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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砂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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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破生 第二十四章 夜安

第六卷 破生

第二十四章 夜安

谢柔嘉噗嗤笑。
怎么就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说话很有趣,明知困了却不想开口打断她,结果竟然睡着了。
“光有茶,没有咱们家里的水,你说怎么样。”他压低声音说道。
东平郡王再次笑了。
“对你好,是应该的。”他说道,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是说自己作为始皇鼎的进献人在皇帝面前地位不一样了吧。
东平郡王笑了笑,将手枕在脑后看着帐子闭上了眼。
小玲笑了笑。
“好,新娘子满意吧?”他笑着说道。
邵铭清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
“看出殿下对我好啊。”她说道。
“学会了吗?”他问道,一面走过来。
“小玲你可提醒着点,明早还要去给王爷王妃敬茶呢。”丫头们低声说道。
“也不用拘束,拿出你顶天立地的样子。”他说道。
一身衣?
要是自己也穿一身红,是不是就像新郎官了?
邵铭清笑着接过,低着头认真的看起来。

“不管几世家里从来没提过,就我所知的经书典籍都没有记载。”她含糊揭过。
小玲忙从床上下来。谢柔嘉也站起身,看着穿着一身喜袍的东平郡王走进来,在灯光以及红衣的映照下面色微酡。
但念头闪过又带着几分欣慰。
“好了,快说正事吧。”他皱眉说道,“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马上就要又长一岁了。”
邵铭清看着她笑了。
“那一世?哪一世?”邵铭清瞪眼问道。
他那次不闹出事的。
听得身边安然的呼吸声,东平郡王睁开眼。
那边的女孩子却已经笑着答话了。
“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送我一件衣,将来我还她一身衣。”
邵铭清看着她眼里的依依不舍点了点头。
谢柔嘉抬手挥灭了床边的灯,放下了帐子,将被子给东平郡王严严整整的盖好,自己打着哈欠拉过被子躺下来闭上眼。
这么晚了,他又喝酒了,自己还拉他陪着玩这么久。
真是太失态了。
回京的路上。谢柔嘉跟m.hetushu.com.com着小玲玩了一次牌很感兴趣,学了一路也输了一路。
站在门外的丫头们就听到内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你真的还了她一身衣。”邵铭清说道。
邵铭清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端起茶喝了口。
你做了这么多绝不会是白费的。
“走,我送你。”她说道。
“笑什么?”谢柔嘉问道。
他?
“都是他安排的,我不管,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笑道。
真是个孩子。
东平郡王看着她笑吟吟的脸,又看着罗汉床上散着的牌。
算了,睡吧,反正这床上的被子都是给他们两个人睡摆放的足够了。
“这样是不是对了?”
“你就瞎讲究吧。”她说道。
“原本像她这般遭遇。且不说家族遗弃,就是自己身又残疾,这辈子也就毁了。”邵铭清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成了谢家能够点砂祭祀的人,成了民众眼中可以驱厄依靠的人。”
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眼手里拿着的信。
“那怎么行,别人替出气,怎么比得过自己出气畅快。”东平郡王含笑说道,“知道不知道,你该怎么闹就怎么闹。”
“肯定能,我的表妹我信的过。”他说道。
“陛下这个人好面子,现在炼丹的事还瞒着人。”他说道。
谢柔嘉嘿嘿笑。
他伸手将她的胳膊放回去,被子盖好。
谢柔嘉一番思索后终于高兴的说道,却没听到身边东平郡王的声音。
“送什么送,今天什么日子,你一个新娘子乱跑什么。”他说道。
想到当初在宫里的事。
东平郡王笑着走过来站在床边看她手里的牌。
东平郡王清亮的笑声在室内响起。
“怎么你们两个人玩。”他说道,看着摆着的牌,“没叫小丫头们进来?”
有点丢人了。
房间里布置的亦是一片喜气。
“怎么样怎么样?”谢柔嘉笑着问道。
睡了。
她是这种睡相啊,那岂不是总是要受凉?
