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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失如来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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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给我戴上戒指吧

第三十四章 给我戴上戒指吧

“你们父子三个,仔细看长得很像。”她晃动着手里的棋,“相象的地方还表现在聪明的程度上,他才学了五年画就有这样的成绩,如果不是天赋,根本没办法解释。”
“事实如此,”薛苑说,“你虽然谦虚,从不谈自己的事情,但我还是知道一些:从小就是神童,过目不忘,成绩永远第一,还是年纪最小的商学院学生……嗯,别的我都不说了,连国际象棋都下得这么好。”
薛苑一本正经,“是个我没听过的名字,冰啊雪的,明显是别的女人。我记得你刚刚更我求婚……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或许是因为聊天聊得太兴奋,薛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她半夜醒来,披了件衣服坐起来走到阳台上,俯瞰整个小岛。她低头仔细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角光如梦如幻,但也盖不住戒指反射出的夺目光泽。
被她温凉的手一碰,萧正宇彻底醒过,他不愿再提那个噩梦,笑了笑,“半夜偷窥我?”
这座岛本身利用潮汐发电,因此飓风没有造成多大影响,电量倒是十足,但跟外界的联系差不多都断掉了。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只有电话时通时不通,大概要好几天才能恢复。
瞧见萧正宇眸子怪异的光芒闪烁,薛苑知趣地立刻止住了话头,连连摇头,“好吧好吧。我是开玩笑的,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你就在心里保留着,不用告诉我。”
她看着他片刻,突然生出许多感慨,“天赋是很奇妙的东西。福尔摩斯就曾经说过,他的侦探才能遗传自他身为画家的祖母,你的这种天赋大概也是你父亲遗传给你的艺术天赋的异化。”
萧正宇挑起眉毛,“我什么时候夜夜笙歌、出入欢场,还醉生梦死来着?”
薛苑扑味一声,咬一口他的手指,“你肯定猜不到我在博艺画廊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一个笑话是什么。”
“怎么会?”薛苑莞尔,“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
“是你太不给我信心了,”萧正宇微笑,“为了让你答应求婚,我真是用尽了从电影里看来的求婚手段,游泳、沙滩、泳衣,甚至连最不屑的美男计都用出来了。”
薛苑埋首在他颈窝,笑得浑身发抖。
萧正宇闻言大笑,“可惜我没有勾引到你。”
萧正宇带着满意的笑容,吻她的脸颊,搂着她一起斜靠上那张宽大的沙发,拉过毯子盖住两人,慢慢说:“我在某些事上很有耐心。”
萧正宇挑眉,“你才知道?”
薛苑情知说错话,这个玩笑开大了,她窘迫到了极点,连忙补救,“不不,我骗你的。你没有说什么女人的名字,真的没有,对不起。”
他们乘电梯下楼,碍于电梯里还有别人也在,萧正宇一路颇为克制,但牵着她的手却是越来越滚烫,薛苑真疑心自己握着一块烙铁。回到房间后萧正宇一脚踢上门,摁着她,把她抵在门板上,薛苑看到他眼睛里燃烧的除了火还是火,不及细想,他的吻就如同狂风暴雨般侵袭下来,天地在这一瞬间霍然变色。失控的唇舌交缠着,这一切让薛苑浑身发烫、发软。萧正宇晚上喝了点儿酒,嘴里飘着淡淡的酒香,酒香和亲吻如此迷人,两个人都要醉了……薛苑几乎瘫倒在地上,依靠萧正宇手臂的力量才勉强站住。
然而萧正宇还是没有说话,直着背脊坐着,静静地看着她,既不责怪也不表态。
“不行,还是要注意。”薛苑坚持,她本来想去给他拿个枕头,但觉得太麻烦,一把推开棋盘、棋子,指了指自己的伸直的双腿,笑着说,“这里。”
坐在松软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薛苑慢慢梳理着他的头发,经过前两天的暴风的洗礼,现在气温偏低,又凉快又舒适。午后的阳光在阳台上方止步,被阳台上雪白的壁砖反射过来,光亮弱得多,屋里明暗有致,毫不刺眼。斑驳的光影落满房间,风一吹过,光影也在微微晃动。
“当然m•hetushu•com•com,这么好的时光,我一秒钟也不想浪费。”
萧正宇笑起来,舒展了身体,“尽管看吧,我不介意。”
那天晚上他们聊到很晚才睡,说着婚礼的细节。萧正宇的意思是一切从简,薛苑也完全同意,说到底,她的亲人、朋友不多,只看萧正宇怎么安排了。薛苑笑着听他的构思,直笑,“这么多年的秘书没白做,处理起事情来,真的是井井有条。”
薛苑隐约觉得他说话时脸部表情莫名的紧张,微微有些变化,然而在月光下看得并不真切,倒更像是月光在他的眼睑上形成了明暗交替的效果。她放轻松语气,开着玩笑说:“你叫了别的女人的名字。”
薛苑扑哧一声笑了,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他忽然离开,薛苑倒是愣住了。刚刚绵长的吻夺走了她的所有力气,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去卧室换了衣服。原以为萧正宇很快就会从浴室出来,可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她也渐渐冷静下来,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碟,电视的光芒投射到戒指上,光芒灼人。
“你真的想知道?”
