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无吵不欢，相见不如思念
眼见又有一位客人过来，江菲正思量着要不要站起来让出位置，好坐到原智瑜身边和他捣捣蛋时，原智瑜已经笑着站起来：“坐这里来，坐这里来。”
走到楼道口，感应灯亮了。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原智瑜扬起手来，毫不犹豫，狠狠一巴掌还了过去。
她的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腰，让他沿着耳垂一路吻下脖颈。
“我瞎了眼认识她，她瞎了眼认识我。”
他关了门，过去拉她：“走，洗把脸，到床上睡觉去。”
江菲忍不住尖叫起来，身上的印记疼痛以及未及清理的痕迹，都在说明这次绝对谈不上清白了。
相见，还不如不见。
隔着房门，他认真地对里面的人说：“江菲，真的只是one night love吗？可以……再考虑考虑吗？”
出了酒店大厅，原智瑜给冷风一吹，酒劲涌上来，也有点发晕，忙点支烟吸了两口提提神。
“一定是红包给得不情不愿，才一脸咱们欠了他们钱的模样！”
“我一定是前世欠了你，不然就是天生贱到家了，才跑过来伺侯你！”
哪怕对她并不公平。
他很想抢过钻戒砸到她脸上，然后扔下她摔门而去。
说得众人哄堂大笑。
“原智瑜，你给我去死！”
江菲欢呼雀跃，正要奔过去捡时，原智瑜一弯腰，已把戒指拾在手里，狠狠一掷。
水凝烟见她还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肝的样子，虽然欣赏她的豁达，却又不得不为她的前途烦恼，上了车又放下车窗向她说道：“确定好买家告诉我，我先把房间收拾好，找着新房子前就先住我那里吧！”
加上新郎新娘和两家亲戚先后过来敬酒，几圈下来，喝得还真是不少。
她的舌尖是粉红的，洗去唇彩的嘴唇被醉意和水珠滋润着，比平时淡妆时更加清爽诱人。
江菲脚下有点虚，但到底还没醉到人事不知。
江菲扶着原智瑜托着杯子的手，喝尽杯中最后一滴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不过她立刻想到刚刚过来看到的情形，傻子都知道原智瑜和江菲在吵架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
原智瑜瞪她，然后认命地找了杯子，在饮水机里倒了半杯水，送到江菲跟前。
可这时江菲忽然环了他的腰呜咽起来：“原智瑜，其实我从不想和你吵。其实我想和你在一起。”
“哦！”江菲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嘀咕道，“这人就是个神经病！我那戒指又碍着他什么事了？”
“江菲！”
“请代我向她道歉。我根本没有权利干涉她选择未来的道路，是我……是我一时冲动。”
也许他不得不放弃，但他再不想错过这一夜，这一时，这一刻。
纵然离开了公司，小晏他们还是源源不断地把她的消息传给他，不管他能不能忍受。
巨大的“咣当”声中，整面的梳妆镜竟被小小的戒指砸得四分五裂，玻璃片散了一地，一时再也看不出那钻戒滚哪里去了。
服务员过来倒酒，江菲正指向红酒时，那边小晏已经不顾新郎的体统叫了起来：“喂，那两个都是喝白的！白的！丫的，今天我们的好日子，你们两位老大不给我一点面子吗？”
这时才是凌晨时分，水凝烟见江菲心情恶劣，便留下来陪着她，把林茗赶回家独守空闺去了。
可他亲吻她时，她竟不想拒绝，甚至对下面的发展有着隐隐的期待。
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喜欢她，虽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活宝级的异类女人。
“动手了？”
“啊，这和卖房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两人是谁啊？”
林茗微笑，“既然知道是自己冲动，进去和她道个歉吧！”
原智瑜默默地望着她，见她尴尬，才下了床，抱了自己的衣裤到外面的客厅去穿戴。
“谁要你给我省打的费？”
江菲醉了，可她似乎又清醒着。
江菲明明正恼火着他，可见他和那女孩说话，心里更像结了个疙瘩般不痛快。
原智瑜听着房间里隐约的翻动玻璃碎片的声响，惨淡地笑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江菲好久才喃喃地问：“考虑……什么？我不明白，你说清楚点。”
而他，最多也只能贪图这一夜，这一时，这一刻而已。
