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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失如来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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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当秘密不再是秘密

第二十五章 当秘密不再是秘密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她的话。“是啊,的确跟我没关系。”
她下了车,跟两人略一点头:“麻烦你们在医院门口等我一下,我去买点鲜花。”
萧正宇看了两人一眼。
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薛苑暗悔,掐一把手心,声音再低下去,几不可闻:“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恩,也叫映山红。这种黄色的杜鹃,比较少见,所以找了一会。”
“那你告诉我,你辞职后准备做什么?”
萧正宇沉声开口:“不是无所谓。薛苑,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的性格吗?你不是那种随随便便过日子的人。你不论做什么,都会给自己建一个目标,然后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现在,你忽然失去了目标和努力的方向。你没有任何未来的头绪,你的状态很不正常,我担心你。”
“你真的认为除了博艺,我会找不到工作?”薛苑冷淡地开口。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正宇长手长脚,双手撑在她的身边,面沉如井的看着她,一副“你说我听”的表情。
李又维背靠着窗,阳光是最好的裁缝,在医院雪白的墙壁上剪出他的身影:“在路上遇到,就一起过来了。”
窗户纸终于被捅开了。一瞬间大脑里只有这句话。语言是有灵性的,很多话,说和不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当公开的秘密不再是秘密,当所有的一切都袒露在阳光下,要做出什么反应才是正常?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她和萧正宇上了李又维的车,但开车人是萧正宇。这两人不论刚刚怎么针锋相对,这个时候倒是保持高度一致,同时示意她坐在后座。薛苑完全被目前的情况搞昏了头。
她无声无息地坐着,专心看着手里的那张纸,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了办公室。晨光是这样明媚,可还是不能把她苍白的脸色渲染得艳丽一点。不过几天没见,她似乎更瘦了,下巴都尖削了。他的脚再也抬不起来,站在原地很久,才勉强把目光从她身上的挪开,“辞职信”三个字迅速跳入眼眸。
薛苑微微诧异,摇了摇头:“都不是。没有人告诉我。只是我知道,在您的作品里,杜鹃花是出现过最多的一种植物。”
薛苑拨弄了一下花茎上的几片椭圆形的绿叶,那种浅浅的绿,绿中泛着浅浅的黄,显得特别娇嫩;各个角度看上去,颜色都会变化。
萧正宇淡淡开口:“我不管你说过的或者将要说的事情,总之请你注意,现在在场的还有我。”
“把百合拿出来就可以。”
没想到自己还能参与到这样一出戏里。薛苑沉默片刻,把箱子放下;萧正宇见状也叫住她:“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过去。”
她语气拿捏得正好,不卑不亢,但还是流露出生疏的痕迹。李天明听在耳中,心中有了分寸,就问:“这是杜鹃花?”
这家医院说不上本市最大的,但绝对是最好、医术最有口皆碑的医院。因此旁边的花店也比一般地方更多,每个店里的各种花木绽绿吐红,洋溢着郁郁的芳香,使人神清气爽。
没想到要的鲜花那么难找。
“你非要见她,www.hetushu.com.com我把人带来给你看看就可以了。我看你也没什么要说的话,一会我就带她走。”
萧正宇也忍不住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被人打断了谈话无论如何都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萧正宇脸色阴郁的好比暴风雨前夕:“李又维,你在这里干什么?”
薛苑微笑:“是啊。”
护士跟着她的脚步,对几人略一颔首,拿着病历记录离开;五个人少了两个,病房顿时安静下来,仿佛沉默化为了具体的形状,漂浮在空中,无处不在。
“是的,我来接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你才华横溢,当然不会找不到工作,”萧正宇看着她,“可你真正想做的什么?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对你的人生,你有方向吗?”
李又维不耐烦:“问那么多干什么?她跟谁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送人。”
这样的姿态让薛苑觉得危险,他的呼吸到了跟前,思绪更乱了。真是越来越说不清楚。干脆不再看他,目光固执的看向窗外,跟他较劲般的沉默着。
李又维不带感情|色彩的开口:“我把人带来了。”说着稍微一让。
“你就不考虑我什么想法?”萧正宇目光锐利地从她身上掠过,“是我带你去英国,你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我有责任,不可能不在意。”
薛苑低下头,浑身上下的紧张和局促,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样,果然说出的话也是:“我想,辞职与否,这是我的事情,而且——”
这么大一个城市,她能去哪里?