萧正宇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坐到薛苑身边时也一切如常,问她在看什么电视。薛苑手心发紧,犹豫很久,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隔着薄薄的睡衣,顺着他的手臂朝上慢慢地移动,身体也微微靠过去,这些动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带着明显的暗示。
他说得如此谦虚,但薛苑仍觉得听出了一点儿调笑的味道,狠狠瞥了他一眼,推倒棋子,“再来。”
就连那位年轻的钢琴师都换了《婚礼进行曲》来弹。薛苑睑颊飞烫,好在灯光再次暗淡下来,大家才没看清她红的样子。
现在的房间外是让人心醉神迷的海洋、蓝天。蓝色的天空的的宛如美玉,一派温润平和;天气那么晴朗,阳光照耀的海面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碧蓝,仿佛是抖下的壮丽幕布;海浪拍打着沙滩,飞溅起朵朵雪白的浪花,他们的生命短暂,开过就散;小艇在海边一字排开,随着波浪的起伏无声地晃动。虽然飓风刚刚过去,但沙滩上还是有不少游人,安静地享受着阳光和海水浴以及这个温暖的下午。
随着钢琴声的再次响起,大家又合着节拍跳起舞来。萧正宇双手揽在薛苑腰上,薛苑搂着萧正宇的脖子,掌心贴着他的后颈,轻轻摩挲着,低声说:“刚刚吓死我了,你如果不这样突然袭击就好了。”
萧正宇扶着她的双臂,忍不住笑话她,“你跳舞真是太差劲了。你上学的时候应该学过的啊。”
薛苑想了想,说:“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我猜李又维应该拿到那幅画很久了,但是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拿出来威胁我?”
她终于轻声开口,“我对嫁人这种事情没有概念,也缺乏信心——我可能没办法做好你的妻子。”
这句话让萧正宇脸色微微一变,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从她的脖颈处拾起头来,看到她满面潮|红,眸光里有薄薄一层水汽,倒是一愣,随后才退后一步,放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了句“抱歉,你先休息”,然后就逃跑一样躲进了浴室。
萧正宇则在心里叹口气,说:“酒要醇的香,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反正没有几天了,回去咱们就结婚。”
薛渊听完莞尔一笑,“原来都是人家美女倒贴。我记得上次见过一个姓庄的小姑娘也是,才一会儿就对他神魂颠倒了。也不奇怪啦,他对女孩子真的是很得心应手,连丁依楠都被他迷得团团转。这大概也是他的一种天赋了。你呢,你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萧正宇重新摆着棋子,随口说:“我以前也曾经也这么想过,大概是这样。”
他目光如水,看得她仿佛从头到脚都冷了,心里叫着“槽了”,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正宇,我保证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了。其实就算你说了什么,我也不介意。我下午和图书已经说了,就算你有若干个前女友,我也不介意。这是真话。谁让我认识你的时间太晚……我不能跟时间较劲,只要从今天起你是我一个人的,就可以了。”
薛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我现在是在做什么?干吗要跟着一个无所谓的男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经历暴风雨?”
那双熟悉的眸子里都是期盼和等待,还有不可名状的焦灼。
“这都不是问题,”萧正宇摇头,“我会尽力做一个好丈夫。”
“我会尽量想办法的。李又维现在就是拿着那幅画当饵,学姜太公钓鱼等你上钩呢。偏偏他的性格是宁折勿弯。”萧正宇因为刚才听到薛苑甜蜜的话,心情十分愉快,“既然目前我们已经知道画的下落,比起之前的毫无头绪要好了很多,可以慢慢想办法拿回来。”
“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我穿着正式的衣服过来了。”
萧正宇闻着她的发香,听着悠然的音乐,带着促狭的语气,“本来我还想搞得再大一点儿,但想到你不会喜欢我在众目睽睽下求婚,才专门选了这里。”
萧正宇摇头笑,“因为跟我说话的人是你啊。”
萧正宇无奈,低低地呵斥,“不要乱动,让我抱一会儿。”
萧正宇叫住了她,“你说我刚刚梦吃,我说了什么?”
