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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空

作者: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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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那首歌,仿佛唱尽我们的青春最美好的时光

四、那首歌,仿佛唱尽我们的青春最美好的时光

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轻易地,就得到了与他同行的机会,而且,学生会主席帮我说谎,仿佛是确认我们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小秘密。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样的青辰,在我们分别以后的许多年里,每每想起那样的画面,我都会眼含泪水。

72.

“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可把主任气坏了。”他笑。
在我的印象里,青辰一直是冷漠的、清醒的,全身长满危险的尖刺的女孩。
一切都不可回头。
已经高二的我们,像背着沉重的蜗牛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在老师的语重心长里奋力往前爬,经常做试卷到半夜。
春天的野蕨无人采摘,都长出了绿茸茸的叶子,黄色和紫色的小野花贴地生长,更远一点有着红色的山花。
我暗暗皱眉,看这阵势,青辰回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总是说好啊好啊。
随着清风断续飘来的歌声,就像晴朗的天空里没有尽头的蓝,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但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山其实很矮,爬了不久,就过了山头,山头的那边,常年沐浴着阳光,是大片开阔而平坦的草坡。
终于,她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她的眼睛细长,却明亮,有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少有的某种成熟的洞悉,却又保留着少女的小天真。

67.

她身形比我高大,但猝不及防,轻轻地“啊”了一声,就和我双双躺在了草坡上。
他那只金毛狗在一堆彩色的整理箱中间跑来跑去,欢快得甩着身上的水珠。
我心惊胆战地一个人爬山,心里的委屈像开了锅的沸水,想到如果找到青辰,就要对她大哭。
那条小河,嬉戏的两人,满身是泥;
我感觉,她总是比同龄人更加急着长大,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68.

57.

这使她看起来格外迷人。
即使是对我的温柔片断,也是安静的、沉默的、不动声色的。
他都是最风轻云淡宛若神子的男孩。
我的脚步声终于惊动了青辰,她警觉地跳起来,像一只兔子。
唐原是学生会主席,在老师中也有很高的人气,只见他和教导主任交谈了几句,主任似乎消了些气,迟到生们终于m.hetushu.com.com得到大赦一哄而散,个个都像斗败的公鸡。
青辰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75.

反常的迟到,反常的高调叛逆,她到底怎么了?
看到我汗湿的头发,还有手背上细小的伤口,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然后她也会若有所思地说:“那片山坡上总是落满阳光,大概会开很多的花。”

高我们一年级的学长,我最初的暗恋。
是的,我要去找青辰。
青辰本就少言,于是她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
青辰一直背负着重重的盔甲,她以为可以保护自己,她连睡着的时候,也不曾放下它。
我依稀听到了歌声。
还记得最喜欢的那处地方,我们一直向往。

63.

而唐原的故事,她从来没有想要参与。
她就像个单细胞生物一样,活动范围如此狭窄而固定。
她看到突然出现的我,一定在脑袋里急转了很多个念头。
我们有这个约定,但并没有实现过。
待她看清是我后,她蓦地松了一口气,那惊骇至极的表情,让我更加确信,外表成熟的青辰,内心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我总是用手比着照相机的样子对着天空喟叹:“好美啊。”
我狂躁了一天的心,竟渐渐安静下来。
她介绍说。
青空
试探他记不记得我,试探他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特别。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死亡。
我几个小时都没有喝水,觉得自己腿痛得就快要死掉。
天知道这段路有多远。

59.

好不容易挨到散场,各班排队回教室,我找了个肚子痛的借口溜了出来,幸好我的乖巧形象深入人心,老师也没有怀疑。
我被她吸引,却又忍不住怕她。
我突然有一种恐慌,想她是不是死掉了。

56.

她也曾经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她也曾经喜欢唱歌喜欢笑,她也曾经眼里饱含着泪水和天真。
而身边的青辰总是迅速拉下我的手臂,然后揉揉我的头发,说:“别这么矫情,好丢人啊。”

60.

那一和图书年普通学生还很少有手机,所以满街都是明黄色的公用电话亭,但是青辰有手机,虽然同学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号码。
我和她并排躺在草坡上,脸朝着天空闭上了眼睛。

65.