李天明“噢”了一声:“难得你有心。我都不知道现在花店居然有杜鹃花,好多年都没见过了。薛小姐,如果你能帮我把花插起来,那真是感激不尽。”
她不想再说下去,试图去拖桌上的箱子,被萧正宇抓住了手臂,就这么硬生生停在了空中。她没来由的想起那天他带她去见李天明时,也是这么果断,不容置疑。
阳光斜斜照在李天明眸子里,只见他目光凌厉,脸冷得能刮层霜下来。刚刚和薛苑说话时的温和态度当然无存,“你少给在我面前摆这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德行!她要做什么,你管不了!”
这样的无奈让李天明良久的沉默,借着萧正宇手臂的力量慢慢靠上床栏,身体的晃动让他的白发也跟着晃动,明明人已经到了阴影里,没来由的格外刺眼。
看到她去抱箱子,李又维眉心一皱,抬高了声音:“薛苑,我爸要见你。”
“本来是想着找找看,没有想到真的被找到了,”薛苑环顾四周,“哪里有花瓶?”
最后才在一家极不起眼的小店找到了她要的鲜花。很朴素的一家小店,宛如画屏般小巧。角落里就是她寻觅已久的杜鹃,嫩黄色的花瓣薄如羽翼;绿叶宛如无暇的碧玉,有着纤细的脉络,清脆的颜色让人看着就心情愉快。她俯身下去,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
李又维根本没看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只对薛苑露出一个微笑:“昨天晚上送你回去的时候,我不就跟你说过了吗,今天我来接你,本和-图-书来想带你出去吃早饭,到楼下了丁依楠才说去你来了公司,为了迎接我的公主,我自然过来找你。”
李天明拢了拢袖子,和蔼的微笑,“最惜杜鹃花烂漫,春风吹尽不同攀。我小的时候,屋前屋后种了大片杜鹃,就像诗歌里一样浪漫。”
薛苑原以为这已经是尴尬的极致了,结果在车库时还是遇到了麻烦。两个人都让她上自己的车,薛苑左顾右盼,觉得头痛不已。
薛苑目光发直,脖子也发直,大脑还没转过弯:“你怎么在这里?”
“这次恐怕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李又维说着,倾身过来牵她的手。薛苑尚不及反应,就被萧正宇猛然一把拨到了身后。
有那么一个瞬间恐惧攀升到了极致。什么都设想过,她会失意,伤心,难过,沮丧,唯独没想过她会不告而别。
说到这里,下面的话几乎再难维系。
被点名的两人惊讶异常,隔着病床飞快地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跟自己的一样的诧异,下一秒同时狼狈的别开视线。
诧异的侧头,寻着声音的来路看回去,只见到李又维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衣兜里,目光如井地看着他们。
真是她平生坐过最难熬的一次车。
看的出来李天明的身体是真虚弱,整个人比缩薛苑初见时小了一大圈,脸色比床单的颜色还要白,病床旁边的数个医疗仪器说明他的病情相当严重。从他心脏病发作的那天算起,大概过了两三个星期,想不到还如此虚弱,可见真是病的利害。薛苑想着几个月前他跟记者侃侃而谈的模样,暗暗感慨。
李又维瞥一眼萧正宇,冷笑一声,既是讥诮他的不冷静和惊慌失措又是表明自己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想起自己现在还坐在桌上,薛苑对萧正宇低声说了句“你拿开手让一下”;等他让开了跳下桌,才正色回答李又维:“我没时间。”
最后想到她的朋友。她曾经帮着一位同学要过艺术展的票,在记得那次艺术展上,她和那位女孩十分亲密,应该是关系不错。他翻了翻几个月前的简历表,果不其然发现她的丁依楠的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终于确定知道她没有离开这个城市。
再跟李又维说下去肯定会吐血,李天明神情交瘁的摇摇头,回答“好多了,还活着”,他本意是想挥挥手,稍一抬起来才想起自己手上扎着吊针,拇指上着还夹着测量血氧饱和度和血压的仪器。年老的身体被仪器控制,早就不由得自己作主。
“但我的分析是正确的。”
从来不知道时间是这么的难熬。只觉得他的目光快把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最后才说:“萧正宇,我经过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坚持不下去了,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
“一大早在路上遇到?”
小店的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边熟练的包着花一边问他:“看病人吗?我很少看到有人送杜鹃花的,病人很喜欢?”
