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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皇后

作者: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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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等鱼上钩

第二十一章 等鱼上钩

聆音凝了凝目光,想到前阵子给邵妃的那个消息,神色一怔:“虎毒尚且不食子……”
沈绿衣身形一掠,像是往宫外的方向离去,实际上却是拐了个弯到凤兮宫。
说来聆音倒是挺同情邵尚萱的,甚至觉得她们的处境此刻还真有点相同。萧洛隽的母亲,是她的杀母仇人。而现在,萧洛隽又成了邵尚萱的间接杀父仇人。
岳太后心里一惊,也明白这时候要以势压人,怒道:“窃人东西在前?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评价你的母后?万安侯也说了,乃是宫中有人窃取了凤箫拿到宫外去变卖的,怎么到了皇帝的眼里,变成了这凤箫是哀家盗窃皇后之物?”
沈绿衣笑道:“这就是我的诚意。”
沈绿衣出身青楼,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青伶,后来凭借自己的能力赎身,并买下了一栋花楼,转为幕后做东家。
她明白沈绿衣的手段,家里那位流连花丛的弟弟,一颗心全拴在了沈绿衣的身上,让家里的人也是头疼不已。却偏偏这沈绿衣出身风尘,一路摸爬滚打下来,也拥有了一定的产业,轻易动不得。要不然,他们家早就让沈绿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今在宫中,邵妃彻底失势,姝妃后起之秀,更兼诞下了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身份更是水涨船高,如今在宫中也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只不过公主的身体柔弱,她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公主的身上。而怡妃一改平日的形象,作风变得雷厉风行起来。在邵妃倒台之后,顺利地抓紧了后宫的权柄。
“姑娘现在也该知道,你的弟弟在追求我吧,我也并非对他没有感觉,但我只能三番两次地拒绝他。我虽心向明月,奈何我的身份同他有云泥之别,岳家这样的门第……”沈绿衣摇了摇头,精致得不像话的容貌中流露出了令人心折的哀伤,又流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坚定,道:“实不相瞒,我虽身份卑贱,但也算薄有资产。以我的本事,嫁个普通门第的家族为宗妇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并不想只做他的妾室。”
越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便越是让岳太后心里来气。岳太后冷笑道:“皇帝这是什么态度?皇帝可是忘了,当年是如何历经千辛万难,才从反王的手中重夺江山?又忘了母后为了你如何委曲求全……如今为了一个皇后,就敢质疑哀家,怨愤哀家,今后难道还要为了皇后颠覆江山吗?”
邵妃这样黯然,聆音却忍不下去,当即斥责那目无尊上的宫女,道:“来人啊,将这嘴碎的宫女,带到掖庭去,按以下犯上的罪名论处。”
“阿止……”淮姨叹道。没想到当年一步一步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如今对她用着这样一副神情,也有几分怒气,“泰王谋反,那些派到宫外的刺客,用了我们的一些势力。泰王……”
她的性子虽然还算沉稳,同太后之间的关系和睦,有时候也忍不住同岳太后抱怨几句。姑姑给她的答案是什么?姑姑说,因为皇后是皇后,所以皇帝才待她不同。
https://www.hetushu.com.com洛隽淡淡地道:“母后放心,朕从前不会为了女人而乱了江山社稷,现在更不会。”
眨眼间,夏去秋来,便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淮姨负伤了,聆音暗自推测,这伤恐怕跟那次她和萧洛隽在宫外遭遇刺客脱不了关系。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的刺客可是有一个仍逃离在外。若是淮姨被萧洛隽抓到,她恐怕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故而这些日子,她让淮姨借着去宫外准备给崇安侯送贺礼的机会,到宫外去避避风头,毕竟厨娘玄想名义上是崇安侯府中派来的人。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玄想其实是萧洛隽的人,怕是她这边漏了口风。
淮姨道:“在宫外应该没有出什么事吧?我听说泰王派了人在宫外去刺杀你和皇帝,怕你有危险,又顾及孩子会束手束脚。不过我叫人预警过了,你应当有看到吧。”
“就如同你说的,你这一条命,是你父亲最后求皇上保下来的,你更不应该如此自暴自弃。”聆音道。
萧洛隽送聆音回宫后,并没有多留,泰王一事还有很多的后续事要解决。
邵妃听到这,一时沉默,隔了一会儿,道:“阿白向来仰慕景王,只是如今这种局面……”她摇了摇头,“景王对她到底只是同情而没有爱。”
邵妃只是在旁边看着,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本宫是该随我的父亲去了。只是,本宫这一条命,是他最后求的,本宫为什么又要挥霍呢?”
