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陈未未还想挣扎，苏小桃制止了他：“我知道了，就这样。”
高明亮拿起了杂志：“水准？”
“不是。”
苏小桃有些意外：“我理解错了吗？”
我们开始商量对策，我们是指苏小桃，林春山，我，还有陈未未。我对于苏小桃把陈未未归于自己人这一栏很郁闷，不过，苏小桃做事向来不听我指挥，我只有自己郁闷着。我们几个把杂志社里所有人都筛选了一遍，看看谁最有可能。但粗略看下来，我嫌疑最大，因为经我手交给苏小桃的稿子最多。我不服气：“我那些稿子，陈未未也都审核过看过，要是他呢？”
“好啊，不好怎么会在一起。”我回答。
“我们？”我有些语塞，我和高明亮最多就是朋友吧，好朋友？可现在我忽然发现朋友这词真不合适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说只是朋友，他们三人都等我回答，显然我和高明亮之间的关系直接决定了他们是否要相信我，那么我就彻底不给他们机会吧，也省得以后麻烦：“朋友，好朋友，男女朋友，亲密男女朋友。”
本以为是尽人事，听天命就行了，可最后人事却出了问题了。周五我们正等着出了清样就好回家休息呢，就见陈未未一路飞奔了进来，他直接冲进苏小桃办公室，砰一声关了门。过了半天，才见苏小桃和他走出来，两人一脸凝重，叫大家立刻去会议室，苏小桃手里拿了本杂志，她把杂志往桌上一扔，说了俩字：“传阅。”
“你们内部人呢。”
我生性本闲散，但苏小桃最近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杂志社都像根绷紧了的琴弦，一碰就响，且尽是噪音，时间一长，我简直要狂躁了。
“和_图_书我只做了这一半，那部分我不知道。”他把两份杂志摊开放在我面前：“首先，我没有必要这么做，其次，你这本里还有一半内容是没有经过我手的。”
“珊瑚，如果这次成了，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行，听说新西兰不错，这次要是成功，你可以去看看。”
我才说完，苏小桃还未发言，陈未未抢先开了口：“我早说过，不要和高明亮纠缠，你看，果然这次和他有关系。”
“我看你急，我跟着。”
我一直等到第二天，苏小桃以及林春山和来考察那些人开始谈判了，我才有勇气去找高明亮，我拿了两本杂志直接扔给了高明亮：“是不是你。”
一时间，我成了焦点所在，我起初也没搭理他们，但后来，喊得多了，总不能都拒绝，大家都知道我和苏小桃是什么关系，叫我帮忙大约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开始也接了几个，可我本身水平也不怎么样，就试着问高明亮能不能帮忙。他到是爽快，一律都接了，高明亮干活真是又快又好。见是这样，我胆子也就大了，谁给活我都接，那阵子，苏小桃已把大家折腾得心力交瘁了，无论是正稿还是软文她都不甚满意，一改再改，甚至美编修图都能把手修抖，可见工作量之大。
“我就是这么好。”苏小桃难得对我大方一次。
“什么事啊。”
幸好，最关键的广告部分还好，但不知道怎么了，这期广告也很奇怪。我们虽是周刊，但最近这一两年因为经营得当，签广告大都已经按年来签了，几乎已经摆脱了每周频繁更换广告客户的局面。但这几个月似乎又多了些按月签合同的广告了。和-图-书到了最关键这期，虽然情况也过得去，可比最好的时候也差了一大截。
“内部也不可能，你这些都是直接经我手就给了苏小桃的，其他人就是想，也不知道内容。”
“独立计划。”说完，我自觉失言便嘱咐高明亮切切不可对其他人说。
陈未未微微一笑：“你有本事呢，就替自己辩护，别老想着诬陷我。”
“说，是不是。”
他也是行业中人，看完不用我说，他自己就知道了后果：“不是我。”
“说吧，你这些稿子哪里来的。”苏小桃问我：“我知道不是你写的，什么途径，谁写的？”
我和高明亮之间哪能谈上谁对谁好不好。好不好这词，真不是随便两个人就能用得起的。
“我不辩护，反正不是我。”我说。
我很不想把高明亮供出来，因此也咬牙坚持了下，奈何他们火力太猛，连蒙带骗威逼利诱都使尽，就差拿个台灯对我大喊一声“说”。因此，我招了，招得毫无保留。招供完毕我也替高明亮做了辩解，此时此刻替他辩解就是为我自己洗冤，我从点到面，从动机到手段一一分析了高明亮不可能泄密。
我想也是，其实这计划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从我这里转述，高明亮能听是出什么来？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说，我放下心来“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可要不是你，那是谁呢？”
说实话，我看到《水准》时，就直接想到了高明亮，我们这杂志半本都是他写的，否则，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弄到我们的清样。可当时我不敢说，我怕要真是他，那后果不堪设想，至少当时我要说了，局面可能会无法控制。
