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今阳皱眉：“为什么要？”
于是他们很快地发现，此时此刻距离战场最近的就是刚刚走掉的璐璐，而就在瑞塔被二打一逐渐落入下风的时候，璐璐却梦游似的，在草丛附近来回徘徊了三圈，像是在拼命纠结到底要不要重新进场！
然后从第二轮小组赛（跨组赛）开始，将会是残酷的抢分过程。
于是处于某种慈爱的心态，在这方面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艾佳认真地考虑了下今阳说的话的可行性——
爱杀不在旁边, 昨天照完定妆照回来，他就一直单排rank直到今天下午, 所以吃完晚饭后他就已经上楼昏睡……
对这种选手，粉丝的态度也相对宽容。
今阳乐不可支，问小仙要了这段视频，动了下手，给艾佳他亲妈的邮箱发了一份。
所以粉丝们当然不知道，其实爱杀在训练赛表现很好，就像他在rank训练里，把偶遇的别的队伍的中单打爆一次又一次一样，带领队伍走向胜利。
按照职业联盟的不成为规定，队伍之间的训练赛成果都是保密起来的，无论是训练赛使用的阵容还是训练赛结果，都是保密项目。
而他在比赛里的发挥，就像是魔怔了似的笨手笨脚，永远发挥不到训练赛里哪怕三分之一的本事……教练组相当无奈，每次想要放弃，但是看着爱杀在训练赛和平日训练里的表现，又完全舍不得放弃——
这会儿，听到了艾佳漫不经心、毫无亏欠的发言，今阳挑了挑眉：“那我觉得你可能可以找一个机会去说一说, 当众承认一下自己菜什么的, 那些人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你的身上——至少可以有效减少爱杀被喷的几率, 比如当人们闹着爱杀太菜要换你上的时候, 爱杀的脑残粉，区区不才在下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你的脑残粉：是艾佳自己承认自己菜的！”
于是艾佳说起话也比较肆无忌惮。
【这个彩笔中单真的是惹不起惹不起！】
比赛开始前，果然像是凉生说的那样有队员的采访VCR，每个人说了一句话，算是对于新赛季的美好展望什么的——
到这里他的选择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问题在于，在对方打野出现的第三秒，YQCB的打野瑞塔也出现了，他使用技能果断顶起对方打野、AD二人组，给了爱杀后撤的时间……
身后凉生插嘴：“这听上去有点渣男行为。”
艾佳无奈道：“一因为你不想被喷；二因为他们不会听人讲道理哪怕他们意识到你说的可能是真的；三他们不是我的粉丝只是出于讨厌爱杀所以才暂时成为我的粉丝，等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不和他们心意的事，也许他们就有了一个统一的定位：YQCB战队中单一生黑。”
粉丝万分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今阳：“酸。”
第二把比赛输掉之后，导播镜头给了爱杀，少年面色苍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然后他伸出手
和_图_书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埋入……只是看各位最近风起云涌在那讨论关于YQCB战队中单位的问题，LZ只想告诉你们——
【把艾佳抬上来，求你们！】
小仙截图了播放到艾佳时候，人们刷着【帅】和【奶狗】字样的截屏，然后配字：【本世纪最大骗局：）】。
此时他们还能耐着性子往下看，哪怕第一把比赛输了，他们也憋着没说什么。
这么个好苗子就这么放弃实在是舍不得。
艾佳的小片段过去后，今阳放下iPad，等待游戏开始的时候看了眼朋友圈，然后果然YQCB战队的经理同志没有让她失望——
今年的抽签分组情况是——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瑞塔的血线哗哗往下掉——
【说你们是一群彩笔还真的给我菜上啦——】
尽管粉丝们上蹿下跳，用丰富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对于管理层和教练组脑回路的不满，在第二周，他们发现YQCB战队的首发阵容名单还是：容容，瑞塔，爱杀，小暖，书生。
哪怕明明大家心知肚明杀千离开YQCB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理由，杀千的粉丝好像好像还是挺喜欢看他提起YQCB这个老东家战队的——
弹幕上瞬间被【有点帅】和【奶狗】刷屏。
