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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方一刀斋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

他很幸运。

此时的柴田，一副伊贺男忍的打扮。

丰臣信秀看这俩剑馆不爽，所以决定在“大试合”这种大型活动里，好好地羞辱他们一番。

“没成想……”

绪方已经完全弄不明白他的身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不明所以的初光，再次单膝跪地。

望着这道翻窗入内的倩影，绪方原本如临大敌般的神情，立即怔住了。

绪方的脸上先是浮出错愕之色，随后这抹错愕迅速转变为惊愕。

初光有听说过安芸当时本还有一个“设法混进监狱中，在今夜的战役发动时，与其他同伴里应外合，攻破大坂监狱”的任务。

柴田今夜负责的工作是啥，初光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负责四处搜寻绪方。

他的这一觉并没有睡长。

“而初光你就是增添进去的人员之一。”

绪方张了张嘴，正欲再说些什么时——

与左右卫门的战斗因脚下木桥的碎裂而被迫中断后，他掉进桥下的湍流中。

在宣布启动四处围剿绪方的“乙计划”后，柴田是第一批被派出去寻找绪方的忍者。

结果在她才刚往后走出几步时，吉久便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叫住初光。

“结果绪方一刀斋没找着，反倒是遭遇了一帮浪人。”

“我现在就装作是要遵循吉久之命而离开这座龙水寺，前去寻找绪方一刀斋。”

“是！”

“‘我调拨了一部分忍者，加入到对绪方一刀斋的搜寻中’的这一事，可别让烙妇人那个疯女人知道。”

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也让绪方无暇去思考。

不过面积虽然变少，但颜色似乎却稍稍加深了。

“这样一来，那些喜欢嚼舌根的闲人，也能稍微安静点了。”

柴田此时此刻正在跟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右臂吊在胸前的人讲话。

身体沉重得不行，连站起来都很费劲。

“是。我知道了。”

祸不单行，在往湍流中掉时，他的脑袋不慎磕到桥墩。

绝好的藏身地——找到了。

绪方将他手中仅剩的那把已经受损严重的打刀插入旁边的河岸，以此为支点将自己拖上岸。

吉久抬手揉了揉眉心。

此时的绪方，面带着笑意，以戏谑的口吻在心中说：

——在今年的元旦，和阿町一起在旅店房间里闹到天亮时，也是身体全身上下都很难受呢。

倩影的主人……也就是一色花扔掉了怀里所抱着的小包裹，一个箭步扑进了绪方的怀里。

此次“不死毒”的发作，处处透露着与以往历次发作的不同。

和*图*书紫色的肌肤没有变多，反而还变少了。

而此地，恰好就是一色花的这座“秘密基地”的附近。

“所以我是回本阵这儿来疗伤的，刚刚才包扎好伤口。”

凭借着高强的实力，安芸顺利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全兵馆和志村馆都羞辱了一番，只不过在之后因种种意外而被打断了右锁骨。

“安芸先生，当时在‘大试合’上，听到你说你想挑战那个一色花时，我都震惊了啊。”

“若是让他逃出了大坂，那就麻烦了。想再寻他都不知该往何处去寻。”

绪方拉开衣襟往自己的上身看去。

结果……就因为右锁骨断了，安芸的这“潜伏进监狱里”的任务，提前宣告失败……

“我身经百战，但和‘女剑客’交手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柴田，你听好，你现在与我一起分别行动。”

他是初光真正意义上的搭档——不论是在表面上，还是在实质上。

这几道思索的光芒在初光的眼中闪烁了一会儿后，缓缓转变为了坚定之色。

对于这俩人，初光有听说过他们俩前些日所遭遇的糗事，他们前些日收到了一个任务——在由大坂的元明馆、全兵馆、志村馆、一色馆这四大剑馆所联合举办的“大试合”上，好好地羞辱全兵馆和志村馆的人。

噗通。

这个任务，还是他们丰臣军的总帅：丰臣信秀亲自下达的。

“说什么想加入到对绪方一刀斋的搜寻，想快点为丰臣大人尽忠。”

首先映入其眼帘的，是一尊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木制佛像。

变回原有的面无表情的模样。

绪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物，正被温热的泪水润湿。

佛堂外，响起了一道正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朝佛堂这儿靠过来的脚步声。

绪方现在正在一座废弃的佛堂中。

在见着柴田后，初光的眼中便浮现出了几道思索的光芒。

“原来是这样……柴田，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初光抬起双手用力地拍了拍柴田的双肩。

听着吉久的这一番话，初光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几番努力过后，他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是在何时来过此地。

嚓嚓嚓……

在初光离开吉久所在的房间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转动视线，打量四周，努力回忆。

随后，初光将四周环顾了遍，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外人后，她压低嗓音，用只有她和柴田才能听清的音量，将她刚刚被吉久调去加入对绪方的搜寻的一系列始末经过，言简意赅地告知给柴田。

打刀刚一入手，位于绪方https://m.hetushu.com.com斜对面的那唯一一扇无法锁上的窗户于同一时刻被轻轻拉开。

“绪方一刀斋是丰臣大人亲口下令一定要将其干掉的人物。”

