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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之三世情缘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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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故人

第四十七章 故人

而方岩却懒得与人接触,只与两位老人合做一路,骑马出塞。又令小晴和梁小飞紧随自己身后,不许乱走。
这时只听得小晴道:“哪里来的怪声?弄得我鼻子酸酸的。这马有没有搞错,一直往山上冲什么冲啊?”
方岩微笑不语。
方岩神智微清,猛悟其中定然有了古怪,“嗡”地一声,祭出了苍玉剑,注入凝月神功,让它散发出一道凌厉光芒,挟着幽幽暗恨,直卷山头;同时纵声长吟,却蕴了用以驱除邪气的灵力。
方岩心念方动了动,那厢小晴已在追问道:“可这女子的声音岩哥哥好象很熟哦。岩哥哥,快说,那是谁的声音啊?我听着却生得很。”
小贩惊讶地两边看了看,道:“没人,真的没见有人。除非……除非不是人,不然我没道理看不到啊!”他说完自己打了个寒噤,眼中有丝惧意。
小晴叫道:“我哪有什么婶婶……”
梁小飞叽咕道:“想来因为我是外人,所以什么都不好说。”
方岩等正在讶异,自己一行的坐骑也各各长嘶一声,飞奔山上。
小晴道:“可蒙鼓的牛皮,都被你吹破了,还怎么敲鼓?”
午后,众人收拾了东西,到柜台结帐。小二把他们的帐俱给了八折的优惠,而掌柜的却不见踪影。原来小晴真的跑去找了掌柜,要求分些红利给她,可怜那掌柜既不敢说不分,又不甘说分,只得支唔两句,躲得不见踪影。倒是有房客见到小晴走了,甚是遗憾。也有随着他们之后结帐的,却也是前去刀神门的,想着和圆月谷弟子一道前行,好套套近乎。
次日,方岩暗遣梁小飞出去打听,果听得燕州城里已是满城风雨,都知道了圆月谷嫡传弟子方岩带了圆月谷弟子住在了云来客栈,冰雪城的大美人和大剑客亦在客栈,双方还起了冲突,亲见的人极多,描述起来绘声绘影,差点没说成两大门派之间的一场大战。
小晴听说,大是惊讶,笑道:“果然无奸不商。”又道:“等我呆会儿有空,一定去找这里的老板,务要问问,可不可以分我们几分红利?”
同时客栈的房价也突然调高了数倍,因为太多的江湖人这日已到了燕州,且一定要住到云来客栈里。结果除了圆月谷和冰雪城弟子所在的房间,所有的房间都涨了价。
尽蜀鹃啼血烟树中,唤不回一场春梦。
入山处却设有行馆,有刀神门弟子在迎来送往。方岩等只在一旁观望着风景,刻意等尾随他们身后的江湖人物俱离开了,才去说明自己等是圆月谷弟子,奉https://m.hetushu.com.com命前来拜寿;田笑风、林如龙也各自介绍了身分。刀神门弟子听说,自是殷勤接待,为他们换马备茶。——换的马却是一种适合山地行走的矮脚马,小晴从没看过这么矮的马,大是奇怪,骑在马背上,也不时弯下腰去,看看这么矮的马,是怎么爬山的。
小贩看着那么多人从楼上“飞”下来,脸上惧色转惊,也不要方岩那锭银子了,拎起他的茶叶蛋,飞一般跑了。
那刀神门弟子恭敬道:“祖师爷刀法盖世,法力无边,这些路,全仗祖师爷的无上法力三天内一手筑成,并未要弟子们操心。”
云英转眸看梁小飞一脸奇怪,笑道:“我没入谷之前也想不出。可事实上,圆月谷弟子进出谷,素来只能从空中树枝上借力飞跃。正因如此,圆月谷能在江湖上行走的,都可算得上高手。而圆月谷武功不行的弟子,可能终身都出不了谷。”
二人俱是江湖走惯了的,很是讲究以和为贵的江湖生存诀窍,往往笑脸相迎,绝不肯轻易得罪人。林如龙心中却有些奇怪,因方岩早先脾性,却没这般冷淡骄傲。他却不知圆月谷弟子一向依恃实力而行,从谷主向下,无不以实力为尊,最敬骨格清高之人,愈是卑躬屈膝,便愈是瞧不上眼。其中月神是第一个心高气傲的,素来不与等闲之人结交。方岩在他身畔受教了四年多,深受其影响,又是一宫之主,行事更是谨慎,自是不肯与没有气节之人结交,免得污了圆月谷清名,或是丢了北极的脸。——那些想和圆月谷交好的人,万不料因此会给瞧不起罢!
