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斋
第六百五十七章 看好了！女忍者都是这么战斗的！
他只想对幕府现在的腐朽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
“冲野大人。”被冲野紧抱着的晴菊，面带娇嗔地将下巴挂在冲野的右肩，“怎么今夜那么心急啊？再一起喝点酒嘛。”
轰！
意识也越来越恍惚……
——是在用烟花……传递着什么信息吗……？
“清澄大人。”
取出铁锥后，晴菊不带任何犹豫地刺穿冲野后脑勺的枕骨大孔。
现在奉行所内就只有剩些许看门的小吏而已，仅片刻的功夫，奉行所便再无除了丰臣军之外的活人。
清澄刚才在墙壁上，所涂抹的是一个家纹。
因为冲野和晴菊是相互紧拥，再加上被晴菊引走了注意力的缘故，所以晴菊的这一系列动作，冲野都没有看见。
嗖……嘭！
“你很快就知道了。”清澄莞尔一笑，然后提着这桶血走到不远处的墙壁前，以手指代替毛笔，以桶中的血水代替墨水，在身前的这面光洁墙壁上涂画起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
“总而言之——拜乡，收拢尸体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左手仍旧捂着自己左脖颈的绪方，看着于他后方不远处升起的那朵紫色花朵，心中一沉。
所有和幕府有关的政府机构，几乎都于同一时间，统统遭到了攻击。
冲野再也忍耐不住了。
就在刚才，一股剧痛从他的后脑勺处传来。
轰！
……
这是火炮发射时所独有的轰鸣声！
将怀里已经没有生息的冲野给随手推到一边后，晴菊一面干呕着，一面用左手用力地擦着刚才被冲野所亲到的左脸颊。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龙水寺的僧人们。
刚才，在被冲野所紧拥时，晴菊便通过聊天来吸引冲野的注意力。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房间，现在仅剩冲野他那正不断变凉的尸体。
“你做事冲动，行事鲁莽。等啥时候你学会冷静思考后，自然会将有意思的任务交给你。”
佛堂内的光景……是一幕幕血腥的地狱绘卷。
清澄突然叫他们来佛堂集合。他们依循着清澄的记忆来打佛堂，在佛像的前方看到了如往常那样慈眉善目、露出温柔微笑的清澄。
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细嫩的肩头全数袒露在外，大片的春光外泄。
……
这是伊贺的女忍服。
他们死前最后的记忆，都是一致的：
他们俩都在阿筑的身上见过这套衣服。
十数名伊贺忍者在这血肉地狱内往来穿梭，清理着“战场”，将地板上的尸体都给逐一拖走。
也不知道杀了他的人，正是他一直所宠爱的女人。
铁锥顺着枕骨大孔刺入
ｗｗｗ.heｔushu•cｏm•cｏｍ冲野的脑袋深处，而为了确保能将冲野弄死，晴菊在将铁锥刺到最深处后还十分细心地“搅拌”了下。
冲野的话还没有讲完，他的话音便戛然而止了。
……
大坂，新町，蕈花屋——
吉久没有理会正自我陶醉的清澄。
……
此时的晴菊，不再像刚才那样，满脸妩媚，面带风情万种的笑。
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
面无表情，用像是看垃圾一样的冰冷目光看着脚边已经气绝的冲野，手中提着根仍在滴血的细长铁锥——这便是冲野现在的模样。
他们哀嚎着、挣扎着、求救着。
倘若高野山的那帮僧人们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企图，必须得早做准备。
……
对于幕府官员们现在的官员数量有多臃肿，行事效率有多差，松平定信还是有点数的。
此时此刻——
相似的一幕，在大坂的各处发生着。
突兀响起的烟花声，自然是将绪方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
但在今时今日，奉行所却格外热闹。
龙水寺的佛堂——
“嗯，多谢。”清澄接过这桶血。
……
快速套上了这套伊贺的女忍服的晴菊，将原本扎着岛田髻的头发散开，梳成一条利落的马尾，然后如敏捷的鸟儿一般，顺着房间敞开的窗户，跃到屋外。
留下这最后的一句话后，佐久间快步离去。
她本就是被冲野搂在怀里。
这股剧痛，让冲野的双目瞪得眼珠仿佛都快从眼眶中掉出阿来。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4天前，在收到晴菊所送来的“天红信”，在信中得知“晴菊的病将于4日后痊愈，邀请冲野4日后的晚上来看看她”后，冲野就一直在等待着今日。
“哈，不愧是被丰臣大人钦点的本次‘大坂春之阵兼修罗讨伐作战’的前线总指挥。”清澄耸耸肩，“这场规模宏大的战役刚开始就出师不利，你却还能如此镇定，这份心性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不知不觉间，已经这么晚了吗……
却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在飞速地流失。
双目瞪圆，被晴菊的铁锥开了个洞的后脑勺汩汩汩地向外淌着血液和脑浆混合而成的古怪液体。
虽然松平定信已经这么下令了，但堀田正顺还是让他失望了——直至今日，才勉强集结了500号人。
“晴菊！之前听说你生病了时，真是担心死我了！”
所以他不想去斥责堀田正顺。
听着这道道轰鸣，松平定信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们现在基本都瞪圆着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和-图-书“哈哈哈哈。”冲野大笑了几声，“不用道歉！你没事就好！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竟然卧床休息了那么久。”