但是从目前来看,皇后的地位牢不可破。崇安侯虽然是世家之首,但毕竟是文臣,肯定不会像泰王那样造反。岳留思摇了摇头,道:“现在的皇后,还是虞家的那位。”
虽然淮姨离开了宫中,但这正是聆音将要产子以及离宫需要部署的关键时候,故而淮姨还是将宫外的人手派了进来,安插在凤兮宫中。
沈绿衣道:“自然是有办法。我爬到如今这地位,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她比了个手势,“恰巧我背后那位主子看虞家也非常不顺眼。”
聆音的鼻子现在十分敏锐,闻不得半点血腥气。淮姨一进来,她便皱了皱眉头。她身上新增加的伤口就算经过处理,但那浓重的血腥味还是透出了衣裳。
聆音去探望邵妃时,只见邵妃往日那冷傲的神情已经不见了。她的脸上,表情淡漠,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冷冰冰,没有生气。
“母后何时对朕也有了隐瞒?”萧洛隽的声音里听着倒有些失望之意,“寿宴当日,万安侯所进献的凤箫,乃是凤兮宫中流出之物吧。母后窃人东西在前,也不怪皇后妄自揣度。”
“那我在这宫中还有什么意义呢?我虽然不怪皇上,我父亲是败寇,又是自刎,他是咎由自取。然而,看到皇上,我总是会想到那天晚上的画面。他当初为什么要送我进宫呢?我和妹妹,从来就不需要更煊赫的地位,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邵尚萱略有些失神的眼睛里隐隐有水光浮动。如和-图-书今的她打扮甚为简单,因为想着给泰王守孝,穿的是一身白衣,头上也是钗环未施,仅戴着一朵细碎的小白花。虽然素淡,比起从前浓艳得有侵略性的美貌来说,这样子的她,更是美得惊人,增加了一股柔弱之美。
毕竟是名噪一时的花魁,风情万种,姿色过人,勾引起岳承霖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半月时间,岳承霖就为她魂牵梦绕。沈绿衣自然不会那么快就让岳承霖得手,待其态度向来是若即若离,甚至有些冷若冰霜,既没有拒绝岳承霖,也没有接受他。倒是将这惯来游历花丛的岳承霖弄得心痒痒,差点儿就跑去和万安侯说要娶一个青楼女为正妻了。只不过理智尚在,怕被万安侯打断腿,才歇了这心思。
“这……密诏是从哪儿来的?”岳留思竭力维持着淡定,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若是能够将皇后拉下马,按照姑姑对她的宠爱,以及她的身份地位,这皇后之位,对她来说是唾手可得!尤其是,她现在在宫中并没有名分,正适合一飞冲天!
淮姨心里一惊,笑道:“我怎么会参与进去呢。”
岳留思冰雪聪明,自然领会了沈绿衣的意思。崇安侯在朝中并非是老好人的角色,怎么可能没有树敌。而他在朝堂上最大的死对头,不就是一直被他压了一头的永宁候?
他的目光盯着碧绿透澈的茶水,意兴懒散,道:“真的是误解吗?”
“他早已有准备,无碍。”聆音看向淮姨的目光淡淡地道,“淮姨,泰王谋反一事,你可有参与进去?”

岳留思认真地看着那密诏下面加盖的印玺,虽然心中已万分确认是真迹,心里仍然有丝疑问没有打消,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份密诏不是由你亲自送给你的主子,而是辗转迂回地找到我,还要多此一举地获取我的信任,同你的主子谈条件?并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永宁侯膝下也有一个适龄的孙女吧?只不过去年选妃的时候年岁尚轻,才没有选入宫来。”
虽然永宁侯世子的遭遇,同虞则琬没有直接关系,但爱子心切的永宁侯仍将这笔账记在了崇安侯的头上。每次看到儿子的样子,永宁侯就在心里将崇安侯恨得咬牙。
萧洛隽神情冷淡,道:“母后慎言。”
萧洛隽的声音里听着像是没有什么情绪,道:“那就是朕误会母后了。”
哎,也不知为何,淮姨居然亲自出动去刺杀萧洛隽。
“皇后。”邵妃动了动嘴角,却也仅是如此。如今的她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也懒得应付这些人。
“宫里也有上下尊卑,邵妃你从前的傲气去哪儿了?”
“你又能怎样助我?”
