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斋
第七百三十六章 于黄泉再战！
呜呜——绪方这时恰好正向丰臣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待菊太郎彻底没了大喊的力气后，仙源上人将手中打空了弹丸的短铳，收回进袈裟内。
“你知道我是靠着什么，才能在如此轻的年纪，就拥有着如此庞大的势力，并让如此多的豪杰，都愿为我效死力吗？”
菊太郎的脑袋向旁边一歪，脑袋磕撞到其身后的船壁。
“菊太郎，你这样可不行啊。”
“……我一直都在这里。”
——他这是……还有着什么后招吗？
丝丝狰狞与疯狂，自其的双瞳显现……
在仙源上人将双手合十后，其周遭的气氛……仿佛都多了几分静谧、神圣的气息。
他用微不可察的小动作，斜眸瞥了眼不远处的主桅。
——为什么……仙源上人会在这里……？！
“是因为进到弹药库后，见到这一排排的燧发枪，让你太忘乎所以，疏于防范了吗？”
丰臣的两只嘴角，以夸张的幅度上提着，露出白皙的牙齿，两只眼睛也因嘴角的大幅上提而被挤压成有着诡异弧度的“月牙儿”。
刚才还能勉强挪动一下手脚，而现在……还能勉强活动的部位，仅剩舌头。
挟持源一的这一技俩失败后，绪方和丰臣重归激烈的攻防。
不过，他也并没有为绪方刚才的这句话而感到不悦。
火焰随着冲击波向着四周飞速扩散。
此时的仙源上人，不像是一个“为丰臣忠心耿耿地效犬马之劳的得力部下”。
间宫便有些辛苦了，源一和他的身高本就差不多，搀扶着他略显吃力。
“……呵……”拼尽仅剩的一丝力气，耷拉着脑袋的菊太郎，呢喃着，“你和……丰臣信秀……都是疯子……”
“只要‘佛法广布’的这崇高理想，还有一丝实现的可能。”
“真是帮大忙了呢，你如果一进到弹药库就发现了我，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才好。”
“让日本重回……数百年前的平安之世……你觉得可能吗？！”
菊太郎现在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顺着他肚腹处的伤口向外流失，意识不清，连说话都变得艰难。
在展露出这抹带着浓郁狂气的笑容，丰臣一摆右手，挥刀自下路斩向绪方的双腿。
满腔悲愤无处可发泄的他，将身体仅剩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唇舌。
“你愿意相信我的剑吗？”
啪嗒……
没有骨头进行防护，同时器官又恰好很多的柔软肚腹，是人体内毋庸置疑的最脆弱的要害之一。
丰臣氏的部众追击间宫和牧村的声音不断远去——绪方对间宫和牧村还是很放心的。
一抹平和且坚定的微笑，在圣徒的脸上绽放。
战场的态势一样——绪方攻，丰臣守。保持着凌厉攻势的绪方，打得丰臣只能重点防御脑袋等重点区域。
刺眼的红光，在日辉丸上一口气聚集。
噗嗤！
血珠随着雨滴，四处飞溅，淋了丰臣满身。
“搞了半天，还是要赌命吗……”他用只有他自己一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嘟囔。
他嘲讽着、谩骂着、害怕着、后悔着、不解着……
大释天仍插在丰臣的左手掌上，左手的大自在的长度又太短了些，防御来自下路的攻击稍显艰难，因此绪方只能后撤半步，和-图-书进行躲闪。
“全都退下！你们凑过来，只会送死和碍事！都退下！”
残骸飞溅、火苗四起。
“牧村！跟我来！”间宫一面扶着源一，一面快步向牧村所在的方向走去。
丰臣的呵斥，让本想凑过来帮忙的部众们不紧缩了缩脖颈，连忙退下，转而去跟其余同伴追击正撤退的间宫禾木村。
嘴角微翘，面含古怪笑意的仙源上人，缓缓放下了手中仍在冒着硝烟的短铳。
他知道——自己的肺，应是被打烂了。
……
看着仙源上人手中的这柄闪烁着亮银寒光的短铳，畏惧之色像失控的猛兽一般，在身子已无法挪动的菊太郎的脸上、眼瞳喷涌而出。