这般小声嘟囔过后，初光快步奔向柴田。

互相告别后，安芸等人快步离开，柴田也转身欲走。

吉久这时顿了顿，然后将视线又从窗外转到初光的身上。

“若是可以的话，尽量做点成绩出来。”

绪方抬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奋力让自己那都已有些恍惚的精神振作起来。

——总感觉……我似乎与佛还蛮有缘分的呢……

“我们待会一起在一色花小姐那儿汇合。”

一座他前阵子刚来过的废弃佛堂。

绪方的神情顿时一肃，迅速抓起放在身旁的打刀。

“我定当不辱使命！”

在走了不知多远后，倏然之间——绪方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景色出奇地眼熟……

而之所以下达这样的任务，理由也很简单——

“初光，等等。”

“而你则晚我1炷香的时间再离开这里。”

“寻找……绪方一刀斋？”初光一愣。

“行了，下去为搜寻绪方一刀斋做什么吧。”

“大试合”结束的当天，为了答谢绪方对她的种种帮助，一色花将她的“秘密基地”——一座已经废弃的佛堂，介绍给了绪方。

“虽然这样的闲话，让我觉得非常地刺耳，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的确有理。”

“说什么‘初光被吉久大人一手养大，且接受着吉久大人的亲自教导，结果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大成就’。”

面积变少了约五分之一。

绪方的状态本来就差，脑袋在挨了记重击后，身体终于因不堪重负而让绪方暂时“睡了一觉”。

吉久朝初光摆了摆手。

在拐进一条离开龙水寺的必经之路时，初光的眼前猛地一亮。

“现在很多居民被大坂各处的火情给吓得四处逃难，他们就瞅准了这个千载难逢的作恶机会，闯入各个商铺中抢掠财物。”

这样的任务，在初光眼里，算是充满了丰臣信秀那个疯子的风格——随性而为。部分任务完全是随着自己的性子与心情来。

柴田当时也有参与进这个任务中。

历数“不死毒”此前的每次发作，从未有过这种像是一口气爆发一般，让绪方的身体状态瞬间恶化那么多的情况。

他原以为他肯定有更多的肌肤变为紫色了。

柴田：“嗯，回见。”

吉久将视线从初光的身上收回，投回到窗外。

他以打刀做拐杖，拖着沉重的身体往远离河岸的方向走。

虽说和图书自己目前的处境，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糟糕至极，但绪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懊恼、烦闷等负面的情绪。

绪方现在藏身的这座佛堂，因位置偏僻，所以格外寂静。

大概谁也想不到吧——大坂的知名剑馆元明馆，是他们丰臣军的探子们的大本营。

初光再次高喊了声“是”后，起身离开。

——唔……

如果说——在掉入湍流前，绪方的身体状态是-30的话，那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就是-80。

他们俩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丰臣军的人。

……

“自打在1年前，你正式为组织效劳后，就一直没有啥大成就。”

在离开河岸，以及前往废弃佛堂的这两段路中，绪方没有遇到一个敌人。

“他们的这种恶行，我实在是看不过眼，所以就去教训了下他们。”

安芸撇了撇嘴。

“左右卫门他们已经沿着绪方一刀斋坠入的河流上上下下找了个遍，结果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其踪影。”

刚才还一直面带笑意的初光，此时其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

自脑袋深处源源不断冒出的痛感与胀感，也让绪方的思路极度不畅，难以认真去思考。

“而我那时，不是又恰好还有个‘潜伏进大坂监狱中，准备在今夜里应外合，攻破大坂监狱’的任务嘛。”

“让你伪装成乐伎，潜伏在大坂，也一直没为组织取得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情报。”

柴田是丰臣军散布在大坂各处的“眼睛”里的其中一只。

出了吉久的房间的初光，朝着离开龙水寺的方向快步前进。

“所以我决定调出一部分的忍者，加入到对绪方一刀斋的搜寻中。”

而志村馆的现任馆主则频繁在公开场合及私底下，对在二百年前一手缔造了“丰臣天下”的丰臣秀吉出言不逊。

同样怔住的，还有这道倩影的主人。

“一色……小姐……？”

“一刀斋……大人……”

“所以在来到大坂后，我就一直很想和那个颇有名气的一色花较量一二。”

而这也是他本来的模样。

但这份寂静……此时却被一阵突兀的脚步声给打破。

一直都冷着张脸、面上毫无表情的吉久，此刻其嘴角竟微微上翘了些许，点点笑意随着嘴角的上翘而在吉久的眼瞳中浮出。

绪方那时已累极，接着往前走，多半也找不到比那座废弃佛堂还要好的躲藏之所。所以他不做多想——朝那座废弃佛堂笔直进发。

“总之，别让她知道我增派搜寻绪方一刀斋的人手了。若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又来找我唠唠叨叨。”和*图*书