她心里不痛快，喝得就急了些，尝着一道道上来的菜都觉得没什么滋味了。
她去转了几下钥匙，居然真的把内外两扇门都打开了。
“我就说你这女人小气。”
一把勾住她的脑袋，他亲上她的唇，毫不犹豫地侵入，缠绕，最大限度地让她容纳着自己的激|情。
她开了灯，得意地向他笑了笑，一头坐倒在沙发上闭着眼喘气。
她挂了电话甩手扔掉手机，慌忙裹着衣服跳下床时，另外一处的疼痛又让她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怨毒地瞪向始作俑者。
江菲被他作弄得严重内伤，气愤答道：“是吗？我没觉得。最好以后永远不见！”
让她陪他吃苦也许太过份，那么让她等待他的成功呢？
尽管那种施予里带了撕裂般的剧痛，但剧痛之后的溶ｈeｔusｈｕ•ｃｏm•ｃｏｍ合感，忽然就让她很满足。
好久不见……
原智瑜脸色已由红转青，满脸羞辱地瞪着她，然后抓过搭在沙发上的外衣，一言不发地转身向门外奔去。
车上的广播，是某个音乐台的点歌节目，放的居然是那曲《好久不见》。
原智瑜只觉周身皮肤都灼烧得快要裂开，忍不住冲她吼骂：“你这女人……你他妈存心的是不是？”
原智瑜抿着嘴唇，眸子收缩，再收缩，连散漫的笑声都已古怪：“哦……呵，江菲，在你心里，我就可怜到这种地步了？”
也许只是清醒地做着一个梦。
“可怜？谁可怜你？你就是活该！让你一天到晚神气活现，有事没事损我！给人害了也是活该！”
水凝烟点头，微笑，“我一向觉得你漂亮，聪明，大气。很多人喜欢你是正常的。许彦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痛快的事了？他条件真的很好，不如你原谅他吧！”
出租车停在了江菲家楼下。
江菲叹气，“不过，我恐怕没机会还你了。”
“没什么。”江菲吸吸鼻子，眼睛里滚动的泪花被硬生生逼了回去。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一不小心，给疯狗咬了一口。”
原智瑜忽然暴怒大吼，无可抵挡的挫败感铺天盖地袭来。
小晏拉住小秦嘀咕：“要你多嘴多舌管什么事儿呢，咱们原老大和菲儿姐不是顺路吗？顺路送回去方便得很。”
原智瑜无奈，走到洗手间，放了一面盆冷水，先把脸庞埋进去，让自己被酒精冲击得昏沉头脑清醒清醒，然后才拧了湿湿的毛巾，到客厅给江菲擦了脸，又换热水洗了脚，才给她换了拖鞋，把她扶向卧房。
“找到了！”
他们的关系，真的是进展神速！
江菲叽咕着，在拎包里掏摸了半天，抓出了一张二十元的纸币。
手机铃声居然是那天打动过她的《好久不见》。
音乐台里已经换了节目，可原智瑜将头靠在椅背上，还在轻轻地哼着那支歌：“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原智瑜随手把手机放到她面前，笑着说：“你删呀，不用等我喝醉！”
她靠在了原智瑜的肩膀上。
不过，她真的失心了吗竣？
江菲在包中乱掏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
江菲摸着开始肿上来的脸颊，“我和这人八字相克，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说不上在那样的痛楚中能有多少的快|感，但她留恋那样的感觉。
“不清楚……不过，他……他应该不在楼下吧？”
可惜，无济于事。
这对新人多少有点习惯这样的情形，但他们身后的伴娘伴郎在他们进去后忍不住嘀咕竣：
她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终于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江菲便住了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竣。
“我一向过得滋润！没你这冤大头在公司刺眼睛，我过得不知多舒心呢！”
睡梦里她感觉干渴的厉害，伸手去开灯时，发现不得不先推开搭在腰上的结实臂膀时，她依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空空的水杯从床沿滚落，沉闷的“咚”地一声。
原智瑜看她一脸的着急，连额上的汗都冒了出来，隐在烟圈里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那原智瑜呢？”
江菲惨叫：“天哪，原智瑜这家伙睡到我床上了！”
江菲想起了联合原智瑜向水凝烟撒的谎，立时头疼，“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哎，我和你说这个干嘛呢？”