“当然有关系。”李天明现在连声音都阴郁下来。
薛苑愣了愣:“什么为什么?”
病房里m.hetushu.com.com就有卫生间,薛苑看了一眼,觉得太小,抱起花瓶和杜鹃离开病房去了走廊尽头的水房。
“想看看你做什么,”李又维随口答了一句,盯着她手里的花看,“这是什么花?杜鹃?怎么是这个颜色?”
薛苑抱着花站在病房里,李天明看着薛苑和她手里的花,露出个久违的笑容,“薛小姐你来了,谢谢你愿意来看我这样一个老头子。”
若有似无的笑意在萧正宇唇边闪现,同时他的眼里亮起了分外明亮的光芒,手上的力气却已经小了:“为什么?”
“没错,是这样的。”萧正宇附和了一句,扶着李天明坐起来,拉过被子搭在他双腿上。
李又维没看自己的父亲,只瞥一眼萧正宇,嗤之以鼻,“我不摆这个德行,怎么衬托得出来别人的好呢。”
李又维此时脸色才真正阴沉下来:“我不记得我请了你。”
萧正宇眼睛都没眨一下:“医院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一个人开的。你能阻止我吗?”
“我没有逃避。”
从英国回来后的当天下午,他给她打电话,就根本没有人接听。当时以为她在休息,没有多想。第二天发现她请假稍微觉得奇怪,可随后几天她都没有出现。电话打不通,找了管理员打开她的宿舍房间一看,一切都整整齐齐,不过电脑,常穿的衣服,常看的书,行李箱统统消失不见。
这句话让整个病房一片死寂。
她挣扎两下,收回手臂,跟他的目光相对,长久的对视中,最后终于无奈的败下阵来:“萧正宇,我打算辞职这件事没有告诉你,我不想见你故意关着手机,这些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你何苦逼我。”
“薛苑,大清早的,你居然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那薛苑呢?这么一大早,她跟谁在一起?”
“好。”
薛苑何尝不知道他说的句句都对,但莫名的烦躁萦绕于心,抬起眼皮定定看他一眼,生硬的开口:“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心理分析。”
萧正宇语气不豫:“要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脑子像个灯泡被点亮,萧正宇脸色变白,然后发青,他咬着牙,迎着李天明的视线,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下面的话:“你叫薛苑过来,难道打算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她?”
其实话一出口薛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不其然看到他脸色难看。他迎着光站着,一个早上都没注意过的晨光变得分外刺眼。
“再加一点满天星,帮我包起来,谢谢。”
萧正宇忽然迈开步子朝她走过来,距离太近,几乎连他眼里的疲惫和愤怒清晰可见,“我差点忘记了你是惯犯了。大概是又想效仿第一次退学,无所谓的说走就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就躲到一边,反正其他人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
顿了顿,李又维扬眉笑了:“既然如此,要走就一起走。你既然都不怕,我怕什么。人物都到齐了,那就唱戏吧。反正事情总有说清楚的那天。”
萧正宇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是因为躲我才关着手机?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什么可躲的。www.hetushu•com•com
车厢里压抑得可怕。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宛如雷雨将至,随时都可以风云大变电闪雷鸣。去医院的一段路距离并不长,路上却遇到严重的堵车,薛苑长久的盯着外面的华丽的巨幅广告,英俊的男女模特笑得是如此开心,仿佛天下再没为难的事情。
好容易从堵车的困境中缓解,眼看的医院在望,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么。”薛苑不重不轻地接上话。
李天明心平气和态度平常,说完看到站在最后的萧正宇,轻微的愕然之后,向着他些微点了点头,笑意急快的浮上脸,但却一句话都没说,重新看着薛苑,就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真是让薛小姐破费了。是他们中的那个告诉你我最喜欢杜鹃?”