站立在一旁的小玲含和_图_书笑退了下去,给他们带上了门,屋子里安静下来,龙凤大红烛燃烧,四角宫灯明亮,整个室内红彤彤亮堂堂。
谢柔嘉哈哈笑了。
“好了,殿下不要在逗我了,快去更衣歇息吧。”她说道,“忙了一天了。”
不过谢柔嘉想到他说过身边不留值夜的人,因为曾经遇袭。
东平郡王笑进去洗漱更衣,出来后谢柔嘉也换了衣衫,摆了一床的牌,灯下纵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嘀嘀咕咕,看上去很是有趣。
问完了神情有些微窘。
“对对。”她笑的眼睛都没了,一面急急的往床里面挪,“来来,你快坐下来,再跟我说说,小玲啰嗦的说了半天,我都听不懂。”
“反正丹药是怎么也炼不出来。”邵铭清说道,“皇帝也不耐烦了,这次周成贞来了,肯定会闹出些事。”
那他睡着一定很警觉,但现在却没有醒来,可见是对身边的人和事放心吧。
邵铭清瞪了她一眼。
谢柔嘉哦了声,扔下这张牌,思索片刻,露出恍然的神情。
“不应该啊。”谢柔嘉说道,“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不过始皇鼎那里有我看着,皇帝那边你周全,总归这次不能让他再伤害到我们。”邵铭清说道。
“时候可不早了。”一个丫头忍不住低声提醒。
“骑牛的小姐。”他念道,“还有人叫她拐娘娘。”
“衣钵听起来好怪。”她说道,“不是我的衣钵。是谢家先祖传下的衣钵。”
这么快啊,自从死后醒来,一眨眼就要过去四年了。
现在再走吗?
谢柔嘉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落在他的枕边。
她的梦里都能念着打牌玩,可见终于放下了心事,不像以前那样,也终于有自己喜欢也可以做的事了。
这才看到滴漏的时辰。
东平郡王看着在对面次间铺床的谢柔嘉。
夜色更深了,她侧耳听内里的声音小了。
谢柔嘉横了他一眼,将自他走后彭水发生的事细细的讲给他听。她讲的眉飞色和-图-书舞,邵铭清听得也忽惊忽喜。
“是。”小玲说道,看了邵铭清一眼,“殿下早就交代过收拾出来了。”
“早点睡吧,等你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会玩了。”东平郡王笑道,站在次间门下看着她。
谢柔嘉被说的愣了下,恍惚响起那时候被从家里赶到郁山,邵铭清跟来,谢柔清关心邵铭清给他送来衣裳,还顺便给了自己也送了一身。
“这个是我想要大家认识到的事,目前来说至少证明了一点,谢家的经书不是只有丹女才能学的,而谢家的祭祀也不是只有丹女才能做。”谢柔嘉说道。“至于这是不是偶然,就要看谢柔清自己了,看她能不能长长久久的将自己学到的东西运用自如。”
夜色浓浓时。安定王府的酒宴散了,里里外外恢复安静。
“这个就可以出了。”他说道,伸手指了指。
身边的女孩子翻个身,嘴里嘀咕几句什么。
“你今天喝了多少?”谢柔嘉看着他问道。
那是自然,有她在当然可以放心了,谢柔嘉笑了笑,但又皱了皱眉头。
“这么说,柔清她已经得了你的衣钵?”邵铭清说道。
“是。”邵铭清说道,看着她又笑了。
东平郡王笑了笑,依言在她身边坐下来。
“我没闲着,我忙得很。”他说道。
“就知道殿下喝醉了。”她说道,“今天什么日子啊,你见过哪家外边亲朋好友吃酒,新娘子在屋子里叫一群丫头打牌的,然后输了还贴一脸纸。”
“那你都看出什么了?”他问道。
邵铭清不由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青色的道袍让他打个机灵。
谢柔嘉又一阵笑。
“你们下去吧,这里我守着。”她说道。
谢柔嘉哈哈笑了,伸手拍他的头。
“这都是你给的。”他抬头对谢柔嘉笑道。
谢柔嘉哈哈笑了。
谢柔嘉熟练的将东平郡王睡觉的被褥铺好走过来。
“好。”他说道。
邵铭清看着屋子里的红烛。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这些日子柔清的消息。https://www.hetushu•com•com”她说道,“你看看她多大气稳重,心思坚定的简直如磐石,外界的一切都惊扰不了她。”
“也就是说,其实并不是只有丹女才能传承。”邵铭清说道。
