哪!这可如何是好啊!
对此,江澄溪总是默默地道:“这个相机用久了,有感情了,我舍不得把它换掉。”
不同意,拒绝吧,那就等于在等死。贺培安这人物吧,江澄溪不了解,可王薇薇道听途说的多了,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一副温和模样,但如果不是个狠角色的话,当年才二十出头的他怎么可能接手父亲贺仲华的位置。就算吧,那时候一些叔伯看到他刚去世的父亲面上让他接了,但没那个能力也走不到现在。现在的贺培安明面上是贺氏企业的老板了,可暗地里,三元的三教九流哪个不见他恭恭敬敬,礼让三分啊。
贺培安笑笑,简洁地吐出两个字:“上车。”四周的温度都似乎一下子凉了下来,江澄溪望了望对面的诊所,虽隔了一条小马路,但依旧能从透明的玻璃门隐约望见父亲坐在桌子前的身影,身子前倾弓成了平日写诊断时的幅度。这条街的四周都是熟人,跟五大三粗的这几个男的在这里僵持着,似乎也不大明智。
江澄溪看到总算摆脱了,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自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果不其然,到了自家的诊所门口付了车钱下车,一推开门,便看到那辆蓝车跟在自己的出租车后面停了下来。那个叫小九的人推门下车,朝她欠身:“贺太太。”
江澄溪这个吃货,自问可以拒绝很多诱惑,比如金钱,比如男色,但绝对抗拒不了美食。她曾经无数次的跟王薇薇开玩笑:“薇薇,如果再次爆发战争,我被抓作俘虏的话,你记住了,用钱用权我肯定不招;用男色的话,我不一定招;但你用美食这一招,我肯定招,而且马上招,立刻招,毫无保留地招供。”
一打开门,江澄溪便愣住了,昨天的那个人不在了,换了另一个五大三粗的站门口。见她出来,神清气爽地欠身,洪亮的声音也如身材般让人印象深刻:“贺太太。我叫小九。”
王薇薇脱口而出:“澄溪,贺培诚那个大哥会不会是真的喜欢你啊?”江澄溪正捧着马克杯在喝水定神,被王薇薇的这句话吓到了,那口水一下子进气管,昏天暗地一阵狂咳:“薇薇,难道你也疯了啊?”
江澄溪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三元人,可却不知道在三元城里竟还有这样幽静古朴的小道。仿佛时光在这里停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清静静,不沾惹半丝的喧嚣尘埃。
江澄溪在门诊里头熬了又熬,连小郑都看出了异样:“澄溪,瞧你这双目无神,精神萎靡的样。怎么了?”江澄溪打个哈欠都有气无力:“昨晚睡薇薇家了,聊得太晚了。”
司机看到车后有个男子,还以为是小情和-图-书侣吵架。司机师傅见多识广,毫不含糊地踩下油门,车子便行驶了出去。
一路上,她不时地观察身后车子的动静。次数过多,引起了父亲江阳的注意:“囡囡,你老是往后看干嘛?”她当然是看小九他们的车子。可江澄溪不能这么回父亲,于是她只好装模作样地往地上找:“我好像掉了钱。”
去小仓库的意思便是让江澄溪名正言顺地去躲懒。小郑推着她:“快去吧。你在这里精神恍惚的,万一把病人的药弄错了就麻烦了。快去!”
在确定自己确实平稳着地后,江澄溪扶着车门转身,定定地瞧了贺培安一眼,道:“贺先生,有病的话,还是应当要尽早看医生,及时治疗为好。”说罢,当着他的面,“砰”一声甩上了车门。
江澄溪闻言,故作惊讶地抬头瞅了瞅室外,一脸无辜地道:“拜托,建人哥,现在是春天了,当然没西北风喝啊。喝西北风要等到冬天,还要好久了。你得慢慢等了!”话音一落,店里头的众人一阵轰然大笑。
贺母笑盈盈地招呼江澄溪:“江小姐,这里现烤的手工饼干和蜂蜜蛋糕很不错,你尝尝看。”说罢,优雅地招来服务生,轻声细语:“一杯伯爵红茶。你们今天现做的手工饼干和蛋糕都帮我端份上来。”
那男子很快地拦到了一辆车子,拉开了后车门。此时,很惊悚的一幕突然出现了,那高壮男子回头,声似响雷:“贺太太,请。”江澄溪被惊吓到了,后退两步,左右前后的看了一遍,确认了这路口目前就她和他两个人。
贺培安吩咐道:“开车。”江澄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又紧张了数分,嗫嚅道:“贺先生,这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发动了车子,如流水般地滑入了行车道。
江澄溪站在明媚万丈的春日暖阳下,越想越觉得害怕。
这些人真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江澄溪唯一的办法只好是装聋作哑外加不搭理,快速地往大门口而去。小九见状,“砰”一声关上了车门,亦步亦趋地跟上前来。
此时,江澄溪终于是长了见识了,看来世上还真有百闻不如一见之事。
江阳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饮了一口,这才缓声道:“女孩子有人追很正常。再说了我女儿长的这么漂亮可爱。没人追那才有问题呢!”