萧正宇言简意赅,“是。”说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重复说道:“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萧正宇左手扶着她的手腕,低下身子对她略一欠身,直起腰的时候,右手心中托着一个红丝绒小盒,盒子里安静着躺着一枚白色戒指。
“我不想瞒着你,认识你之前,对我而言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那副画。哪怕是只看一眼也好……”薛苑有些失神,但很快她就振作起来,对萧正宇说,“可是现在你更重要。”
萧正宇低声一叹,抱一抱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吃醋,我很高兴。”
只怕现在是做噩梦了。薛苑这么想着,站起来想要离开,只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下一秒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从床上弹起来,重重地喘息着。
“怎么说?”
萧正宇抓过她的手,仔细地吻她的手心,笑了笑,“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没什么值得拿出来一说的前女友。读书的时候没太多时间顾及其他的。”
萧正宇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枕了上去,然后才徐徐说道:“他太自负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都这么受欢迎,何况二十出头青春犹在的的时候?每次你从游泳池出来,女人们的眼睛都直了,”薛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不会因为你的过去跟你闹别扭、吃醋。什么前女友啊,金发碧眼的异性朋友啊,都跟我交代一下。我们认识不到半年,你之前有什么经历我并不清楚,万一有人找上门,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戒指戴上她手指的那个瞬间,掌声和音乐声同时响起来。薛苑朝四处一看,只见厅内的几对情侣都在为他们鼓掌。虽然语言不通,但谁都明白刚刚那一幕是在做什么。有人两情相悦总是好事,每个人都觉得心生愉快。
“好吧,虽然我不介意,但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更放心了……”薛苑笑了笑,伸手拂开他额角的头发,又说,“我第一次看到费夫人就在想,她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是多么光彩耀人的美女。你的眼睛很像她,有点儿桃花眼,眼梢又像丹凤眼的眼梢,有点儿细长,笑起来非常勾人。”
到底是在国外,酒店里只有国际象棋,偏偏薛苑不会下,在萧正宇的指点下,了解了全部的规则,慢慢学习起来。新学棋的人自然毫无经验,萧正宇一让再让,手下留情到薛苑都脸红的地步,但还是次次被杀得惨败。挫败之下她问萧正宇,“你国际象棋技术到底多高?”
萧正宇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拥她入怀,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把下巴搁在她肩hetushu.com.com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比你更后悔现在才认识你。不过你放心,我下午说我从来没有若干个前女友,这也是真的。薛苑,我爱你。你一定要记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未来,我这一生,真正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萧正学睡觉时,眉心紧蹙,仿佛有什么天大的烦心事。薛苑几乎想伸手抹平他的忧虑。她想起上次看到他的睡容是在英国,那时候他满脸恬静。
然而被暗示的对象却只是微笑着垂下目光,伸手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轻轻说:“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你,但没想过在今天。事情演变成刚刚的情况纯粹是意外,我没有想到今天控制力这么低。你是女孩子,结婚后要你是对你的尊重。”
萧正宇瞥了一眼外面,并没有发现她指出的那些蓝色的奇异之处,还是满足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那个维纳斯,我只是知道我的维纳斯在我的身边。”薛苑脸一热,“你以为在演电影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被说中心思,薛苑撇嘴,“好像谁稀罕看你。”
萧正宇异常好奇,“是什么?”
真是太戏剧化了,薛苑的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像失去软件的电脑,除了黑屏、死机,什么都不能做出反应。过了一会儿,她依稀觉得钢琴声停了下来,然后整个世界陷于虚无。
“那点儿小伤,早就好了。”
“什么意思?”
萧正宇笑意更深,这种笑容让他的目光更迷人,薛苑还来不及细看,他已一个翻身,搂住了她的腰。
他光着上半身,皮肤在月光下极其优美,每一寸都那么光滑,身材真是好得让人嫉妒。薛苑想着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摇摇头就要走。
话音一落就看到萧正宇嘴角轻松的笑容荡然无存,脸色立刻僵硬,小臂和手都在轻微发抖,他陷入了沉默,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了。
他疑视她,眸子里全是她的倒影,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开口,“薛苑,你愿意嫁给我吗?”