他居然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坐到了江菲身边，侧过头望着江菲笑道：“我还打算和我们江美女拼酒呢，不知道江美女敢不敢？”
江菲茫然地大睁着眼睛，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沉醉。
她舒适地倚在他胳膊上，脑袋歪在他肩膀上，连散落的长发都拂在他的手掌，又黑又亮，扎得掌心微微地痒，微微地疼。
他忙跑过去拉开门，一把将她塞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
江菲叹气：“杜总让我搬家，免得影响她儿子。”
“咱们新郎新娘的同事啊！”
“好，天亮之后，各奔东西。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原智瑜没来得及穿衣服，大半个身子掩在被里；而她自己刚穿了上衣和底裤，正隔了被子坐在他身上挥舞拳头。
看看你最近改变。
在街角的咖啡店。
他一出房门，那边高度紧张的江菲已“啪”地反锁了门，才开始换衣服。
他转头奔入电梯，留了水凝烟和林茗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彦霖，谢谢。”
他咒骂着，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正准备离开时，江菲忽然拉住他：“喂，给我倒杯水！”
江菲拈过那钻戒，困惑了，“我这都和许彦霖分手了，他拿他的戒指撒什么气？”
“我欠你？我欠你什么？”
原智瑜被她拿话一堵，也沉默了片刻，转头又去找同桌的宾客喝酒。
江菲干脆利落地说，“这两个男人老娘都不打算要了，等卖了房子心情好些另找个好的吧！”和_图_书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
江菲有些晕眩，但身体好像向上飘着，倒比喝酒前痛快些，拍拍新娘的肩笑道：“没事。今天我敢要你送我，新郎心里还不恨得要把我剁了包饺子？”
江菲无精打采地回答：“我想提前还了房贷。”
水凝烟问：“怎么了？”
话没说完，小晏已叫起来：“呀，秦雨你快去看，你姑父那是怎么了？醉成那样？”
水凝烟疑惑问道：“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许彦霖从没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
“我是说……”
原智瑜低了头，只见江菲几乎整个人坐在了他的怀中，垂着眼睫安静地喝水，连头发都那么柔顺地散落着，有清芬的发香和淡淡的体香盈到他的鼻尖。
散了酒席时，小秦拉着江菲问：“菲儿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戒指？”
怪不得前阵子会听说她感冒了。
为什么总想见到江菲？
原智瑜脸上还挂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
等回到家，或再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又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应了吧？
“咱这不是节约社会资源嘛。”
林茗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菲应了一声，却没有站起身，倒是脑袋在沙发上歪得更厉害了。
就在她抬脸的瞬间，那光滑的面颊正从原智瑜的嘴唇擦过。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只穿着单的。
这一生一世，她和原智瑜就没有过那样和谐的时刻，应该也不会再有那样和谐的时刻。
“是吗？”
她的力气不小，不一会儿原智瑜便求饶：“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
但许彦霖的个性，既然江菲表明了不希望他再来，应该不会继续等在楼下吧？
水凝烟走进卧房，江菲已经找出了那枚钻戒，小心地放在床头，手上却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正用纸巾堵着流出的血。
江菲见他不理，猜他多半不知道，自己又回头在衣裙口袋里查看，又拿出拎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细细翻找。然后是床头柜，衣柜。
