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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们望着这两位一见相许的风华人物，小声传送着这位陆家公子的才名轶事。

言罢，抬脚就走。

“怪哉、怪哉……”

眼前这人，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观其细眉长目，皎如玉树临风，言谈举止间给人以一种压迫之感。

英国公府！

有人嘿嘿一笑，“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先是陆家的公子，又是英国公府的人，都来争丁香阁头牌的初夜。”

正要说些什么让步的话，陆康发现了他身上的装束，还以为是来争抢的，冷哼一声说道：

谁成想，这陆家公子一来，便半推半的答应了。

这时，后头熊汝霖忽然叫道：“别走啊，黄兄，你家不是与英国公府相熟吗？难道还怕这个二代啊！”

但其素来卖艺不卖身，无论多少富家子弟来此，豪掷千金，也未能让其有一次破例。

“初夜……”朱由校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脚步一顿，十分无奈。

只怕，别是当朝权贵子弟吧……

一万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若是给普通和-图-书人家，能让一个先前还是穷困潦倒的人家，转眼变成人上人。

原来是陆家的公子陆康！

“真是人傻钱多……”朱由校在楼上嘟囔了一句，恰好这时候周围的食客们全都因极度震惊而噤声。

今日下来，看着是出来玩的，实际上朱由校是来暗中调查白莲教的圣女，根据较事府的密奏，这位圣女正在西安城内。

“小女子卖身丁香阁，唱与不唱，我说了不算。”

老板娘一听，这言下之意，林聪儿居然是答应了，对方可是陆家的公子，如此一来，其不能狠狠敲上一比银子。

陆康不自觉后退两步，脸上神色换了又换，与英国公府相熟，又是京师来的，看这副贵态样子，只怕身份也是不低。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被问到头上，朱由校也就只好放下了到嘴边的话，拱手笑道：

“这位公子，出价吧。”

“……人都说这陆康年方二十出头，却生得风流倜傥，饱读诗书，已具公辅之量，陆家加入皇商会后，更和_图_书是富甲一方……”

“就是，老板娘，太高了！”

“五万两，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言罢，他冲林聪儿微微一笑，转身要走。

“有什么话，直接问吧！”

众人抬眼望去，见到正在二楼小间内的朱由校三人。

林聪儿眼中闪烁光点，伸手道：“公子留步……”

这个熊汝霖，嘴巴也太大了。

老板娘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公子既然也想与聪儿姑娘单独弹唱，又是京中权贵子弟，出个五万两，不过分吧！”

莫说自己根本不想去争这个什么聪儿姑娘的初夜，就算是想去争，也没有这个花法。

她生怕这事告吹，连忙上前：

陆康心中松了口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回身，笑道“怎么？聪儿姑娘还有何事吩咐？”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朱由校也就没有什么好再狡辩的了，瞪了一眼在上头看戏的云五色和熊汝霖。

“我告诉你，我不想争什么初夜，就算是想争，也不会出这些钱，别说五万两，一两银子也不会给你。”和*图*书

朱由校脚步一顿，周围也是满堂的惊呼。

陆康洒脱道：“无妨，聪儿姑娘既然素无单独唱曲之例，今日倒也可惜……”

陆康与林聪儿四目相对，各自惊艳。

因而，这一声便显得十分突兀。

“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京城来的，不过家中实在算不得什么富户，稍有资财罢了。”

“……知道吗，他的父亲就是皇商会在西北的分会长陆万霖，家财万贯啊，那得是多少银子！”

“这位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若是也想与聪儿姑娘单独听唱，怕是来晚了！”

明明一副不问世事的纨绔模样，言谈举止间，却总能给人一种极为可信的感觉。

陆家乃是西北豪商，天启三年年底，陆家家主陆万霖因协助朝廷控制边关茶马贸易有功，被选定为西北皇商会的分会长。

果然，一副生人勿近样子的林聪儿这时却苗木流转，柔声说道：“原是陆家公子，小女子失敬了。”

朱由校脸上泛出些许的无奈，“既然陆公子不信，那在下便就告辞了，这样总可以和_图_书吧？”

在她看来，如果林聪儿早接单独弹唱的活儿，就算不卖身，自己也早就发家致富了，何苦在这当个老鸨子。

她咬着薄薄的双唇，似乎想要把眼前这人看透。

老板娘只当是人家看对了眼，并未细想，满心都是自己将要获得的丰厚银两。

朱由校一愣，没想到这样也行。

“我劝你一句，赶紧拿着你的钱滚回去，别到处拈花惹草，给你爹惹麻烦，现在陕西可不太平！”

陆康看着抬脚便走，毫无留恋，甚至都没多看林聪儿一眼的朱由校，更是攥紧了拳头。

陆康冷哼一声，并不相信朱由校所说这番话，说道：

多年来，这林聪儿可算是丁香阁的头牌。

实际上，陆康在打量朱由校的同时，林聪儿也在蹙眉看着这边。

“五万两，能让多少楼外的流民吃饱饭，能让多少濒死之人活过来，而你，就想着怎么赚钱？”

“但我听说，这陆公子无意从商，年方二十，便已学富五车，打算在今年参加春闱，争一举人之身。”

周围亦尽是二人郎才女貌、财和_图_书艺双合的低声讨论。

对陆康来说，相逢一见，其人心思如何，已然写在脸上，可是对这二楼的人，她却真的看不懂。

“嚯！一万两！”底下一个糙汉嘟囔，“这老板娘，莫不是掉进钱眼儿里去了，就算是秦淮八艳，也不至于如此高的价格！”

“陆家公子少而有资，也难怪我们聪儿愿意破例，那就……一万两吧！”

所以，根本没什么心思去和这些人争一个戏子的第一夜。

于是，反问道：

走到陆康身边，朱由校停住脚步，用一种训斥的口吻教训道：“你，陆家公子，叫陆康是吧？”

“五万两，你怎么不去抢？”这般的狮子大开口，就连朱由校都是觉得实在太黑了。

陆康细细看着此人，心中委实有些惊异，他在西北各地云游，识得各路世家门阀子弟，却从未见过像这等人的。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老板娘听见风声，赶上前几步，“这位爷，是京中来的权贵子弟吧？”

陆康再度看了看林聪儿，心底有些不愿，但还是咬牙笑道：“一万两，还算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