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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些人的忙乱、一些人的悠闲中，日子平缓地滑过。

欢颜撇撇嘴，“我不是你夫人。那位用金屋贮着的才是。你老是半夜三更跑出来，不怕她跑皇上那里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寻为她披上随手带来的披风，柔声道，“但你也不用想太多吧？你已安然无恙，他依然是深得皇上宠爱的二皇子，若得老天见怜，你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对不对？”

“嗯……”

她几乎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躺到坡上去晒晒太阳，看看书，看看天空，看看湖水。

“我睡不睡和你什么相干？”

“你不睡我回去也睡不着，到时公主见了更刺心，一状告上去更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小白狐，你不会想害死我吧？”

月光如水，把她整个人都照得冷冷清hetushu.com.com清。

聆花正式进入了萧家女主人的角色，天天在为西行做准备，甚至细问了夏轻凰蜀国国主、国后、太后等的喜好，府里哪些姬妾得宠，哪些有势，也好因人而施先把该备的礼物备上，当然也得先考虑下应对不同人等的不同脸色……

他……还能更贱些吗？

他想，即便下半夜欢颜睡着了，他把她送回房，他都该一夜无眠了。

萧寻却着实郁闷了。

夏轻凰见萧寻待聆花极好，也便放了心，帮着萧寻和聆花打点行装，再不好意思去打听人家的夫妻之事了。

欢颜道：“对，你也一样。”

“能啊！圣旨和你……屁都不是。便是现在再有人过来把我活活打死，我依然这样认为。”

欢颜瞧都没瞧他一眼，自顾看着天上的星汉迢迢发着和*图*书呆。

她道：“那你还不赶快回去陪着公主呢？”

的确不会理会。

欢颜是最闲的。

他看着很是愁苦，让欢颜一时也分不出他到底是真话还是反讽。

她问：“你不是成亲了吗？怎么不陪着你夫人去？”

萧寻道：“那你赶快回屋睡吧！你睡了我才好回去陪公主。”

萧寻笑骂道：“小白狐，你想谋杀亲夫哪！”

萧寻笑道：“我只愿陪着你。陪你也是我的责任。”

“是么……”

越发顶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耍无赖了。

他拍拍小白猿的头，“瘦成这样，小心他把你看作了小白猿。”

小白猿人立而起，冲他龇起牙以示抗议。

欢颜却没有发笑，好一会儿才轻轻道：“我问过沉修法师他的病势。法师暂时没什么好法子，那些御医更是束手无策。我再和图书瘦再丑，他恐怕……都看不到了！”

转眼已三月十七，十八便该是萧寻等启程回蜀的日子了。

萧寻叹道：“如果我说，我嫌你太瘦太丑了，你一定不会理会吧？”

欢颜顿时变色，揽着小白猿的头不再说话，已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那是自然。”萧寻柔声道，“你好生养着身体，日后如果有机会回到他身边，也不至于让他看走眼。”

萧寻叹道：“我就知道，圣旨在你眼里就是个屁。”

欢颜看他半天，便道：“放心，你不会死无葬身之地。皇上管杀，我管埋。”

她明明已是他奉旨娶回的侧室夫人，他不但不敢让下人改口唤她一声二夫人，还这样低声下气地安慰她，鼓励她坚持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信念？

萧寻立时后悔不该和她较真，忙笑道：“小白狐，我可没hetushu.com.com笑话你。圣旨在你眼里屁都不是，在我眼里却比天还大。锦王殿下……又有父子亲情在，朝中又是那样，如今遭人暗算，更是身不由己，其实心里比谁都爱惜你。”

萧寻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还能更刻毒些吗？”

可偏偏在这时，“屁都不是”的圣旨忽然又传下了一道，几乎把整个朝野炸开了窝。

欢颜顿时红了脸，半天才憋出字来：“若你成了我亲夫，我立刻谋杀你！”

“如果锦王也能这样洒脱，认为圣旨屁都不是，立刻把你抢回去，我愿意对着你三跪九叩，把你当作圣旨！”

欢颜恍惚应了一声，果然略略展颜。

萧寻本以为，他们也许再也没有机会打听到欢颜能有目前这样“好归宿”的原因。

许久，传来她仿佛飘缈在空中的声音：“其实我一直m.hetushu.com.com很想问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能让皇上改变了主意，不但饶我不死，还让我成为你的贵妾。”

萧寻一度担心她会不会看着看着自己一头扎湖里去，但据暗中监护着的大卢说，这气候还太冷了些，她应该没有下湖游水的打算。

“唉，是啊，我真的很怕。大吴天朝上国，吴帝一道圣旨，我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吃得很少，来到萧府后调理了这么些日子，还是苍白着一张俏脸，眼睛又黑又大，有时能看得萧寻心里发毛，却越发地想靠近她。他白天大多时候都忙乱得不堪，可几乎每晚都会过去静静陪伴她。

欢颜睡得很晚，常大半夜的跑在湖边亭子里对着星星月亮，但到底不大喝酒了。便是萧寻带酒过去看她，她也是浅尝辄止，看着兴味索然，却也能管起萧寻的闲事。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