那个春天的天空总是特别蓝,让人的心像要插上翅膀飞翔。
尽管如此,周一升旗仪式只要有人迟到,无论是谁,都要站在学校大铁门外听教导主任的特训。
我直觉青辰肯定出了什么事,她一向清高少言,但并不是惹事的小孩。
但是却发现,脑袋里都是乱糟糟的毛线头。
然后我就看到她转身走开了,像第一次来到我们班上那样,旁若无人却又伤人。
这下糟了。
还记得那次游戏,看谁能最先跑到坡顶;
“好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以后你一遇见他,就和他谈那只傻狗,这样你们就有了共同话题。”她说。
我抱住青辰的胳膊,有小虫爬上我们的皮肤,我闻到青草的香气。
“怎么办怎么办!是唐原!”
她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把凉水杯从右手换到左手,把我堵着门的身体轻轻一拨,推到了一边去。
她的表情明白地写着,只要我不要再念唐原,她不介意我去和唐原是谈狗还是谈猪,谈熊猫都行。
升旗的后半场,我的双脚好像踩在钉子上,让我坐立难安。
那个年纪的我,死亡这件事仿佛是天边的云,遥远得可以忽略。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爱情里的女人智商为负啊。
楼道里的狗吠声惊动了屋里的我们,我因了叮当的缘故,对狗这种动物比较敏感,于是先跑了出去,就一眼看见了唐原。

55.

我突然一转身,张开双臂扑到了她身上,顺势倒下。

77.

我拿着电话卡,路过一个电话亭,就冲进去拨电话。
我最后才想到高速公路后面的那一片小山。

61.

我越过重重的人群,看到她站在那巨大的铁门外面,站在她身边的同学或紧张或不屑或和老师争辩,只有她看上去一点表情也没有。
青辰唱的是日文,她平时就喜欢听日文歌,很静谧很温柔的曲子。
但是青辰那张惨白的脸一直在我面前晃动。
hetushu.com.com他可能有点受伤,一向被人追捧的少年,居然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嫌弃。

69.

62.

附近有不少散居的农户,开出来的小路还算平坦,也容易找。
对青辰来说,她的世界单调得只有她自己和一个强行闯入的我。
我相信她一定觉得,她的脑袋里好像塞进了一大群叫“唐原”的苍蝇。
于是,在我仍然魂不守舍地碎碎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时,她已经轻巧地打开了门。
我找过了她的家、我的家,还有我们曾经经过的每一条街道,我不知道她能去哪里。
它那样的短,但却是青辰仅存的温暖,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一切,知道以后,只能后悔莫及。
但我的手还是不免被灌木划出小伤。
“我正好要去市里联系校辩论赛的事,你就用这个借口跟我一起走吧。”他说。
唐原搬来的那一天,外面正下着大雨。

71.

那朵云彩,只要能追上,就会幸福;
他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照亮我心里一树一树的花开。
我什么也没有说,突然觉得好安心。
楼道里的灯昨天刚刚坏了,物业还没有及时修好,加上外面在下大雨,所以光线有些暗。
他从来都是一个不会狼狈的人,那么从容优雅,那么优秀明朗,无论是站在主席台上发言,还是在球场上飞奔,或是坐在辩论桌前口若悬河。
在山坡上找到青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你好。”他说。
我循声轻手轻脚地靠近,就看到了闭着眼睛躺在草坡上唱歌的青辰。
他说:“哦。”
我相信日子还很长很长,花朵总会一年一年开放,想要在一起的人,牵住手就永远不会分开。
但是,一直无法接通。
过了一会儿,青辰又开始轻轻地哼那一首歌。
其实,如果不能把这一大群苍蝇成功地塞给她,我就不能冷静下来。
其实我也可以回班上和班主任开病假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突然就鬼使神差地想要试探他。

74.