原智瑜也正出神，听她这么说，才接过手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不是喜欢这支首歌吗？”
他解开她的上衣，正要甩到一边时，江菲忽然抓住那衣服，小心地在口袋里摸了一摸，取出了那枚钻戒，才松了口气：“幸好没丢。”
他想，他一定也醉了。
原智瑜付了钱，“谢了，师傅，我先送她上去，呆会另外打车，不耽误您生意了。”
居然也有好几条内容。
江菲不幸喝的也是白酒，推杯过盏时当然也少不了她竣；
与其说决绝，不如说怅然。
“你混蛋！”
“你……你怎么知道我这里不安静？”
“啊啊——”
江菲匪夷所思，“你不会派了人在监视我吧？”
正说笑时，原智瑜的手机忽然响了，江菲冷不防，倒也吓了一跳，随便又微微发怔。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想和你近些，更近些，偏偏远了，更远了。”
原智瑜有种把她从窗口扔出去的冲动。
他熟练地向司机报了江菲家的住址，让司机开车。
梦里，她向原智瑜撒着娇，让他给她洗脸，洗脚，伏在他的怀里喝着水，他难得这样耐心，也许目的只是想和她有那么一次“one night love”而已。
“嗯？”
林茗拉住原智瑜，问：“出什么事了？”
原智瑜觉得这女人还是睡着时可爱得多；
“是啊，不然，有空我把他约出来，大家再好好谈谈？”
可在这样的时候，她还想着许彦霖，想着他的钻戒，也许还想着他们未来的快乐生活。
看看你最近改变。
江菲迷迷蒙蒙地应着，却没有睁开眼。
见她是折磨，见不到她也是折磨，走来走去，他们没走出那个无吵不欢的杯具结局。
他坐起身，凝视着她片刻，目光从床单上凌乱的血迹扫过，忽然哧地笑道：“不是说追你的男人有两火车皮吗？怎么便宜了我这坏蛋？”
可她真的知道自己靠住的是什么吗？
那种血溶于水的温暖和倾尽心力给予对方也给予自己的痛快，让江菲认定，这是梦。
女人总是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栗。
“哦……好像……是忘了。”
小秦本能觉得不妥。
“动手了。”
理好衣衫，原智瑜靠在房门上，心里隐隐又有了某种期待。
江菲耷拉眼角，眼睛湿润润的，“没有……我对不起……许彦霖。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一直痛恨着你，就如痛恨着我自己。也许是因为我一直爱着你，胜过了爱我自己。”
江菲哼了一声：“我当然没醉。”
熟悉的橘黄，熟悉的人，甚至，熟悉的体息。
南京的菜偏咸，偏辣，刚上大学时她吃得还真不习惯；可住得久了，偶尔回家，倒尝着家乡的菜口味太过清淡了。
原智瑜点头，“只是你更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更想扬眉吐气出人头地到哪里都被人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我恭喜你，你很成功。和图书”
江菲这都快和许总结婚了，再让原智瑜送她，本来就没消停过的流言蜚语，不是会越传越暧昧？
想着这软软的厚枕头怎么也砸不疼他，江菲丢开枕头，换了拳头上去，雨点般捶在原智瑜背上头上。
林茗抱着肩站在门口，看江菲收拾得差不多，才说：“刚在门口遇到原智瑜了。他说，是他一时冲动，让我们代他和你道歉。”
江菲嘿嘿一笑：“你不怕我把你灌醉了，再盗了你手机密码？”
水凝烟没感觉出多惊讶，她记得江菲原来就和原智瑜“酒后乱性”过一次，差点怀了孩子，现在和许彦霖分手了，再找他也不希奇，“那又怎么啦？你们不是早就……”
“切！我还你六块钱行不？”
原智瑜解着她的上衣，贴在她耳边轻声问：“介不介意和我……有one night love？”
依然喝酒，只是喝得再也没那么急了。
几秒钟后，江菲手机响了。
给她这样一闹，原智瑜不醒也醒了。
原智瑜只能确定，她没有拒绝。
江菲爆发，抓过枕头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灯亮了，身边那具温暖结实的躯体依然紧紧贴着她。
水凝烟越听越不明白，而江菲已经把头蒙在被子里，再不想说话了。
转过脸，她笑着问原智瑜：“从哪里抄来的段子？怪肉麻的。”
原智瑜觉得自己也渴得厉害。
水凝烟忙去找创口贴，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问她：“你们这是怎么啦？”
