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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闻萧寻说道：“谁若是轻贱她，只把她当侍婢，那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何况谁又比谁高贵了？若是当年夏将军被诛杀，夏家女眷被抓，即便留她们性命，只怕也逃不了为婢为妓的悲惨下场。便是你，幼时便被拐到青楼，若非夏将军思念女儿将你救下，你可曾想过自己又会何等低贱？无非机缘而已！”

于是，权衡之下，她到底换了药，更让夏轻凰等认定之前的臭味是欢颜有心作弄。

萧寻好一会儿没有做声。

等南疆那位沉修法师配齐药到锦王府为许知言治眼睛，欢颜和沉修法师讨论起医理来，连诊脉都懒得去，每次都得夏轻凰派人左请右请才过去。

他早与许知言说过，如果一切顺利，三七二十一日后，应该会有九成以上的m.hetushu.com.com机会复明。

沉修法师道：“不错，这味正是主药。若不是去年行游海外，无意间得了这个回来，我也不敢过来医治二殿下的眼睛。这也是二殿下福泽绵厚，才能有此机缘。”

不但不臭，还散着淡淡的清香。

夏轻凰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愤愤道：“我瞧你就是喜欢她，喜欢得入了魔了！既然这样，何不求锦王把她送给你？横竖不过是个侍婢而已！”

“你要不起她？你要得起金枝玉叶的大吴公主，要不起一个侍婢？”

只是萧寻能从阎王殿大步迈回人世间，谁也顾不得计较她的作弄了。

许知言抚着被包得严实的双眼，说道：“你先去罢，明日才用，不必这么急。何况法师也带着药童过来，还怕来不及？”

欢颜和图书道：“东海鳆鱼甲便已是难得的良药，可以明目去翳，平肝清热，法师带来的更是鳆鱼甲中的极品，又被称为‘千里镜’，据说产自千米以下的海底深处，连我都只在古书上看过一两次，实物还是头一次见到。它不像鳆鱼甲那样性凉，性温和血，因此明目清热之余，便不致为阴邪之气所侵。这样可遇不可求的珍贵东西，我还是自己动手稳妥些。”

好一会儿，萧寻慢慢探出头来，出神地看着透入大片阳光的茜纱窗，忽轻轻一笑。

萧寻啧了一声，将锦被拉起，盖住了头，显然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了。

虽有无数大夫说过许知言的眼疾无药可医，但这么多年各处荐来为他治病的大夫始终不曾断绝。只是从来没有半点痊愈的消息传出，久而久之，也便没人再和图书把锦王府来来去去的大夫当一回事了。

许知言微笑，侧头问道：“共需二十一日么？”

“你若开心，我便安心。能有兴致损我了……呵，小白狐，恢复得不错呢！”

沉修法师看一眼许知言，答道：“这个么……等这轮药用下去再看吧！”

夏轻凰不可思议，向萧寻瞪圆了眼睛。

夏轻凰笑道：“恭喜二殿下！有沉修法师和欢颜姑娘两大国手在，又有这等罕见良药，二殿下双眼复明，想必指日可待了？”

欢颜专心研磨着她的药，并不在意他的惋惜。

夏轻凰以为他真的睡着了，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便要走出去。

夏轻凰郁郁而去。

欢颜正捣着研钵，说道：“待我把这药研磨好便过去。”

许知言含笑拈着茶盏，啜茶不语。

萧寻却笑了起来，“你错了，我和图书并不想得到她。她不肯自轻自贱，我也不愿轻贱她，所以，我要不起她。”

可许知言身份特殊，一旦这位皇家嫡长子双眼复明，指不定朝中又起怎样的风波，因此对外只说医治，绝对不提有多大的可能治愈。

夏轻凰无言以对，顿了半晌才道：“说到底，原来你只是想得到她！”

她想整人，但并不想整自己。

沉修法师道：“每三日便在午时阳气最盛时换一次药，共需七次，或许便可以解去当年冤煞之劫。”

沉修惋惜，“若是老死此间，才是辜负了上天赐予你的这等天分！”

这日夏轻凰见问了两次都说正忙，便自己走过来相请。

欢颜依然为南疆某些不可解释的医理纳闷，继续追问着沉修法师：“我还是不明白，若是效用不够，可以通过加量或延长服药时间巩固效用，为和_图_书何必定要是七次？”

“胸无大志，胸无大志啊！”沉修叹道，“你快随了夏姑娘去吧，我来研磨就行。”

欢颜回眸看向许知言，眼底已是止不住的欢悦，柔声道：“我才不要横行江湖呢！我只要能一辈子横行在这万卷楼，便心满意足。”

沉修法师拍了拍他五彩衣缘的异族黑袍，笑道：“欢颜丫头，若是你肯拜我为师，跟我回南疆十年，我必定把平生所学尽数传授，让你医术天下无双，用起巫蛊来更是横行江湖！”

据说欢颜换药的原因，是因为她诊脉时也给臭得快要晕过去，终于受不了了。

更妙的是，后来的药浴好像没加猿粪或狗粪，不臭了。

萧寻的毒伤虽棘手了些，但欢颜仿佛天生就是各类毒素的克星，一日两次过去诊脉针灸，不时让他泡一回药浴，居然很快让他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