“嘿……”丰臣嘴角微微一咧，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下自破损的额角淌到嘴角的鲜血，“真是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仙源上人的语调依旧冷漠。
在菊太郎仍为与丰臣几近形影不离的仙源上人为何会在此而感到惊愕不已时，仙源上人接着以冷漠的口吻对他说：
日辉丸，露天甲板上——
哒哒哒哒哒……
丰臣虽然被绪方狠狠地压着打，但他还是有说话的空余的。
咻——！
“你拼尽全力地帮助丰臣信秀……等丰臣天下真的重建了……丰臣信秀说不定立即就把你给踢到一边了……！”
面对突然向他搭话的丰臣，绪方毫不理会，继续一个劲儿地对其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这个部位受到重创，人基本就丧失战斗能力了。
“你和木下源一真是比我所预期的，要麻烦上许多许多啊。”
将满腔的悲愤倾泻在仙源上人身上——这是菊太郎目前唯一能发泄情绪的渠道，也是菊太郎对仙源上人唯一的反击手段。
彻底没了声息。
“但只要丰臣大人还活着，我都愿意去相信这个给了我实现理想的希望的青年。”
见证过不知火里最后之末路的人，又少了一位……
尽管心里头怀疑着丰臣是否还有着啥后招，才令他才有着现在的这副神情，可除了继续保持对丰臣的凌厉攻势之外，绪方也再无其余能再做的事情了。
轰隆隆隆——！
说罢，仙源上人将刚才射穿了菊太郎肚腹的燧发短铳收回袈裟内。
——要是……我没有来这里……偷铁炮……而是直接跳海逃跑……是不是……就不会招致……现在这样的后果了……？
眼泪自其眼角一滴一滴地流下。
话音刚落——
脑袋耷拉下来，意识逐渐自体内剥离。
脸上仍可见些许的从容——丰臣这样的神情，让绪方禁不住地这般思索：
灼|热的弹丸自枪管飞出，洞穿了菊太郎的胸膛。
间宫和牧村的怀里现在各抱着一个人。
结果仅瞬息的功夫，他便身中二枪，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正是仙源上人手中的这柄燧发短铳，在菊太郎的肚子上开了个洞。
鲜血自其嘴角一股一股地淌下。
仙源上人没有再跟菊太郎多说什么。
恐惧、愤恨、不甘、后悔……种种负面情绪，在菊太郎的脑海中翻搅着。
而二人的神情……也都和此前一样——不敢大意的绪方，紧绷着脸。而明明正处于落败边缘的丰臣，双颊处却一直挂ｗｗw.ｈｅtusｈu•cｏｍ.ｃom着丝从容。
不论多么用力地吸气，都感觉没法将空气送到肺部。
“还是因为晕船，让你的感官都变钝了呢？”
“刚才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也很识时务啊，没有跟你进行无谓的争辩，立即带着人撤离了。”
一股不现实感，盘桓在菊太郎的脑海里。
而是抬起了左手，张开五指，向刺来的大释天刀尖抓去！
“毕竟我的射击水平，算不上多么杰出。”
力气流失的速度，自胸膛被开了个洞后，便增大了数倍。
紧接着……他做出了让绪方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缩的动作。
听着仙源上人这番用平静口吻道出的自白，菊太郎的双瞳缓缓浮出淡淡的愕然。
只听丰臣侧身闪过绪方的一道斩击后，突然向绪方问出了一个和现在的战斗，似乎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绪方君，祝你武运昌隆。”
“狗屁的……传播佛法……！在丰臣天下重建后……就帮你扶持佛门？你不会真的全信了丰臣信秀的这番话吧？！”
只见他的右手在袈裟内捣鼓了一阵。
“绪方一刀斋哟。”
他哪会不知道绪方刚才的那句“以这家伙为对手……不是靠简单的增添人数，就能增大优势的”，只不过是“你们待在这，根本派不上用场”的委婉说法。