他想到岳太后寿宴当晚受惊之事,那瞒不过他的眼线。当夜岳太后假借上次的名义彻查后宫之时,便有人将探知的事情起因经过报告给他了。
晋宁宫内,岳太后同萧洛隽闲谈时,状似无意提起,道:“说来皇后许是对哀家有些误解,以至于行事有些偏颇。不过皇后到底还是小女儿心性,m.hetushu.com.com哀家也不想计较那么多。”
岳太后也知道自己这话是逾越了,心里满溢着凉意,怎么也消散不去:“也罢,皇帝长大了,哀家若要指手画脚,只会遭你嫌弃。有句话哀家本不想说,只是如今看着你的心偏到皇后那里了,哀家才想说一句。岫儿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膝下无女,她又聪敏懂事,哀家也一直是拿她当女儿看待。她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虽不说,哀家也知道她心里的苦。如今泰王也倒台了,皇上再无顾忌,皇上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如何补偿她那些年无怨无悔的付出了。”
这后宫中的女人,还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岳留思显然心动了,就算不心动,也经不起沈绿衣三番两次在她的面前提起。
岳留思自恃美貌,向来是眼高于顶。她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富贵侯爷,但是耐不住她有一个皇帝表哥,有一个太后姑姑。这样优渥的身世,举国上下也找不到几个。她以为到了宫中,皇帝看上她,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再加上太后的撮合,她必然是具有优势的。然而,明明她比宫里的诸多妃嫔都长得好看很多,皇帝却丝毫没有把目光多放在她身上一眼,甚至连样貌稀松平常的皇后,都能够得到萧洛隽的那般宠爱,心里早已沉不住气了。更何况,拥有天底下最尊贵身份的男人又长得如此的俊美,气度不凡,比起那些自诩清贵的侯门贵公子不知道好上多少。那些人同皇帝一比,都成了烂泥一样的人,而且,越是对她冷淡的男人,就越容易激起她的好胜之心。
彼时,聆音的禁足令已经被解了。她悄声潜到瀛心宫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嘴巴刻薄的宫女,笑着说:“那瀛心宫的罪妃,还有何颜面活下去。从前从鼻孔里看人,现在,她怎么不傲气了?傲气点儿的话就该随她父亲一起自刎谢罪。”
沈绿衣见今天的成效差不多了,便慢慢鸣鼓收兵。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道:“姑娘且慢慢想,早点定下主意,也好作下一步的部署……”
“你现在应当要振作起来,邵家此刻并非只有你一个人。那些流放或者罚没为奴的弟弟妹妹,有朝一日,还都需要你来照拂。皇上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不会因为你父亲的事情迁怒你。”聆音点到即止。

“机会都是由人创造的,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沈绿衣妖娆地笑着。
“密诏从何而来恕我无可奉告,不过我能保证,这份密诏是真迹无疑。”沈绿衣道,“而姑娘要做的,便是将这份密诏流入我主子的手中。由我主子出面,将此密诏公之于众。”


此人便是灯会那晚,同岳太后的侄子岳承霖在一起的那个穿着绿衣的绝色女子沈绿衣。沈绿衣的轻功翩若惊鸿,出神入化,在皇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正适合宫内外传递消息。毕竟,此刻的凤兮宫并不适合突然增加一个大家都陌生的人。
谈起这事,岳太后和图书向来顾左右而言他,主张息事宁人。萧洛隽便隐隐有所猜测,也藏在心里,只当作不知,如今岳太后却突然提起了皇后。
永宁侯府虽然没有崇安侯府兴盛,毕竟也是一方豪强,并非表面上那么无害,且同崇安侯早年有宿怨。据说当年永宁侯放在心尖上的小世子,因为被崇安侯的女儿虞则琬拒绝,从而郁郁寡欢。陪人去郊外散心的时候,不慎从马上堕落,从此落得半身不遂,甚至损伤了子孙根,性情也变得阴冷,喜怒无常。他越是痛恨自己窝囊的样子,心里就越恨虞则琬的拒绝。当年的他有多痴狂,如今就有多疯狂。
岳太后便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了。虽然皇帝是她从小带大的,但从沉默寡言的小皇子,到如今君心莫测的帝王,有时候甚至连她说话也要斟酌再三,心里打好腹稿才能诉之于口。
萧洛隽走后不久,聆音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隔了许久,等到她喝完安神的药,准备睡去的时候,淮姨才出现。
“你为什么要帮我?”岳留思显然不相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许是因为离宫的时日将近,后宫的这些事情,就算有时候轻微地影响到她,她也撒手不管了。