理发店的人跟江澄溪都熟的很,见她过来,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澄溪,穿这么漂亮,准备去哪儿啊?”江澄溪看了看镜子里头的自己,不就是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春装而已,有那么大差异吗!她嘻嘻一笑:“建人哥,你的眼镜可以去换一副了,人家每天都很漂亮的好不好?”
江澄溪尽量保持嘴角的微笑弧度:“那我就实话实的问你。培诚,你到底是觉得我哪里好了,我改……”
贺培安喜欢她!亏薇薇她想得出来!江澄溪咳得脸红脖子粗,简直语无伦次了:“拜托,我就在你生日那天见过那个姓贺的一次。再说了,那天好几个女孩子,哪个不是比我长得好看,打扮的比我漂亮。他难道是瞎子吗!”
小九侧身让出了一条,恭恭敬敬地道:“贺太太,请。”先走了几步,径直到了一辆蓝色的车子前,小九拉开了车门,欠身道,“贺太太,这是贺先生给您安排的车子。”
这人绝对是王薇薇的美艳升级再升级版本。
王薇薇心里一动。她抬眼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江澄溪。江澄溪其实长的很清新,皮肤白皙柔嫩,眼睛黑黑亮亮,好像黑白玉雕琢成棋子,一闪一烁间,晶晶莹莹地摆着盈盈动人的棋局。
贺培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调颇为温和:“江小姐,你不需要胡思乱想,你只要知道一点,我们下个月16日会结婚。这段时间你安心待嫁就行了。”
江澄溪脸色煞白,语无伦次:“贺先生,我胆子很小,可经不住吓……请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请您明说。我跟您道歉!是不是因为贺培诚先生……反正无论我怎么得罪了您,哪里得罪了您,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不,我跟您斟茶认错道歉……”江澄溪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可贺培安的那副表情,让她觉得如果她不说什么的话就完了。
贺培诚凑过来看她手机相册里的美照,这也是他第一次欣赏到她的照片,瞅了一眼后,不禁张嘴 “呀”了一声:“澄溪,你很有天赋。不仅取景的角度好,构图也好。你把人家的蛋糕咖啡拍好看了不止十倍。老板看到肯定会跟你把照片要去做招牌。”
思来想去的,江澄溪最后只有认倒霉,就当被人偷了,先去薇薇家再说。
眼前的这厮铁定地位低微,所以对此事毫不知情。江澄溪知道再套话下去也没用,便转身,怏怏得朝诊所走去。她走了几步,便想到一事,旋即转身,讨好地笑道:“小九大哥,能拜托你一下事吗?”小九刹住了脚步:“贺太太,您请说。”
想到了贺培诚,江澄溪立马翻出了电话通讯录,拨打了过去。连拨了好几个,可回答她的一直是移动公司制式化的甜美女声:“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请稍后再拨。”就知道贺培诚这厮不靠谱,但也不能不靠谱到这种地步吧!这么关键时刻他居然玩失踪了。
到了王薇薇家所在的小区,江澄溪刚要掏钱包,那男子已经付好了车钱,殷勤地帮她拉开了门:“贺太太,请。”江澄溪明显感觉到出租车司机转头盯着她看了两眼,那眼神,让她立刻联想到了本市动物园的那对黑白国宝。
一个极美,风韵极致的女子,正浅笑着朝他们款款而来。那女子只穿了一件裁剪大方的墨绿长裙,一头酒红大|波浪海藻一般地披散而下,手里挽了个黑色包包。
王薇薇可不是江澄溪,什么人可惹,什么人不可惹,王薇薇精明着呢。在三元,贺培安绝对是属于“不能惹”里的不能惹。
排队的病患此时有好几位已经离开了。江阳也明白大家心理,向依旧守候着等着看病的另外几位家属道:“今日真是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江阳的神色十分地郑重僵凝:“他把这几天的情况都说了一下,一切都正常的。但却不知道为何,孩子今早就发病了?”江澄溪试探性地问:“爸,那人会不会是个碰瓷的?”
这是老天要灭她的节奏吗?!
气温回暖后,江父的诊所生意相对冷清了些。毕竟小孩子最容易在季节更替之际患病。这日下午,诊所早早地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
这真的不是自己耳误听错!江澄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数变:“贺先生,你在开玩笑吧?”贺培安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江小姐,你是在说我吃饱了没事做吗!”
江澄溪生平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她妈石苏静从小就教育她:“囡囡,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要有骨气。记住了,凡事要靠自己,不要随便求人。”也会跟她说,“没有钱没关系,一家人开开心心就好。穷开心,穷开心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求人,也不羡慕王薇薇这样的有钱同学,她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很满足。
几次深呼吸后,江澄溪露出了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这位大哥……”
她突然地想起,刚刚父亲被那家属揪着衣服的时候,候在车子里的小九一点反应也没有。按道理,贺培安让他跟着她,那么方才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小九他就算不出来制止,至少也该露个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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