“……统领大人，观察到紫色的烟花。”
“那个佐久间率领着足足60余名火枪手去展开伏击，竟然还失手了……”
这是冲野最喜欢晴菊的地方——会非常主动地做一些让他“血液沸腾”的事情。
当啷。
……
一名站在窗边，手中端着根望远镜朝窗外看去的女忍，朝身旁的吉久这般汇报道。
在来到大坂后，松平定信便彻底在大坂城内住下，为高野山的事情忙碌着。
无数人那时都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他们平常最尊敬、最信赖的清澄——就比如今日白天时，以钦佩的口吻谈论着清澄的那两名一高一瘦的扫地僧。
他怀里所搂着的那个女人，大约20岁上下的年纪，出众的相貌，红黄相间的和服穿得歪歪斜斜的，腰带没有系紧，衣襟松松垮垮。
24小时营业——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在这个时代的官府中出现的。
他将杯中的酒水一口喝干，然后将酒杯扔到一旁。
大坂，町奉行所——
冲野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了空中。
大坂町奉行——冲野京助现在正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一个漂亮女人，脸颊因喝了酒而微微有些泛红，一抹猥琐的笑容挂于脸上。
绪方连忙向四周望去，警戒着周围，打起更多的精神，谨防着是否有人正在跟踪他。
……
也就是说，一直到今日，堀田正顺的工作也才完成了一半。
许多高官家中最近新纳的爱妾，或是最近新雇佣的女仆，统统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以极凌厉的手法，取了他们的性命……
嗤！
然后……无数黑衣人突然顺着佛堂的门口、窗户闯进来，大杀特杀。
“可谁知这风寒竟越来越严重，不得已之下，只能叫来医生给我看病。这么一来二去之下，花了不少时间才总算将身体调理好。”
——直到现在也才集结了500将兵吗……
说罢，佐久间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底部有着根细小麻绳的小木筒，他将筒口对准天空，然后将底部的麻绳用力一拉。
说罢，晴菊再次往冲野的怀里挤了挤。
……
艰难地熬过这对冲野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的4日后，他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叨的晴菊。
……
“既然伏击修罗的‘甲计划’失败了……那就只能启动‘乙计划’了呢。”
倘若绪方和阿町在场，看到这套黑色的衣物肯
hetushu.com.com定会很眼熟吧。
“我们似乎错判修罗的实力了呢。”
……
一直以来，都对他报以温柔笑容的爱妾，现在正一边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一边缓缓将刺穿他要害的胁差拔出。
松平定信正想高声去叫立花时——
“呕……这股大叔臭……真是让人受不了，这人平常难道从不用牙粉来洗洗牙齿的吗？”
“嘻嘻嘻。”冲野猥琐地笑着，“谁让我太久没见你，太想你了呢？”
他想大叫。
……
“非常抱歉，冲野大人。”被冲野拥入怀中的晴菊一边给冲野倒着酒，一边用着娇滴滴的声音说，“让您担心了。”
“不是啥不得了的病，就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晴菊露出风情万种的妩媚笑容，然后往冲野的怀里挤了挤，“我本以为区区风寒，即使不吃药也能好，所以就没有去看病、买药。”
不过失望归失望，松平定信也不想去怪罪堀田正顺。
他目前所掌握的种种情报，都指向了一个可怕的结论——目前的高野山可能有问题！
前阵子，他在和红月要塞的战斗中，刚听过这样的声音。
“刺杀大坂町奉行的任务完成……”晴菊轻声道，“虽说用美色引诱敌人是我们女忍的主要任务之一，但在这种恶心的大叔面前演戏，果真还是会感觉很累呢……”
望着佐久间快步离去的背影，拜乡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待引走冲野的注意力，晴菊便用无声的动作从袖子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细长铁锥。
“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好了，晴菊，我们别喝酒了！”
在晴菊取出她暗藏已久的细长铁锥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没啥好细说的了。
不一会，清澄就放下了蘸满血的手。
冲野紧紧地抱着晴菊，在晴菊的左脸颊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这时，一名伊贺忍者提着一桶血清澄快步奔来。
“嘛，也罢。既然现在‘甲计划’失败了，那就启动‘乙计划’吧……”
“觉得我不能独当一面……？哼，瞧不起谁呢……”
语毕，佐久间转过身：
……
大坂奉行所，堂岛米市……以及松平定信所在的大坂城。
“是啊。”吉久淡淡道，“也只能如此了。”
轰！
频频往冲野的怀中挤去的她，有意地往冲野的胸膛挤去。
地板上躺满了血淋淋的尸体。
为了今日，这4日来冲野特地没碰包括他老婆在内的所有人，也没有去做男人们的“传统手工艺活”。
“为……什么……？”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一脸恐惧、不解地看着ｈｔｔｐs://www•ｈｅｔusｈｕ.ｃom•cｏm怀中最近新纳的小妾。
……
“嗯……不错。”清澄面带满意的笑，“既然此地是‘大坂春之阵兼修罗讨伐作战’的本阵，那果然还是缺不了这样东西呢。”
