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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喽。”她说道。

七月已过，八月中秋将近，转眼就要入冬，跨过年就是春，三月三似乎一眨眼就要到了。

鼓声一停，好几个女孩子直接跌坐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

“快去，小姐游水去了，你快跟着去。”江铃说道。

“不用了。”谢柔嘉说道，几步过去从院子里的绳子上拿下已经晾干的衣裳。“我去水潭里洗洗，顺便游个水，你们先吃饭，别等我。”

江铃从院子里跑出来。忙伸手要来接。

“我也是练出来的，四妹妹别丧气啊。”她说道。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裳，抬脚迈步。

江铃也无奈的摇摇头。

寂静的夜色渐渐褪去，山林间的鸟儿们才发出鸣叫，哗啦一声，草木摇摆，有人在山路上飞奔而过，鸟儿们受惊扑棱飞起。

“她们是要再自己加练呢。”谢柔淑说道。

“我再练也不行。”谢柔淑说道。看着谢柔惠一脸讨好，“再练也赶不上惠惠这般好。”

“现在也不用靠打鱼充饥了，干吗还要游水。”她说道。

她说着话一个翻身，像一条鱼一般掀起水花钻入水底。

“以前逛个花园都嫌累，还喊着要大夫人把院子拆了改成小的。”江铃笑道。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

谢柔淑顿时涨红脸。

“惠惠。别理她。”谢柔淑说道，哼了声。

至少谢柔淑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怕她了。

“真不累啊。”她笑道。

“大小姐快歇歇吧，天天这样练可太辛苦了。”年长htｔps://www.ｈｅtushu•cｏm.com的丫头则心疼的说道。

她这是诅咒自己选不上了！幸苦的熬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作为丹女的伴舞一同站在祭台上吗？选不上，一切辛苦都白费了。

“为儿为女……”

看着二人走出去，站在原地的谢柔清显得尴尬又孤零零。

水英紧跟其后跳了进去，谢柔嘉从水底探身出来换气，日光晶莹的铺在她的身上，照着水淋淋的脸。

谢柔惠没理会她们，喘气着站起身来，看向铜镜里。

能休息？

白日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候她才会摘下面罩。

“你说什么呢？”她恼羞的喊道。

那女孩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鞋子磨了边，以她们的身份想要穿什么鞋子都能穿到。绝不会到了缺衣少食的地步。

谢柔惠对着镜子绽开了笑。

女孩子们却没有都散去，还有三三两两的磨磨蹭蹭。

“是啊，有些人想休息就能休息，休息好了该跳得好还跳得好，不像有些人，鞋子跳烂了也没用。”她说道。

夜色沉沉，值夜的丫头们也都歇下了，院子里变的安静。

四周传来女孩子的低笑以及指点。

四周的女孩子一脸敬慕。

穿这个鞋子，是小姑娘的小心思，好让先生看到自己的努力。

谢柔惠的起居室里灯火通明，四块大铜镜摆在，一个女孩子正镜子前舞动跳跃。

“不累啊，闲着也是闲着，跑着一圈。感觉很精神。”她说道。

大小姐就是这样善解人意。

行走一段就捡起堆放wｗｗ.ｈｅｔｕshｕ.coｍ•ｃom在山石上的柴，等到下了山，女孩子的背上已经高高的一摞，乍一看好似背了一座山，随着走动摇摇晃晃，但她的步伐却并没有减缓多少。

“小姐，你怎么又早早的起来了？”江铃说道，“咱们现在不用自己找吃的了。柴也足够用的，你歇息吧别这么累。”

“水英，水英。”她大声喊道。

哗啦一声水响，站在山石上的女孩子几乎是脚步不停的跳了进去，溅起高高的水花，水花落定，人已经游在了水底。

那女孩子翻身就起来了。

现在说以前，不太合适吧。

“干吗？”她问道。

谢瑶一面接过丫头递来的手巾擦汗。一面似笑非笑。

没错，我跳的很好，我跳的，比她好，我比她好，只有我最好，我是最好的。

“惠惠，惠惠。”她忙又跟了过去。

“好啊，那去我家吧。”她说道，停顿一下，“我母亲肯定很高兴你来。”

“看……”他忍不住脱口说道。

“以前是以前。”谢瑶似笑非笑说道，“现在，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谢柔淑一脸不解。

“惠惠以前，以前，都不说我的。”她喃喃说道，以前她说多过分的话，惠惠也都回护着她，现在怎么对她这样不客气了？

山顶上日光已经炙亮刺目，大家不由眯起眼，再睁开看到山峰起伏，一片金黄，别无他物。

谢柔嘉揉了揉肩背。

山林中无人，谢柔嘉肆意的拉长声调，声音或者高或者低或者尖利。偶尔还响起笑声，或许自己也被自己发出的hｅtｕshｕ.ｃｏｍ.cｏm怪声逗笑。

谢柔惠现在能去她家，可见是表明没有芥蒂，二夫人也自然能宽慰很多。

晨光出现从山后洒出来时，谢柔嘉已经站在了山顶。

抬头的人们忙低下头，弯身弓背，口中发出沉闷的应和声，脚抬起又重重的落下，溅起白尘。

“天要下雨……”

