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苏飞扬的小秘密
（2）
“是真的。唉，这个，可能和我小时候的成长有点关系，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总之，我没有骗你。这个秘密除开我妈妈，别人都不知道，你看我是把你当朋友了才告诉给你知道。看在我坦白秘密的份上，你就别走了，别生气了，行吗？”
他可怜巴巴地瞅着我：“别走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可是，我们也有底线，谁也不可以碰触我那最后的底线。
他吃惊地看着地板，又看了看我：“你疯了？你是要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在争执吗？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这办公室是隔音的。”
“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你承认是和毕宇在一起吗？早上我看到他开车送你来上班，这点你不否认吧？别告诉我他是在路上遇到你，顺便送你上班的。”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收拾东西。这个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挖苦我。
见我一副如此激动的模样，他仿佛有了些许动摇，眼神瞟来瞟去，半天才回答：“其实我也是关心你，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暂时不谈私事。”
“要我别走也可以，苏飞扬，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有毛病吧？你笑什么？”
我指着他，手指不停哆嗦着，我感觉内心那股怒火已经升腾到脸上：“苏飞扬，你必须向我道歉。你不过是我的上
www.hetushu.com.com司，你可以指挥我工作，可以命令我做任何和工作有关的一切事情，但是你不可以的，就是污蔑我，中伤我。我昨天留宿在外，但是我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卑鄙的女人，那种要靠出卖色相出卖身体去换取广告捞取利益的人。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早已不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我瞪大眼睛：“苏飞扬，你撒什么娇，你一个大男人会怕黑？我不信。”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干嘛吗？”
我强忍委屈，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白了他一眼，从房间里拿出一本《炒菜秘笈》说：“别说我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为了伺候你，我可是下了功夫的，从现在开始，你有时间也琢磨琢磨，学会炒菜了，以后更加有本事去讨好你的那些女朋友们。”
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总监的架势，分明就是一个知道自己闯祸了的孩子。可是，我不可以这么轻易原谅他，否则他下回还会轻易说出伤害我的话。
下班我回到家里，无视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苏飞扬，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苏飞扬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死死地按着我的箱子，不许我打开它。
我的好奇心顿时上来了：“是什么秘密？”
“杨如和*图*书意！”苏飞扬走过来按住我拿衣服的手，我甩开他：“放手，我是卖身卖笑的女人，你碰了我的手，你不觉得脏吗？”
苏飞扬，你也有今天！
“你做的这个菜，我看一眼就饱了。算了，还是我来做饭吧，你负责洗碗。”
“放手。一二三，放手！”我气恼地说。
“真的吗？”他还是半信半疑。
门是开着的，苏飞扬走了进来，见摊了一床的衣服、用品，问：“杨如意，你在干嘛？”
“我错了，好不好？杨如意，你原谅我吧！其实我真的是担心你，就像爸爸担心女儿的那种感觉……真的怕你遇到坏人被人拐骗了。毕宇那号人，一看就是成熟的男人，你这么天真，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我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苏飞扬还是苏飞扬，不叽歪不八卦就不是他自己。
我将他辛苦做的菜毫不客气地倒掉，趾高气扬地走向厨房。
“算了，我还是走好了，和你这个暴君兼大男人住在一起，我不安全。”我故意装作要走，苏飞扬急了，拦着我：“杨如意，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心胸狭窄呢？一句话不合你的心意你就发脾气，行了，我学还不行吗？不就是做个菜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堂堂一个硕士，难道还怕学不会做菜？”
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荷包蛋，一盘辣椒炒蛋，这就是他做和*图*书的3个菜。
我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苏飞扬，我要你收回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
“你那是道歉吗，有诚意吗？你那是打了别人一个耳光然后轻轻摸一下，说不疼了。你当我是白痴吗？”
苏飞扬，你是高高在上的高级白领，你如何能够体会小人物的悲伤？为了吃一口安稳的饭，我们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精力，看多少人的脸色，受多少的委屈。
我说：“昨天我请毕宇吃饭——糟糕了，好像最后我忘记埋单了。结果我喝醉了……”看到苏飞扬诧异的表情赶紧又补充：“你别误会，我喝醉以后，毕宇带我去了他家，我睡客房，还锁了门，毕宇是正人君子，我们是哥们儿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糜烂。”
我用纸巾捂着嘴，让眼泪无声地流，我需要发泄情绪，又不可以让人听见。写字楼里大家都是优雅人士，表面上大家斯文礼让，然而谣言也往往来自这些举止彬彬有礼的人群。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小白领们，谁都有过躲在洗手间里痛哭却控制不出声的压抑时刻。
“原来你的脾气这么大，女人这么大的火气，是很难嫁掉的。”
他叹口气，忽然格格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我舒服地坐在餐厅里，看着一脸狼狈穿了围裙的苏飞扬端了几盆黑糊糊的菜跌跌撞撞地从厨房里和图书走了出来。
我走进苏飞扬的办公室，他大力将门关上了，盯着我良久良久，方发出声音：“杨如意，我算看走眼了，我以为你是良家女子，弄了半天，你原来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他冷着脸：“我不会收回的。事实就是如此。”
他想了想，说：“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的语气是重了一些。你是星海岸的职员，忽然不归宿，一个交代也没有，我对你有意见也是正常的。好吧，对不起。”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既然他已经道歉了，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
他愁眉苦脸地说：“我只会做炒鸡蛋，能做出3个已经很不错了。”
我大叫起来：“苏飞扬，你不是人身攻击，就是讽刺挖苦我，居然还占我便宜，什么叫‘爸爸担心女儿’！你以为我还是小女孩吗？我好歹也在社会上工作了四五年了，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我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你也知道害怕了？你是怕我们争吵会影响到你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当你说出那些不负责任的话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和你一样，有同样的心脏，有同样的脸面，同样呼吸着洁净的空气希望能活得像一个人样。你为什么就可以伤害我？”
我看了看桌子上他的茶杯，抓起来就扔在地上。玻璃碎片的声音有些惊心。
和*图*书“苏飞扬，我不是说要你做3个菜吗？这是3个菜？”
他冷笑着说：“杨如意，你昨天是和那个姓毕的过夜吧！没想到，你为了广告，为了提成，竟然可以陪人家睡觉，你说我是应该夸你为公司献身呢还是应该损你水性杨花呢？”
士可杀不可辱！怒火终于升腾起来，我杨如意，一直提醒自己在社会上要做一只可爱的蜗牛，能忍就忍，忍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谁都不可以质疑我的人品，谁也不可以伤害我最后仅存的那点点清白的名誉权。
他摇头：“我不要学。这炒菜是女人才学的，我是大男人，我干嘛要学……”
我摇摇头：“我干嘛要骗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骗你又没有好处可以得。奇怪了，我干嘛要向你交代得这么清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了，我说完了，我要搬出去，我不想和你这个暴君住在一起，免得我脆弱的心脏受不了折磨。”
“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嗯，怎么说呢！我，我有一点点怕黑，你没住进来以前，我都会找朋友来陪我，我妈她不喜欢住电梯房，怎么都不肯来我这里同住。如果你现在走了，我，我有一点点害怕……”
我冲到洗手间的格子间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我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