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是哪个年代的事了？
……
“别管他，别管他，我挡住！你们推，快点推……别贪人头没意义！”
教练有些个惶恐地翻开手上的小本本, “哗哗”翻了两页之后点点头：“是的，根据最近rank的数据显示，CK战队的中单一直在用魔蛇之拥, 估计是想要加强中路的机动性……”
艾佳：“……”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听懂了大半，还是捕捉到了他这个眼位里的含义，转过头充满了赞扬地看了凉生一眼，然后用韩语说，做得好。
之后得到了主场机会的教练乐颠颠说了两分钟CK战队近况。
“人家回不回基地，干你屁事。”今阳好笑地说。
艾佳：“听不懂。”
她明明应该是最有资格替他做“感谢粉丝直播间礼物”这件事的人，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其实凉生有点儿紧张。
艾佳满意地“嗯”了一声。
酒足饭饱，赢比赛，反正看什么事都开心。
……除了脑袋有点儿长，许泰伦标准韩国大男生长相，笑起来有酒窝，好像挺可爱的样子，难怪粉丝不少。
艾佳：“啊？”
此时下路二人组也刚刚升到二级多一半。
而莫甘娜的E技能抵挡伤害且免疫魔法控制简直就是小鱼人的天生克星！
也许是单纯出于礼貌。
“惊吓大于感动，”艾佳真诚地说，“我觉得我怕不是得消化一会儿这件事。”
艾佳：“啊？”
当基地所有人号称“用脑过度，很饿”的人冲向宵夜，艾佳拿了一碗之后，退出了他们其乐融融，热火朝天讨论刚才那把训练赛的队友，拽着今阳回到相对安静的训练室，边吃边瞎聊天……
最后一波团战，依靠着经济优势带来的装备优势，再仗着队员本来就不差的个人操作，他们轻松地打出了0换4的好成绩——
艾佳放下喝完的粥碗，心不在焉地在直播平台瞎点，一边跟今阳聊天——
艾佳：“……啊？大概是因为她是房管——”
本来今天刚开始也是乱糟糟的，但是大概十几秒后，教皇在桌子底下踢了凉生一脚, 凉生这才恍然睡醒一般, 清了清嗓子说：“说够了没, 说够了听下教练怎么讲？”
这让他觉得以后多听一下教练的其实也没有太大问题——毕竟搞不好他对队员的了解比队员自己还深……就像凉生说的，术业有专攻。
……
此时此刻，许泰伦坐在电脑前面正在打rank，艾佳停顿了下，皱皱眉翻了个白眼，好像很不屑似的说：“他还知道回基地啊？”
凉生默默记下来。
当他的数据详https://m.hetushu.com.com细到了最近CK战队每一个人排位常用英雄以及胜率时，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他们都不知道，这会儿在他们教练手上翻得很起劲的那个黑色小本本上面，居然记了那么多东西。
她开始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转过头，一眼就看见正对着的那扇窗户后面，电脑后面的少年双臂高举，满脸放松地笑着向后靠在电竞椅上……
“我快6了，小鱼人……刚刚五级吗？嗤，现在中路很舒服，请你们继续保持。”
他确实好久没有在前期安排这种近乎于主动进攻的战术——
艾佳没想到教练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就好像久病之人，忽然找到了灵丹妙药一样——
今阳：“房管只是房管而已，你知道吗，我认为哪怕只是‘礼貌一下’，这‘礼貌’其实怕也轮不到一个直播间的房管来做。”
他让拿什么，YQCB战队众人就拿什么，而教练让拿的，也都是他们擅长的，也非常符合当前阵容的。
“……我走到哪都挺受欢迎的啊，因为心中自有13数，”今阳轻描淡写的说，“你今天才发现啊，太让我失望，建议书面八百字检讨一下。”
艾佳：“……”
说真的，如果不是教练提起，艾佳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英雄池里还他妈有莫甘娜这号人……
今阳：“听不懂吗？”
那是一个进攻意味比较重的眼。
正看着他的打野路线，琢磨着这赛季怎么打，忽然直播间有个人给许泰伦砸了个礼物糖果罐，糖果罐是比大保健稍微便宜一个等级，大概三百来块钱的礼物。
艾佳：“怕你出现太频繁或者表现得太强势，我的小粉丝会不高兴？”
开局的连续套路、gank失败，让CK战队中单陷入了比较大的劣势，而接下来他必须到处吃兵线弥补劣势，将会让他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低调的发育期——
YQCB战队训练室里，热闹非凡。
“那我直白一点——我要是送礼物那个妹子得他妈膈应死了！以后再也不会送许泰伦哪怕一毛钱！”今阳伸手关了许泰伦直播间，“什么玩意儿啊！”
艾佳：“什么鬼？”
艾佳停在他的直播间看了一会儿——
教练：“……”
今阳：“……”
而此时，作为真正的大功臣，教皇先生正低着头玩手指，一脸冷静外加冷漠，似乎对于教练对BAN&PICK掌握度高有奇效这件事并不惊讶——
一抬头发现艾佳正拧头眼巴巴看着自己，这会儿两人对视上，他伸手压了下今阳的眉间：“皱什么和-图-书眉？”
今阳：“……”
其实艾佳也不喜欢这样，还好他的直播间——
“一波了，一波了！”
在凉生微微走神的时候，整个游戏已经完成了载入，进入游戏，游戏倒计时完毕，五名队员离开自家复活泉水。