而对自己,她提都没有提。
但是很幸福。
我问他能不能帮我办一下现在离校的手续,我要去找青辰,就是刚才那个穿着黑衣服公然离开的女孩,和图书她是我的好朋友。
而眼前这个柔软的真实的青辰,也许在她想要全心全意依赖我信任我的时候,也无法展现出来。
只是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青春的故事没有配角,每一个无意识参与的人,都是主角。
“这是魏暖,温暖的暖。是你的学妹。”
她静若冰雪、气质高洁,真是我的女神。
“你好。”
但我还是故意板了脸。
反常的青辰,伤心的青辰,我的好朋友青辰。
没有云的蓝色天空,阳光刺眼,闭上眼睛,也如同红色火焰弥漫过眼皮,眼泪止不住地漫延。
略为低沉的、温柔的、忧伤的歌。
原本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显然愣了一下,试图对她大吼什么,但是青辰不可能回头。
我在唐原往这个方向走的时候,鼓足勇气冲了上去。
青辰莫名其妙地端着一个凉水杯走过来,狐疑地朝着紧闭的大门看。
仿佛是乌云里拨开一线阳光,唐原他记得我,而且他也记得傲然离去的那个高挑女孩,是他的出租屋邻居。
我想要守护她,但总担心被她伤害。
这种恐慌支撑着我疯狂地寻找。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无措的青辰,我的心里竟然欢喜了起来。
我呆立了几秒,鼻尖发酸,以为自己会生气,但却没有。
很久以后我在网上查到那首歌的意思,知道它的名字叫《青空》,确实是一首日文歌曲。
大铁门已经上了锁,我没法公然跑出去,却又不甘心。
我要疯了,一把抱住她压低声音尖叫。
青辰说。
果然,我达到了目的。
后来我想,在那样的时候,我居然还有这么多小心思和小念头,足见我并不是一个纯洁的孩子,所以后来我失去了青辰,或许是我应得的结果。

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她有些怔怔的表情,比平时更多了几分不经意流露的可爱。

76.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唐原正指挥搬家工人把他的行李往对面的屋里搬,虽然淋了大雨,但水珠从他略长的发梢滴落下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觉得狼狈。
溜到大铁门口的时候,正听到教导主任把一肚子的怨气发在剩下的那些迟到生上,唾沫横飞慷慨陈词,手指几乎把每个人的脸戳了一个遍。
我难以形容那一刻的幸福,我甚至忘记了我要出校的真正理由。
接下去的https://www.hetushu.com.com一个小时,坐在沙发上背单词的青辰,耳朵被我反复地给虐待。
不知是不是早晨的阳光太刺眼,我感觉她的脸色特别特别苍白,和她身上黑色的外套形成了刺目的反差,我没来由地心里抽痛了一下。
在门边偷望了几次,就看到了唐原。
我的女神用两只手指把缩在门后的我拈到了我的男神面前。
她也曾经。

64.

我听不懂意思,但能分辨出她的声音。

58.

唐原如释重负,继而笑上眉梢。
青辰曾经很多次,从教室的窗口指着那一片小山对我说:“魏暖,哪一天休息日,我们去那片小山后面看看吧。”

53.

73.

她就那样笔直地向前走着,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然后她略微侧耳听了听,门外已经没有了狗吠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学校准备升省重点的那一年春天,气氛紧张得变态。
我燃烧的脸和怂透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挨着她坐下,用手扇风。几个小时寻找的疲劳与怨气,早已消烟云散。
上山的小路边,长满一半人高的杂草。
但是那一天的青辰,躺在那样干净的天幕之下,哼唱着一首我没有听过的异国的歌,她的表情忧伤而宁静,柔软得好像一幅棉布拼成的画。

70.

青辰快要疯掉的表情。

78.

54.

那首歌,仿佛唱尽我们的青春最美好的时光。
从小小的窗口看到的风景,用双腿走起来,仿佛在天边。
门外,唐原依然保持着我进来时的姿势,脸上的惊愕明显还未来得及消退。
那一天,我们都忘记了,这第一次的非正式见面,青辰只向唐原介绍了我。
我抱着青辰又亲又啃。
只要她平安。
但是唐原的微笑让我的眼前仿佛闪过雪亮的电光。
是的,是唐原,那个我一天要念十次的名字,那个我在校园里捕捉到了一眼就会兴奋一整天的唐原。
他听见门响,抬起头来,朝我微笑。

66.

我“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用力关上了房门。
那一天早上升旗仪式,从来不迟到的青辰,居然迟到了。
那才是我不曾看到的,没有受伤前的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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