松平定信紧皱着眉头，看着今日下午时，大坂城代堀田正顺所呈上来的汇报。
据松平定信所知，大坂及周边地区应该是能集结出千人规模的军队的。
大坂，某位高官的家中——
“负责伏击修罗的佐久间失败了。”吉久言简意赅得阐述着刚才所获知的最新情报。
“听到我的召令，一脸疑惑地到了佛堂，结果到了佛堂后却看到了一个个端着明晃晃刀剑的人冲了进来。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人的表情变化，真是太精彩了。”
将奉行所压制后，部分丰臣军的将士拧开一瓶瓶竹筒，将筒内的汽油往奉行所的各处倾倒着。
“清干净了，清干净了。”清澄咧开嘴角，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无关人等都清理干净了！此地现在正式变为我丰臣军的本阵了！”
“修罗很擅长应付火枪——这种事情，我们可没听说过啊。”
大量的丰臣军将士，端着一挺挺燧发枪，以整齐有致的步伐踹开奉行所的大门，冲进奉行所内。
在他们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清澄后，却看到……清澄仍旧面带笑意，像看戏一样看着被屠戮的他们……
——我还没吃晚饭呢……去让立花随便拿点能吃的东西过来吧。
……
于是在前些日，松平定信给堀田正顺下了死令——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大坂及周边地区的一切兵力。
一点火光顺着筒口飞出，随着“嘭”的一声响，这点火光于天空中绽放，变为了一朵紫色的花。
他们见人就射，不论对方是反抗还是投降。
黑衣人们从各个方向杀进来，让他们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随着力气的流失，冲野感觉自己的视野越来越黑……
大坂，大坂城——
大坂，龙水寺——
他想去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看自己的后脑勺怎么了。
……
他直到断气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大坂城代也尽力了。
“紫色的烟花？”吉久挑了挑眉，“针对修罗的伏击竟然失手了？”
仿佛雷霆降落的轰鸣，猛地炸起。
这名女子，正是新町蕈花屋的当红游女：晴菊。
“将我们的本阵清干净了吗？”吉久朝清澄问。
身后传来了烟花的声音。
血液滴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烟花所升起的位置，与他刚才遭遇伏击时的方位相重合……
“遭到60余个火枪手和图书的伏击，还能全身而退……啧啧啧。”清澄的神情这时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对修罗的情报，还是掌握得太少了呢。”
一个鲜血淋淋的“太阁桐”……
冲野的死状，相当凄惨。
在平常，这个时间点的奉行所已因无人办公而非常寂静。
吉久的话刚讲完，他眼角的余光便发现了这座龙水寺的主持——清澄，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用白净的布擦着手上的血。
晴菊将手中的铁锥随手扔到地上，然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光着身子缓步走到房间的壁橱前，从壁橱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衣物。
“你快点随便挑10个人去收拢尸体吧。”
……
佛堂不再有往日的宁静肃穆。
“佐久间，你让我去收拢尸体，我没有什么意见啦。”拜乡再次撇了撇嘴，“但在收拢完尸体后，能不能给我点更有意思的任务？自打我被派到你的麾下后，你就一直让我去做些无聊的任务。”
“清澄。”吉久问，“你要这桶血做什么？”
“还以为那个修罗应该不擅长应付燧发枪，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对修罗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自见到晴菊到现在，一抹幸福的傻笑就一直挂在冲野的脸上，久久没有散去。
“好了，就先像以前那样，你用你的脚……”
滴答……滴答……滴答……
……
“吉久，你刚才没在现场，真的是太可惜了！”
“今夜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夜晚，多给点有意思的任务给我啊。”
松平定信扭头看了眼外头黑漆漆的夜空。
“嗯？失败了？”清澄止住了陶醉，神情一怔，“我没记错的话，佐久间足足带了60多个火枪手吧？”
吉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是的。但他就是失败了。我的部下刚才已经观察到了紫色的烟花。”
“真想让你看看那些人的表情。”
佐久间瞥了眼拜乡：“之所以一直让你做些无聊的任务。是因为你这人还远远不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将手中的这封报告随手扔到一旁后，松平定信伸出右手拇指，揉着紧皱的眉头。
“唉，早知如此，当时在得了风寒时，就该第一时间叫来医生给我看病的。”
其中的不少人，都看着他们的住持——清澄所站的位置。
股股不详的预感自绪方的心底里冒出。
脑袋被搅成一团浆糊，这样的伤会让人连叫都叫不出来，同时也会让人极快死去，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天一黑，大坂的奉行所便关门了，官员们全都各回各家，仅剩一些小吏在那百无聊赖地看守着已经没有人在办公的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