他们到的是最晚的一批，别无选择地，被招呼到了同一桌上。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红酒立刻撤开，两杯白酒满满倒上。
她把纸币塞到原智瑜手里，松了口气般说：“知道你欠了一屁股债，我不占你便宜。”
“你还真听话呀，真搬？”
原智瑜扔了烟蒂，深吸了两口秋夜沁凉的空气，关上车窗，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江菲身上，依然将她小心翼翼地轻轻靠在自己身上。
原智瑜本来盯着她，眼神幽深幽深，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转过脸轻浮地笑：“这样的段子还用抄？你还真小看了咱们泡MM的技巧了。”
江菲喘起气，睁开迷离的眼睛，好像一时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或者，相见不如思念。
第二天是周一，水凝烟不放心江菲，陪她到银行取了钱，磨蹭着打算请假陪她一天。
他曾说他喜欢她，哪怕像插播广告那样短暂的喜欢，却让她莫名地一直记住了。
他可以赌一赌吗？
她眨了眨迷蒙的眼睛，轻轻地说：“原智瑜，好久不见。”
她没为自己失身打他耳光，却为了许彦霖送她的戒指打他！
失身失心不算，还加上一耳光做利息，谁的初夜有她倒霉？
江菲耸耸肩，还没来得及回答，有手机短信提示。
没有女人会在第一次和男人亲吻或上床时会主动说“我要”，那种情形通常只会发生在言情小说里。
原智瑜脚下顿了顿，将江菲半扶半抱着，慢慢步入电梯。
代表着豪华的住宅，名贵的私家车，品牌的衣物和贵重的首饰……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正要放开她再去倒水时，江菲抬起了脸，说：“再……倒一杯，谢谢……”
打开门时，正撞上林茗、水凝烟匆匆从电梯里跑出来，应该是接了江菲的电话不放心，特地跑来看个究竟了。
江菲握了酒杯，向小晏笑道：“白酒就白酒！就是不给你面子，我还得给小秦面子，对不？来来来，先敬你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对了，丑话也得说前头，如果敢对我们小秦不好，看我饶得了你！”
她踉跄地向前跑了两步，说道：“我又没醉，谁要你送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原智瑜顿一顿，嘴角勉强弯过一丝笑，说道：“没什么，不过都瞎了眼。”
他本来就擅长交际，最短时间内赢得他人好感并迅速熟络起来本就是他的拿手本领，——除了遇到江菲这个专克他的毒舌妇。没过多久，这桌酒席上的客人都已认识，几个喝白酒的男士更是开始和他推杯过盏。
“你是猪，蠢猪！可我希望你永远是只幸福的蠢猪。”
“就是……许彦霖给我的钻戒！你看到了吗？”
他的亲吻和抚摸耐心而细致，她的身体在那样的搓揉中似乎着了火，迫不及待地期望着他更多的施予。
走到家门口时，江菲有点清醒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依然是在做梦。
真奇怪，为什么刚才有一瞬间，居然会觉得他其实很温柔？
江菲便低下头，默默地喝酒。
原智瑜盯着她，“嗯，我活该，给人害了也活该。不过你欠我的，总该还我吧？”
“哦，不怕？那你怕不怕我釜底抽薪，把你客户信息全删光了，让你那新公司一个客户源都找不到？”
他早就听说他们快要结婚了。
这人花心多变，油嘴滑舌，总像刺猬一样刺着她，就像她也像刺猬一样刺着他，每次相见都痛苦不堪，似乎把对方击倒才是彼此最大的心愿。
正喝着时，原智和-图-书瑜说道：“你别把自己给灌醉了，我也喝了酒，到时可没法开车送你回去。”
她翻开看一看，愣了愣，转身到窗口开了窗户向下面张望。
原智瑜忐忑地想着怎么继续表白时，房门猛地被拉开。
他把她压到自己身下，放缓了节奏慢慢和她厮磨，感觉她似有若无的回应，在她耳边轻轻地唤：“江菲。”
“哦，原创的肉麻话？”
无意按进了短消息的菜单，她想退出，瞥眼看他正盯着自己，又有几分赌气，索性继续往里翻，却只进了草稿箱。
江菲垂着眼帘，居然还能认得出他。她也低低地叫出他的名字：“原智瑜。”
再一次把被子掀开仔细抖动时，只听细细的一声闷响，那枚戒指弹跳出来，正落在原智瑜脚边。
江菲蓦地红了脸，忙从他身上下来，胡乱从衣柜里拖出条睡裤穿上，然后抓了睡衣在手里，却不敢当着原智瑜的面换掉裹在身上的脏上衣。
“哪儿，哪儿？”
她掐了下自己，手臂都掐紫了，都没感觉出多大的痛楚，忙又抓过手机飞快拨通好友电话。
他以花心闻名，他也努力继续让自己花心，试图用别的女人去填补生命中突如其来的那片空白。