田笑风、林如龙都是微微一滞。月神的下一代,都以景字排名,舒景嫣,舒景元,现在是舒景晴。北极自然是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来,他们用脚趾头算,都可以算出小晴必也是月神的女儿了。
方岩道:“这马再好,只怕也入不了咱们圆月谷。”
林如龙叹道:“我就想着,刀神寿诞,你想必会来,云英亦可能会来,所以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瞧着你们。”
小晴得意道:“我们圆月谷,本来就是一个钟天下之旒秀,夺造化之神功的好地方。我们圆月谷的人,永远是最优秀的。”
圆月谷之名,如日中天,谁又敢轻易得罪圆月谷的弟子?
而刀神门的所在地,却在山腰西向七里处!
小晴得意道:“我知道,我们谷里的人,还有我,都是这些老百姓口里神仙般的人物,高来高去的,很了不起。”
方岩忙上hetushu.com.com前见礼,依旧如以前一般称田笑风为前辈,林如龙为总镖头,恭恭敬敬迎入房内,云英捧了茶,亲手奉上。
云英笑着只看住方岩。其实她也好奇,只不肯也去追问。
天阴阴的,似要下雨,春寒料峭,有风吹过,居然甚冷,冷得方岩心里的苦涩和喜悦都有些沉凝。
方岩皱眉道:“怎么可能,方才她明明在窗外说话来着。”
可能因为圆月谷地位特殊吧,刀神门特地派了一名弟子一路领着方岩等前行。那弟子见小晴神情可爱,笑道:“这马是从蜀地运来,经过训练繁殖,专门用来爬山的。蜀地这种小马,可多得很。”
林如龙定定神,细看云英,更是肤白眸明,气质清雅了,行动之际悄无声息,点尘不沾,自是武功也大有进展。但仍留着头,保持着少女的装束,知道并未能如小凤所愿与方岩结为夫妻,不由心中暗叹,细问他们别后情状。
可终究,万般俱成空,惟有纸钱灰晚风送。
“从天上飞。”
方岩强笑道:“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她?我们还是收拾一下,吃了午饭,即刻便去燕山罢。”
数年前的悲欢,早如刀刻般深深镌入他的脑海,驱之不去。正如方岩竭力不去触碰与小嫣和北极相关的任何记忆,却还是每每半夜惊醒,汗湿重衣。
可从他短短数年额上多出的皱纹来看,他还是在思念着妻子和小凤,思念着当初镖局与众徒相处时的欢愉与满足。
她叫声未完,忽然怔住。然后低声道:“你,你说的莫不是谢……谢家的婶婶?”
小晴道:“可你说了,下次我就认识她啦!快说,不然我不收拾,不去燕山!”
云英微笑道:“你以为外面的人也像谷里的人一样,可以随便飞来飞去啊?”
那种阴影,如相思一般刻骨缠绕,剪不断,理则乱。缺月疏桐,何处找那一点归鸿!春事已空。
小晴正筹划之际,听得有人在外问道:“方岩方少侠住在这间房吗?”
梁小飞已哈哈笑了出来,其余诸人亦是莞尔。
方岩道:“既是不得对外提起,为何又对我们提起?”
田笑风道:“哦,令师与我,许多年前也有过一面之缘。”他又看向了小晴,然后奇怪地“啊”了一声。
梁小飞奇道:“为什么?”
刀神门弟子得意道:“可这事长一辈的弟子们是亲历过的。只不过祖师爷吩咐不得对外提起而已。”
田笑风苦笑道:“姑娘是很美,跟我以前遇到的一个小姑娘一般的美。”
“因为没有路?”