“基因相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萧正宇说,“李又维从来也不是笨蛋,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多怕你跟着他的那幅画走了。”
薛苑很久后才有了反应,让他以那种抱着宝贝的姿态拥自己入怀,低低地“嗯”了一声。
但是萧正宇的情况完全没有好转,他呼吸急促,听上去那么难受。薛苑静了静,收拢了手臂,刻意朝他身上蹭了蹭,然后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讷讷开口,“那个……要不我们回房间去吧……嗯,我……”这话说得极其艰难,结结巴巴,但意思是足够了,说完薛苑心底惨叫一声,不过一个瞬间,觉得自己把这一辈子的脸皮都丢光了。萧正宇却在听到这话后清醒过来,发现她的脸都红透了,手心也是滚烫的。他心脏悸动,大脑轰然一热,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言不发地牵起她的手跑出了舞池。
“学是学过的,但有四五年都没再跳过,忘得差不多了,”薛苑小心地挪着步子,还不忘瞪他一眼,“我可不像某人一样夜夜笙歌,出入欢场,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自负?”
“以前没有把你跟李又维联系起来,我在想你跟李又维都是李天明的儿子,怎么会差这么多?现在却觉得很有些相似之处。”
她看得出他很紧张,但自己更是紧张,口干舌燥,仿佛有个巨型机器让她全身剧烈地脱水,她咬了咬唇,反问:“你,你……你是在跟我求婚?”
薛苑的诧异和感动兼而有之,也不知道是哪种更多,怔了怔,最后她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微笑,凑过去吻他的脸颊,“真有君子之风。那天那两个外国女孩真是没说错,我的的确确捡到了一个宝贝。”
薛苑看他一眼,坐直了。她盘着腿,活像打坐的僧人,清清嗓子开口,“对于你这样的聪明人,做什么事情都能轻易做好的人,胜负自然可以不必拘泥和-图-书。”
“念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是校队的种子选手。”
萧正宇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哦,你这是吃醋?”
薛苑脸上一热,好在这里灯光暗淡,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她貌似心平气和地辩解,“没有的事情。我在陈述事实。”
是的,萧正宇在她身上用心真是太多了。这样一想,情绪难免激动。她看到他的卧室的落地窗户半开,窗帘被风吹动,顿时玩心大起,摄手踢脚地走了进去。月光的存在淡化了许多细节,让这间华丽奢侈的卧室显得有几分简洁,但也让他脸上的细节更加清晰。
萧正宇这时才看到薛苑,仿佛被惊到那样看着她,愣愣地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飓风使得他们耽搁了几天的行程,但无论此地多么的美丽,总要离开的。这是他们离开小岛前的最后一天。
这个时候,身体的感觉异常敏锐,她重重地喘息,她穿的是后背有拉锁的裙子。她感觉到他炙热的手正贴着自己的后背,轻轻一扯,后背陡然一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怎么没有经验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做好了所有的打算,费力地伸出手回抱他,借着他的唇离开她的那一个宝贵的间隙,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不然……去床上……”
薛苑伸出手指描摹着他的脸,“如果没有认识你的话,我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薛苑移开视线,不理他。萧正宇却纠缠着不放,连棋都不下了,她头痛得很,怎么以前没发现他那么磨人呢?
薛苑一惊,去推他,“你的背还有伤,别躺在地上。”
萧正宇索性躺在地毯上,摊开身体,慢慢呼出一口气。
“你跟在张玲莉身边这么多年,该见到的都见到了,”薛苑撇嘴,“我虽然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但不等于我耳聋目盲。”
薛苑本来还想再考虑一下,去拉萧正宇起来,他却纹丝不动,那完全是“你不答应我就不站起来”的姿态。一时间说不清楚是感动还是激动。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点点头,随后她按捺住紧张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再发抖,对他露出一个灿若星辰的微笑,“给我戴上戒指吧。”
薛苑怔怔片刻。求婚啊,孩子的母亲……这似乎是很遥远的话题。
“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痛,你当然不一样。”
“我会吃醋的。”
他们吃过晚餐就去了舞厅。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不在这里,只有少数几对年轻男女拥抱着跳舞,双双对对。萧正宇也不多话,直接揽着薛苑就下了舞池。钢琴声十分轻柔,很适合跳舞。两人跳的是最常见的国标,薛苑多年不跳舞,起初十分钟愣是没有找到感觉,踩了萧正宇若干下后,舞步才熟练起来。
“他本来以为不用那幅画就可以让你喜欢他,留在他身边,”萧正宇叹口气,“从我认识他开始,从来都是只见到女孩子心甘情愿地送上门,哪里需要威胁呢?”
