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前台小姐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神带着戒备的看向楚晗。“您是江总的什么人吗？”
早上七点的光景，太阳已经暖暖的透过玻璃窗打了进来。给楚晗冰凉的手脚带了些许温暖。
江北辰抬眼想起昨晚两人对峙的样子，心下一片荒凉。谈谈？有什么好谈的。
前台小姐礼貌的看着有些狼狈的楚晗。
“江北辰，我等了你六个小时。”
楚晗也料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她既然来了，总不能回去。
下午三点，楚晗被冻的鼻尖都红了，嗓子也痒痒的，有些支持不住的坐在台阶上的她给江北辰发了一条信息。
江北辰垂下眼看着袖口那只白皙的手，掩下神色。再抬眼时，依旧异常冷漠。
世廑一楼的大堂里，三三两两的人步履匆匆的走过，不难感受到因抄袭事件带来的低气压。
上午原本晴朗的天气下午竟开始下起雨来，温度骤然下降。天空布幕着大片大片灰暗，空气中带着寒冷的潮湿。
沈为弈噤声不敢多说一句。他能理解江北辰的心情，出了这样的事儿，任是谁都是不愿意去面对的。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这是郑凯最后的复仇？”
郑凯竟然将世廑告上法院，字字直指光能源试验基地的策划是抄袭，其中恰好包括楚晗参与其中的集成设备安装问题！
“江总，我们和东祥签了保密协定的，保卫科也一大早就去查了，现在能确和*图*书定的是策划案绝对不是他们抄袭的，从时间上看安达是和我们同时上交的，知晓这个项目的人还有设计院的楚小姐，但是也不排除是我们公司的人……”
“我们查过了，楚小姐之前是从德茂辞职去的设计院，而当时安达的策划刚好是交给德茂去做的，楚小姐也恰好是那里的负责人，后来她作为东祥的技术支持来我们公司修改策划案，这么来看，她的嫌疑最大。”
江北辰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老爷子那边什么情况？会影响他吗？”
江北辰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你心疼？那你去吧。”
江北辰也闻声转过头来，一双眸子可以称的上是冷静的看着楚晗，但他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看着不断提示通话失败的字样，楚晗忽然觉得自己对江北辰，亏欠的何止一点点？
在这个时候，楚晗顾不得什么矜持，匆匆几步上前，她伸手轻轻捉住江北辰右手边的袖口，眼睛里几乎带着恳求的看着他。
看着江北辰颀长的背影，楚晗再也抑制不住的开了口，声音在风中显的嘶哑。
江北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不断亮起的屏幕，手指摩挲着信息界面，终究还是按了锁屏。紧急应对的会议开了整整两个小时，江北辰往办公室走的路上沈为弈匆匆跟过来耳语道：“她在外面等了快三个小时了，你不下去好歹把人让上来吧。”
这一道女声让一hetｕshu•ｃｏm•ｃｏm群人纷纷转过头来。楚晗站在离江北辰不远的地方，一身氤氲水汽。
晚上七点，楚晗似乎忍受到了极限，整整一天没吃任何东西的她现在说是饥寒交迫也不为过，头疼的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了。街上的行人开始少了起来，楚晗慢慢的站了起来缓解眩晕，打算离开。
“江北辰……”
一票人巴不得赶紧消失，得了命令纷纷作鸟兽散。
楚晗在设计院翻查资料已经两个小时了，她把自己在德茂时经手有关安达所有的东西仔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个遍。可是她想不出任何漏洞，院长背着手也没了以前的和蔼，严肃的指了指她面前的企划案。
楚晗几乎是雀跃的拿过来，“喂？”
“江北辰！”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晗微微攥紧了手心，试探的问。“我想见江北辰。”
楚晗的心狠狠沉了一下，忽然产生一种特别强烈的预感。
“好我知道了。”楚晗来不及多说，匆匆挂掉电话往设计院赶去。
就这一句话，让楚晗不知如何作答。对啊，自己是江北辰的什么人呢？女朋友？未婚妻？老婆？好像这几个称谓从来都没有在江北辰那里有过界定……
“事情很麻烦。郑凯闹的大，现在上头成立了调查组，而且他提供的证据对我们很不利。”
楚晗在通讯录上反复看着那串号码还是没忍住拨了出去。可和-图-书电话那头除了盲音，再无其他。
楚晗捏着报纸思绪乱的不得了。
“世廑的律师团队已经着手处理了，你真的不打算跟楚晗谈谈？”
世廑三十三层。
远处一辆车带着轰鸣飞驰而来，陈良辰拧着腰下来看着门口簇拥的一帮人吹了个口哨。