这时,却听得有名女子m.hetushu•com.com在窗外轻叹道:“圆月谷最优秀的人,已经离开了。”
方岩等急急勒马时,那马却疯了似的,径冲向前,力道之大,竟可抵得一个普通练武之人。以方岩等的腕劲,硬要将它勒住原是不难。可这些马儿野性大发之时,舍了性命般发狂,较起真来,多半会伤了这些马儿。毕竟这些都是刀神门的马,真要伤了时,却不太好交待。
那弟子讶然道:“自然能敲响。有事必要敲的,何况咱们祖师爷大寿呢。”
方岩道:“小晴别闹了。我们还是收拾收拾,明天就去刀神门吧。已到燕州,却在此地盘留不走,刀神门知道,必觉得我们太过失礼,不给刀神面子了。”
田笑风笑道:“对了,我们来了这么久,怎不将这两位小朋友介绍给我们?”
正迟疑之际,身畔山石上已见着一堆堆的积雪,原来已近山顶。原来夹在路边的青草异花,一概不见了。而耳畔,除了呼呼风声,又了一丝隐约可辨的笛之声,凄迷哀怆,若伤若诉。方岩等听得,只想细细再辨那笛的来向,却觉心中积蓄了多少年的苦楚,如酸似涩,齐涌心头,伤痛茫然之中,意识竟渐渐飘远,连山景也变得空白起来。
她的口吻不免武断而骄傲,但田笑风林如龙相视一眼,却不能不相信。同时他们也很庆幸,幸亏他们跟圆月谷是友非敌。有这么强劲的敌人,可真不是好玩的。
一向镇定沉稳的方岩听得这女子声音,身躯大震,失声叫了一声,抢过去把窗打开,纵了出去。
方岩虽素来寡言少语,但林如龙看着他长大,又是至亲叔伯,向来多方照拂,就不能不一一作答,又询林如龙何以重出江湖,到这极北之地来。
方岩忙将门拉开,果然是林如龙和田笑风正在门外,与云英执手相对,泪眼迷蒙。林如龙头发已经苍白,背也微微弯曲,显然老了许多,不复当年英姿;田笑风却未曾有多少变化,一见方岩迎出,便笑道:“方少侠,别来无恙?”
小晴一怔,开始磨上云英,道:“英姐姐,你看,岩哥哥欺负我哩。我只不过好奇了一点,就这样对我……”
不一时已到了燕山。燕山果如传说中一般,峰顶有皑皑积雪,山腰以下却气侯宜人,四季常绿。山脚下便见得异花夹道,碧草遍地,树木青葱,一派兴旺,不时可见背刀仗剑之人来往山路之上。
方岩道:“你不去也行啊。我点住你穴,把你塞在客栈的衣柜里,关到我们拜完寿回来为止。”
小晴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
小晴www.hetushu.com.com听说刀神门甚多坏人,自己又生得美丽,倒也不敢造次了,乖乖地与梁小飞并辔而行,一路看着塞外春光,论着好人坏人,倒也不寂寞。
叫那些江湖人不得不退避三舍,顶多和林如龙、田笑风二人拉拉话。
林如龙轻轻道:“圆月谷的主子们,生得一个比一个好啊!男子漂亮,女子更是赛比天仙。天地间的灵气,尽钟于圆月谷一个地方了。”
方岩低头沉思片刻,叹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林如龙叹道:“我早不是总镖头啦。年纪也大了,只要守在家里,日日能伴着我的小孙子,便心满意足了。”
小晴道:“罢了,那等明日吃了午饭,我们就去刀神门吧。听说燕山顶这些日子还有许多的雪,山脚却花开正好,正可以赏赏这奇景。”
梁小飞却奇道:“难道刚刚那个女子声音是小贩装出来的?”
小晴皱眉道:“你哪有听错?刚刚明明有个女子说话来着。……真奇怪,那个小贩子走得那么快干嘛?”
前面引路的刀神门弟子也听住了,放慢了马匹。直至半山腰,才指着前方往西方斜斜伸去的小道,道:“从那里往西,再行七里路,便到我们刀神门的山头了。”
众人不禁动容。天下竟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么?
众人要么年轻粗心,要么心不在焉,都不曾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得田笑风一说,也都觉出不对,忙去追那小贩时,哪里还有人影?