凉生再次插嘴：“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因此进化成YQCB战队黑，粉转黑什么的，那就很可怕了——你们中单位为什么总是那么多故事？YQCB战队的故事好像一直都是几代中单位在对外做贡献？”
解说A：【哎呀！】
“再然后给他们提供一轮新的嘲笑素材？”
本来他甚至可以做LPL里中单的T1（第一梯队）强力中单的。
第二轮小组赛最多不超过一半，再让爱杀输两把比赛，YQCB必定会换艾佳，到时候欢迎挖坟！
……
艾佳傲娇地抿起了自己的唇，看似专心致志地投入了面前的游戏里，他的双眼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稳如网瘾少年……直到今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愤怒地指责他，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他的粉丝们狂喷，对此他唯一做出的反应除了“哈哈哈”之外就只剩下风凉话？
可惜介于他拧头拧得有点生硬，凉生看出来了问：“你原本是不是准备来下路GANK的？”
到时候艾佳上了，哪怕输一两把，只要赢一场，那偶像效应就来了，他们就是要捧这个新中单，懂了吗？
正当艾佳无比懵逼的时候。
其实艾佳和队友的磨合根本不行，他本来就是TGA上来的选手，上个春季赛亮眼了几把都是因为LPL的人根本不熟悉他的英雄池和打法，被当奇兵才有奇效，其实本人实力根本没你们想象的厉害……
这次换凉生响亮地冷笑了一声。
“……我没这个机会去公开发表看法，”艾佳委婉地说，“你知道我直播间不怎么火，也没几个人看，你以为和_图_书我是杀千么，开个直播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万人气，仿佛全世界中小学生在晚上七点开始都会准时抛下家庭作业打开手机收看他的直播。”
不然现在YQCB都快触底了，管理层干嘛还不上艾佳？其实都是故意的，艾佳实力不行，要怎么造星呢，你们看看去年春季赛他的救世主姿态就懂了，当然是帮助触底队伍走出困境啊！
对此决定，还处于实习期的艾佳表示：？？？？？？
等啊等，今阳终于看见她家的小崽子乖乖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头发上有一戳呆毛翘起来，他面容放松带着一丝丝和善虚假的笑意，对着镜头说：【和队友的磨合还不够，所以还在努力参与训练赛和自己训练，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跟上队伍的脚步，做得更好……也希望YQCB战队在今年顺利冲进S系赛事，我很期待。】
一味地歧视是不对的，哪怕今阳其实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抱着艾佳真的能解决问题的态度在冲他咆哮。
权当惊喜，没什么不好。
至于为什么要选艾佳捧，这小伙子长得还是挺帅的，又高……不选他选其他歪瓜裂枣么？
今阳的话通过手机功放传递到基地每个角落, 隔壁其他队友已经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直男的处理事情方式看似随便得让人发狂，但是当你勉为其难地按照他们说的做了，你会惊喜地发现那很有效——
今阳冷哼一声：“何止是有点？”
弹幕在看见YQCB战队中单位上坐着的是爱杀时又迎来了一波【？？？】的高_潮，而明明看不到弹幕，爱杀却依然显得很紧张似的，面色苍白坐在那里，手里捏着个暖宝宝，双眼发直——
事实证明他确实很紧张。
“没门，”艾佳豁出去似的，轻飘飘地说，“这事做完，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比赛那天，今阳特地丢开了卷子打开直播平台。
……
——ZGDX有陆思诚，YQCB当然也要创造一个自己的明星咯23333333！
【给老哥们爆料下YQCB中单位现状】
说好的S5春季赛才正式首发呢？
艾佳打开直播平台看了眼首页，杀千的几百万人气直播间就挂在前三，艾佳说：“等我直播间人气突破一百万了，我就站在世界中心呼喊：我不上是因为菜，别指望我。”
“你的粉丝说我是——但凡反驳他们观点的, 一定是爱杀的脑残粉——天啊说到这，我发现我怎么这么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立场划分方式？”今阳满脸嘲讽地说，“至少现在我是你的路人黑了。”