无时无刻都会以大局为重，不会计较个人得失这种旁支末节的事情——间宫的这种性格，是葫芦屋的众人之所以这么信赖他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注·平安之世：日本的平安时代（794年-1192年），公元794年，日本迁都平安京（今京都），故将这段自迁都平安京为始，以源氏武士集团成功架空天皇，建立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为终的这400年光阴，定为“平安时代”。这个时代的佛教势力相当强大，朝廷都得看他们脸色来行事】
“你……在丰臣信秀的眼里……说不定也只是一个耗材而已！”
他用平静、不急也不缓的口吻说：
随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压过了风声和雨声！
准确点来讲——是瞥了眼正端坐在主桅瞭望台上的那道人影……
面对菊太郎的求饶，仙源上人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地叩动了扳机。
没了人质可再供丰臣去挟持，绪方也终于算是能彻底放开手脚，对眼前的妖魔展开最凌厉的攻势。
——烟花……？！
“看看是你能活下来……还是我能活下来吧……”
“要建立一个……佛法广布天地之间的天下……？”他努力转动着舌头，以嘲讽的口吻重复了遍仙源上人刚才所说的这句话。
绪方微微一笑。
仙源上人一直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菊太郎刚才的那番发泄。
两人的怀里都有些必须要保护的人，行动起来极为不便，所以见有敌人的增援来了，他们没有恋战，且战且退。
左手掌被直接捅了个对穿——丰臣的脸上未见任何痛苦。
这是在见着仙源上人后，首先从菊太郎的脑海中蹦出的想法。
丰臣所吐出的“肉片”这一词汇，让绪方的眼角微微一跳。
“我是为了准备时刻完成丰臣大人所交给我的重要任务，才会在此地。”
这时，和-图-书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间宫伸出没有握刀的左手，将绪方怀里的源一接过。
“真是的，还得……多费一颗弹丸。”
代表出家人身份的铮亮光头、苍老的面容、略显朴素的袈裟——正是那位为丰臣的“复兴丰臣”大业，贡献出了汗马功劳的仙源上人。
“我就愿意为这一理想……粉身碎骨。”
间宫不仅没有感到不悦，还极认真地思考起绪方刚才所诉的那番指示。
话说到这，仙源上人顿了顿。
嘭！
菊太郎努力将两边的嘴角往上拉，拉出一个尽可能布满嘲讽之色的笑容。
他刚才还在畅想着潜逃成功，然后将这几挺燧发枪拿去黑市卖了，换来几十年用不完的巨额财富的美好未来。
身披绣有桔梗花纹的羽织的青年，没有回答间宫的这个问题。
“这算是我的失算呢，没有在身上带上足够的肉片。肉片都已在刚才与木下源一战斗时吃光了。”
“绪方君。”间宫轻声问，“你有把握打败丰臣信秀吗？”
只默默地将手中这挺崭新的、还未开火过的短铳抬起，对准菊太郎的胸膛。
“上人，您是僧人，不是吗？杀生的话，可是去不了极乐净土……”
片刻过后，才听见他接着道：
“绪方一刀斋，让我猜猜看——你之所以这么对我展开这么紧迫的攻势，是因为害怕我又像之前和木下源一战斗时那样，趁隙吃下什么能增强实力的东西，对吧？”
“倘若你是担心我会再吃下什么东西来增强实力，那大可不必担心呢。”
看着丰臣这样的神情，绪方不由自主地将双眼微眯。
“……换做是平常，定不会让你这样的叛徒如此轻松地死去，得好好地拷问下你，看看乙号弹药库的爆炸，是不是你搞的鬼，查查你究竟是所欲为何，是否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同伙。”
待他终于将手从袈裟内伸出来时……一柄崭新的燧发短铳，出现在了他的右手。
在奋力向仙源上人喊出最后一句嘲讽后，他便再也没了大喊的力气。
“等、等一下！”
“你于此时，在此地现身……菊太郎，刚才乙号弹药库所发生的爆炸，该不会是和你有着什么关系吧？”