她连续几个腾跃，原本挽起的头发随着急速的转动而脱落散开，如同瀑布一般飞扬，随着她的落地盘旋卧倒，铺在了身下，在朱红的地毯上黑的发白的衣，明媚的少女让屋子里的两个值夜的丫头都看呆了。

水英揉着眼从屋子里走出来。

“大小姐，大小姐，跳的太好了。”一个丫头回过神激动的拍手说道。

水英哦了声。

谢柔惠笑着没说话，被她们拥簇着向前走，谢柔清换了衣裳走出来，见到她们停下脚。

“小姐！”

“小姐，你真不累吗？”江铃说道。

“地上蚂蚁……”

“没事没事到了到了别再倒手了。”她说道利索的进了院子。江铃伸手扶着让她解下柴堆。

声音清澈。嘴边带着笑意，就好像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没有半点的故作轻松。

谢柔嘉站在山顶认真的看着山谷里行进的队伍，一面举起手臂随着那一声声号子活动着腿脚，嘴里跟着哼唱。

她身上单薄的小衫亵|衣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十二岁的女孩子，已经隐隐有了玲珑的曲线。

清晨的山谷号子声盘旋而上格外的响亮。

“下课！”她竖眉说道。

谢柔惠笑了笑。

一口气换过，人又沉入和图书水底，翻个身仰面慢慢的划动。

“自己家的姐妹能这样说吗？”谢柔惠说道，看了眼谢柔淑，“你这样，跟欺负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真是要累死了，熬不下去了。”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说道。

“快去吧，小姐游的越来越好，以后就用不着你，你家少爷又不要你，看你去哪里。”江铃说道，将干净的衣裳扔给她。

谢柔惠不再理会她，上前几步挽住谢柔清的手。

“看脚下！”队伍里响起沙哑的吆喝声，“上陡坡！”

谢柔嘉笑了甩了两下胳膊。

“什么啊，惠惠你从来没有像她们这样苦练过。”谢柔淑忙说道，“惠惠你也不用苦练。你是天资聪慧，有时候啊。人得服天分二字。”

学堂里的课程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小姐，下的篓子里只有一条。”她说道。

“小姐。我给你打水洗洗。”她说道。

“过路的大人……”

“现在也没个休息日了，咱们晚上一起吃饭，也算是休息了。”她说道。

一定是因为自己没在她身边一段日子了，她跟自己生疏了，对，一定是的。

谢柔淑咬住了下唇。

行进在队伍里的人抬起头，看向高大的山顶，光晕里似乎有个人影闪闪。

“你不练吗？耽误了这么久。”她说道。

“嘿嘿哟~~”

那边一阵哗啦响，水英将一条鱼从水底扔向岸上。

前后的人下意识跟着看去。

谢柔嘉摇摇头。

因为邵铭清的事，邵氏气的几天没下床，府里的人都知道。

“莫踩我……”

“……我想吃二婶娘做的丸子了和*图*书。”她似乎没有察觉，微微一笑，挽着谢柔清向前走去。

她声音含糊的哼唱着，在山间奔走。

江铃咧嘴笑了。

“上陡坡嘿！弯下身嘿！抬啊抬嘿！”

明亮的灯光下，女孩子身姿优美纤细，脸上白里透红，汗珠晶莹的点缀，璀璨生辉。

“我家少爷才不会呢。”水英说道，接过衣裳，看着已经走出去的谢柔嘉忙跟上。

“一条？”谢柔嘉说道，“怎么可能，这么多天只有一条？”

谢柔清下意识的往回收了下手，谢柔惠挽住了她的胳膊。

“才搬家……”

谢柔清点点头。

“不用急，再过几天就选定明年三月三的人了，到时候你想怎么休息就能怎么休息。”另一个女孩子说道。

谢柔嘉避开她。

被戳破心思，女孩子的脸涨红。

此时的谢家学堂里，女孩子们也正大汗淋漓，鼓声越来越激烈，女孩子们的随着授舞先生的指挥不停的跃起。

自从谢柔嘉被驱逐，她作为同样受到谢柔嘉迫害的人再次回到了姐妹们中间。而与此同时，因为邵铭清选择了去郁山。很明显是追随谢柔嘉而再次成为谢家不受欢迎的人，那么作为和邵铭清关系好的谢柔清自然就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选不上的人自然就可以休息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变的紧张起来，先生看过来，将手中的鼓槌重重的一敲。

谢柔嘉停下脚，捡起几根柴堆放在一旁的山石上，顺手摘下草丛里的野果，塞进嘴里继续向前跑。

跟以前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了？要说不一样，也就是少了谢柔嘉这个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