“如果你们能关系和睦,那我——”李天明的目光缜密的在两人脸上扫过去,这两个年轻人自从进屋后就刻意地避开对方的视线,怎么看都不是和睦的样子;但此时却异口同声地坚持一个观点,他稍稍迷惑不解,但随即就明白大概的原委,脸色开始阴沉。他虽然还在病中,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大脑的正常思考。
李天明看一眼李又维和萧正宇,略一沉思:“你们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
李天明的病房住院部主楼最好的一层,单人的病房,虽说是病房,比起绝大多人的卧室都条件更好,堪比大酒店的房间,一应俱全。
“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萧正宇真的很生气。
李又维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在你面前说好话的人多了,这里就有一个啊。你看不惯我又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哪怕我说了好话你也当我居心叵测吧。”
放心的同时,更大的恼怒就像煮开的水,在某个角落沸腾。想得太多,昨天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的太好,起了个大早来到公司,处理未完的事务,却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的位子上,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发动机依然开着,发着嗡嗡的响声,就像黑暗中野兽的呼吸,每一声都会影起身体的共振。昨天晚上睡得极其糟糕,窗外长久不变的景色让她莫名的起了困意,可看到前坐那两个脸色都不好看的男人,不论怎么样都不敢真正的睡过去。
“他还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可没勇气同时失去两个儿子。就算有人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还是他的儿子,他可舍不得。”
这个人就算是个老头子,也是有分量的迷人老头子。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李天明,但上次的经历她不愿意再次回想,薛苑深呼吸定了定神,再次做了一次心里建设,把自己的态度维持在合理的范围里:“李先生,您好。”
他拍了拍萧正宇的手臂,用上了极大的力气,完全不像是一个正被病苦所累的病人。萧正宇定了定神,听到他说:“我只是怕你们再做出什么错事,后悔就晚了。”
她很快抱着花出来,看到萧正宇和李又维在花店门口等她,诧异的问:“你们没在医院门口?”
花瓶就在靠窗的桌上,插着一束开得正好的百合,也不知hetushu.com.com道是谁送的。
萧正宇觉得自己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若干年的恩恩怨怨排山倒海般涌过来,就像以人的精神为食的妖怪一样,凶狠霸道地叫嚣着要吞没他。不知道多久他终于从混乱中挣扎过来,爬到高处观看那条名叫记忆的河流,不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这么尴尬的场面。三个当事人都在场时挑明那阴暗复杂的关系,此刻绝对是第一次。
萧正宇唇角一压,淡淡开口:“哪能比得上你。”
完全不知道。
她的话带着前所未见的恳求和绝望的意味。萧正宇停了停,语气温和下来:“你要辞职没有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的做法不对。如果你是真的明白了,就不会这样不负责任的把工作抛开若干天,突兀的说要辞职。薛苑,这次跟四年前不一样,你来到了社会中,有责任和道义的。明明没有地方再逃,可你还裹足不前,试图最笨的办法,变相的把自己藏起来。”
最初的震惊之后,萧正宇实实在在觉得自己那有口皆碑的好脾气在这若干天的等待中终于消磨殆尽。
萧正宇眼里一缕寒光闪过,没回答,立刻回头跟薛苑低语:“你先走。”
“不是的,你不用在意,你没什么责任,”薛苑费力的辩解,“这是我自己的自作主张,跟你没关系。”
他们去的时候,护士正在为他挂上盐水。
到了这种状况,李又维也不得不正视他,阴鹜的目光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不过那也只是一瞬的事情:“这是我跟薛苑的事情,你少插手。”
今天早上真是异彩纷呈。薛苑不可置信的反问:“你爸爸要见我?”
李又维微笑:“岂敢岂敢。我至少不从来不装正人君子。”
记忆中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这样恶劣的,薛苑想起这段时间,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概率实在不大,即使出现,也维持着表面的客气;此时变成这样,实在超出了她的预期,但不论如何都不想深究,略微点头就要离开。
“你真是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身高体型差距不大,萧正宇比他稍微高了一点;目前的情况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外人,叫了外人也不知道会帮谁。李又维的目光在萧正宇疏无表情的脸上划过,无声的笑了:“萧正宇,你的演技越来越好,这一脸正义的样子蛮像那么回事的。我越来越对你刮目相看了。”
“嗯。”
他的目光是那么冰凉,薛苑开口时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叫她的名字,然后听到自己的冷冰冰的声音:“你要辞职,不论如何应该告诉我一声。”
薛苑从来不知道萧正宇讽刺人的时候居然这样字字带血。手心俱是汗,在他的逼视下努力的望后蹭了蹭,脚一滑,跌坐在了桌上。
她艰难的思考接下去想要说什么,忽然另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来。
萧正宇只做听不到他话里暗藏的钉子,很有经验的抬头去看心跳仪上的数字。果然蹭蹭上升,立刻插话:“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您转院的事情,因为事情多,一时也没有过来看你。您最近身体好点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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