一朵朵暗藏着雷霆的阴暗乌云，于丰臣的双颊一点一点地冒出……
丰臣将吉光骨食上抬，架住绪方的斩击。
反而还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少部分贺须蜂派来的增援，因不知晓有“不要插手丰臣的战斗”这一命令的存在，在见着正对峙的绪方与丰臣后，正打算凑上来帮忙。
丰臣扬起吉光骨食，格开自上路欺进的大自在。
身为僧人的仙源上人，为何会在甲号弹药库现身？
更像一个“信仰虔诚的圣徒”。
——我只是……想弄点钱……远离这种九死一生的勾当而已啊……
音落——
爆炸先自日辉丸的船舱起，随后强悍的冲击波席卷大半个船身！
嗤——绪方用大自在骗了丰臣一招后，将大释天斩向丰臣的额头，丰臣及时地将脑袋后仰，只让大释天的刀尖割破了他额角的皮肉。
“……主动让已派不上用场、只会添乱的人赶紧离开这里。”丰臣向身前的绪方发出低低的嗤笑，“聪明的选择呢。”
而和*图*书是反过来，向间宫问道：
“笑死……人了……”
这抹变幻不定的红光，不断膨胀，伸展到日辉丸的大半个船身。
“绪方一刀斋。”
“稍有野心的人……都不可能会容忍你们这帮佛教徒做大！”
据他的初步判断……直击他肚腹的弹丸，直接将他柔软的肠子给打了个稀巴烂……胃部也稍有损伤。
“求求你，饶绕、饶了我吧！”
“菊太郎，我刚才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外头的打斗声，弹药库外头的守卫都被你给干掉了吧？”
“即使丰臣大人之后大概率会将我遗弃。”
……
绪方没有理会他，而丰臣似乎也没想过要让绪方来搭他的话，继续一边防御着绪方的猛攻，一边不急不缓地道：
丰臣没有去追击带着源一还有重要的琳撤走的间宫、牧村——因为他敢确信，只要他去追击间宫和牧村，只要踏出半步，绪方便会立即拦在了其身前。
“木下源一刚才应该有告诉过你：我是靠吃了某样东西，才撑过了他的必杀一击。”
胃肠的撕裂，让菊太郎疼得连意识都有些不清了。
“如果我们都没活下来……那就在黄泉再战吧……！”
“……我知道了。”间宫沉默片刻后，展齿一笑，“我和牧村会带着主公和源一大人安全撤退的。”
紧接着……便见丰臣将鲜血淋漓的左手朝上重重一挥，把左手掌高举过头顶。
中弹的部位，是他的右侧腹。
面对自中门刺来的大释天，他没有架刀防御，也没有侧身躲闪。
是贺须蜂派来增援露天甲板，阻截间宫和牧村的部队来了。
大自在自下路砍向丰臣，大释天则自中门向丰臣发起突刺，大气呜动。
“竟然直到我都将短铳对着你了，你才反应过来这里并非只有你一个人。”
丰臣用只有他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道。
“极乐净土吗……”
“是啊。”用余光瞥了眼间宫他们离开的方向，确认他们已经远离后，绪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若不这么做，怎么放开手脚来砍伱呢？”
视线刚扫向这道突然出现的烟花，他便听到了身前的这位……面露狂气笑容的邪魔，咧着大大的嘴对他轻声说：
——肉片？
间宫是个何其聪明的人？
一道烟花自日辉丸的主桅杆的瞭望台上飞出，笔直地飞向天空，发出刺耳的响声。
在绪方向后躲闪过后，丰臣便顺势将左手向后一收，把左手掌从大释天的刀身上抽离。
虽然菊太郎的求饶，没能让仙源上人犹豫刹那，但却有让这个老僧人稍稍动容的——他因被逗笑了而嘴角微翘。
他一面质询着眼前的僧人，一面悄悄地检查着自己的伤势。
嗤——绪方的刀锋再次在丰臣的脸上割出条大口子，从左嘴角绽开到右眼角。
看着自主桅杆处扶摇直上的烟花，绪方不禁一怔。
话音尚未彻底落下，便见绪方深吸口气，于双足和脊背运足力气，将自己甩向丰臣，借着将身子甩过去所带来的前冲的势能，将手中二刀，双双斩向丰臣。