遇到有人想套近乎的,方岩和云英俱是十分冷淡,小晴也不理睬,只顾和梁小飞说笑,给逼得急了,顶多翻起白眼,半娇半嗔道一声:“我又不认得你,干嘛总来吵我说话?还不离我远着呢?是不是看我漂亮,不怀好意?我岩哥哥可要打你的哦!”
“没有路?没有路圆月谷弟子怎么入的谷?”
方岩早知他在林夫人、林小凤以及众弟子身故后十分孤凄,将青州的镖局关了,携了仅余的弟子陈越,到洛阳儿子的镖局去住着,以含饴弄孙为乐,其实也是在打发寂寞时光,不愿一直耽溺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之中。
而小晴那厢已道:“你们门里的鼓,必然敲不响罢。”
小晴“哦”了一声,怕被人笑话没见识,不再老往马脚下看了。
方岩摸出一锭银子,道:“我把你的茶叶蛋全买了,你快告诉我,刚才是不是有名黑衣女子走了过去?”
田笑风却“咦”了一声,道:“不对。这条街行人并不多,这个小贩在这里卖什么茶叶蛋?”
方岩感动,垂下了眼眸。而云英已叫了声“姨父”,跪伏在林如龙膝hetushu.com•com上嘤嘤而泣。
那弟子才知小晴讽他吹牛,大是焦急,正欲争辨,身下马儿忽然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猛冲上山。
林如龙、田笑风、云英、梁小飞闻声顿时心头清朗,无不惊异自问:“自己是怎么了?”
燕山山路虽是崎岖,却不甚高陡,这马儿又久经训练,走起来又快又稳。梁小飞啧啧称奇,道:“没想到刀神门居然还有驯马高手啊。”
小晴回头跟方岩说道:“等明儿闲了,咱们也带些小马回去,在终南山骑着玩儿。”
小贩道:“黑衣女子?没有啊,这里好一会儿没人来往了。”
刀神与剑尊曾合作过共同对付武帝,交谊原是不浅。但刀神的四位弟子俱看不惯月神孤傲,月神亦觉刀神弟子得事怪异凶残,不屑与之为伍,两家极少有来往。所以提到世交,却有些不实。方岩心念一转,料得大半是这弟子听说圆月谷弟子进出谷俱是飞来飞去,心中不服,故意编了这故事来赌气。
方岩无语,眼中却闪过了谢飞蝶那骄傲倔强的身影和临别前凄伤无限的眸光。
方岩便知他说的是谁,勉强笑道:“她叫小晴,舒景晴。”
梁小飞、小晴见他们叙话,只在一旁悄悄看着。见田笑风发话,梁小飞忙上前见礼道:“晚辈梁小飞,家师布衣赌侠。”
其余诸人都未曾见过谢飞蝶,却知方岩和谢飞蝶感情很是深厚,也必知方岩定会由谢飞蝶想起北极和小嫣来,不由默然,再也不提什么女子的声音。
然后便听得方岩喝道:“快下马,弃马!快!”
小晴伸手来拉了拉他的胡子,笑道:“我长得很美是吧!爷爷你年纪这般大了,也给我迷到了吗?”
林如龙、云英等纷纷从楼上跃下,急急问道:“是,是什么人?”
田笑风笑道:“通往贵门这么长的山路,便是修缮也须花许多人力许多时间吧。”
但他所在的房间却是在二楼,他从二楼窗户纵下,笔直落到了楼下路上,惊得旁边卖茶叶蛋的小贩连声惊叫。路的两边,俱是空荡荡不见人影。
那弟子怔了怔,勉强笑道:“哦,刀神门与圆月谷,原是世交,自是不必避讳。”
方岩无奈道:“其实,我真的没十分听真。只是觉得,这声音,很像小晴的婶婶。”
方岩苦笑道:“算了,凭他是谁派来的,谅他也不敢拿我们怎样。”
方岩听这声音甚是熟悉,一时竟想不起是谁来,正迟疑际,已听见云英在外泣道:“姨父!田伯伯!”
众人听得她的声音,虽是清脆悦耳,却如隔了数里之外般遥远如梦。
“天上飞?” 梁小飞更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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