这一下，彻底是把世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前台训练有素的小姐不断的接听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能听的出来，她们是在拒绝媒体的采访。
江北辰顿了顿身形没有丝毫犹豫的上了陈良辰的车，他忽略的除却楚晗那句话，还有她慢慢倒下的身体。
“你什么意思？”江北辰危险的眯起眼睛。
“怎么了？”
以江北辰的智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件事最大的嫌疑直指的就是她呢，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对不起，公司现在不允许外界人员逗留，如果您要等，请到外面。”
雨眼看着越下越大，楚晗额前的几缕头发都被打湿了。加上昨晚等了一夜原本就受了凉的身体更加难受，竟隐隐的有些颤抖。
礼貌的对前台道了谢，她转身出了世廑的大门，回廊下不断有车子停过离开，溅起的雨水落在楚晗的腿上一片冰凉。
“对不起女士，请问你找谁？”
在车上她买了一份报纸，粗粗的扫过那个头版触目惊心的标题。
“昨天上的任，也够眷顾你们家的。这事儿但凡早那么一点估计你家老爷子就够呛了。但是…和_图_书…世廑这回可能……”
算不上客气但是说的也是很明白了，要等就出去，恕不接待。以往比这更厉害的闭门羹楚晗都吃过，经历这么多，楚晗的忍耐倒是好了不少。
“这回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世廑那边损失巨大。你小心着些。”
原本打算收拾一下出门，还没等起身放在脚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对不起。”
“我，我是他一个朋友。”
正当这时，世廑大门忽然传来一片喧哗，江北辰就这么被一帮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抄袭，这个商界最忌讳的问题如今在世廑竞标成功的时候被抛了出来，很明显郑凯是存心的。世廑的策划只有东祥和设计院技术部的人知晓，而自己又是从德茂辞职才来的，无疑郑凯居心是想利用自己来陷害江北辰。
前台打量了楚晗一眼，“不好意思女士，江总很忙，暂时没空。”
一票人战战兢兢的盯着老板，谁也不敢开口。还是项目部的经理站了出来。
“你去看看新闻，世廑抄袭安达标案的事儿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说是要立案调查，这回设计院也脱不了干系，你快来吧！”
江北辰听着听着忽然扔掉手里的笔，烦躁转过身。“都出去！”
“那我等一等可以吗？”
一大早就从纪珩东那里赶来处理各种公关危机，到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他也很想亲口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或者是多年来的习惯，江和*图*书北辰总是下意识的把楚晗放到自己身后的位置，哪怕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
“江北辰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
整整一夜，她环顾四周心里哀叹一句。他还是没回来。
只是……昨天才刚刚和江北辰发生了那样的事……怕是他，应该恨死自己了吧。
楚晗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仰头看着面前高耸的世廑大厦。踟蹰着不敢进去。她不知道他在不在，也不知道自己进去又该说些什么。
江北辰坐在办公桌后面冷冷的扫视了一圈面前站着的管理层，五只手指一下一下的扣在桌上的报纸标题上。
江北辰知道，困兽之斗总得以流血付出代价，这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郑凯挑在这个时候，无非就是算准了江振国不可能会出手，刚刚高升怎么可能会滥用职权呢？相反的，利用江北辰抄袭一事反而会打压不少江家的势力。
“我在你公司楼下，听我解释好不好？”
楚晗醒来的时候人是缩成一团靠在窗边的，头昏昏沉沉，估计是着了凉。
可惜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芮芮焦急的声音。“楚晗姐你快来公司！出事了！！！”
“也许吧。”沈为弈站在桌旁，“郑玉坤被判了，无期。郑凯这招棋走得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我们倒也是进退两难。”
项目部经理不知道自家老板和楚晗的关系，还是大着胆子解释。
沈为弈适时推门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犹豫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