“……仙源……上人……”一张嘴便有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来的菊太郎，艰难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决定要与丰臣大人同生共和_图_书死，誓要建立一个佛法广布天地之间的天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死后要在十八层地狱受无尽折磨的准备了。”
菊太郎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日辉丸，甲号弹药库——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最后出现在菊太郎眼前的景象……是收回短铳的仙源上人，将双手合十，半阖双目，双颊显笑。
所有的一切，都与此前的战斗，别无二致。
露天甲板上，再无任何同伴的身影，没有丰臣任何能去挟持的对象。
……
“……间宫。”
“但是——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削铁如泥的大释天，像穿透薄纸一般，轻轻松松地贯穿了丰臣的左手掌。
铳口直指菊太郎，淡淡的硝烟自铳口飘出。
这种种负面情绪，最终混合成了悲愤。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菊太郎连话都讲得利索了不少。
在枪声落下，胸膛处传来的剧烈痛楚后，菊太郎便感觉自己似是有些喘不上气了。
刀刃不断地挥出，不断地在丰臣的身上留下一道接一道的伤势。
“但现在情况特殊……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来将你晾在一旁，等事后再慢慢地处理你这叛徒了。”
不带任何预兆，不打任何的招呼，绪方直接主动再启了与丰臣的对决。
但是……不论自己的身上又多出了多么骇人的创伤，丰臣却仍旧神色如常，不论绪方的刀在他的身上又砍出了多少道伤口，他都淡定自若地继续微咧着嘴。
在这满腔悲愤的驱使下，他扬起视线，死死地瞪着身前这位让他的美梦破碎的老僧人。
“没到关键时刻，便总出现意外……现在连小琳都被带走了……”
……
而在丰臣将被刺穿了的左手掌高举的下一瞬——
继胃肠之后，肺也被短铳给打烂……这已经是在这个时代，药石无医的伤势……
这位老僧人的右手，正端着柄小巧的燧发短铳。
会为这种事情感到不悦，那他就不是间宫了。
“怎能趁着大家都在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时，跑来弹药库偷火枪呢？”
“我真的是……厌烦了啊……”
“……是啊。”圣徒轻声说，“我当然知道：即使最终成功帮助丰臣大人登上天下人的宝座，我也很有可能会因鸟尽弓藏，而被丰臣大人遗弃到一旁。”
他相信着：他们2个定能安全地将源一和琳撤回到岸上。
菊太郎以一股什么都不管的势头，谩骂、嘲讽着仙源上人。
牧村倒还好，琳她那娇小的身子，对于有着近1米9身高的大个子的牧村来说，跟个大号些的洋娃娃没啥区别。
“我都好久……没被逼到这样的绝境上了。”
双方的优势比一样——身体机能和技艺，全都占上风的绪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菊太郎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出几句，宛如瓶塞自瓶子迸出的声响便再次炸起……
这巨大的落差、这过于快速的变化，让菊太郎感到了一股不现实感，有种自己正飘在云端、正在做梦的感觉。
刚刚还在以不可一世的姿态在海面上行驶的战舰，于此刻变为了骇人的火船！
可他们还未过来，丰臣便厉声将他们喝退：
不知为何，仙源上人着重强调了“粉身碎骨”这句话。
绪方的刀锋，没有停止过或延缓过对丰臣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