安芸的上级似乎也曾跟安芸说过：羞辱全、志剑馆的任务很重要，但必须保证不会耽误“之后在监狱内起事”的任务。

前者是大坂元明馆馆主：八木又八郎。

倚靠着墙壁休息的绪方，缓缓睁开重如磐石的眼皮。

“……好了，不聊天了。”面露烦躁的安芸用仅剩的左手用力地抓了抓头发，“柴田，我还有事做，就先走了。”

“嗯。”吉久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朝初光摆了摆手。

他本想借着休息，让身体状态恢复一些。可一直休息到现在，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在与柴田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后，初光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听力，慢慢听清了柴田与安芸他们的谈话声。

“嗐，别提了。”

但结果，却出乎了绪方的意料。

佛像安静端坐在佛台上，以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绪方。

“一刀斋大人……”一色花不顾绪方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把脸深深埋在绪方胸膛前。

在即将漂到河流的最下游时，他总算是幽幽地醒了过来。

与这尊佛像对视了片刻后，绪方再次将眼皮合上，随后以玩笑的口吻在心中暗道：

他现在这副连站起来都费劲的状态，不论如何都没法再与强敌争锋。

“柴田。你怎么在这？”初光朝柴田劈头就问道，“你现在不应该是在大坂的大街小巷里到处乱窜吗？”

这一次，初光没有再被吉久突然叫住，十分顺利地走出了吉久所在的房间。

后者则是一个名叫安芸的颇有实力的年轻剑客。

“最近不少人对你颇有微词呢。”

因为她在前方道路的尽头，看见了她的老搭档：柴田。

“因此我就想着来个一石二鸟：向一色花发出挑战，然后将一色花打伤。”

“柴田，你出现得正是时候呢……”

哪怕是大战后的疲惫感，也不可能会让身体状态一口气恶化那么多。

“好好干，初光。”

那座佛堂的地理位置之偏僻，给了绪方极深的印象，是绝佳的藏身地。

柴田本就是伊贺忍者的一份子。在初光扮作乐伎潜伏在大坂时，他一直扮演着“大坂第一艺者的侍卫”这个角色，从旁协助着初光。

“我当时想着：是我所领的任务资料不全吗？我们的任务应该不包括羞辱一色剑馆啊。”

柴田苦笑。

眼下，绪方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法，就是先找个地方藏身，待“不死毒”对身体的侵蚀没那么严重后再做行动。

“这样一来，既能和一色花好好地较量一番，又能在打伤她后，顺理成章地因伤人而被送进监狱里。”

在随同初光潜伏在大坂的这段和-图-书时光里，柴田一直是身兼两职：既负责扮作初光的侍卫，给初光打下手，也负责扮作元明馆的弟子，为安芸等人提供协助。

这俩正跟柴田讲话的人，初光也认识。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的话……就感觉像是身体的每块肌肉都加重了好几倍……

“努力向这些闲人证明：你并不是空有一张漂亮的脸的。”

就结果而论，安芸他们的这一任务算是成功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稍微大了一点。

“因此你今夜务必给我全力以赴，尽你所能地做出点成绩。”

“虽成功将他们教训了一顿，可也不慎让左手臂受伤了。”

初光将头埋得低低的，毕恭毕敬地朗声道。

初光以像是在念诵什么魔咒般的语调，沉声诉着。

“那个疯女人刚刚才来我这儿闹过……”

理由就这么简单。

“然而目前针对绪方一刀斋的围剿，相当地不顺利。”

绪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不死毒”在作祟。

……

“我不小心受伤了……”柴田发出羞愧的干笑，然后一撩左前臂的衣服，露出将左前臂包得严严实实的麻布，“我刚刚在大坂的西南面搜寻绪方一刀斋。”

“真是笑死人了……她这种除了杀人之外就啥也不会的疯子，让她去搜寻绪方一刀斋的话，她唯一能帮的忙就只有倒忙了。”

“大坂现在乱成一片，也给了许多烂人可乘之机。”

十分顺利地翻过窗户，进入佛堂中，倚靠着墙壁开始休息。

在上岸后，首先从绪方脑海中浮出的字眼，就是——重。

而他刚转身，便看见了正朝他跑来的初光。

因为该任务执行的当天，柴田也有在场的缘故，所以初光有在事后借柴田之口听说了这任务的详细始末。

“啊，初光小姐。”见着初光后，柴田立即笑容满面地向初光问着好。

就重要性而言，很明显是这个任务远比“羞辱全兵馆、志村馆”的任务更重要。

“你也知道，我这人的战斗能力不怎么样。”

安芸瞥了眼自己那被麻布包得厚厚的胸膛，以及挂在胸前的右臂，抽了抽嘴角。

“我所遭遇的那帮浪人，就是这样的烂人。”

全兵馆的初代馆主曾在二百年前丰臣氏危难之时落井下石。

一道倩影顺着窗口进到佛堂中。

“你是我的闭门弟子。若是一直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成绩，那确实是太不像样呢。”

……

即使是睡着了，绪方的手也仍旧紧握着刀。

大量丰臣军的探子都扮作元明馆的学徒，潜伏在大坂中。

——仔细一想……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全身上下都很难受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