“可这ｗww•ｈｅｔusｈu•ｃｏｍ.ｃoｍ事对我们影响很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终于要交卷了，苏小桃在投资方来前几天都把所有稿件和广告都反复做了审查，对杂志社所有工作人员也都进行了训示，就等他们来了。苏小桃显然有些紧张，不过我觉得她已经作到目前最好了，要是不行，那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不是他。”苏小桃斩钉截铁，态度坚决替他辩护。
“知道不是你，现在问你是谁。”苏小桃说。
“看里面。”
“珊瑚，有空没，帮我找点资料。”
“断不了了，要是练柔道，我们怎么也算是黑带了。”
这些日子她过得紧张，我倒是悠闲，有高明亮给我捉刀，我愁什么，在杂志社一片人仰马翻中，我真算是鹤立鸡群了，悠闲到我自己都有些惭愧了。我这悠闲大家也是看在眼里，想在心里。终于大家忍不住了：“珊瑚，这么闲，帮我校个稿吧。”
我想来想去，我这样也算是帮了苏小桃，至少高明亮的东西都不错，这样既帮大家解决了问题也让苏小桃没那么烦躁。到了考察前做的那期，高明亮一人几乎已经承接了半本杂志的采编，当然这点只有我知道。
“你瞎了啊，赶紧断了，少给我们找麻烦。”陈未未冒了一句。
“你。”陈未未一个猛子跳到我跟前，还没说话，苏小桃生生把他按住：“他对你好吗？”苏小桃这一问，我就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不差这点，该去总要去。”
“原来天下就我一个坏人。”
“挺卖力。你们什么关系。”陈未未问。
苏小桃想了一下，做了决定：“我去接人，你们按各自栏目以往要求，重新写过，明天一定要www.hetushu.com.com出刊，他们后天就走，不能耽误。”
“什么计划。”
“是，瞎过，正在恢复。”我心里有些堵，陈未未啊陈未未你就我说句好话又能怎么样？
“还可以，你安排吧，你出钱，哪都好。”
高明亮不解：“什么。”
苏小桃对于杂志将要被考察一事对外人果然是只字不提，只告诉大家最近每期都必须做到最好。因此，最近每个人都在加班状态，几个周期下来，大家都是怨声载道。苏小桃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也时不时说些好话笼络下大家，奖金也有所增加，但在对待业务上绝对不手软。
大家也就依言顺次传了下来，看过的人脸色都很奇怪，等传到我手里我仔细一看，也不由大惊失色，这杂志所有内容就是我们这期的内容啊，几乎一模一样，这杂志叫《水准》以前从未见过。他们是怎么弄到这些内容的，我一下明白了，我们被人算计了，清样要是现在不能送到印刷厂去，明天早上杂志就不能印出来，可送，人家已经在我们之前出了同样内容，说他们剽窃也似乎没有证据，而苏小桃所说那个什么考察方明天六点就飞到了，她本打算弄好了清样就过去接人，可现在，明天杂志出不来，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我就这么把自己和高明亮拴在一起了，如果这是命运，对我而言，太残酷了些。
苏小桃最近挺忙，她和林春山那个什么计划可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只要成功就能摆脱姚碧玺了。姚碧玺真是个傻瓜，要么不离婚，要么就干脆放手，她定了个什么十年之约，到把苏小桃和林春山逼成情比金坚了，时势果然造英雄。
“不是你，我几乎给了你一大半选题，除了你，www.hetushu.com.com杂志社外没人会同时有这么多内容。”
当然，除了少数几个人，杂志社大部分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泄露事件。苏小桃也不动声色，暗地里开始调查了起来。毕竟此人不除，难保下次不会故计重演，而且苏小桃总说她有预感，这次泄密没有那么单纯。
“没有，不是他，我说过了，他没有办法拿到那些散稿子，从定稿到送清样，别说他，就是我，都不可能”我说。
高明亮不以为然：“我和谁说去，再说，你也没有说是什么计划啊。”
“没有，如你所想。”
不过她情绪还是低落，毕竟这么准备了这么久以为能一次成功，而且要是因为自身原因也就算了，可居然是被人算计了，换做是谁也不能泰然处之。但那又怎么样，总不能把杂志社所有人都开除了，重新招一批吧。我对苏小桃说：“我不去新西兰了，帮你省点吧。”
看我乱急，苏小桃到放松了：“你急什么。”
“没什么，喜欢旅游吗？想去哪？”苏小桃欲言又止，转了话题。
不出所料，这次考察方不是很满意，但好在前期林春山做的不错，因此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说回去在综合考评一下，另外也同意合适的时候再来一次，两次考察结果综合起来看。这个结果虽不是很满意，但至少能让苏小桃松了一口气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指向我呢，我虽然平时不太勤劳，可关键时刻，我还是知道立场的。
尤其是广告，绝对是她心头肉，分分秒秒盯着，每个周期比上周期少一分钱都要写报告分析原因，对发行她也是不放松，甚至自己到书店去看购买和覆盖情况。
“你这么好。”