江菲嘀嘀咕咕地说着，把发沉的脑袋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了一处靠的比较舒服的位置，开心地呼了口气。
江菲满脸赤红，抓着换下的上衣问：“我衣服里面的戒指呢？”
虽是“酒后乱性”，可江菲清醒后好像也没有预料中的反应激烈，至少没有一跳八丈高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连打他的“凶器”都是毫无攻击力的枕头和拳头，而不是台灯烟灰缸之类的“重武器”。
只是一场梦而已，她何必错过一场春梦带来的痛快淋漓。
“还房贷？”水凝烟还记得江菲的分期贷款年限，掰着手指头草草一算，困惑起来，“为什么？这时候还贷很不合算，可能会多付一两千呢。”
江菲撇撇嘴，“在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这个自大狂，天底下没有男人不是绣花枕头吧？”
于是她又烦恼：“哎，可你和原智瑜之间又算是什么啊？”
江菲再没想到原智瑜居然也动上了手，捂着涨疼的脸，懵住。
有人接电话？不是梦？
“误会？”
他狠狠地又吸了口烟，肩膀却依然没有动，让江菲安安稳稳地靠着。
“你欠我一碗六块钱的鸭血粉丝汤，你忘了？”
原智瑜恼怒：“难道你没醉？”
原智瑜的脸也腾地红了。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似曾相识的情景。
原智瑜又睡在了她的床上，一脸的倦乏，甚至她开灯时都没睁开眼，只是不满似地皱了皱眉。
他的一切，正从头开始。除了一身债务，他什么也没法给她，更别说她所期望的奢华生活。
原智瑜僵住，然后低了头望向她。
江菲犹豫片刻，接听了电话：“彦霖，你是睡醒了，还是还没睡？”
她并不知道她现在的姿势有多魅惑。
紧跟着江菲看她时，只见她拦出租车倒也利索，可惜拉车门时居然连拉了三四次都没拉开，司机师傅扭头看着她已经开始皱眉。
“原智瑜……好像也没对不起我，也是我对不起他。”
原智瑜的脸蓦地涨红了。
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仿佛还是动了一动，或者，还痛了一痛。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水凝烟翻了翻钱包，笑道：“放心吧，卡正带在身上呢！菲儿，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想炒哪支短线？”
江菲已经睡不着，转头问水凝烟：“那六万块，我今天就想用。”
“戒指？”
原智瑜知道她在找钥匙，忙把她的包提起凑到灯光下，才算翻到了钥匙，可他的手似乎也有点软，塞在钥匙眼里转动了好久都没能打开。
水凝烟很快接了，大概正为她打电话的时间纳闷，奇怪地问：“菲儿，怎么了？”
不然就是他也醉得厉害了，才会觉得有时候她也很温柔。
“不用了，不用了！”
“哦！”
“你的志向和你对于志向的选择，只会把你的才气带进坟墓。”
林茗皱眉：“这什么跟什么啊？又吵了？”
江菲扭头瞪他：“我没醉。你再打一辆去。”
小晏忙过来饮了酒，笑道：“放心，放心，小秦已经把菲儿姐的本事学了八九成，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得罪她呀！只求菲儿姐多帮说几句好话，别让我老在门外跪键盘，我就谢天谢地啦！”
原智瑜笑着用手抱住头，由她砸着。
江菲在骂：“你这笨蛋，是不是醉了？门都不会开！”
还有三四个座位空着，江菲看原智瑜坐了，和他隔了一个空位坐下。
“瞎了眼？”
金钱对她就这样重要，可以连感情都无所顾忌地践踏吗？
“同事？交情不太好吧？”
她显然不能抵抗原智瑜的刻意取悦，紧紧地闭上了眼，身体随着他的亲昵动作轻轻搐动着。
曾含糊表白，曾隐约试探，曾敏锐地感觉出她对自己特别的依恋甚至爱慕。
江菲挑衅地望着他，真的拿过手机，一个个菜单翻了起来。
黑黢黢的，下面当然什么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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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智瑜摸了支烟出来，想要点，又忍住，尽量柔和地向房内说，“我愿意……只要你愿意……嗯，只要你愿意给我两年时间……”