艾佳没有理会他的队长，只是感觉到手机屏幕那边的目光快要在他的脸上烧出两个洞……这个是他不能无视的，所以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去把你那条评论删了不就完事了？”
手机那边, 少年把手机架在电脑屏幕上, 让今阳能够看到他的脸——至于他自己，则盯着电
www.hetushu.com.com脑屏幕，还在继续手上的游戏……两人开启视频的时候, 他正在和凉生双排, 挣扎着试图重回王者分段。
B组：CK，YQCB，黑曜，大清亡了几百年。
PS：你们可以不相信LZ说的，LZ一句话放在这——
艾佳眼珠子在眼眶里滚了一圈，不怎么心动地说：“可以让小仙给杀千塞几千块钱，看看他能不能为爱杀说两句，好歹接班人。”
「楼主：
“杀千的直播间的人是很多，”凉生说，“但是根据我的观察，近期内他一个字也没提到过爱杀。”
夏季赛成绩直接影响到当年S系赛事名额，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时候开得起玩笑……每个战队最多会用第一轮小组赛来尝试、磨合阵容。
“艾佳选手并没有在公开场合发表这番讲话, 现在你懂了做新闻媒体工作人员的苦处了：第一手新闻信息量的缺失可能会令传播者饱受非议。”
可能是抽签那天，凉生终于记得洗手，YQCB战队终于逃离了死亡之组的诅咒，虽然CK战队实在是一个棘手的存在，但是从训练赛情况来看，他们的打野状态很不好，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不可战胜。
艾佳：“……”
在他们一唱一和的过程里，今阳已经完全被说服并干净利落地滚上微博删掉了自己的评论。
最后，在他犹豫之中，瑞塔被击杀。
“这么社会的？”
……
艾佳依然是替补。
听说他曾经在直播间里评价过YQCB的现状，那是在YQCB出乎众人意料地闯入LPL春季赛总决赛的时候的事了。
这是肯定的，爱杀绝对是那种比较在意流言蜚语的小孩。
解说的叹息之中，CK战队的粉丝们欢呼雀跃，而YQCB粉丝这边，相对安静，甚至有那么一点嘘声……气氛不太好的样子。
“不，我本来就准备只打个螃蟹。”艾佳面不改色地说。
于是教练组给了爱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而爱杀本人也在越来越大声的质疑中越发的急躁……直到七月下旬，YQCB战队小组赛成绩惨不忍睹，官方微博下面天天都是粉丝上吊现场，人们牙痒痒得恨不得想要给基地寄刀片——
关于今阳的提议，艾佳倒是有抽空认真地想一想——
“是的，所以，我不干。”
英雄莫问出处，别问楼主是谁。
但是对方AD和打野二人组状态也不好，瑞塔仗着自己刚刚入场还是满血跟他们对拼了一波……
直到旁边，凉生拍拍他的肩膀示意CK战队的队员过来握手了，他才放下手，看上去显得茫然又沮丧。
尽管他们每次打开直播平台，总能在最高人气直播间的那个光荣榜上看到他，但是他离开之后，私下很少有招队伍里的人说话……
爱杀本来就是管理层的一步棋！
今阳：“……”
“如果有我菜到人神共愤的那一天，他们不会因为我早就承认过我菜这件事儿而停止喷我。”
爱wｗw.ｈeｔushu•cｏｍ.ｃｏｍ杀在夏季赛的表现也能更漂亮一点。
艾佳还没来得及接话，在他身后，凉生就懒洋洋地接过了话头：“不，不用等那一天——夏季赛正式开始之前，每个队员都有一次录个短VCR作为战队夏季赛宣传视频的机会呢。”
这一年的LPL夏季赛在这一年的七月一日正式开始。
一阵诡异的沉默。
可惜，最后，男人的自尊心让他迟疑地放弃了这个计划：没有男人会愿意在公开场合下承认自己不行……至于承认自己不行之后还要强调自己没有另外一个男人厉害，这绝对是对自己的公开处刑。
CK战队再一次拿到第一滴血。
整个联盟八支队伍，春季赛里，里德尔人以垫底成绩降级，LSPL（《英雄联盟》甲级职业联赛）队伍黑曜战队直升LPL。
“不知道，”今阳诚实地说，“可能是有朝一日他们发现你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厉害的时候，会把你的自白挖出来，然后发现你早就说过你很菜……”
“我只是说了你自己说过的话而已！”今阳冲着手机那边的人咆哮, “他们凭什么喷我, 这话是他们热爱的艾佳选手本人说的！”
今阳：“……”
然后比赛开始了。
今阳：“……？”
艾佳满脸黑线。
凉生噎住半晌，骂了句：“渣渣。”
别猜啦，不是爱杀选手是管理层亲戚，真正有皇亲国戚血统的恰巧不是爱杀，而是你们嘴巴里的艾佳。
然后在这种环境里，第一轮小组赛结束了。
然后世界清净了。
CK战队在游戏里对他展开了惨无人道的针对，第一把比赛开始不到三分钟，CK战队的打野、辅助就来到中路，对爱杀进行了第一波的GANK，爱杀明显是没反应过来，想要交闪后撤时已经来不及，技能捏在手里就被击杀，贡献第一滴血。
