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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里的名片，正想扔掉，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打……也许转手就会扔掉……”他以为他还了解我？还能吃得定我？我偏不扔。我将名片随手放进手袋里。

骆戈说：“董总和我都很欣赏你和苏飞扬的那个创意。我们决定私下向你们买下来。”

苏飞扬蹙起眉头，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董总最后选择的会是黑马？我们的广告创意更加贴合他们的圣诞钻戒亲民的风格……不可能的啊！”

我摇摇头：“不行，公司的内部规章制度里有规定，任何员工都不得违背职业道德……”

“我知道，我们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喂喂，你别太过分了。”苏飞扬不满地嚷，“别老揭人家的伤疤，我那是信任你，才在你面前毫无防备流露我的脆弱。”

骆戈替我添上咖啡，温和地说：“如意，虽然这次广告代理权你没有争赢我，但是你并没有失败，知道为什么吗？”

我笑着说：“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我出去上班，你呢在家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然后我回家来好好伺候我……”

他的脸色一暗：“想多了又能怎么样呢？只希望休完这20天假，公司的人能忘记那件事情。如意，你说到底是谁在我背后捣鬼？想要害我？”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愤怒地说：“是，你说得很对，你的人生关键几步走对了，你在爱着我的时候又变心，看上了我的好朋友，只因为她有一个有权势的娘家，所以你抛弃了我选择了她，你现在过着轻车裘马的生活，住别墅和*图*书，开小车，有公司，而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女。你觉得你成功了，可以站得高高的，对我进行人生的教导。可是，骆戈，你的人生信条并不合适我，也不见得合适所有的人，对于我来说，在你衣冠楚楚之下，包裹着的，是一个永远不懂得珍惜别人的感情的躯体。我曾那样地爱着你，以为你就是我的天空，以为你就是我一生的依靠，而现在我看清楚了，我爱错了你，我当初爱你是因为我不了解你，现在我了解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爱上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一切只以自己为中心的人。”

骆戈追到门口，说：“如意，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当初原来伤你那么深，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等确定他已经看不到我了，我才放慢了脚步，感觉全身都软了下来。杨如意啊杨如意，你为什么最后那一刹那间没有把握好自己，在这个负心人面前流露你的伤口，那又能怎么样呢？你是想博取他的同情，还是希望他后悔？即使他后悔或者同情又怎么样？回不去了，他回不去，你也回不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没用吗？他升我做首席策划，然后让我负责恒盛的广告代理权的事情。”

我坦诚地说：“是，我确实不想再见到骆戈，你满意了吧？”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饭，这是我住进苏飞扬的公寓以来，第一次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虽然难吃了一些，但心里觉得甜蜜蜜的。

“笑什么笑？是不是觉得我苏飞扬也有做完美老公的潜质？”

他拿出和_图_书自己的名片，递给我：“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打……也许转手就会扔掉，可是……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和我联系。这个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再生气也不要和钱过不去，对不对？”

我站了起来，不想再继续这场心力交瘁的谈话，骆戈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他可以三言两语就结束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却可以花费唇舌和耐心劝我出卖自己的创意，他已经变得那么冷漠和陌生。

他把名片强塞进我的手里。我看也不看，就团在了手心里，快步离去。

苏飞扬搂住我的肩膀，低下头来：“你不愿意见，就不见。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就算见到他，就像见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心里再没有一丝涟漪。”

“虽然只是创意，但毕竟我们是同行，把我的创意出卖给公司的同行，还是竞争对手，就是违背了职业道德。这种事情我不会干。”

想到这里，我责怪起苏飞扬：“谁叫你把家里的一点私事都写成日记，而且还是网络日记，存在电脑里的东西就算你上了密码甚至删除都有可能被人挖出来的。”

我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安陆的身影，奇怪，这段时间，这个一贯默默无闻的人频繁出现在齐总的办公室里，他又是网管，精通电脑……可是，怎么可能呢？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再说，安陆虽然自私，但绝对不会是伤害人的人。

骆戈绅士般地站起来，说：“如意，你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平时仿佛对一切事情都显得不在乎，但是一旦决定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去动摇。可是，作为你一个曾经的朋友，和*图*书我真心劝你，为人不要太固执，人生只有几十年，关键的只有那么几步，走好了，你的人生就大不一样……”

苏飞扬“哦”了一声，酸溜溜地说：“升职了啊？齐总看来蛮赏识你的。”