艾佳被这突如其来，非常迅速的提问难到了。
艾佳：“……我艹，那个对着件羽绒服都能咬牙切齿的你——”
今阳：“她们还蛮细心的，有时候你在比赛的时候打个喷嚏都知道，还有有时候我来不及看直播，她们也会录有趣的片段剪辑一下发给我看——”
艾佳切出全屏播放游戏模式，看了眼许泰伦直播间聊天室：“……这种一看就不太老实的人，为什么也有人喜欢？”
“nice啊！”
以前到BAN&PICK环节, 都是队员七嘴八舌讨论今天要玩什么套路, 用什么英雄比较好配合, 对面什么人擅长什么必须BAN掉……教练只是站在后面, 参与商量的一个角色而已。
艾佳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
这一天美好得像是活在梦里。
呃。
艾佳：“……啊？”
十几米开外的另外一栋别墅里，怀中抱着一只猫靠窗而坐的人被对面别墅中兴高采烈、整齐划一的“nice”“赢啦”惊动——
反而是对方没有蹲到下路被突然冒出来的红名打野吓了一跳，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中单和AD被双双留下，最后打野赶到，掩护辅助狼狈撤离！
【房管】【果果】：【谢谢「清风」妹子的糖果罐！么么哒！】
与此同时，X棒赶到，三对三，完全不虚！
但毕竟那些都是房管，能拿到房管的至少也是大粉丝了，他们有什么自认为是“粉头”的行为，主播有时候实在也不好说什么——
凉生：“……”
还有一点为自己经营粉丝的味道？
小鱼人瞬间血掉下一大半，在W技能效果消失后也不敢再冒然对拼，而是反向逃窜回到兵线之后——
此时，艾佳终于想起，好像是，他直播间有粉丝送礼物，作为房管，今阳从来没有冒泡替他感谢过任何人……哪怕她可能还真的是直播间的“女主人”，而很多粉丝在那次艾佳公布了今阳的马甲和微博后，对这件事都心知肚明。
今阳锲而不舍再问：“她和许泰伦什么关系啊？”
再拿出他们熟悉的，滚雪球，拉扯兵线，推塔，运营……
艾佳勉强是记得有一次教练经过他身后，他就在用这个英雄打辅助，教练当时确实问了一句：我艹，你还会这个？
这手莫甘娜选出来，大概就连对面CK战队的中单都惊了，https://www.hetushu.com.com因为艾佳其实在正式比赛里压根没有用过这个英雄，他也就是排位的时候，偶尔补位到辅助就会拿出来搞一下。
这是个好习惯。
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一级的时候就听见凉生说：“X棒上半野区开，对面中单是刺客，艾佳你注意一下他三级的时候肯定要来搞你一波建立线上优势……如果搞成了中路就结束了，如果搞不成，X棒正好刷完上半野区，就换下面野区来随时准备反蹲。”
X棒正好刷完上半野区，按照凉生说的主动往下半野区靠——
做完一切之后，他看了眼旁边的AD：“知道你要上的，眼给你做好了，X棒也给你叫来了，要上就上，别再逼逼队友跟不上。”
X棒很乖地点点头：“噢，好的，反蹲，OK！”
当猫“喵”地一声动了动耳朵爬起来跳下她的腿。
——这是今阳第一次看到许泰伦，讲道理，长得还是不错的……韩援选手有挺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无论外形怎么样，他们总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明显是妹子的人，跳出来说——
哪怕像是X棒那种小胖子，他也会天天用一下护肤品，把自己收拾成一个白|嫩干净的小胖子。
他想告诉今阳虽然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的，并没有什么……
他只是屏住呼吸，等到了CK战队中单的到来，然后再一声令下“可以上了”，与此同时Q技能砸中对方冲着教皇的脸跳上来的小鱼人，闪现顶盾挡在教皇面前，并且为他创造了绝对安全、舒适的输出空间！
这样一来，YQCB战队的局势一下子明朗起来。
艾佳点着点着。
“我都开始期待夏季赛开赛了……原本真的想到就头疼的，这种队友都在套路对面而不是被套路的感觉真的舒服。”
也许的确是出于某种私心。
艾佳正常上线，补刀，
艾佳万万没想到，今阳居然还跟自己的小粉丝处得挺好？
凉生这才想到，很早以前听X棒说过。在韩国，职业电竞更加成熟倾向于一种真正的职业化文化领域里，教练、队伍监督，对于整个队伍上上下下的一切事物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随便腻歪下。
今阳捉住艾佳的手：“这女的是许泰伦什么人啊？”
“可以啊，今天这手莫甘娜要是在正式比赛拿出来，今天YQCB的BAN&PICK怕不是要被吹爆了，”看着面前的游戏载入画面，等待的过程中，艾佳心眼比定海神针还粗地说，“早干嘛不提醒我？”
但是今天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像是疏忽了对方中单可能的gm.hetushu.com.comank。直接把视野留给了好热更靠近对方野区的三角草丛的地方——
“下路组合一下子进攻性变得很强，我听说凉生以前在LSPL也很虎的，教皇来了以后简直是点亮了他的灵魂……”
就连教练本人都愣了一下——
哈喽？
哪怕是风光无限、坐拥粉丝千千万的超级明星选手，也不能在他们的面前拥有“一言堂”的可能。
