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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平野夫人又问起了那个女孩子。

金太太微愣。

顾轻舟已经无怨无悔坐到了这里，等着天罚。

旁边的人，纷纷看着他们。

那根铁管，高耸入云霄般，立在那里。

顾轻舟颔首。

这些，叶督军当然也知道了。

她想到了司行霈，心中发虚。

片刻，顾轻舟俯身，跟一个小道士说着什么。

就有道士走过来，对顾轻舟道：“顾小姐，请您上紫微阁。”

不管是为了人才，还是为了顾轻舟，这件事都不太适合去做。

叶妩和叶姗都听出了父亲的话外之意。

叶妩掌心捏出了汗。

顾轻舟不需要排队，和叶妩、叶姗从旁边的小门先进入。

在道观的门口，却需要排队，一个个进入，大家都被堵住了。

这个很难说。

他沉吟了起来。

万一引雷针不行，她的老师今天只怕就要变成一句焦尸了。

“好，我接受！”玄冲真人还没有回答，金千潼就高声，情绪激动不已。

他们已经瞄准了，这个时候再也没有和谈的余地，因为三清观的道台已经搭建好了。

所谓的紫微阁，是一处露天祭坛，处于最高位置，四周无遮无掩的。

“大家都爱看热闹。”顾轻舟笑道，“回头别吓到他们。”

顾轻舟并没有等蔡长亭，也没有等金家请她。

玄冲道士品德败坏，被金家收买，可他查看天象的确很有本事，算一个能人了，叶督军不忍心人才凋零。

“父亲，玄冲道士盛名在外，金家也料定轻舟必死无疑，放出了风声。这个时候把玄冲抓起来，谁相信您的解释？到时候，和图书您包庇妖女、关押高道，就会引起民愤。民愤一起，太原府少不得动乱，更应了那道士的话，又添了他的高明，您何必如此？”叶姗道。

尾部还有铁丝，铁丝上另有铁条。那些小铁条，全部被督军府的人埋入土中。

她不是妖孽的话，那妖孽是谁？

玄冲真人想到：要么没有雷电，要么一定会劈死顾轻舟的。

玄冲真人只感觉，自己对付这么个蠢货，实在有点掉价，故而挥挥手，道：“请便。”

他的存在，让顾轻舟心生笃定。

就在这个时候，天慢慢变了，山顶的风越发大了。

顾轻舟瞧见，督军府的一名副官，正全身穿着可笑的塑胶外衣，带着塑胶手套，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

若她不是，那么其他人有什么资格不上去？

“对。”玄冲真人没有停下来，却高声回答顾轻舟。

叶督军又扫了她们俩一眼。

“也可以是三少爷单独去。”小道士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由不得叶督军和顾轻舟后退了。

顾轻舟抿了口茶，没接话。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太恰当。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他们。

等顾轻舟爬到紫微阁时，玄冲真人的道场上，已经坐满了三清观的道士。

到了三清观时，就看到了最高处的紫微阁，已经幡旗招摇，玄冲道士正在手舞足蹈。

副官们开始挖坑。不是在紫微阁，而是在祭坛旁边的土地上，开始挖坑埋铁管。

她抬眸，对蔡长亭道：“轻舟想要自证清白，如今她的机会到了。长亭，你陪着她去吧。”

两个和图书人开心极了。

如今看这意思，平野夫人可能会用其他人来取代顾轻舟。

蔡长亭心中，涌起一缕寒意。平野夫人让他找几个容貌相似的女孩儿，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不可能顾轻舟活下来，还能把后面的金千潼劈死的。

这次彼此退后一步，叶督军做个和事佬，倒也不错。

人群里兴奋不已，大家纷纷加快了脚步。

再说了，叶妩和叶姗做的这个什么引雷针，看上去极其不靠谱，颤颤巍巍的，万一不起效果，真把顾轻舟给打死了，司行霈那边叶督军也交代不了。

金家张开了这张大弓，对准了顾轻舟。说出什么妖女动乱太原府，这也是要把叶督军拉下水。

叶督军看着这三个女孩子：如此不肯定，就敢冒险，这是傻大胆，还是勇气？

见过送死的，没见过如此送死的。

平野夫人慢慢抚摸着手上的玉石戒指，微润的质感一下下落在她心上。

“找死。”玄冲真人在心中骂了句，继续作法。

铁管被竖立，因为细长，故而晃晃悠悠的。

玄冲真人看了眼，了无兴趣。

一路上山，三清观的道路上，络绎不绝的人，全是看热闹的，熙熙攘攘宛如赶集。

叶姗和叶妩异口同声道：“不！”

他的作法，其实都是遮掩。借助遮掩，他在等待今天气候的变化。依照他的经验，今天一定会有一场雷阵雨。

只是，流言蜚语如何消除，也是叶督军头疼的。

在这个瞬间，她突然也想：若今天逃不掉，死在这里了，如何跟司行霈交代呢？

“父亲，没发生的事，不可能是和图书一定成功的。”叶姗道，“我们不敢保证。”