沈绿衣同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为什么皇上此刻看不上姑娘?因为你不是皇后,在皇上的眼里,你只是她的表妹,自然需要避嫌。只有成为皇后,成了皇上的妻子,你在他的心目中,地位自然会变得不同。何况以姑娘的美貌还有家世,完全能够将如今的皇后虞氏比下去。若姑娘成为皇后,哪里还有后宫那些莺莺燕燕的位置。”
“被罚没为官婢,景王萧览瑜将她领了回去。”
“这便是我的私心了。”在岳留思的面前塑造成对岳承霖求而不得、有野心女子的沈绿衣道,“若是我将这份废后诏书交到主子手里,他会觉得我拿到这纸废后诏书是我的本分,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并没有资格谈条件,我自然不愿意如此。将废后诏书交给你,你我各取所需,不是更好吗?并且,在这世间,能够促使我和霖郎在一起,成为霖郎的正妻,说服那些人的……怕是只有姑娘你了。”
邵妃和邵贵妃一字之差,地位天差地别。往日的天之骄女,如今虽然仍是一宫之主,但毕竟支撑着腰杆子的底气已经没有了。往日越是飞扬跋扈,风光无限,如今就越是门庭冷落,人人嘲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权势这东西,对男人来说,一旦沾染上,便难戒去了。”聆音的眸光淡淡,兀自叹了一口气道,“邵妃,你现在还有个妹妹。”
清晏十二年秋,泰王造反落下帷幕,泰王当场伏诛。今上宽宏,并没有株连邵家九族。仅是罚没家产,男丁流放,贬为奴籍;五代之内,不许参与科举,除非立了大功,才能脱贱籍。女性为官家奴婢,又念在宫中的邵贵妃并不知情,仅是被连坐褫夺了贵妃封号,贬为邵妃。
他看到聆音的反应,最后不放心还是让太医前来诊断,并开了剂安神的药。
岳太后鲜少和图书在他的面前议论人的不是,萧洛隽本饮着茶,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岳太后向来是同聆音“和睦”相处,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何来因误解而生的罅隙呢?
她自嘲道:“不然呢。皇后是长极公主的亲女,皇帝你是早就知道的。当年传言先帝心慕长极公主,求而不得才封其为公主。这些事情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当年哀家守着你的父皇,各种酸苦只能独自承受。哀家如今身处这样的位置,是你父皇的正妻,皇后怕是觉得,当年是哀家横刀夺爱。也罢,哀家已经是这把老骨头,行将就木的人了,皇帝爱信不信吧。”
“傲气?在那夜晋宁宫之前……就丢了。”邵尚萱笑了起来,“我要傲气,又有什么用?能换回我的父亲吗?如今我甚至连晋宁宫,都不敢去。我宁可皇上将我贬去冷宫。”
世人赞萧洛隽宅心仁厚,不过聆音知道,此刻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已不需要像数年前处置他的皇叔那样,通过杀戮来立威了。饶过一些无关紧要又引不起风浪的人性命,反而会换来人们的称赞。
“是发现泰王没有胜算才抽身而出的吧。淮姨,我不想有朝一日,连你也不能信任。”聆音冷冷道。淮姨这样的性格,本来就唯恐天下不乱。更何况,她的身世复杂,有时候行踪也成谜。本来淮姨是她的长辈,从前也不太过问一些淮姨不想告诉她的事情。但聆音也不喜欢,淮姨会有对她刻意隐瞒的一日。
“淮姨也不必说了,我并非责怪你,只是担心你。淮姨莫要引火烧身。萧洛隽并非好相与之人,莫要让他揪出来。”聆音凝了凝神色,“与狼谋皮,就要当心被狼咬。”
岳留思嘴角一勾,沈绿衣的形象在她眼里,便成了得到巨大的财富而不知道如何花销的人。被爱情迷惑的女人啊,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岳留思在心里嗤笑。
她叹了一口气,道:“那废后诏书……还是尽早派上用场吧。”
“届时……我还希望岳姑娘和我家主子能好好合作。”沈绿衣的衣袍中浮现出了明黄色的布。岳留思看到那上面的字时,刹那瞪大了眼睛,觉得心跳都加快起来。
沈绿衣到宫中没多久,便同岳留思那边搭上了。
“阿白,她怎样了……”邵妃的神情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而是透露出了紧张。泰王虽然家大业大,不过子嗣倒是不多,同邵贵妃一母同胞的仅有她和邵姜白。余下的,便只有关系不那么紧密的庶子庶女了。
她的眸光中,有看破世事的淡然:“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过,段晨岫这人,你一定要小心。”
自此之后,邵妃在宫中虽然门庭冷落,但因为有聆音的照拂,日子过得并不艰难。聆音时常去邵妃的宫中,同她闲聊,倒发现有些兴趣爱好相投,彼此也算有了交情。用邵妃的话说:“我这才明白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冲着娘娘这些日子的照拂,我以后定然会承娘娘的情。”
岳太后见萧洛隽眉眼间隐隐有些不耐,最后叹了口气,道:“那哀家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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