……X棒岗开始还对LPL队员在BAN&PICK太有话语权这事儿上不习惯了好久，直到现在比赛BAN&PICK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去问教练的意见。
而艾佳也没有吹牛，果不其然三级一到，对面小鱼人立刻Q技能穿兵线，而艾佳早就做好了准备反手给自己逃盾，在对方E翻滚上来的时候，直接给Q技能定住，连续两下A普攻再W打伤害！
发现他，技术水平还是有的，并没有被不明身份的女人掏空身体的样子……呃，有点可惜。
药不一定是仙丹，但是，却让人充满了能够被治愈的希望。
今阳正想回答，这时候她忽然看见，聊天室里有个挂着【房管】标志，名叫“果果”
一不小心点进了大清战队打野的直播间。
晚上和CK战队打训练赛时,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队伍气氛的不一样。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今阳：“人家粉丝送礼物凭什么轮得到她用一副直播间主人的语气说‘谢谢’？粉丝砸礼物是因为喜欢直播的主播，砸礼物也只是希望主播自己开口念一下自己的ID说谢谢啊，房管在那谢什么谢？”
想了想忽然问：“所以你总是不在我直播间冒泡就是因为这个啊？”
听着队伍中单和教练的对话，凉生下意识转过头看了眼教皇，因为是他踹了自己一下，自己才想起来之前他有跟他说过，队伍BAN&PICK环节太乱，最好交给教练来试试这件事……
“五秒，五，四，三——”
这回换今阳一楞：“啊？”
整个热闹的练习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们会什么英雄，擅长打什么战术, 对面会什么英雄，最近又在练什么战术，这些都是教练和数据分析师会研究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 最后最直观的应用应该就是在BAN&PICK环节上体现, ”凉生懒洋洋地说, “我们平时忙着rank，训练基本操作，很难注意到这些系统的东西, 我记得小仙讲教练一直有在做的……是吧？”
“走，”她嗓音轻快，对怀中的猫说，“找你爹去。”
凉生见一切按照剧本发展，按照平时他肯定会选择把眼位放在身后的人草丛和*图*书防止对方中单绕后……
那笑容仿佛有感染力一般，今阳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啪”地一声将放在膝盖上的书盒起来，她下了窗户，一把捞起在腿边跟着的肥猫，另外一只手拎起放在桌子上还热乎的海鲜粥……
“他们AD快活了？”
今阳看了艾佳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可能有些房管这么做真的只是出于礼貌……但是我想说，女人都是善妒的。”
“打不打啊？”
艾佳：“？？？？”
之后，大概是黑色小本本余威尚在，之后的BAN&PICK也是由教练完成的——
“我现在依然对那件羽绒服咬牙切齿，”今阳面无表情地说，“但是穿上它是你的错，跟你的小粉丝有毛线关系……她们又不是人人都想把你摁倒上你，如果单纯就是喜欢，她们有什么错啊？”
从“优势”到“胜势”，胜利的天平逐渐向着YQCB战队偏移。
教练也不计较说以前他压根没多少插嘴的机会这件事，只是笑着说：“以后都会提醒你的。”
整个闲聊过程中，今阳见艾佳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和以前总输比赛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不同……当然他以前就算保级的时候，也还是偶尔赢过比赛的，那时候艾佳看上去也没现在那么高兴。
而对于艾佳来说，没有训练赛赢了LPL状态稳定的传统强队之后，一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个拎着宵夜的笑吟吟的女朋友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今阳皱了皱眉。
YQCB战队从一开始有了优势后，一路穷追猛打，一改以往不到关键时刻死不过河道线的“和平外交战略”，打了CK战队一个措手不及。
中路，艾佳在丝毫没有敌人的情况下，收掉一大|波兵线并带着自家兵线进入对方中路一塔防御范围，悠哉哉地点了几下塔——
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万家灯火之时。
一波推上高地！
BAN&PICK结束的时候，整个阵容看上去非常完整，该有的都有，甚至还有亮点——比如艾佳被要求拿了一手莫甘娜来克制对面的小鱼人！
今阳：“这房管为什么要谢谢那个砸礼物的妹子，又不是送给她的礼物？”
艾佳则不屑一顾：“你在讲什么骚话，他怎么可能搞得到我，你看不起谁？”
天下红雨啦？
有些“粉头”甚至都有自己的小团体，抱团自成势力，在直播间里版聊呢？
当CK战队的中单崩溃哀嚎着“我他妈都摸不到他们AD的后脚跟这个辅助的盾没有CD的嘛”时，YQCB战队众人已经毫不犹豫开始推他们的门牙塔和基地——
这场训练赛，整整持续了四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