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微弱
顾轻舟搀扶着她，从仓库里出来，司琼枝发出一声微弱的哭泣，似乎肝胆都震颤了。
再后来，徐家的人来了。
司琼枝下车时也没坐起来，顾轻舟就让副官去抱她，把她抱回房间。
沉默了片刻，等这口气顺过来，顾轻舟才问牛怀古：“是什么情况？”
司琼枝从未见她如此难以启齿，心里突突直跳，猛然站起身。
“舟舟。”顾绍走了过来打招呼，声音也嘶哑，然后他看了眼汽车里瘫倒的司琼枝，“她没事吧？”
顾轻舟出门的时候，带上了司琼枝。
顾轻舟：“……”
顾轻舟照顾着司琼枝，看到阮燕峰的肩膀垮了下去，他发出了哭声。
司琼枝的双手不停发抖。
同时，顾轻舟也看到了顾绍他们。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激烈的刹车声。
她的手始终死死攥着，不肯松开。
司琼枝不说话。
顾轻舟结巴了一瞬，很多的话都在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司督军有点担忧：“出了什么事和图书？”
警察局接到了某个仓库老板的报案。
顾轻舟就问他：“怎么，家属闹事了吗？”
他给顾轻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里有他照顾，让顾轻舟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她们和他一起，看到了徐培的脸。
当他掀开盖住徐培的白布时，顾轻舟和司琼枝也进了仓库。
“我不想看，我害怕。”司琼枝用尽了力气，突然喊了句。
顾轻舟被她带着，只得跟着她跑，差点扭了脚。
她把司琼枝扶到了汽车里。
老父亲虽然上了年纪，到底还是身强力壮，抱起缩成一团的闺女，一点也不费力。
顾轻舟看着他们走远，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护卫司署。
阮燕峰从车子里窜出来。
顾轻舟就顺势按了下她的肩膀，后面的话终于能流畅了：“他们找到了徐培……”
“她太伤心了，没有其他事。”顾轻舟道。
仓库里乱糟糟的，家属的哭声要把仓库掀翻似的。
司督军就对副官道：“www•hｅｔusｈｕ.ｃｏｍ.com我来吧。”
他问：“怎么了？”
司督军的心也跟着颤了下，难得柔声细语：“乖，阿爸在这里，不哭了。”
有辆汽车，从城里飞奔而来，风驰电掣的，在靠近仓库的时候刹住，那刹车声令人牙酸。
“他朋友去世了。”顾轻舟道。
司琼枝脑子里嗡了下。
不少人往里面看。
司琼枝倒吸凉气，眼泪崩溃般夺眶而出，若不是顾轻舟扶住她，她已经倒下了。
正好司督军刚刚从外面回来。
他们指指点点。
“唉！”他先是沉沉叹了口气。
随后，有另一辆汽车也急忙停稳，是紧跟着他的阮佳寒和顾绍。
“嗯，我懂。”顾轻舟道。
顾绍点点头，很是疲倦，也不知该说什么。
顾轻舟的心，被那哭声连着了一样，忍不住拧成一团。
她撇开了脸，不忍心看。
在这个瞬间，她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感想。
阮燕峰已经冲进了警察的包围圈。
阮燕峰走近时https://www.hetushu.com.com，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双腿脱力般跪了下去。他的心是往前冲的，身子倒下之后，他就顺势往前爬。
她也要往前挤。
顾轻舟也跟着叹了口气。
一路上，大家都不敢说话。
后来，阮佳寒冲了进来，把阮燕峰拖起。
阮佳寒把阮燕峰扛上了自家的汽车，正在按住他说些什么。
阮家兄弟一下车就大喊：“七叔，七叔！”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难说她没事。”顾轻舟道，然后她看了眼那边。
发呆的人一下子被他惊醒，司琼枝失声道：“不好。”
顾绍就道：“舟舟，我先过去了。”
他站了片刻，不远处仓库里的哭声还在往外飘，那边阮佳寒大声喊他：“阿绍，来开车。”
“倒也没有，我就是心酸，被他们哭得难受。”牛怀古道。
司琼枝捧住脸，像是坐不住了，往后座一靠，软软瘫了下去，泪水从指缝间往外流淌。
“七叔，七叔！”被警察拦在外面的阮佳寒焦虑，大声呼叫。
和*图*书“……他说要租仓库，租半个月的。今天快要到期了，我过来收屋，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他。”老板还在喋喋不休。
顾绍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阮佳寒和阮燕峰。
那哭声很软很轻，像幼兽的悲鸣，完全不像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好像灵魂碎裂成了渣，每个渣都在呐喊。
“大嫂，我……”司琼枝的声音很远，她自己听在耳朵里，感觉是隔了一层，听起来很飘渺。
顾轻舟自己也上了汽车。
这句话，好像没说完，又好像说完了。
警察上前对顾轻舟道：“长官，这里太乱了，您先出去吧，免得误伤了您。”
“我七叔他……”顾绍似乎不知如何启齿，“你明白的吧？”
医警已经简单收拾了徐培，他躺在地上，身上盖了白布单。
顾轻舟约莫等了半个小时，牛怀古终于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护卫司署。
司琼枝已经毫无力气。
“好，路上慢点开。”顾轻舟叮嘱。
“没事。”顾轻舟握住了她的手，“你跟着我hetushu.com.com。”
“是自杀。”牛怀古道，“徐培租下那仓库，大概就是防止他死后臭味扩散得太快，不想家里人找到他。他走的时候，换了干净的西装，旁边有他的东西，还有一打厚厚的遗言纸。他在小仓库可能是住了好几天才自杀的，故而遗言纸写了二十多页。”
她们到了一处码头，那边都是仓库，新加坡炎热的天气，鱼的腥臭味道能把人轰个跟头。
“是护卫司署的人先找到了徐培。”顾轻舟道。
码头很乱，围观的人、警察把此地弄得满坑满谷，哪里都有声音。
牛怀古还没有回来。
因为后座被司琼枝躺下了，顾轻舟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让副官开车赶紧回去。
顾轻舟以前见过徐培的，却没什么印象，此刻仿佛是头一回相见。
警察试图拦他，却被他推了个踉跄，他趁着警察愣神的时候，已经跑进了仓库。
司琼枝后知后觉闻到了父亲身上雪茄的气息，那是小时候的味道，她突然抱紧了司督军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