以上。
“你只是想这么喷回去而已, ”艾佳聪明地说，“跟爱杀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才不是他的脑残粉。”
今阳的话让他的队友们笑得更大声了，与此同时艾佳在游戏里击杀了对面的中单，凉生大吼一句“nice”，虽然没人知道这句“nice”到底手送给谁的。
YQCB当然也不例外。
【揭幕赛被2：0是贵队传统？】
艾佳说：“隔壁战队中单故事也不少——噢，不对，那应该叫‘事故’。”
解说A：【可能还是有点紧张了，只能这么解释……这波死的实在是不应该，选手们应该在进入比赛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集中注意力。】
今阳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她不懂游戏，也不是很明白刚才手上捏着可以击飞、增加HP和攻击力的保命大招的璐璐为啥在那晃来晃去……？
她说的是实话啊，删什么删？
她是猜不到当时比赛队伍语音里，爱杀有没有和他的队友说什么，还是他们的指挥让他不要上，总之在比赛直播间里，铺天盖地的【？？？？？ｈｅtｕshu.cｏｍ•com】和【这中单在干嘛】几乎把整个游戏画面都遮盖住——
电话那头令人难受的笑声响起来，今阳无情嘲笑：“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了，是不是？”
今阳：“你是说下辈子么？”
啥玩意？
质疑声铺天盖地，前所未有的浩大。
杀千，要不是艾佳偶然酸不溜丢地提起一嘴，此时此刻坐在基地里的人们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爱杀拿了个中单璐璐，七分钟，在下路河道被CK战队AD偶遇，一波互换血，爱杀操作没有问题，眼看着换血就要换赢时，对面打野来了，血线并不健康也绝对不具备一打二能力的爱杀果断后撤回到中路草丛旁边——
你们有没有发现，哪怕是个夏季赛一把比赛都没上过的板凳选手，最近YQCB粉丝连带着路人却都把艾佳当神一样吹起来啦？
YQCB再次在CK战队头上败北，粉丝们气坏了。
在第一轮小组赛坚持上爱杀，这名选手丝毫没有带来期望的效果，反而是惹来铺天盖地的质疑和抗议声后，俱乐部高层再也顶不住粉丝和外界的质疑，他们不得不对爱杀下了最后通牒：第二轮跨组赛，如果爱杀还是这种表现，无论训练赛表现情况，换艾佳上。
艾佳想脱袜子堵住凉生的嘴——事实上游戏里，这一波他正准备往下路走去GANK一波帮助这把不那么顺利的下路建立优势，闻言他脚下刹车，淡定地在河道打了个螃蟹野怪，就扭头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中路。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她满嘴胡话里，至少有一点她还真的说得没错，如果艾佳能在什么公开的场合诚实地承认一下爱杀的实力和自己五五开甚至在自己之上（暂时的，一点点），那针对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会少很多……
整个训练室因为提起杀千这号人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容容冷笑了声，不屑道：“我对他印象停留在WCG，他说‘打不过了，别打了’那会儿。”
“会吗？”
他们开始在屏幕上试图寻找YQCB的支援。
直到第二把比赛开始。
在某个聚集了各种电竞粉丝、战队管理层、职业选手的电竞贴吧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帖子——
屏幕里，少年笑容清晰，带着一点点羞涩，嗓音低沉磁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人模狗样，和T大附中伏地魔形象相差甚远，反而像是正经有文化的重点大学大学生，投笔从戎什么的……
介于揭幕赛永远都是王牌对王牌才有看头，今年YQCB又他妈和CK抽到了一个分组，揭幕赛几乎没什么悬念地就落在了这一对春季赛总决赛的老冤家头上。
A组：ZGDX，HUAWEI，岚，红箭。
么么哒！」
……
本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理。
很快瑞塔被对方二人包围，此时瑞塔已经没有硬控技能。
解说B：【可惜了！爱杀是有闪的啊，这波如果他反应快回过头是可以躲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