因为适才打牌东平郡王坐在外边,此时躺下,他长胳膊长腿的占了半边位置,自己再下去要从他身上迈过去。
东平郡王更窘迫了。
谢柔嘉又有些怅然。
“怎么样,比在彭水时候的新房好吧?”谢柔嘉笑嘻嘻的说道。
谢柔嘉笑了。
“殿下。”谢柔嘉笑着喊道。
“没多少。”东平郡王说道。将醒酒汤喝了,“我都洗漱换了衣裳才来的,你还是看出来了。”
“殿下回来了。”
小玲点点头看着他们退下去了。
“从来没有听过,那一世也没有。”她说道。
装什么小大人。
谢柔嘉冲他挑眉笑,又想到什么起身去内室的书架上拿出一盒子信。
还有兴趣比这个,邵铭清再次失笑。
谢柔嘉吐口气。
谢柔嘉小心的将牌收起来,又轻轻的将枕头摆好。
说到这个谢柔嘉的眉头也皱起来。
她转过头却见东平郡王已经躺在引枕上闭上眼。
“我不累,我昨天下了船歇了一天了,今天也闲着没事。”谢柔嘉说道。
她说着伸手,但这一次邵铭清按住她的肩头将她转个圈按回在位子上。
“你看,又胡思乱想哪里去了。”邵铭清伸手戳她的头。
夜色沉沉,帐子昏昏。
难道不对?
谢柔嘉嘿嘿笑。
邵铭清的视线落在谢柔嘉身上,她坐在罗汉床另一边,穿着大红衣裙,在这屋子里明显就是新娘子的打扮。
小玲笑着从门外婢女手里接过醒酒汤走进来。
小玲含笑接过汤碗,丫头们将屋子里的灯灭了几盏,收拾了杂物摆设便施礼退了出去,屋子里静谧又安详。
东平郡王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顺势在罗汉床上坐下来。
谢柔嘉看着他笑着点头。
东平郡王笑了。
东平郡王并没有惊醒。
“邵公子请用茶。”小玲含笑捧茶。
谢柔嘉m.hetushu•com•com噗嗤笑了。
胡思乱想什么!
“对对,这一次你不一样了。”她说道。
再长一岁,我都二十五了。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邵铭清撇撇嘴。
谢柔嘉吐吐舌头。
“什么呀,那是她自己做到的,有些人我想给不一定能接住啊。”她说道。“你少夸我。”
“送你到院门口可以吧。”她说道。
那我也该走了。
这一撩半个被子都被掀开了露出半个身子。
“我什么看不出来啊。”她说道。
谢柔嘉或许受到打扰咕哝几声再次翻个身,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乌发。
谢柔嘉和小玲正坐在罗汉床上摸牌,外边响起脚步声,丫头们恭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学会了。”谢柔嘉说道,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他。
会惊醒他的吧。
邵铭清低头坐下来。
今日成亲。虽然没有大肆操办,但宫里皇帝亲自赏赐了贺礼,还要他们夫妻明日进宫觐见,也是给足了脸面。
谢柔嘉笑着哦了声。
“不过,始皇鼎的事,你一点头绪都没有吗?”邵铭清整容说道,“周成贞可是要来了。”
“殿下也是的,那时候要是告诉我你一定护着我,我也用不着那么闹了。躲到殿下身后就是了。”她说道。
看来是真的累了。
“别动手动脚的。”他说道,“都成亲的人了。”
他最近是不是太轻佻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柔嘉哈哈笑了。
“是不是?”谢柔嘉见他看完了又忙忙的催问。
东平郡王忍不住竖耳,听她说的牌名,几乎失笑。
残废之身不再是被人嘲笑厌弃,而成了敬畏之称。
“好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让人去青云观找我。”他说动。
东平郡王皱眉。
很明显这是每日都报的消息。因为纸上的字都不多,但寥寥几语也将彭水以及谢柔清等人的事描绘勾勒的清清楚楚。
谢柔嘉哼哼两声。
“我知道。到时候你说,我听着,你说什么我就点头。”她笑道。
“是我带的彭水的茶吗?”谢柔嘉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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