这种孤勇，应该被肯定、被鼓励。他的女儿，乃是将门虎女，如此英气勇敢，才是她们的天性。

“既然如此，就试试吧。”叶督军道，“是妖孽还是神女，谁赢了谁说了算。”

军政府的副官，从后山的小径上爬了上来，避开了人群，把一根极长的铁管放在山道上。

金家没有人登门，却在第三天的早晨，派了佣人请顾轻舟。

顾轻舟和叶妩、叶姗在副官的簇拥下，也是徒步上山。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雷电烧焦。

叶妩肩膀缩了下，不太敢违逆父亲，而叶姗则挺身而出。

这样的重要时刻，大家都纷纷记录。

叶督军的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问她们：“这个引雷针，可能保证你们老师的安全？”

这件事，叶督军没告诉自己的部下和参谋们，却同意他们明天上三清观，亲眼看看玄冲道士如何缉拿妖怪的。

“引雷针”三个字，让见多识广的叶督军也吓了一跳。

很快，小道士就来了。

顾名思义，就是要把雷电引过来，这些孩子太过于顽劣了。

道士拿了个蒲团给她。

平野夫人又道：“不许带枪。”

不是他非要跟顾轻舟作对，而是老天爷不留顾轻舟。

还有山道上，密密麻麻的人。

“……是。”蔡长亭把枪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这才走出去。

她一大清早，就带着叶妩和叶姗出门了。

“督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能疏通，不能强堵。”顾轻舟终于开口了，“督军，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和_图_书

唯有把挑起流言蜚语的人祭祀，才能平息这次的事端。

任何人都知道，铁管是最招雷电的。顾轻舟身上若是有铁管，只会死得更快。

叶姗也同样紧张，额角居然沁出了汗。

“既然如此，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妖孽，都必须接受天罚，是不是？”顾轻舟又道。

金千潼立马道：“我去！”

金太太松了口气。

他心中五味杂陈。

竖一个铁管，根本无法庇护她。

“那么，我带了铁管防身，真人容许么？”顾轻舟又问。

叶督军想到，自家的参谋和心腹将领们，都担心顾轻舟是妖孽，这个时候息事宁人，别说百姓不安，就是军心也不安。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洋洋得意的金千潼吸引而去。

冬天很难有这样雷电交加的天气，正好赶上了，就是天意要收走这个女孩子了。

顾轻舟就指了指金千潼：“好，假如我不是妖孽，那么我指认他。到时候，请他也接受天罚。”

此刻，最不能露怯，故而金太太道：“我们都要去？”

那女孩子有几分像平野夫人，虽然不及顾轻舟真实，却很听话乖巧。

不等金太太阻拦，他已经跨过了围栏，通过竹子和绳索搭建的天桥，到了紫微阁旁边的道场。

玄冲真人目瞪口呆。

“开始了，真人开始作法了。”

挖开的土，又被踩得结结实实。

蔡长亭道是。

早起时刮风了，今天的天气终于变了。

顾轻舟虽然是坐着，她的位置却是最高的，故而她可以俯瞰苍生。

“顾小姐答应的。”佣人道，“请顾小姐。”

同时，金家和顾轻舟的矛m•ｈｅｔｕsｈu•ｃｏｍ.ｃｏｍ盾，也不适合越结越深。

他站在道场的外围。

顾轻舟席地而坐，尽可能远离那根铁管，然后感觉山顶的风拂面。

叶督军高兴多过于担心。

叶妩和叶姗也失笑。

见状，玄冲真人也只能答应了。

她身处的紫微阁是最高的，故而声音往下，又被山谷回荡，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金太太，顾小姐说既然金家认为她是妖女，那么请金家到紫微阁附近观看，可瞧个仔细。”小道士道。

“是。”玄冲真人道。

叶督军微笑，伸手摸了摸叶妩的头发。

而山门口的道士，开始放行了。陆陆续续有人挤过来，在不远处的云霞阁观看。

“你们胆子太肥了！”叶督军道，“都不许胡来！既然清楚了原委，我会把那玄冲抓起来。”

玄冲真人对雷电的威力一清二楚，故而道：“这个是自然。”

记者不停拍照。

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必须得死一个人才能收场。

“顾小姐。”玄冲真人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继续施法。

叶妩和叶姗姊妹，也在云霞阁坐下了，默默看着这边。

顾轻舟却没有上去，而是走近道场，问玄冲真人：“既然要降天罚，任何人力都阻挡不了，对吗？”

瞧见这一幕幕，顾轻舟忍俊不禁。

还真有商家挑了担子。

金太太和她的孩子们，也纷纷到场了。

“父亲，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叶妩道，“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顾轻舟突然就开口了：“真人，若我不是妖孽，天罚打不到我头上，那么谁在这里被打死，谁就是妖孽，对吗？”

叶妩和叶姗都支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