薛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开口,“她们说,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才会从心底里嫉妒张总,只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她,让你跑前跑后。”
在那片茫然的世界里,有朝霞和初升的晨光,还有她跟萧正宇两个人。
“嗯。”
纯粹的相拥跳舞是什么时候变质的已经不可考了,萧正宇的手臂越来越紧,手心和身体都是滚烫的,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贴近……手心的移动是某种暗示,实际上萧正宇连呼吸都变了。薛苑隐约觉得萧正宇正在通过身体在向她传递什么信息,于是就问出来,“怎么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
萧正宇肩膀绷直了,虽然脸上的笑容没有太大改变,但语气和刚刚的玩笑截然不同,“你怎么知道那是女人的名字?”
薛苑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我说了不要乱动!”
“要我跪下来吗?”
萧正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斟酌着怎么开口,最后说:“没有这么夸张。不过就是记忆力比别人好了一点儿,别人https://www•hetushu.com•com看三次才能背下来的书,我可以少看两遍。下棋也是,精彩的、失误的对局我都能记住。”
然后两人再不言语,额头相抵,慢慢踩着步子。错落有致的灯光,轻柔的音乐环绕在他们身边。这么美好的时光,他们一刻都不想错过。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要是愿意,我天天说给你听,直到我们变成老头、老太太,我也会每天说给你听。”
在这样的岛上,除了享受奢华的生活,可干的事情并不多。宾馆每晚都有各种各样的节目,舞会、电影、酒吧,各种休闲项目几乎应有尽有。
萧正宇哪里肯放手,一咬牙,反而拉得更近了。
薛苑伸出手指点了点棋盘,笑,“可以少看两遍书就能记住吗?虽然你实际上是在谦虚,可从你嘴里说起来真是让人觉得格外自负。”
他说完后挥动一下左手,同时灯光俱灭。黑暗中薛苑不明所以,尚在茫然。只下一个瞬间,头顶的灯光忽然亮起来,炫目的白光之后,她看到的第一幕,是萧正宇左手扶着她的手腕,然后低下身子对她略一欠身,直起腰的时候,右手心中托着一个红丝绒小盒,盒子里躺着一枚白色戒指。
平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做完,萧正宇的神经放松下来,朝着每一个鼓掌的人颔首道谢。
萧正宇的声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随后回答:“不是的。”
他的语气压得很低,带着某些风雨前的气息,薛苑很想说“你不是一直抱着我吗”,对他那没有明确意义的话更加茫然,试图拉开一点儿两人的距离,好仔细看看他,于是她又问:“怎么了?”
“竟然有这样的笑话,我一点儿都不知情。”萧正宇失笑,“不过你放心,现在能让我跑前跑后的只有你一个人。”
他们在舞池里慢慢旋转,身体不自觉地贴合在一处,说话几乎也变成了耳语。萧正宇的声音显得低沉而迷人,“这两个星期我都惴惴不安,真是怕你不答应,眉头一皱把戒指扔给我。”
萧正宇看到她如此震惊,虽然情知她反应迟钝,但也没想到居然能迟钝成这样。他心中紧张、害怕、期待、无奈的种种情绪交织着,又问了一次,“薛苑,你愿意嫁给我吗?”
但他还真的单膝跪在地上,眸光却不曾移动,继续盯着她,薛苑只觉得自己要陷入那双眸子里去。就像刻意剪好的电影胶片,脑子里想起的全是认识他以来的所有事情,这样的感觉盘桓于心,说不陶醉那是骗人,说自己不喜欢他,那是骗自己。
这次薛苑总算有了反应,她终于看清楚萧正宇的脸和眼睛。光线在他脸上投下了阴影,仿佛是某个完美的雕塑作品。
“不不——”
这话异常甜蜜,对历来保守的薛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萧正宇心花怒放,笑嘻嘻地凑过去,“再说一次。”
薛苑在某些方面尽管迟钝,但到底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她脸庞才刚刚褪却了红色,这一下子又烧起来,同时吓得绷直了身体,真的一动也不动。
薛苑眯起眼睛,指着外面的天空、海洋,说:“我想起一幅意大利画家的名画,《维纳斯的微笑》,画里的维纳斯从海面缓缓升起,维纳斯身着红色长裙,作为背景的海水和天空是夺目的蓝色,就象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自然界真有这样蓝色的水,没有想到,自然界的这种碧海蓝天远远比画家想象的更加美妙。”
薛苑难得看到他惊讶成这样子,坐在床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发觉全是冷汗,才慢慢解释,“半夜醒了,就想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恰好做噩梦了,好像还在梦呓。”
薛苑笑倒在他怀里。
跟外界失去联系在极少数情况下并不是坏事。可供游客选择的事情也不多了,上午的时候,薛苑去阅览室借书看,萧正宇通常去室内游泳池游泳,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就待在酒店的房间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慢慢下棋。
萧正宇笑语,“其实也不必拘泥于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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