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王朝伊始
第九十四章 空前绝后
张鹤鸣被诛杀三族，王化贞回京后三司会审，最终被判处凌迟刑罚，抄家灭门。
当夜，许显纯辗转反侧，他失眠了。
见一名百户正不顾风雨，站在门外等候，他上前摸了摸这百户的官衣，发现已经湿透。
这时，朱由校神色变得极为冷淡，转身直接走回内殿。
那乾清宫侍奉太监，见来者是锦衣卫，不慌不忙斜睨一眼，才是回道：
“怎么，你这意思，是暗讽刘侨办事太过谨慎，不会体察朕的意思？”
“谢公公告知。”
朱由校睁开眼睛，这时也有眼尖的都人掌起了灯，蓦地，西暖阁给照的透亮。
许显纯还是第一次进入皇宫，来到皇帝梳理政务之处，有些紧张，但想了片刻，仍壮着胆子迈了进去。
而大明朝廷上，也是血雨腥风，丝毫不逊色于兵戈交争的战场。
“朕乏了。”
“孙承宗在广宁升帐时，曾与众人说，朝廷奸人作祟，有能人不用。他五内茫然，不若皇上直接罢免了他的参议之职，以鼓舞全辽士气。”
王朝辅先是轻嘘一声，再才是轻声唤醒了正在熟睡的皇帝：“皇爷，许显纯到了。”
许和_图_书显纯支棱着耳朵，静静听皇帝自语，一言未发。
“卑职崔应元，摸虎堂上指挥、百户官，愿为大人效力。”那人忙抱拳说道。
“见过指挥使！”
“打今儿起，我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一时间，东林党人皆称，阉党蒙蔽圣听，权势熏天，把控朝政，比刘瑾、汪直之流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来，努尔哈赤攻克重镇沈阳，但却因毛文龙偷袭赫图阿拉而被迫转向，没有设兵留守。
“骆养性，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只见一名穿着锦衣卫官衣的汉子来到门前，徘徊一阵，方才对门前的小太监笑道：
他顿了顿，尴尬地道：
乌黑的阁内，依稀能见两个人影，一个躺在靠椅上，另一个则是尽职尽责地守护在一旁，寸步不离。
刻着锦衣卫指挥使几个字的牙牌，大红飞鱼服官衣，还有那柄削铁如泥，大内有司特制的冷艳绣春刀。
许显纯闻言，一下子就明白这是皇帝在考验自己安插眼线，探听大臣心思的能耐。
他们用四个字形容魏忠贤的阉党——空前绝后。
在王朝辅的示意下hetushu.com.com，几名宫人托着盘子前来，许显纯抬头一看，心中顿时激荡不已。
“许显纯。”
广宁之战，王化贞勾结兵部尚书张鹤鸣，擅自出击，被建奴钻了空子，大举来犯。
“嗯，不过他也还有些能耐，让他在广宁待着，总比王化贞要强上许多。”
自语到这，许显纯换上了一副极为阴狠之色，明天起，他要好好梳理一遍北镇抚司。
“皇上圣明，孙承宗昏头了。”许显纯不失时机地暗暗拍了一发马匹。
“呃……”
这还没完，魏忠贤抓住机会，开始大肆报复东林党人。
这些盘中，装着他此前梦寐以求的东西。
“起来吧。”
至于骆养性，他骆家不是在锦衣卫声名大吗，老子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血流漂杵，无一活口。
大明在辽东丢城陷地，国内又因种种矛盾，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来者尴尬一笑，也说：“正是我。”
“好，你随我进来吧。”
“朕没有采纳孙承宗退守宁、锦，提拔袁崇焕的建议，他怎么想？”
等处理了镇抚司内，到时候就要转头去跟东厂争了，刘侨ｗｗｗ•hｅtｕsｈｕ•ｃｏm•coｍ办不到的，我许显纯全都要。
听说皇帝要召见自己，许显纯激动许久，早早就踏上了进宫面圣的路。
……
借着搜捕《贞观政要》一书，魏忠贤手下的东厂，在京就至少捉拿了三百余名士子。
朱由校说完，复又望了一眼许显纯，见他垂头不敢相视，便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一身大红官衣的许显纯来到镇抚司，精神正好。
“什么叫为我效力？都是为皇上办事。”许显纯见他孺子可教也，冷笑几声，道：
邹元标等人接连被抓进东厂大牢，生死未卜，万燝被杖死，就连回老家讲学的杨涟，都被缇骑拿回京师，严刑拷打。
堂堂锦衣卫，天子亲军，能被番子压一头？
这并没有打击到许显纯的兴奋之情，他奉着衣、牌，直到回到家中那一刻，方才释然，恣意地大笑起来。
……
“这次庭杖，你办的不错。”
“谢皇上！”
听这话，轻笑问道：
但，这一年很不太平。
许显纯战战兢兢，等的就是这样出人头地的一天，只要能做皇家鹰犬的头头，哪管自己身后声名发臭。
朱由校将宝剑立在一边和-图-书，躺到侧卧上，拿起宫娥冲泡正温热适当的枣花茶。
许显纯忙跪在地上，道：“臣不敢！”
刚一进暖阁，只瞧是乌漆麻黑一片。
人，终其一生，就是要往高处走。
天启元年，是天启王朝新纪元的开始。
一场波及数省的大战乱，风雨欲来！
自万历四十七年努尔哈赤取得萨尔浒之战胜利后，后金军便在辽东形成规模，由此，明军转攻为守。
许显纯不是刘侨，出门之前苦做过一番功课，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是乾清宫的管事牌子，常为皇帝念奏疏的王朝辅。
“你别怕，陛下正在里头等着你，进去就是。”
他如数接在手上，奉起衣、牌，坚定地道：“臣许显纯，定为皇上鞍前马后，报效隆恩！”
刘侨虽说办事不得力被皇帝撤了，但毕竟他在任时，常常采纳自己的意见，表面关系维持的还算不错。
又见这百户浑身瑟瑟发抖，仍在冲自己媚笑，便问：
“公公……”
这时，西暖阁外忽地刮起了小风，清新的空气吹进来，让君臣两人都是精神一振。
朱由校将口里的茶咽进肚里，起身在暖阁里踱步，半晌才道：“放弃辽沈，亏和*图*书他想得出来！”
朱由校将宝剑拿起，望着锋利、泛着寒光的剑刃，直截了当地道：“自现在起，你代刘侨做锦衣卫指挥使。”
朱由校起身活动了一下，走到墙上将那副宝剑拿出来，在手中把玩着。
老奴在广宁和老家背后摇摆不定，最后还是放弃了大好形势，转而南下，去攻毛文龙。
“王化贞去职，洪承畴、孙承宗虽战策不同，却与熊廷弼素无仇怨，他也能展开拳脚了。”
朱由校含了一口，感受到温甜在嘴中回味，心情好了不少，又道：
“呵，赌气的屁话。”
还是毛文龙的东江军，奇袭义州，捉了老奴第五子莽古尔泰，收复义州全境，皮岛、朝鲜接连一体。
正当奴骑扫荡辽东，朝中血雨腥风之时，大明帝国的西南边陲，陡起战端。
“许显纯？”
“臣是为皇上办事，自然要体察上意，不能太过小心谨慎。”许显纯说话的时候，也悄悄抬起头窥视上颜。
“谢大人！”
“你叫什么？”
黄昏已过，墨色夜空，西暖阁外脚步声渐渐走近，自石缝中传来的虫鸣戛然而止。
“敢问公公，皇上可还在暖阁吗？”
“嘘——”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