原智瑜低头喝酒，好一会儿才陶醉般啧了啧嘴，答道：“还没。前儿遇到一个很有才气的女孩，长得不怎么样，可身材一流，我想了一串儿的肉麻话呢，可惜还没来得及发，人家看上一只绣花枕头，双宿双飞去了！”
江菲迷蒙间看到，撑着床挣了挣，居然没能爬起身，便揪住原智瑜的袖子，让原智瑜托住自己腰背，这才吁了口气，倚在他手腕里喝水。
江菲白了他一眼，“谁希罕你送了？”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江菲把手机递给水凝烟，水凝烟翻开看时，原来是许彦霖的一条短信：“江菲，出什么事了？”
打过招呼后，江菲继续翻着原智瑜手机，其实也只不过翻翻他手机里存的音乐和相片而已，至于电话薄联系人之类的，她到底还知道避些嫌，再也不去翻动。
原智瑜看一眼打得发麻的手指，总算冷静了些，神情却黯然下来。
她扶着墙干呕了一声，又有包里掏啊摸的。
原智瑜笑了笑，“你不屑盗吧？你想知道的话早就知道了！”
她真的醉了。
只有醉了，她的神情才会这样安谧，连垂下的眼睫都有这样温柔的弧度，像两片蝶翼悄无声息地歇落着，——歇落到了谁的心上，微微地痒，微微地疼。
明明早就知道，见面还是吵架，无吵不欢竣。
“谁说我喜欢了？”
他的呼吸不觉粗浓。
江菲满脸黑线，吃了炸药般鼓着嘴；原智瑜挺直着腰，和小晏握手打招呼时笑容都是冷冽的。
她怔怔地听着，直到旁边有人提醒她手机还在响，这才恍然大悟，忙把手机还给原智瑜，嘀咕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许彦霖声音有些疲倦，但还是那样温和：“睡不大着，听说你那边不太安静，所以发个信息问问。真的没事吗？”
小秦、小晏刻意低调，并没请几个公司里的同事，这一桌上更没有一个江菲认识的人。倒是原智瑜认识旁边的一个女孩，打过招呼后便交谈起来。
江菲暴跳如雷，清脆响亮的一巴掌便甩了过去。
原智瑜叹了口气，换了种思维低笑着问：“一夜而已！你敢不敢试试？你一定不敢吧！”
于是，酒店大厅里迎宾的新郎新娘，便看到两个冤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
原智瑜打开窗户，向外弹了弹烟灰，吐了口烟雾，“何况的确是顺路，我把你带到你们小区门口扔下再回去，也省了你打的费了不是？”
“对不起。”许彦霖尴尬地咳了两声，“我始终不太放心，所以拜托了你们小区的保安帮我多留意。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说你有好几个朋友今天半夜三更的来来去去，才问问你。没事就行，我没监视你的意思。”
江菲骂了一声，闭着眼睛又在拎包里掏摸。
他点燃手中的烟，冷着脸不去看她。
原智瑜，明明还是这样讨厌，眼看着从见面就吵架，迅速升级为见面就打架了。
许彦霖……
他们终于没有再吵架，而如此柔软地承受着彼此的活力，感受着彼此的热量，好像两只拔了刺的刺猬，正疼痛难耐的时刻，他们遇到了同样沦落的另一半，习惯性地互相吸引，互相安慰，互相偎依，再不愿分开。
江菲一边把许彦霖常在楼下守候的事说了，一边发了两个字回复过去：“没事。”
相见不如不见。
草稿箱的短消息，看不到收件人是谁，也许根本就是从哪里摘抄出来特地保存了，遇到喜欢的女人就发上几个哄哄她们。
“哎，这……不好吧？”
江菲问，“发给过多少个MM了？”
江菲连推带搡把她赶上出租车，嘿嘿笑道：“你把我当成林妹妹那样弱不禁风了？放心，一个两个臭男人，姐姐我还没放眼里呢！”
江菲果然瞪他，“谁不敢？one night love，谁怕谁呢！”
“你当我不敢？”
原智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那赤|裸的光洁的腿。
原智瑜轻轻地推她，唤着：“江菲，江菲！”
江菲无语挂机，然后望向水凝烟张大的嘴巴，“我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很有魅力？说了分手，他好像还是一直记挂着我这里。”
原智瑜淡淡地看她一眼，转过头接电话。
轻而软，羽毛一般的触觉，却像小小的火星落到了酒精里，顷刻间点燃了一场火。
出租车司机在笑：“醉得厉害啦！”
“听说你最近过得蛮滋润的？好事将近了？”
再则，虽说现在的社会已经不再那么看重女人的第一次，可她到底没把她的第一次留给她的丈夫……
“不算什么。”
和你坐着聊聊天。
小秦疑惑着问时，小晏已一把拽着她飞快跑开了，居然还没忘了边跑边扭头向江菲等人打招呼：“我失陪，失陪啦，老大，江美女就交给你啦！”
“嗯？”
有时候，没有拒绝等于是鼓励，特别是男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