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刽子手
第九十章 永别了
“……家老大人，我先行一步了。”
“除你之外的这6人，也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找到的志士。”
说罢，不待仓永做出任何回应，绪方便径直向玄真寺外走去，没一会的功夫，便在仓永的视野范围内完全消失。
“您……做好觉悟了吗？”
在仓永犹豫着要同绪方说些什么时，绪方突然抓起抱在怀中的刀，并站起身来。
“……现在天下承平日久，武士们日渐懈怠了武艺的修行。”
但在这毫无表情的外表下，仓永能清晰地感受到有股澎湃的情绪、力量正潜藏在其中……
“欸？有吗？我没听到欸。”
“绪方大人……”阿咲呢喃着绪方的名字，脸上渐渐浮现起不安之色，“发生……什么事了？”
仓永朝房外大喊道。
但是字句涌动嘴边，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说罢，仓永仰起头，长叹了口气。
仓永想和绪方说些什么。
……
同样整齐地放在右侧榻榻米上的，还有那本《无我二刀流》秘籍，以及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证书。
……
“这是……什么……？”
绪方
和图书认真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仿佛是想把屋内所有的物事、所有的细节都刻入脑中一般。
直视着绪方的仓永，仍旧面无表情。
“来吧，绪方。我带你去见见其他的志士。”
仓永的声音刚落下，一直候在房外的飞猿立即拉开纸拉门。
乖乖跟在仓永身后的绪方，朝仓永问道：
“……我知道了，请足下在此稍候片刻。”一名守门人留下这句话后，便匆匆进到府邸内。
“我并不怎么在乎什么大义。”
阿咲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向这张桌子，然后拿起这封信，展了开来。
“飞猿！”
但在听到绪方的这句话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仓永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浮现。
因为绪方已于昨日，将屋子彻彻底底地打扫干净。
他不知道他能和现在的绪方说些什么……
“在现在的这个时代，要找到实力靠谱的武士很不容易。”
广濑藩，绪方的家——
两柄佩刀整齐地放在自己身子的右侧。
……
仓永想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绪方的表情。
仓永府邸的2名守门人，用戒备的
和-图-书目光打量着身前的年轻武士。……
出了厨房，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阿福！今天流屋不营业了！我们两个去找绪方大人！”
阿咲与阿福一前一后地走出厨房。
绪方正色道。
仓永领着绪方沿着府邸曲折的走廊，朝着府邸的深处走去。
将头发梳好，别好发髻后，绪方拿起身侧的佩刀、插回到腰间，将除了佩刀之外自己唯一算得上是自己的珍贵财产的两样东西——《无我二刀流》秘籍与榊原一刀流免许皆传证书揣进怀里，随后缓步朝屋子的土间走去。
“永别了……”
“去告诉一郎他们——有新的志士加入我们了！”
“将松平源内千刀万剐——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是！”
“阿咲小姐，信上面都写什么了？”阿咲脸上的不安之色，让阿福也不禁焦急了起来。
“绪方君……”
“绪方君……”
……
在轻声道出这一句话后，绪方不带任何留恋地拉开房门，然后离开了这座陪伴了他不少时日的小破屋……
“呵……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残酷啊……m•ｈeｔusｈｕ•ｃｏm•ｃｏｍ”
“……走吧，我们回府吧。”说罢，仓永迈开双脚，朝阶梯下走去，“接下来……我们就慢慢地等绪方君他做好觉悟吧……”
“家老大人，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除了我之外，愿意为诛杀松平源内而挥剑的人，一共只有6人，对吧？”
这名守门人刚离开没多久，厚重的木门便被缓缓拉开，仓永这气派的宅邸，再次出现在绪方的眼前。
而绪方也毫不示弱地用饱含力量的目光与仓永对视。
屋内一尘不染。
……
“若是做了刽子手，您之后的命运，将是九死一生。”仓永直视力着绪方，这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绪方的内心所想也给一并看穿一般，“即使如此，你也愿意与我一起共扶大义吗？”
“在看到榊原剑馆被主公灭门后，我在感到同情的同时，也感到……有些高兴……”
在土间穿好草鞋后，绪方回过头，细细地打量着这间自己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的小破屋。
广濑藩，流屋。
“慢着！”
……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厨房外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啊？”
hetushu.com.com“6人……加上我，一共才7人……家老大人，我们这边的人数未免也太少了吧？”
“……走，我们出去看看。”
“已经做好觉悟了。”绪方不假思索地应道。
“其余的志士们，就在里面练剑。”
“因为这样一来，绪方君会加入我们的可能性，便会大大提高……”
阿咲皱着眉头，朝旁边的阿福说道：
从表面上看是面无表情。
“主公……”飞猿搜肠刮肚，想着合适的字词，“正是多亏了您的残酷，广濑藩才能保持住现在的安定啊……”
与绪方再次相见，仓永没有和绪方多做寒暄。
翌日清晨——
任何的安慰语，在现在都显得极其苍白……
“没错。”
“绪方君，我们到了。”
（阿咲小姐，阿福小姐，抱歉，你们需要请一名新的武士来守卫流屋了，我因为一些事情，可能要永远地离开广濑藩，所以——永别了。）
信上仅仅只写了一句简单的话：
“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
但阿咲却在那张离门最近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在飞猿快步离开后，仓永将目光重新转和_图_书回到了绪方身上。
广濑藩，仓永的府邸——
“……飞猿，你在吧？”
……
绪方现在正端坐在屋子中央的榻榻米上。
“是，我在。”
府邸的会客间内，仓永与绪方相对而坐。
穿着显然是刚洗过没多久的衣服的绪方正梳理着他的头发。
“飞猿……我越来越感觉……我真是一个残酷的人啊……”
……
飞猿此时从一旁的林丛中闪身而出，然后站到仓永的身侧，静待仓永的差遣。
他们二人此前已经接收到指示——若是有自称绪方逸势的年轻武士来访，要立即通报上来。
说罢，仓永在一扇巨大的纸拉门前停了下来。
自昨天晚上，检查完道场上没有任何一个活人后，绪方的表情便一直很怪。
“阿福！”
信件左下角的署名是——绪方逸势。
“绪方逸势？”2名守门人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呼。
“而要找到不仅实力靠谱，而且愿意为大义而献身的武士，就更加艰难了……”
“请你们向家老大人通报一声。”这名年轻武士轻声道，“就说——绪方逸势来访。”
“纵使身与形俱灭，我也定将奸贼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