骆戈皱了皱眉头，说：“傻丫头，怎么还是那么书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这个创意，董总支付给你们的报酬你知道是多少吗？我想，足够你一年的生活费了。董总出这么高的价格，说真的连我都很吃惊，我觉得她很欣赏你，她甚至让我多关照你……”

我回到公寓里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摆满了菜，虽然颜色不好看，闻起来倒也挺香的。系着围裙的苏飞扬见我回来了，殷勤地递上一杯凉水：“累不累？”

“什么？”苏飞扬放下碗筷，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恒盛选择了黑马？”

“是。”我瞄了他一眼，把骆戈下午和我谈的内容告诉给了他，但隐瞒了我和骆戈那场关于感情的对话。

“我不愿意，我不想违背职业道德……”

骆戈说：“就是不通过你们公司，直接买你们的这个创意，这笔钱直接付给你们。”见我诧异地睁大眼睛，他说：“你别担心，这样的事情其实有很多，这等于是一笔私单。这种事情很常见，你们公司也一定有工作人员在外面兼职和接私单的。这种事情只是不成文的行规，只要不影响本职工作老板们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这个广告代理权你们没有争取到，亏的只是公司，你们个人不会亏。怎么样？”

我看看他的脸色，笑着说：“到底是射手座的，和白羊座有得一拼，都是没心没肺的家和图书伙，坏情绪一下就过去了。”

“呸。”没想到这傻乎乎的家伙居然猜中了我心里的想法，嘴上还是不承认的，“你有什么好？总是无缘无故地发神经病，一个大男人，惨兮兮地流眼泪，哭天抢地的，如果人家知道咱们的大才子是这样的小孩脾气，保准人人笑掉大牙。”

我不解地望着他。

我没有回答，只轻轻把头靠在苏飞扬的怀里，那里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心。是，我想很快我就可以忘记骆戈，爱情总是给人制造伤口，但是爱情又可以为人抚平伤口。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就是这个名叫爱情的物件了。

苏飞扬说：“如果你愿意把创意卖给他们，赚点钱，我没有意见……”

“告诉你了又如何？你还是会那么做。一件事情你一旦决定了，你也不会再改变，你比我更加固执。”

唉，广告代理权泡汤了，也好，让齐总对我不抱太高期望，就可以不要给我太多压力。估计我的首席的位置也完了。人就是这么奇怪，这职位落在我肩膀上时我怕自己承担不起不想接，可一旦觉得会失去了，又有点失落。

我摇摇头，拒绝了凉水，喝了一肚子的咖啡了，再也喝不下任何液体。我指着桌子上那些菜说：“你发神经了？做了一二三四五道菜，你当我是猪吗？”

“骆戈，董总她如果真的欣赏我，她应该给‘星海岸’一个机会，而不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让你来关照我。我现在很累了，我先走了。”

他有些委屈地说：“在家里闷得慌，朋友们约着出去散心我又不想去，就做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喏，都是按照你的那本《炒菜和图书秘笈》做出来的菜，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这么多菜呢！你也不鼓励鼓励下？”

他一愣：“说啥了？开除你？趁我不在乘机炒你鱿鱼？”

他抿紧嘴唇，眼里掠过一丝痛楚：“如意，不管你怎么怨恨我，在心里多么鄙夷我，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确实真的爱过你，只是我们有缘无分。即使我们不因为徐玉的出现而分手，迟早也会分手……”

苏飞扬眉毛一扬，讥讽地说：“不止这个原因吧！”

“是，我也觉得奇怪，董总明明认可我们的创意，还要花钱来购买，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把广告交给我们做？我们的价格比黑马低，我们的制作也不输给黑马，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呢？难道就因为曾和黑马合作过，她认为黑马更加信得过？”

“你想得美。就你那点薪水你想养家？还有，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都是女人的活，我才不做。”

我从钱包里掏出钞票：“我从来不用我讨厌的人的钱，不会占别人的便宜，这咖啡我自己埋自己的单。”我将钞票拍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私下？是什么意思？”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你的这个创意是属于你自己的，你们公司并没有花钱购买，而现在你不过是转让你的创意给别人而已。”

“你想多了。齐总说这个职位是因为听取了你的推荐，谢谢你，飞扬，虽然你这个人看上去挺讨厌的，最近倒变得越来越可爱了。不过，我的肩膀太薄弱了，我挑不起这个担子，估计明天就给撤职了。因为恒盛把广告代理权交给黑马了。”

我放下筷子，郑重地说：“飞扬，今天齐总找我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